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之银晌,全由候赛因解回京城,上缴户部。钦此!”风天桥飞身下马,从怀中掏出圣旨,高声念了一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候赛因等人听傻了,怎么一天之间,圣旨又变了。
“他奶奶的,朱由校病傻了?”他们心里皆是暗骂皇帝。
“候总管,石将军筹了我少银晌呀?”蔡坤好奇,过来相问。
“有个鸟!他奶奶的,只有几万两,其他的,可能给这贼人拿去买拙政园了。”候赛因气呼呼地道,又回身一指身后的几辆马车。
蔡坤回头一看,见只有几辆马车装着银晌,差点失声而笑。
“来人,打开囚车,解除链锁,抬石将军进马车里。”寇振海闻言,心里可高兴极了,站起身来,马上喝令众侍卫按圣旨办。
“候总管,据探报,叛军余党拟进京行剌皇上,着你马上回京,守卫京师。寇振海、慕容胜暂回长安,听候殷大人调遣。”吕源当即威严地对候赛因等人道。
他虽然是副总管,但他是蜀川布司出身,任过地方大员,候赛因向来不敢对他怎么样。
“走!”候赛因闻言,气得七孔生烟,白跑一趟,多辛苦啊!
“贤侄,保重!皇上一定会还你清白的。”寇振海掀开车帘,扶石剑坐起,好言安慰。
石剑含泪点了点头,无言以对。
他早就醒了,只是心疼,一直默默酸楚落泪。
虽然石剑起初只想借陈圆圆来为他筹银,但他后来也确实是爱上她了。正当他憧憬美好未来时,不想半空飞来横祸。
他怎么也想不到朱由检会棒打鸳鸯。
这一棒击在石剑的胸中、脑膜,他实在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太突然了,这一棒击得他眼冒金星、气血翻腾、欲哭无泪。
这一棒让他猝不及防,让他无法还手,他倒下了。
崔凝秀与魏广凌都亲自送候赛因一行出城的,此时听得圣旨有些不对劲,目送田畹、候赛因一行先后离去,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来人,恭迎吕大人一行进城,快传朗中医护石将军。”
“宋子青,石大将军如有三长两短,本总兵拿你人头见皇上。”崔凝秀朝宋子青吼了一声,转身而走。
石剑倒下了,才是他们最得意、最高兴的事情。
谁叫你石剑抢了陈圆圆啊?不让你难过,不让你痛苦一场,咱们还是一方诸侯吗?
魏广凌和崔凝秀二人心头好不惬意。
他们策马先走,吕源、蔡坤、风天桥也不去追。
“贤侄,别难过。老夫陪你乘马车吧。”吕源走上马车,坐在石剑身旁,好言安慰。
“回城,去拙政园。”蔡坤气呼呼地下令。
他没想到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得给石剑当护院。
想当年,石剑可是他手下的小知县,逢年过节得送金条去巴结他。时过境迁,石剑是步步高升,每次有事,小皇帝却又相隔不到一天,就改变圣意,不仅保石剑不死,还加封于其。
蔡坤心里极度不平衡。
卫队急急掉转马头,缓缓进城。
“呜……石将军有救了……呜……”朱祥与宋子青二人激动而泣,他们官衔低,又曾与蔡坤是缩敌,不敢靠近石剑的马车,便策马先行回城,传告好消息去了。
马车内。
石剑木然端坐着,没有答话。
陈圆圆走了,他的心也被带走了。
他已是一躯没有灵魂的躯壳。
“贤侄呀,你是在想皇上又为何改变圣旨吧?”吕源可不比蔡坤,机灵人,在政坛时候长,经验足,也圆滑。
他念着石剑昔日不停地提携吕初生,石剑更于蜀川平叛后保他不死,现又收他吕初生为部将。
石剑仍是流着泪水,没有吭声。
他不想知道这些无聊的事情,也不想打听为何圣旨忽然间变更。他心里想的是陈圆圆到京后的命运。
吕源见状,颇感无趣,但想想石剑还是有前途的,便又耐着性子给他讲朱由校改变圣意的事:
那天,朱由校咯血晕厥,魏忠贤、魏广微等人急抱他回坤宁宫,传御医诊治。
数十名御医涌进张皇后的寝宫。
张皇后只好先出来一下,她见夫君上早朝的时候,好好的,怎么早朝之后就咯血了?
她不解地问金銮殿的侍卫。
侍卫急忙压低声音,把早朝时以及早朝后魏氏父女的争吵,一五一十地告诉张后。
“什么?来人,快传信王过来。”张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招来风天桥,命他去传信王。
“王爷,请你与本宫,马上联名,保石剑不死,走!”张后在寝宫门口忐忑不安地等来信王,见面就道。
“这……”信王可不敢得罪张后。
因为张后是与魏阉抗衡的一代贤后,而且也是信王未来登基的,最有力的支持者。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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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三章三道圣旨
雨过天晴,苍穹湛蓝如洗。
阳光灿烂,秋风送爽。
坤宁宫门。
信王面对张后的提议,感觉吃惊,也不甘心,支支吾吾。
因为张后是与魏阉抗衡的一代贤后,而且也是信王未来登基的最有力的支持者。
朱由校身子差,满朝文武皆知,说不定哪天晚上在睡梦中就死掉了。若果张后迟一点报信发丧,如果张后到时不吭声不撑着他,朱由检未必就能登基做皇帝呀!
“什么这个那个的?这几年辽东将士的银晌是你筹的?蜀川叛乱、陕甘叛乱是你平定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连长香公主都不如?她把为了保石剑,把头磕破了,你就怎么不吭一声?将来谁替你掌兵?谁替你清君侧?”张后闻言,可来气了,娇叱一声,狠狠地训斥他一顿。
“谢谢皇后娘娘指点迷津!臣弟明白,马上就去。”信王给她一训,吓出一身冷汗,连连躬身点头,哆嗦了一下,转身就走。
“公主伤势如何?”朱由校恰好醒来,张口就关问起魏秋婷的伤势,他记得自己晕倒前,魏秋婷把头磕破了。
“这……”魏忠贤立在床前,不知如何回话。
“什么这个那个的?自己的女儿也不关心?还不快去看看?”张后进来,抓住机会,挤弄魏忠贤一顿。
“是!”魏忠贤地位虽高,毕竟是臣子,在张后面前,还是得点头哈腰,闻言之后,脸红耳赤,急急离去。
他一走,魏广微、客氏等人也跟着离开坤宁宫。
“皇上,且不论长香公主为了保石剑而把头磕破之事。臣妾请问皇上,这几年辽东将士的银晌是谁筹的?蜀川叛乱、陕甘叛乱是谁平定的?”张后坐在凤榻边沿,温柔地扶起朱由校,搂他入怀,轻声细语地问。
“这……”朱由校登时气噎,无言以对。
“皇上,臣弟斗胆直阵,石将军绝无可能里通外国,他要里通外国,在蜀川平叛之时,便可拥兵自重,挥军北上,占我京都,何须作奸细潜伏那么辛苦呢?”信王之前被张后训了一顿,此时赶紧出言支援张后。
“皇上,臣妾与长香公主、信王,一起联名,担保石将军不会里通外国,请皇上马上再下一道圣旨,刀下留人。或者,皇上若还有疑念,可象上次那样,先将石将军免职,就地监管居住,以观后效。如何?”张后接过话题,趁热打铁,又提出两个机动的策略供朱由校参考。
“好吧,就依皇后的意思办,先摘石剑乌纱,将其监管在拙政园居住,以观后效。你找人拟旨吧,朕马上让人去传魏忠贤膳印。”朱由校终于心动,同意张后提出的第二个策略。
“吕爱卿,你曾是蜀川布司,由你拟旨。”张后闻言,笑靥如花,当即喝令吕源拟旨。
等魏忠贤从魏秋婷处回来,大事已定,只好乖乖膳印。
张后随即命吕源、蔡坤、风天桥率队南下,解救石剑。
本来吕源一行也没有那么快就在苏州城外遇上候赛因的。
或许迟几天之后,石剑会在途中被孟广宁折磨而死。
这也许是天意!也许是石剑命大!
那为何又那么巧能在苏州城外碰上呢?
那就是寇振海的功劳了。
寇振海与慕容胜是由潼关南下的,他本来就不想执行这道圣旨,一路上磨磨蹭蹭。慕容胜是武痴,又在平叛之战中与寇振海结下深交,便也不闻不问。
候赛因知道石剑武功高强,恐石剑接旨后会反抗,到时自己未必是对手,便只得在苏州城外等候寇振海与慕容胜的到来。
这一来,便给了吕源解救石剑的机会。
“什么?潘夫人也出面了?”石剑这回有反应了,闻言惊叫一声,颤颤的,脸色甚是苍白。
“潘夫人?哪个潘夫人?”吕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明他所指。
“你是说长香公主……并未与潘有为成亲?她此时还不是潘夫人?”石剑激动起来,忘了身份,一把抓住吕源的衣襟,颤声又问。
“哦……没有呀!长香公主昔日刚出长安北门,便遭钟万强等人袭击,不慎负伤,一直卧病在床。她为了保你,抱病赴朝,舌战魏阉,把头都磕破了。此事已是朝野皆知啊。”吕源恍然大悟,轻轻分开石剑的手,又道出原委。
“呜……”石剑哭了。
他霎时间既激动又难过。
激动的是魏秋婷并未嫁人,难过的是从此失去了陈圆圆。
两个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
一会儿圣旨要抓他,一会儿圣旨要放他,也弄得他无所适从。
他此际是激动与伤感交织,感动与难过交集,心酸与迷茫交汇。魏秋婷与陈圆圆两个美丽的倩影,在他头脑里飘来荡去。
他有些头晕,更是心疚:无意中伤害了陈圆圆。
他想像着她被田畹带回深宫的凄凉,蓦感眼前一黑,晕头转向,侧倒在吕源肩膀上。
拙政园前。
何丛、成正福、马樱桃又换成了笑脸。
他们接到第一道圣旨时,失望了,满以为从此不会再和石剑相见了,又看到拙政园被候赛因贴上封条,便失落地走在大街上,欲找客栈来住。
岂料,宋子青、朱祥二人去而复返,又带回了好消息。
“大将军……”宋子青等人凄然泪下,急抬起石剑回房,个个心急如焚地等候朗中到来。
“大将军……怎么会这样啊?”文天若、水龙平等富贾闻讯而来,齐至石剑病榻前,痛心地仰头问天。
拙政园里,前庭后院,都凝固着厚厚的白霜。
凛冽的北风呼呼的吹着,张牙虎爪,呼啸而过。
没有人能够回答文天若的话,石府的侍卫低泣垂泪。
“圆圆……婷婷……”石剑脸色苍白如雪,双目紧闭,朱唇无血色,喃喃低语,眼角溢着泪水。
“大将军……快……拿水来……”守护床前的马樱桃急回头招水,取水喂石剑喝下,又拿白绸汗巾为石剑拭去嘴角边的水滴。
她决定将功补过,亲自服侍石剑,为成正福稍后再赚点功名。
“宋将军,咋办?”朱祥见石剑喝了一口水,兀是双目紧闭,不知所措,急问宋子青。
“这……唉……”宋子青为官多年,对朝廷风云变得敏感起来,不知如何回话好。
“怎么办?丐帮传讯很快,江湖中人肯定会闻风而动,前来闹事的。”陆明、陆亮刚回来,闻言惊世骇俗地道。
“圣旨到!”便在此时,拙政园北门,蔡坤高喊一声。
“这……”朱祥、何丛、成正福、宋子青等人全傻了。
今天怎么回事呀?怎么一连来了三道圣旨?
“这一道又是什么圣旨?不会是皇上又改变主意,又派人来杀石将军吧?”马樱桃闻声而出,惊世骇俗地道。
“那快把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