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想到他一喝下去,我的咒术就失效了。”
二胖说:“这个法术我知道,它本来是源自于扁鹊,大家都知道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其实扁鹊就是首先用法术,感知到了蔡桓公体内的病症,一次次去提醒,后来病入膏肓,扁鹊无法觉察,就知道没救了。”
我赞许的看着二胖说:“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野史的?”二胖耸耸肩膀笑道:“没办法,小时候我祖父当故事讲的。”
木偶笑道:“很有启发啊,以后给我儿子也请个中医家教来。”这句话令大家哄堂大笑。
sheep说:“说正事吧,我们和他合作到什么程度,别一不小心被他涮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时,心不在焉的木偶忽然开口:“计划赶不上变化,反正明摆着大家是互相利用,别整那么虚伪,有疑问就直接质问他。”
我苦笑道:“这下好看了,本以为回到古城就一切安宁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又进入了另一个更大的漩涡。现在我们算算看,除了萧飞凤,又加上了一股日本人,简直称得上是‘三国演义’。”
sheep笑着提醒我:“什么‘三国演义’,分明是‘四面楚歌’,不要忽略了我们胡大妹子。”
胡阿九养好伤之后,就要向我们辞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天来虽然大家称不上肝胆相照,但是彼此还是有了一点感情,二胖红着眼睛,不住地说有时间要回来看看。看得出,胡阿九在依依惜别之下,还有一种莫名的悲怆,似乎要去的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我们打车送胡阿九去火车站,奇怪的是这天一直堵车,二胖开玩笑说:“看来老天是不愿意让你走啊,你看古城人民多么留恋你,堵着不让走。”
二胖本来是玩笑的话,不了胡阿九听了,竟然抱着二胖的肩膀哭了出来。
我坐在前面说:“你不想回去就算了,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生活,给你找个简单的工作。”胡阿九啜泣着说:“我不能留在这里,你们不明白的!”
司机焦急地拍着方向盘抱怨:“医院治好了人不是天经地义么,花了那么多钱,还送什么锦旗。老百姓啊,真是没追求……”
我顺嘴问道:“送什么锦旗?”司机说:“最近第四医院院长祖坟冒青烟了,一拨一拨的患者家属来送锦旗,说是病人都送进了太平间,最后还让他们给治好了。由于送锦旗的人太多,这不,堵塞交通了。”
二胖在后排一听,就冷笑道:“炒作,绝对的炒作,医院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请来这些托!”
司机一听,急忙举手说:“不是的,我可以作证,我一个朋友的老丈人,晚期啊,他眼睁睁看着断了气,被推进了太平间。结果呢,三天后老头子满面红光自己回来了。你说奇怪不?”
我惊叹道:“难怪在这帮家伙组团来报恩,起死回生,简直就是神医。”
胡阿九一听司机的话,忽然停止啜泣,警觉地问道:“司机大哥,那些人活过来之后,是不是有时候脑子很糊涂,把自己当作另外一个人,说一些奇怪的话?”
司机回头看看这个小姑娘,笑道:“那就是别人的家事了,我怎么好去打听。”
这会功夫,前面的车缓缓开动,看来交通已经被疏散,我们也往前缓慢移动。路过第四医院门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地上一厚层鞭炮屑,几个红光满面地小护士正在收拾锦旗,周围站了好多拿着长枪短炮——各类摄影器材的记者们,众人围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听他在解释什么。
胡阿九也好奇地靠近车窗去看,忽然她厉声对司机喝道:“停车,就在这里停车!”
我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推开车门,一骨碌翻滚下地。从地上弹起来时,掌中已经多了一把弯刀,正是月夜斩。
胡阿九本来身材瘦弱,但是当这把刀在手,她浑身散发就着丝丝杀气,好像一只饿了很多天的猛兽,步伐沉稳,一步一步逼近了中年人。令我不解的是,周围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大家浑然不觉,还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中年人应该是发现了胡阿九,他眼神向这边一瞥,立刻向人群微笑挥手,企图退进大门里去。胡阿九催动步伐,急忙挤进人群,同时举起右手,将月夜斩抛了出去……
因为是在白天,所以我们只能看到微微的青光一闪,拐进了医院大楼。我和二胖急忙付了车钱,紧随着胡阿九跑进楼道,只见那中年人在前面信步闲行,似乎不慌不忙,但是我和二胖就算跑步也赶不上,胡阿九还好一些,跟那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们就这样一直穿过医院,看到医院围墙下的一条小巷尽头,两人面对面而立,月夜斩已经回到了胡阿九手上。
中年人苦笑道:“你这是何苦来哉,为何非要把我赶尽杀绝?”胡阿九冷冷道:“你应该清楚我们的规矩,杀你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东家的命令!”
中年人表情极为不屑哼了一声,笑道:“我真替你可惜,难得如此忠心的手下啊。你知道为什么派你来杀我么?”
胡阿九不置可否,中年人继续道:“你们东家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你,因为你在道观里隐藏不力,暴露了身份!哼,他倒想得美,我能替他白干活么?”
胡阿九语气依然冰冷,但是已经流露出一丝动摇:“胡说,东家待我恩重如山,岂是你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挑拨的!薛青尸,就算没有东家的手谕,我今天也要将你这食人恶魔碎尸万段!”
中年人显得很是无所谓,笑道:“随便你,就算天下人都误会了我,那又如何?我是喜欢摆弄尸体,但是,我真的从来不吃它们!”
此时薛青尸闭上双眼,无比陶醉地说:“我只是喜欢嗅闻腐烂尸体的味道,难道你不觉得,散发着青光,流着脓水的尸体,是最高贵纯洁的?至于气味,更是妙不可言……”说着他大力吸了几口气,呵呵狞笑。
这段话听得我和二胖恶心不已,胡阿九似乎也忍受不了了,怒咤一声道:“你这恶贼,祸害死人不够,还殃及他们家人!”薛青尸止住了笑,正色问道:“你指的是,那些死人复活那件事?”
胡阿九道:“难道不是你的做的?除了你,还有谁会变态到作贱尸体!”
薛青尸皱眉微微摇头,仰天道:“我巴不得尸体们都早点腐烂,救他们干什么?退一步讲,我确实也没有哪个本事啊,我也正在调查此事!”
胡阿九沉默片刻,抱拳道:“这件事先不说,得罪了!”说着月夜斩在手里打了个转,变成反握,就地劈出。
薛青尸嘴上不停,动作却不敢丝毫怠慢,闪电一般左突右冲,将青芒甩在身后。一边动作一边说:“小妹子,我不忍杀你,你自己逃命吧。你决计不是我的对手。”
即使作为外行,我和二胖也能够看出薛青尸并非危言耸听,胡阿九无论在力度和速度上,和他都是不是一个档次的。
说话间胡阿九已经攻出了百多招,动作已有所缓滞,月夜斩的青芒在她身旁构成了一个圆球,这球时大时小,显示了她的攻击力度。
忽然胡阿九一声清啸,圆球半径膨胀一倍有余,将薛青尸卷了进去,我和二胖对视一眼,心想这下好了,这个薛青尸也该挺尸了。瞬间小巷里一阵旋风卷上天空,胡阿九收刀独立,薛青尸已经没了踪影。
我喊道:“胡妹子厉害啊,把他杀了个尸骨无存!”胡阿九没有说话,倒是一个男中音传来,带着笑意:“薛某人一生最爱尸骨,怎么会连自己的都看不住呢?”原来这厮贴在了墙面上,而那一面是我们所看不到的。
薛青尸从墙上轻轻跳下,伸出舌头给我们看,舌尖上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蝎子,正挥舞双螯耀武扬威。接着,薛青尸缩回舌头,咔嚓咔嚓将那蝎子吃掉。依然是漫不经心对胡阿九道:“这种蛊术对我没用,而且,味道也不怎么样!”他说这话的神情,就好像一个挑剔的食客在品评厨师手艺。
胡阿九黯然道:“除不了你,我就无法回去复命,那你杀了我吧!”
薛青尸拍拍手道:“我杀了你,岂不是中了你们东家的圈套?他会接着要求我赔你一命,我不答应,他就会提出别的要求,我没那么傻,不像你,就知道愚忠!”
这番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胡阿九无法开口反驳,呆呆站在那边,看着薛青尸缓缓离去。
“我上次受伤,就是因为奉东家的命令刺杀此人,不料却被他的‘千夫指’所伤,没办法才投奔你们。”在回去的路上,胡阿九主动向我们交待了一些情况。
原来薛青尸是江湖上有名的“四尸”之一,对死人有特殊的爱好,极为变态。不过他一身武功十分不俗,尤其是成名绝技“千夫指”,几乎可以当作任何兵刃来用,入火不焚、断铁碎玉,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千夫指”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杀伤为第一目标,从不讲究武德。
“现在还有江湖么?”二胖好奇地问,仿佛刚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胡阿九叹气道:“江湖在人心里,除非心死了,才能出了江湖,对妖、对鬼都是如此。”这话里渗透了沧桑,像极了某个暮年剑客的感叹。
二胖顺势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职业杀手?你的东家是谁啊?”
胡阿九已没有了最初的过激反映,双手捂脸道:“我不是杀手,我只是一个仆人,一个生死契约的守护人。”
看她有松口的迹象,我不失时机问道:“你是‘东家’的仆人?”胡阿九声音痛苦地颤抖着:“他这是何苦,我的命还不是他的么?不,薛青尸一定在骗我,他不会……”
看得出来,胡阿九处于极度的矛盾中,不敢相信东家会抛弃她,却又在内心无法说服自己,只能痛苦地揪着头发在座位上抽泣。
二胖安慰她说:“没关系,这年头谁离不开谁啊,大不了脱离东家,跳槽算了。”胡阿九抬起泪眼,哽咽道:“脱离了东家,我还能去哪儿呢?”“你可以和我们在一起,就在古城生活,姐姐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
胡阿九含泪苦笑道:“说的好简单,你们怎能明白我们的世界呢?”我听她语气不对,就试探道:“你们的世界和这里有何不一样?”
胡阿九浑身哆嗦一下,茫然道:“我们永远生活在黑暗里,需要一个指路者;我们永远生活在战争中,需要一个指挥者;我们能面对的只有铁和血,我们能选择的只有生和死。这就是蝶妖的宿命……”
一听到“蝶妖”,二胖急忙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我示意她安静,不要惊慌,以免刺激胡阿九。这才明白为何胡阿九体内流出的血液都是青色的,也明白了为何她总是要提到妖怪,又说什么“你们的世界……”。
此时上班的高峰期已经过去,路上车并不多,所以出租车司机开得飞快,在一个急拐弯处,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摔在我们车前。司机急忙一脚刹车到底,“吱”一声刺响,几个人都重重撞在椅背上。
司机急忙推了车门跳下,去看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地上却是空无一物。听到后面在轻轻敲打车窗,我们一起回头,看到的是薛青尸狡黠的眼光。他招手示意胡阿九下车,我和二胖也跟着下去,看看他又玩什么花样。
薛青尸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微胖,头发一丝不乱,面白无须。单看外表,确实是一个成功的外科医生,举止得体成熟,哪里有“尸魔”的影子。
他笑笑地跟胡阿九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