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悦宁打断小喜的快嘴。“没什么,只是觉得闷了,想到外头住两天。”她婉转解释。
小喜不能畅所欲言,见悦宁还把苦往肚里吞。干脆奇#書*網收集整理撇过了头赌气不说话,心底为悦宁不值!
戎左见这情况,心底还有些胡涂。
“如果觉得闷,告诉贝勒爷一声也就是了,您就这么走出王府,要教许多人担心的!”他劝道。
“唉,说你笨,妳还真是根木头!”小喜忍不住在一旁嘀咕。
戎左自然知道小喜是在骂他,可他被骂得糊里胡涂,着实冤枉!
“妳是在骂我笨吗?”他心有不甘,还是要问个清楚。
“废话!不骂你还能骂谁?”小喜嗔道。
“为什么骂我?”戎左抓抓头,瞪大了眼。
“当然骂你!你见了贝勒爷两次,难道没瞧见老黏在爷身边的狐狸精?”这回悦宁阻止不及,小喜已经冲口而出。
戎左愣了愣,转头瞧悦宁不自在的神色,电光石火间想明白了。
房内顿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格格要留在承德等王爷?”不知该说些什么,戎左只得转移话题。
“嗯。”悦宁点头。
“那好,格格如果不嫌这地方骯脏,我就让店家另外收拾一间上房,您和小喜就先在这儿住下再说。我想这间客店离城有段距离,贝勒爷暂时应该找不到这地方来的。”
“这样很好。”悦宁道。
于是悦宁同小喜两人就这么在这间小客店里住下了。
致于王府里,此刻却是找翻了,任谁也想不到悦宁会选择住在离城三里、毫不起眼的一间小客店里!
第十章
悦宁和小喜、戎左三人在城郊的小店家里一连等了五日,这天戎左照例进城去打探消息,晌午时小喜便到店家的厨房里张罗伙食。
小喜怕悦宁吃不惯,便和店家商量好,自个儿烹煮每日三餐。
悦宁一个人在房间里等小喜,一听到开门声,便站起来走到门边要帮小喜端饭菜…可才一打开门,外头竟然冲进来十数名侍卫,悦宁要想关上门已经来不及了!
“为了躲我妳竟然肯住到这种地方来!”佑棠跟在一伙侍卫后进门,尽管神色冷峻,仍掩不住一丝愠色。
悦宁一看见他找来,起先是震撼,再来便是沮丧。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她不甘地问。
“你那名忠心的侍卫明知妳失踪,却仍然无关痛痒地继续在城内晃荡,不断打探敬谨王爷是否已到承德的消息…妳说我该不该怀疑他?”他寒着脸一字一句冷冷地道。
悦宁被他不善的脸色吓住,退了一步。
“你们都下去,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命令不得任何人擅自进入!”他严辞下令。一伙侍卫连忙听命,退至门外。
“你把戎左怎么了?”悦宁急问,他刚才提到戎左,悦宁便直觉到他会对戎左不利!
“妳倒是挺关心他!”他讥道。
她可是听错了?为什么她觉得他这句话里包藏了不小的醋意?
“戎左……他待我好,我当然关心他!”悦宁没心机地回答。
“啪”的一声,他突然用力击桌,打得实木桌子顿时现出裂痕!悦宁吓得愣住,当场忘了反应。
她实在弄不清楚,他骇人的怒气所为何来?
“关心他?”他冷笑。“妳确定只有关心两字,没有其它暧昧?”
“妳是什么意思?”悦宁反应过来,气红了俏脸。
“就是字面上那意思!”他强硬地道。
“你…”悦宁握紧了小拳头。
“随便你说什么,清者自清,反正我已经不在乎了!”她实在气不过,他自己行为不检却反过来指责她!
他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扭住她。“妳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那意思!”不明白他这么问的原义,她只管昂起头反讥他,漠视他强蛮的手劲倔强地道。
“说清楚!不在乎是什么意思!”他加重手上的劲道,硬着声质问。
“不在乎,反正就是不在乎了!”她赌上一口硬气,尽管手臂疼得要命,她就是不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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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想怎么样?”
他突然间她想怎么样,悦宁眨巴着眼,一时倒给他弄胡涂了。
“不想怎么样!”她讷讷地回答,水雾雾的大眼疑惑地对住他,他该不是给她气胡涂了吧?
“我劝妳别惹我失控!”他咬牙道,当她是恶意挑衅!
“失控了会怎么样?”悦宁没半点危机意识地随口问。
他突然撇起嘴笑,没啥笑意的俊脸看得她心底开始有些发毛……“妳说呢?”
他平静地问,居然还面带笑容!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悦宁瞪大了眼,钜细靡遗地检视他脸上任何可疑的伪善痕迹…
“我……我哪里知道!”她哪里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可恨的就是,她从他脸上竟然找不出任何把柄来!
“你、妳到底把戎左怎么样了?”悦宁大着胆子问。
“妳还记得!”他敛起表情,脸色又如往常一般冷峻。
“那当然!”悦宁从他脸上更是瞧不出所以然来,她嘴硬地答。
他挑起眉。“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他突然道。
悦宁眨眨眼。“打什么商量?”
他紧抿的嘴角倏地勾出一抹笑。“妳跟我回去,我就让妳见妳阿玛。”他心平气和地道。
“我留在这里一样可以见到我阿玛!”她防备地瞪大眼瞅着他。
不知怎地,他笑起来虽然乱迷人的,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那抹笑容有勾人上当的嫌疑!
“我保证,”他身体突然倾向前,低柔地徐道。
“妳要执意留在这儿,绝对见不到妳阿玛!”温柔地语带威胁。
悦宁怔住,想象不到他竟然有这般邪气的一面。“妳不能阻止我见我阿玛!”
悦宁皱起眉头。
“妳可以试试!”他放开她,气定神闲地在椅子上坐下。
“我不怕你!”她冲动地道,再次握紧小拳头。
他挑起眉,突然冲着她一笑。“我知道。”他悠哉游哉地道。
悦宁傻了眼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我给妳半天的时间考虑,今晚我就要答案。”他瞧着她那副傻模样,低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会接受否定的答案?”她压根儿不信。
“不可能。”
“那还考虑什么?”悦宁恼怒地低吼。她皱着眉头气鼓鼓地瞪住他,蓦地发现他竟然又笑了!
他是真被她气胡涂了还是怎么地,她有什么可笑的?因为想不通,她更是对着他皱眉头!
“头一回见面时,瞧妳那副楚楚可怜、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满腮的小媳妇模样……”他摇摇头,啧喷称奇:“没想到现下竟有胆子敢同我挑战了!”他像是聊天气一般,漫不经心地提起。
悦宁脑子里却轰地一声炸响…他、他、他……他方才说了什么来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别太惊讶,我不过是一时眼迷,谁教妳当时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活像个小叫化!”他哼笑。又倾向前去,傍着她耳边邪气地低道:“不过,无论是小叫化还是悦宁格格……都美得教人着迷!”
悦宁不能呼吸了!
她记得她额娘说过了所谓养生之道,一个人一天至多只能承受一件刺激!
天老爷啊,谁来救救她……佑棠明显地是不打算救她了,他正迈开大步朝门口走去,狠心留下这一片残局不说,竟然还好意思回过头笑话她“记得喘气!”
提醒她后,他轻轻松松退场离去。
愣愣看着他走出房门,悦宁终于大大喘了口气!
天老爷!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她快承受不住了……悦宁终究还是跟佑棠回到承德别业,因为敬谨王爷就这么巧选在今日抵达承德,戎左没等到王爷,反倒给佑棠的人接了去!
“少福晋,王爷住东进房,您住的是西进房。”
悦宁和王爷见过面后,要随着王爷往东苑去时被小厮们阻下。
“西进房?”悦宁和小喜对瞧一眼。“我明明住在东进房!”
“是,从前少福晋住的是东进房没错,可现下贝勒爷让小的们换过来了!”小厮回道。
悦宁皱起眉头。“他说换便换吗?”
“少福晋……”众小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额上冒着冷汗!怎么少福晋会说出这等违背女德的话来……
“宁儿!不可无理取闹?”王爷在一旁赶紧道。
“阿玛您不明白,无理取闹的人可不是我!”她转向小厮们问:“他让我搬进西进房,那表小姐住哪儿?”
“表小姐?”众小厮们又是一阵对瞧。
“少福晋不知道吗?表小姐前日已经出阁了!”
“嫁人?”悦宁登时瞪大眼。“怎么可能?”
莫非是嫁给佑棠?
“表小姐两日前嫁到承德一间卖南北货的店家去,听说那小店的店主从前是在王府里当长工的,人笨是笨了些,可是老实头一个,很得王爷的赏识,后来揽了点钱离开王府自个儿开了间小店做买卖,搞得有模有样、挺有那么一回事!还听说爷这回上咱承德来便是奉了老王爷的命,特地把表小姐送到夫家,算是尽了点亲谊。”小厮兴冲冲道,回想起那老实头前晚办的流水席,他到现在还口水直流!
悦宁听得一愣一愣,可心底一阵狐疑……
“阿玛,您先回房,我待会儿再过去陪您!”她丢下话就转身往西进房去找佑棠。
她在西苑书房找到佑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劈头便问。
“什么怎么回事!”他懒洋洋地舒腰,按着不怎么苟同地皱眉道:“进书房前妳得学会先敲门……”
“我不是来跟你说废话的!”悦宁气鼓鼓地道。
他没看到她在生气吗?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纠正她!
“那妳倒是说说,什么才叫废话?”他无可无不可地敷衍道,没把她的怒气当一回事。
“你为什么把你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她质问。
“这就不叫废话?”见她要发火,他打个呵欠漫不经心地道:“这么做不是正合妳意吗?”
悦宁眨眨眼。脸儿倏地转红。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他挑起眉。
“好、好吧,就算你说对了!”悦宁纵然不自在还是没否认,她的个性坦率就是有这点好处。
“可她是王府的表亲,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市井小民……”
“媚秋同王府并无实际的亲属关系。”他立刻回道。
“那她为什么唤你表哥?”
“她母亲是我奶娘,从前是侍候额娘的婢女,向来和额娘很有话说。可自从她们离开王府后媚秋就不肯再叫我贝勒爷,竟然自己改口唤我表哥,额娘虽然知道这事,念在同奶娘的情谊,也就随她高兴叫唤了!”他解释。
悦宁噘起小嘴。
“你不也喜欢她叫你表哥!”
他撇起嘴笑,炯炯的眸子定定盯住她。
“是不讨厌。”
“你…”悦宁为之气结!
突然见他手上拿着一块白玉…
“你命工匠修好它了?”那不就是上回被她摔破的那块白玉!
可见他还是舍不得媚秋!
他的反应像听见了笑话。
“妳以为被摔得粉碎的东西谁有那本事修好它?”
“你去打造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悦宁直觉一股怒气又要生土来。
“没错。”他的回答无疑火上加油!
“你这么想念她,为什么还把她嫁给别人!”她气得不顾形象地吼他!
“想念她?”他挑起眉,嘴角勾出一撇恶作剧式的笑意。
“她是谁?”
“还会有谁?当然是妳的贸贝秋妹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那是要还给她的!”他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