《我就是赖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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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赖你,怎样-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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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连口红也没搽?也不换件洋装,在台北生活这么多年,居然连打扮都不会!”常母开口就挑剔,简直拿素净面孔的女儿没辙。

“干净整齐就好了,来,要吃什么——”发现座位上有三名陌生人,她讶异的停住了嘴。

常母换了副笑脸对座位上的人道:

“不好意思啦,高先生、高太太,我女儿一向勤俭持家,不会打扮。来,夕汐,叫伯父、伯母,还有,这位高柏平先生。”

“你们好。”常夕汐一头雾水的打过招呼后,仍看着过度兴奋的母亲。

常母催她入座,正好与高柏平对坐。

“她就是我女儿夕汐啦,今年二十五岁,在慈善机构工作,她自小就特别有爱心,对一些可怜的人都会忍不住去帮助。”

“那真是太好了,现今台湾已经找不到这么乖巧善良的女孩子了。我们柏平去年从南加拿了硕士回来,现在在他舅舅的公司当工程师,实在忙得没空找女朋友。我们就这么一个独生子,真怕他交到不好的女朋友,才会费心得陪他相亲……”

相亲!

常夕汐瞪大杏眼,终于明白自己被母亲设计来相亲,而对面那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在相她?

怎么可以这样?太过份了!

“妈——”她张口欲言。

“夕汐,高先生问你读什么科系哩。”常母投来警告的一瞥。

实在不愿惹母亲难堪与生气,她只得硬生生吞忍下抗议的字句,在母亲眼光压迫下,淡淡的回道:

“喔,我读企管。”

“T大的喔!当年是第五名考进去,毕业是也在前十名内,夕汐就是聪明会念书。”常母热烈的补充。

对面的高太太笑看常夕汐的五官。

“不错不错!看起来很秀丽,而且有帮夫格,子女运也旺。”忙不迭的又问:“常小姐,你什么星座血型?我已算过你的八字,没有问题,如果星座血型也配合,那真的是天作之合了。”

老天!她已经被挑精捡肥过一次了吗?

常母殷勤的回应:

“她是双鱼座A型的人,斯文又善良,非常有爱心,也会体贴他人。”

“喔,还可以,我的儿子是狮子座A型,不算是绝配,但是双鱼座的女孩子很会牺牲奉献,只要全听丈夫的话,家中就会很和乐。柏平,你觉得呢?”高太太转向儿子问着。

“还不错,只是——婚后她仍是要在那个基金会工作吗?”

“当然不可以,我们高家的媳妇哪里需要工作,光照顾老公小孩已经没有时间了,不会歹命到还有去工作的。”高母不由分说独裁决定了一切。晃着手中数颗大宝石,指着常夕汐问:“我想常小姐也是这样想的。”

“我并不,我——”

“当然是!嫁到好老公才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工作只是玩票的啦。”常母伸手在女儿大腿上捏了下,阻止她长篇大论,并丢来要她乖巧安静的眼色。

“妈!我并不同意你强迫我相这种亲。当然既然已经被设计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我不知道只见上一面已经可以谈到结婚的问题了,并且让我觉得自己正在被称斤论两中,对不起,我先失陪了。”

“夕汐,坐下,你在胡说些什么!斑先生的人品学问家世,提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费尽心思安排让你们见面,你真的不懂事!”常母气得冒烟,抓了她双手不放人。

这一桌的骚动,吸引了全餐厅人员的关注,二名服务生已过去询问了,而,正由包箱内走出来的二名男子中,更有一名因而愀然变色,不善的步伐当下大步迈去,令另一名男子错愕不已——

“阿泽,怎么了?”

男子口中的阿泽,也就是纪衍泽,哪里甩友人呼叫,两三大步已站定在相亲桌之前,并且一把抓了常夕汐入怀,顺利让她脱离其母的爪子。

“你——怎么也在这里?”常夕汐低呼。

“你——你是谁?抓着我女儿做什么?”

“我是——”正想坏坏的报上大名以吓昏常母,不料被一手捂住了嘴,顿失发言权。

“他是我正在交往中的男朋友啦,妈,你别再叫我与人相亲了,事实上我以后只会嫁他。”

“什么?!”

“常太太,这是怎么回事?你耍我是不是?!”高太太大叫了出来。

但常母没空理会高太太,只以一双惊疑不定的眼上下打量这名有点眼熟的男人——似乎见过?不,那不是问题。重点是这男子一身廉价的衣物,破破旧旧地显示出身贫脊的事实;再加上男子一脸凶悍有如黑道混混,足以吓得人退避三舍,看他那个气质只怕不是什么好出身、好学历,更别说好职业了,那双粗得扎人的大手一看便知是做粗活苦力的人,她女儿怎么会与这种人在一起?

“你是谁?做什么的?夕汐,过来!”

常夕汐要能挣扎,早挣脱了。不讨厌纪衍泽表示亲密不代表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给人看,但纪衍泽并不放人,她只得尴尬道:

“妈,改天我再与您说,我先走一步。”先将人带开才要紧,不然她可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

不过纪衍泽并不肯移动尊腿。他利目扫向一名快被领带勒死的年轻男子,再看了珠光宝气的中年夫妻,二个明显的字浮上了脑海——相亲。

“你给我跑来相亲?”他低吼。

“我不知道是相亲!”她赶忙转身拍向他胸口,怕他火大起来翻桌砸椅,将人家的店给拆成碎片。

真是做不得坏事!全台北市数百家餐厅,他们硬是挑了同一家来偶遇,没天理。

纪衍泽瞪向常母。

“那就是你设计她来相亲的了?”

“喂!你这人真没礼貌!想追我女儿就客气一点。对了,先报上资料,我看看你们配不配?”

一只硬拳上桌面,将桌上食物饮料震了个东倒西歪,吓得所有人全屏息以对,大气也不感喘一声。

“你还是这副势利的嘴脸。我是纪衍泽,你们的好邻居,忘了吗?”他扯出邪笑,看着常母倏地翻白的面孔,笑得愈加猖狂。

“你——你——你——夕汐——你——你——”上气难接下气,常母终于知道这名魁梧的男子何以面熟了,原来是那个小流氓!原来他们一直在交往,真是气死她了!

“妈,我们——”

“啪!”一巴掌打掉常夕汐的解释,但常母也没讨到好处,打完人之后,那只手掌也教纪衍泽抓个正着,并且决意将之捏碎似的,指掌力道愈收愈紧。

“衍泽!不可以,她是我妈!”常夕汐低叫着想扳开他的手。

“哼!”他松手,由着疼痛不已的常母跌坐在地上。“下次再打我的女人试试看!”

“妈,对不起,他——”

“跟我走!”纪衍泽拉着她手要求着。

“衍泽,你先走,明天我们再谈。我不能放我妈在这里,而且你也该道歉!”她抬头拍掉他的手,口气气急败坏。

“夕汐,看你惹上什么流氓!就跟你说这野孩子不要理,你偏偏要!非要我活活被打死才甘心吗?我的手好痛!叫他走!”常母尖呼不已,躲在女儿背后叫嚣。

“妈,别说这种话。他不是流氓,也不是野孩子。”

纪衍泽才不在乎被按上什么骂名,再度抓住她的手道:“我们走!”他唯一不能容许的是有人在夕汐耳边洗脑,他要杜绝这个机会。

“别不讲理!”

老天!谁来救救她好吗?依纪衍泽的蛮性而言,他不在乎她的母亲怎么想、观感如何,但她要他在乎呀!如果她的父母不能接受他,那么往后不管两人过着怎么好的生活,她都不会快乐的。

由于他对家庭的观念淡薄,对父母的感情凉薄,因此也不认为必须尊重她的父母。他只在乎她,不允许有人伤了她就连她的家人也不许。这一点她可以谅解,但他不可以要求她与他走,留下母亲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台北独自摸路到亲戚家呀!

“夕汐,叫他走!叫他别再来烦你了,这种人配不上我们清白的人家!”常母更壮着胆子大叫出来,吃定了这小流氓忌惮夕汐不会动手。

“哟!常太太,你女儿还能说『清白』吗?”尖酸刻薄的声音由高太太口中发出,深觉自己被唬弄了。跟小流氓混的坏女孩也妄想成为工程师夫人吗?太过份了!

“高太太,你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夕汐当然是清白的!你看不上眼没关系,可别到处乱说话,坏了我女儿的名誉!”

“妈,别说了,我先送你去姨妈家过夜,今天的相亲就算了吧,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工程师夫人。”知晓自己母亲好斗、绝不输人的性子,不想法子打住可不行。但,天哪,还有纪衍泽的怒气待安抚,她一想起来就没力……

“你得跟我走。”纪衍泽的怒火已在压抑不住的边缘了。

“衍泽,拜托!”她哀号了起来。

“阿泽,我们先走吧,我想这位小姐安顿好了伯母,会去找你的。”站在大后方良久的石克勤终于决定插一脚。

“多事!”纪衍泽一点也不领情。

她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

“你先走,我会去找你的,明天——不,就今夜吧,我送我妈到亲戚家就去找你,好不好?”

“她打你。”他冷生道,一手抚住她脸,痛恨那种自诩亲长,便理所当然对小辈动手动脚的人。这种滋味他早已尝够,绝不允许心爱的女人也承受。

“她不是有心的,真的。”她踮脚吻了他一下,心悸于他眼中的怒与阴沉,一点也不怀疑他可能会随时冲去痛殴她的母亲——当她脸上的五指印包明显之后。

见到纪衍泽的朋友也走了过来,她拜托道:

“你好,麻烦你带他先走一步好吗?谢谢你!”这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男子应是衍泽的朋友吧?

“乐意之至,在下石克勤,有机会再好好自我介绍。”说完,使力架着气闷却又不忍为难她太多的纪衍泽走人了。

她看他走出店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一大半。

“夕汐,你过来!”那边传来常母大叫。

而另一半未落的大石,也是不好过的。她叹气,不知道今天走什么运,太岁当头罩来一颗黑煞星,万般皆不顺。

今天绝对不是黄道吉日。

* * *

“很少看你生气。”石克勤发动车子,笑着道。

所谓的很少“看到”,是因为当纪衍泽不爽时,会直接揍人了事,不会太浪费口舌去喷出怒火。现在他更进一步了解了,如果不能揍人,纪衍泽会吼声如雷的怒火,而这对他而言是极难忍受的事。

或许别人会认为他凶狠的脸色、勃发的怒气足以吓死人,但如果他们曾见识过他打起来彷如被索命使者附身的话,也许会觉得他的怒气只是一种纸老虎的行为而大呼庆幸了。

“是那个小姐令你生气,却又不能动手打人吧?”

“罗嗦!”低声骂了句,没有搭理的兴致。

“很秀气的女孩,我想你应该与她母亲建立好一些的关系,否则她会很为难。”

“不必,等我有钱有地位,关系自然就好了。”他冷哼。

与常家邻居多年,对常母的认识或许不深,倒是非常清楚她正是公寓内的广播电台之一。而这种人的性格,向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怕恶人、羡富人、慕权势虚荣。挺好打发的,只要他有钱了,她自会改另一副嘴脸对待。

“我想,那位小姐,是你很重视的人吧?”

“你想探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石克勤淡淡一笑,尽量挑不会惹他发火的话说着——这实在很重要,因为纪衍泽的怒火正等人生受哩,他千千万万不可成为炮灰。

“我只是在猜,一定是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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