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惧的不是这柄宝剑,害怕的是这柄宝剑的主人。
张冠李戴掠过他背心上之际,又手腕一抖,宝剑下划。
“哎呀……”西门宣闪避不及,背心被汉子宝剑划出一条糟来,痛得脑袋都空荡荡的,神经麻木,登时血染衣袍。
“轩辕黄金剑?你是石魔?”金子光在西门宣惨叫声中,偷眼看去,但见那汉子宝剑金光闪闪,甚是熟悉,不由惊心动魄地惊叫了一声。
“砰……啊呀……”他就这么一分神,被任雪菁一剑撩开他的剑,当胸一掌,震得他跌翻在地,仰天喷起一股血柱。
陈大海不敢再战,吓得虚晃一招,抄起金子光,赶紧逃走。
“石相公,真是你吗?”唐美林闻得金子光惊叫声,又一看宝剑金光闪闪,颤抖地朝汉子喊了一句,泪水喷薄而出。
任雪菁闻声而望,陡见轩辕黄金剑,不由心头一震,倏然间身子颤抖,宝剑插地,差点摔倒在地。
张冠李戴一剑划伤西门宣,身子也已落地,脚尖着地之时,身子已躬着后飞,跟着反手一剑。
刚刚爬起的西门宣,万没料到张冠李戴轻功如此高超,竟能躬身退跃、反剑横扫。
他猝不及防,“啊”地一声惨叫,一颗头颅竟被张冠李戴横剑削飞,兀脖上喷起一股血柱。
“砰”地一声,他的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在斜坡上连滚数滚。
张冠李戴附身一抄,拾起半截铁拐,跃上树梢,附冲而下,疾如利箭,奔若宝马,疾追陈大海等人。
他轻功奇快,后发先至,瞬间追到,左拐捅向陈大海,右剑横扫两名锦衣卫。
“砰……”陈大海将金子光一扔,跃身而起,抽剑反扫。
金子光摔得头破血流,眼花缭乱。
他在斜坡上翻滚而下,逃之夭夭,保命要紧。
两名锦衣卫横刀一挡。
“当……哎呀……砰……啊……”
岂料张冠李戴的金剑加神力非两名锦衣卫双刀可挡。
他重剑横扫,竟将他们连人带刀一扫两段,血水横溅。
张冠李戴铁拐在电光石火之间,也是变招反劈,碰飞了陈大海的剑,震得陈大海虎口流血,胸闷气滞,“蹬蹬蹬”在连连后退,立足不稳。
随后赶来的任雪菁母女,双剑一扬,前后夹攻陈大海。
陈大海以剑扬名,此时没有剑了,哪是“雪灵丹”母女的对手?他左蹦右跳,前闪后跃,不出三招,“啊”地一声惨叫,左腿被任雪菁削断,再被唐美林一剑穿胸而过。
张冠李戴将宝剑插进半截铁拐中,用藤条将拐剑缚在背上。
“石相公……”唐美林凄然地走向汉子。
“唐姑娘,祝你与李天笑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安享荣华。”张冠李戴回身朝唐美林一拱手。
“轩辕黄金剑是石将军的兵器。”任雪菁想着自己一门也曾于石剑有恩,估计是石剑不肯显身相认,便愤慨指着他背上的剑。
“任女侠,这柄剑,是我从海滩上拾来的,你们认错人了。石将军已葬身大海,天下英雄皆知,朝廷也有圣旨公告。”张冠李戴指指自己的脸,飞身下山。
任雪菁母女望着他奇丑无比的脸,不由一怔。
她俩就此一怔,汉子已不见踪影。
残阳如血,层林尽染,雪山通红。
霞光万道,彩虹圈日,山峦重叠。
“砰……”唐美林见他转身而去,伤心欲绝,侧倒在地。
“林儿……”任雪菁从惊乱中醒来,急扶起爱女,为她运功疗伤。
一名弟子自点穴道止血,颤声道:“师母……”
“唉……孩子,无论如何,咱们都要谢谢张冠李戴大侠。雪山下不远,便是丐帮川中分舵,你去让丐帮弟子传讯,请掌门人快点回来。唉……可惜让金子光跑了。”任雪菁叹了口气,低语道毕,继续为唐美林运功驱寒。
那小弟子止血毕,拾剑削木,柱木拐下山报讯去了。
任雪菁抱起爱女进草庐躺下,然后摇摇晃晃地为弟子收拾起遗体,砍柴焚烧陈大海等人的遗体。
夜色苍茫,云蒸雾罩,朦朦胧胧。
她尔后点火把上山数里,奔至岳凤墓前。
“他是故意埋名隐姓呢?还是真叫张冠李戴?不对!他声音嘶哑,样貌丑陋,又岂会是石剑?不对!石剑也可以易容啊?可他为何不认林儿?难道,石剑早知咱们唐家真实身份?不对!他若知唐家身份,为何不找朝元报仇?难道他是顾念林儿之情?不对……”任雪菁思潮起伏,时而肯定,时而否定。
她想想石剑的英姿帅气,自我否定了心中的那丁点疑惑。
雁荡山上,群峰峥嵘,怪石嶙峋,洞壁幽深,泉瀑雄奇,古木参天。
天平上人、天边、天度领所属锦衣卫,趁雄樱会好汉奔快活林去救石飞红之机,忽袭雁荡山,打死打伤范式、金三角等东南武人数十人,抓走了戚娟。
雄樱会好汉前往快活林救人,也为风霜大师、候赛因、孟广远及锦衣卫所伤。
群雄退至吴县郊外密林。
由西北赶来的武坚、陈列、谭经天急由雁荡山赶往吴县郊外密林,看望受伤的雄樱会诸好汉。
江南的秋,没有一丝萧瑟与凄冷。
田亩纵横,港汊交错,波光云影,浅山如黛。
匹练横空,银河倒挂,树影斑驳陆离。
吴县郊外密林,山清水秀,林郁竹翠。
金六福全身发冷,躺在罗凤华的怀中。
赖得出左臂折断,绑着吊带,林洁正喂他吃烤肉。
谢佳重伤吐血,仍在晕迷中,程红莲含泪为他抹拭血渍。
罗中宝、来伙添、公孙文正为受伤弟兄熬药,每人的衣衫皆已破碎,血迹斑斑,神情憔悴。
林静、赵敏娜收拾干柴。
武坚等人来到,群雄相见,凄然惨笑。
“报……寇振海、慕容胜根本没被狗皇帝扣押,他们在辽东与金兵谈判议和……”
此时有雄樱会弟子匆匆来报。
“什么?”
“娘稀屁,咱们给狗皇帝骗了。”
“狗皇帝真狠,想趁一网打尽武林中人。”
“若石将军在世,何须与金狗谈判?”
“娘稀屁,寇振海这奸贼害死了扬哥,现又害得石姑娘入狱,老来不阉掉他的狗鞭,便不是人。”来伙添闻讯,气呼呼地拿着铁杆往树杆上乱叉乱扫。
“报……赶来增援的中原武林中人,途中受袭,钟万强、云剑清身受重伤,熊百通等人只好抬他们回归铁爪庄将养。”
不好的消息接二连三,此时又有雄樱会弟子来报。
群雄闻讯,坐跌在地上。
杜庆生看着怀中的心儿,不由凄然泪下,泣不成声地道:“心儿这么小,没爹没娘的,往后日子咋过?”
“龙姑娘虽然有过错,但她已改过,唉……”林静伸手抱过心儿,看着他胖乎乎的小脸,不由长叹一声。
赵敏娜用瓦砾盛点粥过来,用手指勾粥喂小心儿。
“可怜石将军还不知自己已有骨肉……呜……”程红莲扶谢佳靠在树上,也走过来,抚摸着心儿的脸,想起自己的命是石剑救的,不由也是一阵泪下。
“好在魏姑娘携子藏起来了。”谢佳唉声叹气。
群雄一怔,想起魏秋婷昔日在雁荡山上所说的话,是对的。
“唉!咱们又错怪魏秋婷了。倘若昔日能留她在雁荡山上,由她来出谋划策,武林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大啊!”罗中宝慨叹一声,甚是惭愧。
“那也无用。魏秋婷留在雁荡山上,西北武林中人肯定闻风而动,前来撕拼,到头来还是武林内耗,武林一样损失惨重。”公孙文摇了摇头,却指出另一个方向。
“唉!留下魏秋婷,有好处;不留她,也有好处。”赵敏娜接过话题,却言语矛盾,道不出所以然来。
群雄一时默然不语,皆想罗中宝与公孙文之言都有道理。
群峦叠翠,怪石峥嵘,美景如画,却带着忧伤。
无人言语,气氛沉闷。
“不知龙卷风、梁行施两派到哪里去了?不知他们是否知道龙姑娘下落?”武坚打破沉闷气氛,他旧伤没好,咳嗽起来。
“唉……钟万强怎么能让曹显、易宝华带一班少年人出马呢?别说风霜、天平的武功,便是候赛因、何浩林等人,咱们都难敌。真是失策,唉……”陈列仰天长叹,感觉武盟决策失误。
“现在倒好,弄得易姑娘身陷其中。”公孙文感叹地道,颇为担心那些被抓起来的武林后辈。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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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血腥救人
金风送爽,秋色宜人,天朗气清。
吴县郊外密林,山峰陡峭,溪碧泉清,景奇石怪,杂花生树,清潭照人。
正当群雄为龙飘飘与武樱心焦之时。
“报……张冠李戴大侠出手相救任女侠母女,助雪山派脱困,此人并拜祭了岳姑娘灵墓,痛哭半天。”
又有雄樱会弟子来报,接着转述了雪山弟子讲述的情况。
“什么?张冠李戴?”
“武林中哪有这样的名字?”
“拜祭岳姑娘?难道是石将军?”
“不对啊,那人奇丑无比,岂会是石将军?”
“可他为何会有轩辕黄金剑?”
“人家拾来的不可以呀?”
“怎么会那么巧?那人谁的宝剑不拾,偏偏拾到石将军的宝剑?”
“难道石将军真没死?难道他易容了?”
“石将军一向敢作敢当,何须易容?”
群雄议论纷纷,猜来猜去,却是无果,个个满头雾水,满脸迷茫,不知所措。
“心儿……”
“大哥……
雄樱会弟子领着数人奔入林中,武樱、龙飘飘策马而来。
“妹子,兄长担心死你了……”武坚陡见亲妹,激动异常,奔上去,紧握她的手,泪水涟涟。
“心儿……呜……”龙飘飘从程红莲手中抱过石心儿,亲吻起来,泪如雨下。
儿子是娘亲的心头肉。
数日不见,龙飘飘思儿憔悴,又黑又瘦。
“妹子……你没事吧?”谭经天颤声问武樱。
群雄瞪眼怔怔出神,心中大愕:龙飘飘与武樱为吕源所擒,这么快就脱险了?奇事!怪事!
“没事……是张冠李戴大侠救了咱们,吓跑了吕源……”武樱拉着亲兄长坐下,开始讲述获救经过……
金秋时节,天高云淡,凉爽宜人,迷人绚丽。
吕源心知崇祯不喜欢自己,只是碍于吕初生有功,不杀自己而已,派自己忙碌于江湖搜集武林才女。
他丝毫不敢怠慢,生怕因自己失职而影响爱子地位与性命。他与苦寒领众锦衣卫,押着武樱、龙飘飘一行,甚是小心翼翼。
这日,他领着苦寒及锦衣卫,押着武樱二女途经石湖。
天边、天度二僧领数名锦衣卫前来接应。
这里依山傍水,山清水秀,风光柔美秀丽。
吕源见有人接应,心已镇定,便放马缓行。
岂料当他策马观景时。
“啊……”
忽然湖边一棵大树上跃下一人,一拐杖砸下,武樱马车旁的一名锦衣卫闪避不及,被那人一拐劈死。
“啊啊……”
那人运拐如风,迅猛快狠,出招极辣,手段血腥,不待众官差反应过来,又捅翻一人,一掌震得另一名锦衣卫跌入湖中。
吕源、苦寒、天边、天度四人这才看清来人是一条汉子,满脸伤痕,衣衫褴褛,手握半截铁拐,丑陋凶悍,不由异口同声大喝:“你是何人?为何屠杀官差?”
汉子嘶哑叫道:“张冠李戴……”便探手伸进马车里,抓断武樱身上的绳子。
他那半截拐杖还滴着锦衣卫的血。
天边一招“落井下石”,挥铲劈来,铲风惊人。
张冠李戴反手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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