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情深莫问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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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情深莫问愁-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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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委屈,真正委屈的人是奶娘,为了怕遭人灭口,又要扶养我长大,不得已才沦入风尘中,是薏彤对不起您。”那时奶娘背着她四处躲藏,深怕让人认出来,连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不敢见,怕拖累他们,最后走投无路,只有出宝灵肉当妓女,每当回想起那段心酸的往事,她便觉自己亏欠奶娘实在大多了。

兰嬷嬷强忍悲恸,红肿着眼眶,哽声道:“傻孩子,这是奶娘自愿的,当年夫人见我孤苦伶仃,才把我留在她身边,不然我或许早就活活饿死了;长大后,她又帮我挑了个好丈夫,生了个白胖儿子,这大恩大德我已无以为报,小姐打小又吃我的奶,跟我自己亲生的没两样,我当然得保住程家惟一的骨肉。”

“奶娘,谢谢您,没有您就没有薏彤了。”她扑在那软绵绵的胸口上放声哭泣,就像回到小时候想念爹娘时一样。

兰嬷嬷拂顺它的发,叹气道:“如今只等宋泉安一死,程家的仇也就报了。”

莫愁清清梗塞的咽喉,抹去泪痕,重新振作精神。

“杀了他容易,但却会永远查不出事实的真相,我要知道幕后真正的主使者,能事先得知赈银行经的路线,职位必定不低,又请得动那些武功高强的抢匪,凭宋泉安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岂能办得到。”她详细推敲,确定宋泉安不过是个小角色,背后的人才是她要的。“只要我能混进宋家,探听消息也较容易。”

兰嬷嬷听了心惊胆寒,“小姐,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这些?万一那人的官位很大,老爷、夫人的仇不就难报了?”

“就算拼了命也要报!奶娘,我没跟您说是不想让您操心,您一人忙兰香苑的事也够累了,其他的事我来烦就好。”莫愁就是怕她会这样,因此宁可摆在心里也不愿说。

“小姐,莫非——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有了凶手的消息,她怎能不急。

“奶娘,您要沉住气,等了十二年总算有点眉目,可别冲动坏了事,这事我心里有数就好,您别多问。”她已张好网,就等猎物一一掉下来。

“可是——”

莫愁佯装呵欠连连,“我好困——奶娘,我要睡了,晚安,明天见。”

她倒向床上,闭上眼,像倦极似的熟睡了。

“这孩子的心思就是让人猜不透,唉!菩萨保佑,等平安无事的报完仇后,希望小姐能嫁个好婆家,她受太多苦了。”

兰嬷嬷帮她盖妥被子,灭了烛火,轻轻掩上门。

黑暗之中,床榻上门着一双大眼,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

黑衣人翻进一座宅邸,很快的找到隐藏自己的角落。

在这样清冷的夜晚,即使是守卫的人也起了睡意,靠着墙角偷偷打盹。

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般,自由的进出,这里的环境对他而言就像自家一样。

黑衣人来到一间厢房门外,他眼中燃着两簇火炬,直瞪着那扇门,仿佛恨不能将它烧穿个洞。

瑟瑟的冷风像钻子般刺进他的骨髓,但他仍是浑然未觉。

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纤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好几次他都想闯进屋,一剑刺死此刻躺在床上的人,痛快的结束那人的性命。

但转念一想,死对他大仁慈了!十二年椎心刺骨、隐姓埋名的痛苦不是杀了他就能抵消的。宋泉安,你等着吧!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喀!”门锁开启的声音虽极轻,还是让他听见了。

黑衣人闪进树后,阴影成功的遮掩住凹凸玲珑的曲线,面纱上的黑瞳光芒四耀,在寒夜中却是不带暖意。

今晚的不速之客显然是名女子。

蹑手蹑脚出来的是名妇人,不是宋泉安的夫人姜氏还会有谁,她匆匆掩好衣衫,往里头张望下才合上门。

瞧她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举止,活像是要去私会情郎的模样,否则有谁会舍得在这样的夜里从被窝中钻出来。

黑衣人无声的跟随着她,进了后院;姜氏左顾右盼后,见没有人发现,才上前敲了敲房门。

才敲两下,门便开了条缝,一只手探出来将她拉进屋。

“干什么这么急?我不是来了吗?”姜氏压低的浪笑声令人作呕。总要等那老头喝下的药生效才能来。”

“我是怕你不来了,我想死你了,先亲一口。”男人粗哑的呻吟声难以入耳,说完,静默一阵,细微的喘息声流泄出门外。

屋里点着烛火,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偷情,看情形姜氏并不怕奸情被识破。

黑衣人将纸窗戳破,透过洞孔,屋里的两人正狂野的纠缠在一起,当男人的脸翻正,他的身份已无庸置疑,正是宋泉安信任有加的师爷,好个肥水不落外人田,这段奸情想必行之有年,竟然没被宋泉安发觉。

她尴尬的移开眼,不确定是要留还是要走,听到两人发出的声响,令她全身躁热起来。

里头翻云覆雨一阵后,嘈杂声都没有了,她才放下捂住耳朵的手。

“我再也受不了了,他还真以为知县这位子是他卖命挣来的,要不是我大哥赏给他,现在怕只有在路边当乞丐的命;哼!居然敢凶我,他不过是个粗鲁的莽夫罢了。”江氏挨在情夫胸前大吐苦水的哭诉。“当初瞎了眼才会嫁给他,我真是后悔死了,他根本是中看不中用。”

“我知道你委屈,但像宋泉安这种替死鬼哪里找,为了十二年前的事,还有知府大人的顶戴,你要多多忍耐。”师爷能言善道的扑熄她满腔的不满。

十二年前?黑衣人脚底生起一股凉意,他说的可是十二年前赈银失窃的事?

“都是你有理,讨厌。”姜氏嗔骂道。

“还有,不要忘了玉儿,他虽然是咱们的亲骨肉,可是还不到让他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大人有交代,除非找到程家最后的余孽,斩草除根,不然事情随时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不能不防。”

黑衣人闻言全身一僵,他们还没放弃找寻?可真有耐心。

知府大人?如果推测无误,那人该是江苏知府姜朋奇,好个老奸巨猾的双面人,他真该被千刀万剐。

怕自己会因愤怒而吼出声,她赶紧咬住下唇,舌尖尝到了鲜血的腥味。没想到真的是他,亏爹爹还把他当作好友,对他推心置腹,谁知他竟会为了三十万两的赈银就这样出卖了爹爹。

爹、娘,你们死得好冤啊!

你们在天之灵一定也跟女儿一样不甘心吧!

一口气奔回“兰香苑”,莫愁揭下面巾,趴在榻上,双手抓着丝被,因啜泣而全身颤抖着,从喉迸出的哭声脆弱的像婴儿。

哭声持续了整夜,回荡在小楼中。

第三章

自有嫣然态,风前欲笑人。

朱佑豪从未见过如此爱笑的姑娘,只见她始终挂着甜笑,生气盎然的让人嫉妒,柳眉下的大眼熠熠生辉,比阳光还亮眼。

“三爷,这就是咱们扬州最有名的‘瘦西湖’。”莫愁跑在前头向他直挥手,“两个大男人走路比姑娘家还慢,也不怕笑死人。”

她就是看不惯这对主仆动作特慢,走路像赛乌龟,扬州说大不大,但以他们的速度要游遍,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看得完,那要见到她的偶像要等到何时。

“瘦西湖”位于扬州西北郊,是一座南起虹桥,北抵蜀冈的湖泊,湖的四周聚集不少巨贾富豪建造的园林,湖面如镜,秀丽婉约,即使在入冬之际,也别有一番风情。.

朱佑豪总算赶上她,不计较她无礼的话。“咱们并不赶时间,当然要慢慢欣赏,仔细品味。你穿这么单薄不冷吗?把这件披风披上,别着凉了。”他见她总穿的简单,衣料也不保暖,便主动解下质轻却保暖的披风搭上她的肩。

那披风显然太长太大,一披在她身上便拖地了。

莫愁眼光一闪,将披风还给他,“不用了,我一点都不冷,披上它碍手碍脚的,搞不好还会被绊倒,多麻烦呀!”她本能的不想接受他的关心。

他的好意可惜人家不领情,朱佑豪觉得自己似乎和扬州水土不服,不然怎么连遭两名姑娘拒绝,只怕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得人缘。

瞧他盯着她发愣,莫愁索性牵着他的手走,他不急,她可急了。

“不要发呆了,咱们快走吧!要不然这‘瘦西湖’几天都逛不完。”那大手的厚实引起她心神一阵轻颤。

别胡思乱想,现在的你是无双,一位天真未凿的小姑娘,她暗忖着。

朱佑豪微愕后,也反握住她的小手,纵容的任她拖着,什么矜持、礼数,在无双身上是找不到,却也格外显得自然单纯。

“别急,我保证瘦西湖绝对不会跑掉。”他失笑的挪揄。

莫愁睥睨着他,对他的幽默感很不以为然。“三爷,你的话一点都不好笑,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想必阁下也听过吧!看你这样浪费金子、我看了都会心疼,你有时间耗,我可没有,还有许多计划等着我去做呢!”

“喔!愿闻其详。”他挑眉问道,不信一个小姑娘有何伟大计划。

“我刚才说了,时间等于金钱,我要存很多很多银子,然后走遍天下,四处游历,增长见闻。”她边说黑瞳边流露出向往的神采。

朱佑豪心有戚戚焉,“咱们俩的志向倒真是不谋而合,不过,我以为姑娘家都希望能嫁个好婆家,做一名贤妻良母。”

他又再一次觉得无双和他的想法有几分相似之处,若将来愿望真能实现,他倒想有她为伴,日子肯定有趣多了。

莫愁扮个鬼脸,“我才不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玩?一旦嫁了人,哪里也不能去,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在外头拋头露面?答案根本不用问,所以,我宁愿选择一辈子不嫁人。”

“那是因为你还未碰到心仪的男子,若是遇见了,你便不会再有这种想法。”

他俯视她的侧脸,细滑的肌肤吹弹可破,桃花般的面颊因冷风而有些泛白,他不暇思索地将她拉进撑开的披风内,那动作出自本能,连他都未想过去探究原因。

“不可能,除非他愿意配合我,我才要嫁他,否则免谈。”她极力的假装不在乎,但鼻间闻着他身上散发的男人气味,令她昏眩,如此贴近的距离,使她想逃跑,但语气又不能有丝毫异样。

听着她不同于他人的见解,朱佑豪有些头大,“一个姑娘家终身不嫁,那可是会被当作异类,你爹娘会同意吗?”什么样的父母会养出这样“不凡”的女儿?

莫愁倏地变了脸,脚步颠簸一下,这些转变全落进他眼中。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难道——他想到此,内心五味杂陈,莫怪乎她总是独来独往,那灿烂夺目的笑容背后,究竟藏着多少心酸呢?这些天对她的表现,他显然要用另一种角度重新看待了。

她暗骂自己差劲的演技,“没有,我爹娘早就死了,好久没有想到他们,你突然问到他们,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啊!那就是“虹桥”,咱们快点过去;喂!席大哥,你快点好不好?可别跟丢了。”

席俊落后他们一大截,只是像影子般远远的保护,而不想加入。

站在形似长虹坠波的桥头上,除了能欣赏到整个瘦西湖外,湖畔生植的垂柳已不再青绿,游客也因气候转凉而减少。

“这地方我从小到大不知来过几回,就属春天时最美,下次你要来得选对季节,现在根本没啥看头。”她佯装想攀在桥边观看湖面,顺势从他的披风内钻出。

“你一个人怎么过活?又住在哪里?”朱佑豪可没让她那么好混过关,继续追问道。

莫愁睇着他,“我一个人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多谢三爷的关心。”

朱佑豪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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