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哥……我好奇怪……我……”她无法思考,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起舞。
“奇怪的人不仅仅是你……”他的呼息变得浊重。
“扬……扬哥……”浑身被一股奇异的强大力量撞击着,她的心似要蹦出胸口般的狂跳,有一种似空虚似渴求的莫名冲动,令她无可自抑地朝他拱起身子。
管扬晏心念不由得一动,他褪下己身的单衣,大手轻巧地滑向她的肩头,也轻易卸去她最后的遮蔽,他的身子与她的身子相贴着,激撞出一种甜滋滋的热潮欢爱……
寒日悄然飘离,绿意渐渐冒出头来,为大地点缀出盎然生气。
偷得浮生半日闲,管扬晏与戚染冬坐在内院中,沏上一壶好茶,夫妻俩就这么聊天扯地起来。
“扬哥,你将物品归还给庄叔了吗?”为夫婿斟了杯热茶,戚染冬随口问道。
“我已吩咐泽夏交还,泽夏说庄爷一度拒收,后来泽夏不知用何方法说服他收下。庄爷说改日会偕妻上府拜会,当面与你一晤。”
“既已收下,那就好。”当奶娘知晓她所作的决定时,差点儿气得昏过去。
唉!谁教她对商务一窍不通,与其让戚家产业败于她手,不如就交给庄叔经营下去。
“冬儿。”管扬晏啜了口热茶,神情认真严肃地看向她,“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她娇俏地一笑,“夫君请问。”
“当初灭戚家的凶手究竟是谁?”
戚染冬唇边的笑僵冷,小脸渐渐失去光彩,“扬哥,我一定得托出吗?”
“不……”他的指尖触上她染上郁色的脸庞,带着怜惜地轻抚,“不是非要你托出不可。而是我不愿见你藏着这个秘密,我怕你总有一天会无法承受。”
戚染冬反握住他的手,将脸颊贴上他的掌心,感受他的温热,“扬哥,你好温暖……温暖得令我差点忘记这事,可我知这事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因为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惨死的双亲。”
忆及双亲,她的双眼不禁沁出泪,“那日在厅堂昏厥过去,连日来高烧不退急煞了你,也让我恢复遗落的片段记忆。”
“难为你了……”当日,见她眼神有异,他便知她定有隐瞒之事,“不过现在有我帮你承担一切,若是要报仇,我也会鼎力相助。”
“不了……”她摇头,露出一抹凄笑,“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这十年来,我想她也受尽了良心折磨,而她的身体时好时坏,想必是因昔日所犯下的过错而忧心自扰。”
“他……是何人?”
“庄夫人。”
“庄夫人?!”管扬晏讶然地挑了下眉,不禁回忆起初见庄奇夫人时的印象。
庄奇体格强健、身材高大,他的夫人反之,娇柔的风一吹即倒似的单薄。
“我知你定然不信。”当记忆清楚浮现于脑间时,她也为那张霍地浮现的女子脸孔感到惊疑,虽然当时她只是个八岁孩童,却对这张面容记忆深薄。
原因无他,只因庄夫人身上的香气,当时年幼的她爱极了她身上的那种淡淡香气,每一回庄奇偕妻入府时,她总会在庄夫人身旁打转,因此对她那张巧笑倩兮的面容记忆深刻。
“我也不愿相信那夜所见之人会是她……”戚染冬叹了口气,“但杀害我双亲之人并非是庄夫人,而是一名男子。”
“你知他是何人?”
戚染冬缓缓摇头,“我不知,我只知当初庄夫人扯着他的手臂向他哀求别再滥杀无辜,她所企求的仅是一份权利……先前我不懂这话是何意,但现下我懂了。”
“庄夫人之举,是为庄爷。”若说庄夫人会因贪图戚家财富而犯下滔天大罪,是不无可能。
“我想也是。十年前的庄叔仅为镖局镖师,生活上的不安定肯定让庄夫人容易胡思乱想,虽然我不知是因何故让庄夫人下定决心,但我知当她看见爹亲及娘亲倒于她身前时,她所承受的打击不下于我。”
“冬儿,你既知庄夫人为帮凶,却又不追究当初之事,你……当真放得下仇恨?”
“此刻我心无仇亦无恨,况且十年来良心上的折磨,已让庄夫人过得如履薄冰、病痛不断,我再与她计较又有何用?爹娘也不会再活过来。”她的脸上有着释然。
“那名男子……”
“那名凶手我不识得他,又已过十年,若再见上那男子一面,我亦无把握能识得出他来……”
“我可尽力帮你。”管扬晏疼惜地抚摸她的颊,“只要你说声。”
“扬哥,我知你对我好,但……”戚染冬显得有些无力地摇头,“算了,逝者已矣,再如何追究皆枉然。”
“我的娘子果然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若奶娘知晓你并无报仇之心……”
“哦……”戚染冬忙捂起双耳,皱起小脸猛摇头,“别告知奶娘,否则我又会不得安宁了。”
管扬晏以双手固定她摇晃的小脑袋,沉声应允:“好,我帮你保密,不会让奶娘烦得你『无语问苍天』。”
戚染冬的小脸浮现动人笑靥,缓缓起身离座,朝他俏皮的弯身一福,“妾身感谢夫君鼎力相助,尚不知近日来夫君何以如此清闲啊?据闻商帮的说客来得勤,夫君你心里头究竟有何盘算?”
刚成完亲没几日,他便忙得不见人影,一会儿去巡视棉花厂、一会儿去瞧制布厂,非得要大半夜才能在寝房见上他一面,而这几日打着商帮名号上门拜会的说客不断,几乎快踩塌了管家门槛,怎么他却能安心地陪她?
“来。”管扬晏朝她伸出手,她娇笑地将小手放入他掌间,一使力便让她偎进他怀中,双臂一锁,将她牢牢地安置于膝上。
戚染冬心一慌,连忙张望周遭,“扬哥,你怎可这样……要是让人给瞧见了……”
“那就让他们瞧!咱们是夫妻,亲密一点儿并不违礼教。”
“你……”她红了脸,拿他没法子地以手臂圈绕住他的颈项,“你还没回答我呢!”
管扬晏将脸靠于她的胸前,嗅闻着她的香气,“冬儿娘子,虽加入商帮是将来所趋,然目前商帮是与朝廷为敌,为免朝廷将矛头指向我们这些安于本分的生意人,加入商帮之事可再延延……”
“可商帮的说客……”
管扬晏以指轻点她的唇,“听我说完。朝廷若无意撤销禁海令,只怕到时会影响到咱们这些行商人的活路,届时加入商帮对抗朝廷是必行之事。”
闻言,戚染冬缓缓掀唇一笑,“扬哥的心思真是百转千回,总之……就是看情况行事便对了。”
“冬儿果然聪明,现下局势稳定,咱们没必要去搅和,等局面一乱,咱们不想搅和也不行。”
戚染冬娇悄地启口缓问:“夫君,敢问近日你何以如此清闲呢?”
“那是因为近日来泽夏老是喜欢将公务缠绕一身,我不敌他的苦苦哀求,便如他所愿。”管扬晏勾勾唇道。
“元总管?他怎会……”戚染冬的疑虑才刚逸唇,回廊那头便传来一声娇气嗓音。
“元总管,你怎么不搭理人呢?”冉飒羽盛着满脸的笑,疾步追随前头之人。
“冉小姐,恕我公务繁忙,无法陪你游山玩水,再者令兄早已回福州,你也应当……”
“大哥与我两不相干。”简短一句话将关系撇清。“元总管,彷佛自我来了之后,你便忙得无一刻清闲,你是存心避着飒羽吗?”
“冉小姐多心了。”
如此一进一退的应答又逐渐消失于回廊另一边让戚染冬瞧得张口说不出话来。
“冬儿娘子,如今……你总该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他拉下她的头,印上她的唇。
“夫君,我已了然。”她含笑,迎上他的吻。
春风徐徐,春情荡漾……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