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支吾其词地道:“我怎么可能会……适应。”
哼,全都是因为他,她才不得不这么丢脸地说出这种话。
蜀弓堇微挑起眉,俨然不信她所说的话;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一对夫妻结缡十年却没有同床。原本的周公瑾该不会是在某方面有问题吧?要不然,就是她在撒谎。
他和心澄结婚也已经有十年了,虽不敢说两人的感情世界十分完美,可至少在床上的配合度却极为和谐……没有一个男人会不碰一个名为妻子的女人,尽管没有爱也一般。
遂这活听起来,她说谎的机率较高。
毕竟她对他的身份早已经起疑了,说些无关紧要的三言两语试探他,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对于她的疲劳轰炸,他已经疲于应对了,或许他该换个方法,让这个古代女人能够甘愿臣服在他的身下。
“我现下便是打算要让你慢慢地适应……”他笑得极为迷人,然而在她身上狂烈掳掠的双手却是活地放纵。
“你……”眼看着他已经把她的衣襟拉开了,粉色的肚兜已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住手!你这个混帐,我要叫人了!”
不成,她的清白怎么能让他给占了?尽管她守着有名无实的生活过了十年,但她既已嫁作他妇,她这一辈子就得守着妇道。怎么可以让夫君以外的人碰触了她的身躯?尽管他看起来就像是他的夫君。
“如果你不在意有人在旁观看的话,我也不在乎。”指尖上头的神经在触及她粉嫩得仿若可以拧出水来的肌肤之后,不断地传导回摄人的欲念,尤其她的粉颊似火,烧得教人难以遏抑狂若浪涛的欲念。
埋在公事中,他到底有多久不曾碰过心澄了呢?
似乎数不清了,毕竟他也不是色字当头之辈,可现下的他,却十分地渴望……他突地发觉,她和心澄真是颇为相像,尽管脸蛋不像,但除了脸蛋之外,其余的相似度,简直是百分之百,而这样曼妙的诱人躯体,更是令他陷入难以自拔的狂情灼念之中。
“你……”她张口结舌,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地大胆……
“你应该不介意我的渴求,是不?”他的吻落在她如羊脂白玉般的颈项,如此张狂而迫切的需要,性感而慵懒的声调转而深沉而暗哑。“小乔?”
“倘若你敢这样对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当她感觉到温热的气息窜进她的裙里,她不禁放声吼着,粉颊上的红晕来自于她的羞涩和愤恨。
她的眼梭巡着营帐里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却找不到一样可以让她杀了他的武器。事实上,她倘若真是要杀了他,她也不一定做得到,毕竟她是如此深爱着他,打从第一眼见到他时……
不对,他不是他!
“你想杀我?”他低哑地笑着,温热却又带着一丝渴求的气息在她的颈项间销魂掠过。“小乔?你能吗?”
据说,古代的女人个个都挺不错的,在凡事都得靠自己的年代里,气力更甚现代女子,说不定她们都身怀绝技,要是一个不小心的话,也许他就得准备死在这个案桌上头。
不过,那又何妨?
横竖这里不过是个梦,尽管死了又如何?顶多是把他打回原形罢了,说不定他还可以因而回到现代。倘若真是死了……哼,早在二十一世纪的车祸里,他就该死了,不是吗?
倘若横竖都得死,他还比较愿意当个风流鬼。
否则岂不是可惜了他这一趟奇异之旅?
“你不要逼我!”她使劲的挣扎着,却无法在两人之间挣出一点空间。
他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地用这副躯体靠近她?不管她怎么看.都觉得他根本就是他……
不要诱惑她、不要挑逗她,她禁不起这般摄魂的蛊惑,怎幺禁得起呢?她曾经是这般的渴望他,希冀他能够再多靠近她一些,这个微薄的愿望在此时就怏要完成了,要她如何能把他往外推?
“我在逼你?”他抬起染上氤氲雾气的黑眸凝睇着她。“到底是谁在逼谁呢?小乔你说,到底是谁在逼谁?”
如此惑人的躯体在他的眼前恣意地扭摆出揪魂的姿态,要他如何抗拒?要说是他逼她,倒不如说是她逼他,是她用她的美丽挑诱起他的情难自禁,岂能怪他硬是想要一尝销魂味?”
“你……”她嗫嚅着说不出话。
他怎能让这一张脸笑得如此勾瑰?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在此时此刻,在大白天里对她做出如此不合礼俗的举动?要是有人突然走进营帐里的话,她岂不是无脸见人了?她该要赶紧将他推开,可……
要她如何推得开他?
她是如此爱他,他却从不看她一眼,将她迎娶过门之后,便不曾睬她。十年了,女人能够有多少个十年?可即使再痛苦,她也离不开他,甚至不打算离开他,尽管只能待在他的身边,偶尔看看他,她亦心满意足了。然而眼前的这一个人,她却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她已然分不清楚了。
毕竟他从未这样同她说过话,从未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各种情绪;她希望他是他,希望他不过是因为受了一点伤之后便性子大变,希望不过是两年多未见而他改了性子,她宁可如此相信着
实际上,她是多么冀望着他的拥抱,她所想拥有的不过是他的拥抱,不过是一斗室的温暖罢了。
“公瑾……”她近乎呜咽似地低喃着,双手攀上他的肩,任由他指尖上的火把将她彻底毁灭……
第四章
建安十四年
初春,江陵城早已在蜀弓堇所布下的火药攻势之下,击得曹军溃散四逃,甚至一路攻下长江上游的夷陵城。
之后蜀弓堇便大摇大摆地住进了江陵城太守宅邸里。
偌大的太守宅邸的厅堂里,一片寂静无声,竖耳一听,也只能听见批奏折与翻阅奏折的声音,非常的轻微,倘若不仔细听,还感觉不出到底有什么声音:不过若是再仔细一点,甚至可以听到非常细微的叹息声。
蜀弓堇停下手中批奏的笔,如炬的眸停留在奏子上头,心神却又飘远,徐缓地回到那一天……
她是个处子……该死,都已经成婚十年了,她居然还是个处子!
他妈的周公瑾居然不曾碰过她!居然放着一个如花的女人守空闺,过着仿若寡妇似的生活,他倘若不是无能,就是喜好男色,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令他感到十分的不悦。
该死,当他在骂他的时候,那感觉就跟骂自己没两样。
为什么偏让他遇上这等几乎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一个结缡十年的女人竟然是处子!哼哼,她可以考虑参加金氏世界纪录了。
可恶,没事让他如此地苦恼……
虽说他是典型的商人,虽说他总是三句不离商,可再怎么说,他也还懂一些礼义廉耻,知道身为人该有的一点良心,而他却在半推半就之下成就了一桩教人无脸以对的销魂帐……
而令他痛苦的是,她居然自那一天之后,便不再怀疑他了。这该算是一件好事,可他的心里就是不快活,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在胸口似的,即使微微喘息着,都会令他感到极度痛楚。
该死!
他为什么要为了这种芝麻小事,烦僻批不下这堆如小山一般高的奏子!
自从攻下江陵城之后,他便有一大堆处理不完的琐事,不但要拟定西征军事表,还要严防北边的曹军南下,更得处心积虑地拉拢个个有力的州郡长官,分配辎重、粮草和监督底下的士兵屯田……这一堆杂七杂八的混帐事,他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做得完?
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可能也搞不出一个大概……毕竟他是一个来自现代的人,他不只要处理那么多事情,还得学习许多占法,他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到底要他做多少事?
而心中那抹该死的浅影明明是那么的淡薄,为何却仍狠狠地镌镂在他的脑海中?他为什么要为一个女人是处子的事大惊小怪?
他早已经过了那种不知所措的懵懂年少时期了。
处子就是处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又不是第一次抱处子,他为何要耿耿于怀?老天啊……他为什么如此烦躁,心不慌却乱成一团……
他为何要乱?
为何控制不了自个儿的心情?
是周公瑾自个儿不愿拥抱她的,怎能怪他?倘若他事先知道……该死,他怎么可能事先知道!
可恶、可恶、可恶!
“可恶!”
他大手拍下案桌,蓦地暴喝一声,站立在他身旁的鲁子敬不禁瞪大了眼,仿似看见怪物般瞪着他。
“公瑾?”
嘿,相识这么久了,这可是他头一次见到他如此烦躁不安,甚至抛却了优雅的举止、得体的应对,进而拍案怒斥。这可是头一遭,一点都不寻常,八成是和小乔有关。
蜀弓堇蓦地想起身旁还有一个人,不得轻咳了两声掩饰自个儿的失礼,还得强把满肚子的怒气吞进肚子里,再慢慢地拉出一条不甚完美的笑痕,“最近事情太多,烦了一点。”
“是因为小乔吗?”鲁子敬试探性地一问。瞧他脸色一凛,他马上发觉自个儿押对宝了,可惜的是,押得不是时候。
“子敬,城里的配粮情况如何?”
蜀弓堇睇了他一眼,随即又把目光移至案上的奏子中,尽管看不下半个字也无妨,反正他只是做做样子,免得他无聊得想要找他麻烦。
“情况良好,每一个地方都分配得当。”鲁子敬岂会不懂他的心思,顺着他的意思走,不过……“公瑾,倘若你是担心小乔的话,我倒是建议你去看看她,毕竟自从进了江陵城之后,你俩便没什么时间相处……”
“刘玄德阵营是否有动静?”
他理也不理地打断他。
他这不是在跟他废话吗?
他好不容易避开和她见面的时间,他现在倒好,硬是要逼着他和她碰头,岂不是摆明了叫他去死?
该死的子敬,什么事情都不懂,偏要在这当头出些馊主意,是嫌他的事还不够多吗?
要他费心思面对小乔,他倒宁可天天瞪着批不完的奏子,就算瞪到眼睛瞎了他也甘愿!
他的脑袋只知道如何运筹帷幄、出奇制胜,可不知道怎么面对女人,更不知道要如何安抚一个女人,尤其当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才懂的时候,他愈是难以启齿。
唉!麻烦,女人就是这么麻烦!
为何女人不安安分分地扮演着自己该扮演的角色?非得令他如此困扰,压根儿都不像自己了。
“没什么动静,不过刘玄德倒是有点不甘被咱们抢走了江陵,遂便在江陵对岸的油口设了总部,改名为公安,大军皆驻扎在公安。”
鲁子敬说得极为流畅,语末不禁又道:“公瑾,我倒觉得你对卧龙先生似有误解,其实他……”
“子敬,近来北方曹军可有任何动作?”
怪了,他那张嘴是停不下来的吗?怎么不是提起小乔便是提到倥茗?
他是天生来煞他的吗?说穿了,尽管他对倥茗有误解,那也不干他的事,是不?他何必在那充当和事佬?
啐,突地发觉自个儿的运气真是背到极点。
“呃……”鲁子敬识相地不再提。“说到这曹军虽已暂时回到北方,不过,夷陵城倒是有传回一点消息,意指曹军约有一万五千精兵正在白帝城附近徘徊,仿佛是有意要侵犯益州。”
“益州?”他的眉一挑,对于这个情报有点兴趣。“益州牧是刘璋,倘若同他结好,对他日征西必定大有帮助。子敬,你可知道刘璋膝下可有女儿?”
他喃喃自语地道,脑海中突生一计——最烂的一招,却往往是最好用的一招。
“你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