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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当初入校园的陈希希被虫女惊吓慌不择路的逃亡的时候,另一头,北豫中学主教学楼内,人虫双方的对抗已是进入了白热化。
阿零坐在教学楼外的树梢之上,有些郁闷的拼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走廊里的打斗,却是只能隐隐听到一些声响,什么精彩画面都看不见。下一刻,三楼的走廊玻璃再次被气流爆破,半个巨大的虫尸一下从破碎的窗口飞出来,重重砸在树梢的结界上,飞溅的黄色虫液将整个结界外壁都弄脏了,阿零呆了一秒看着眼前完全阻挡了视线的污物,终于忍不住没好气的回头瞪了她家殿下一眼。
昼焰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斜斜靠在大树的枝桠上,一手慵懒的撑着头,一手闲闲的兜着阿零的腰,微阖着眼的样子看着就像是来秋游的…阿零无比郁闷的盯着那清涟的眉眼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扯了扯她家殿下的衣袖努力表达着委屈——她知道自己是个战斗渣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好歹也让她凑个热闹在旁边观战看看青青的英姿吧,不然她大晚上的不睡觉跟着来还有什么乐趣?
阿零不爽郁闷加撒娇,嘟嘟囔囔缠着她家殿下墨迹了好一会儿,终于惹得昼焰行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赏脸看了过来:“你不是怕虫么?”
…额,阿零愣,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昼焰行扬眉:“待着这里刚刚都差点被虫液溅到了,真要到现场被溅一身,你不恶心?”
“…有,有结界的,不怕!”某呆瓜难得的反应快。
“哦?”某殿下恶劣的勾起了嘴角:“结界被虫液胡一脸不就和现在的情况一样了?反正一样什么都看不到,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阿零呆,呆中渐渐泛起了怒意,昼焰行看着那紧紧抿起的小嘴只觉得无比可爱,忽地笑起来:“或者说你不想和本殿下这么待在一起?~”
阿零平时最喜欢看她家殿下这样笑,却也最怕看她家殿下这样笑。因为像此刻这般好看到爆的笑容实在太难得,她一看到就昏了头了无论在干什么都会顾不到…
“没有!我想的!”阿零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是脱口而出着急解释道,配合着急切的语气她一下转过身,两只小手情不自禁的往前一伸,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爪子已经牢牢的按在了她家殿下的胸口…时间静默了三秒,呆愣之中,阿零眼看着对面那双金瞳微微一垂朝着她的手望了一眼,那个动作中娃娃倏然一惊,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她又在乱想了,几百年前偷看到的一眼现在都还能想起来她果然是怡然嘴里说的那种色狼!面如晚霞般绚烂的某小丫头此刻脸上的表情简直是精彩万分,轻呼了一声阿零一个后仰猛然收手,下一刻一双小手却是同时被握住往里拉了一把,手背传来的触感微凉,薄睑轻揭那双淡漠金瞳一瞬望了上来,带着一抹不常见的情绪,微眯了一下,看着竟是有些危险。
四目相触的瞬间,阿零不自觉的屏住的呼吸,两人的视线,难得的她在上殿下在下,鲜少被仰视的某丫头只觉得那道目光看着有些勾魂摄魄,近处浅浅的鼻息触到脸上清凉一片,只因她的脸已经热得发烫了…
这样的气氛,压抑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惊慌之间只看得对面那双金瞳轻眨了一下带上了狡黠笑意,有淡淡含着逗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声说,嗯,难得这样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岂不是可以做些以前没做过的事?~
丫头还在不太懂得什么叫暧昧的年纪,常常说出来话都是语出惊人震撼四座而不自知,配合着这样的节奏,某人逗起孩子来近日也似乎愈来愈没有章法,肆意妄为百无禁忌。树下,一边赶着虫子一边无语望天的夜福听见这句轻喃直翻白眼面红耳赤,忍着咳嗽的心情一剑劈死一只小虫,直想你妹的所有的冷淡冰山骨子一定都是腹黑闷骚,主子你不分场合教坏小朋友的时候你有考虑过单身属下的感受么,有么?!
…以,以前没做过的事情?…
某瓜彻底愣住了…望着眼前那不断凑近的笑容,阿零脑海中无数纯洁的不纯洁的念头飞过,下一刻忽然两只微凉的长指一瞬捏上了她的脸顺势一扭,阿零望着对面那笑意愈深的金瞳僵硬了几秒,反应了过来…
…又捏脸,这明明是做过的事情好么!
下一刻…哎呦这么疼!…果然是没做过的事情呜呜呜…
对面娃娃呲牙咧嘴满眼委屈的样子彻底逗乐了某个看似沉稳实则幼稚间歇性就要抽风一把的恶质坏人,昼焰行弯起眉眼没心没肺的笑了阵,在娃娃又是惊艳又是惊怒差点就要精分的当口终于依依不舍的松了手,看着被他捏出来的那一片小小红肿,又有些心疼的上手揉了揉。
“时间差不多了,不能陪你玩了~”昼焰行揉着手心软软一团肉,在阿零气势汹汹表达着“谁要跟你玩啊”的眼神中咧嘴笑了笑,摸了摸娃娃的头,“一会儿你就跟着夜福,想去的地方让他张了结界带你去,但是不许乱跑…我马上回来。”淡笑一番话说完,眼前倏地一亮,脏脏的结界撤掉的瞬间,眼前黑影一晃,人已是凭空消失在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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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之外已是断壁残垣尸骸遍野。变态黑衣人创造的巨型虫子全部都是在少女体内种下虫卵之后孵化融合的变异体,这样的虫女战斗力惊人,体内还残留着部分人类的智力,是恐怖的凶器,只是对于佘青这样万年修为的蛇妖来说却并不难对付。
整个北豫主教学楼走廊已经堆满了虫尸碎块,佘青半化出原形,巨大的青黑色蛇尾如同闪电一般一瞬将一只巨大的百足虫拍上墙壁,虫甲硬度不够瞬间破碎,百足虫嘶鸣了一声,扭曲着掉落到了地上。
佘青有些恶心的甩甩尾巴,转头一看,另一面邢悠已是追着仇人往走廊深处跑去。
变态的黑衣人似乎这一夜就没有打算要活着回去,他已经完全疯了,获胜还是失败似乎在他眼里根本就不重要,指挥着虫女不断攻击的同时他奸笑着在漆黑的教学楼走廊里飞奔,仿佛在玩一场让人兴奋的杀戮游戏。
手持自制的锐利长矛,邢悠如同红色的幽灵一般在走廊飞奔,干净利落的用最快的招式斩杀掉不断攻击而来的虫女,追着前方那个黑色的身影不断前进。她已经感觉到了身体负荷的极限,这副躯体已经承受不住灵力的消耗,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重新变回灵体,永远失去报仇的机会!所以必须在这之前,一定,要在这之前!
心头死死咬住这个念头,邢悠一个咬牙跃起反手在空中猛地刺破了一个虫女的“人脸”,刀尖一瞬拔出带出一抹红黑色的血,下一刻长矛一瞬朝着前方飞奔的背影掷出,空中护主的一只巨大蝎子一瞬扑了出来挡在了黑衣人身前,却是被那倾尽全力的长矛一瞬穿透,和黑衣人一起死死钉入了走廊尽头的墙壁!
邢悠一瞬跌落在地,灵力过度的消耗让她几乎已经无法站稳,但是下一刻她还是几步冲到了走廊尽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一瞬点燃了长矛的尾端!
多日来浸泡在冷油之中的长矛已经完全被油脂浸透,创造这样一个武器,邢悠的最终目的便是火攻,用虫子最害怕的火,来将敌人彻底击败!
那一日的梦境,这几日的回忆终究是派上了用场,呼啸的火焰一瞬将大蝎子和黑衣人整个笼罩进去的那一刻,巨蝎居然发出了女人一般的尖叫声,叫声之中,完全被虫尸覆盖的黑衣人却是咯咯笑了出来,笑声愈来愈大,掩过了虫声,无比尖锐。
“小红!”他笑着开了口,“果然,还是你最棒啊,那么美丽,那么聪明,那么强悍,你,才是我最棒的伴侣啊哈哈哈!”
尖利疯狂的声音从火光之后传来,邢悠伸手扶住身侧的墙壁,冷眼望着火光之中的阶段虫尸,沉默不语。
“…如果,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一定可以孕育出我最喜欢的‘孩子’!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我培养了这么多可爱的‘孩子’,却是养不出那个‘孩子’,一次,都养不出那个‘孩子’啊!知道那一日,当我重新看见你的那个一刻,我才终于明白,因为那些女人都不是你,替代品永远是替代品,你才是最好的那一个,只有你,才能创造出我最伟大的‘作品’,我最心爱的‘孩子’啊!”
炙热的火焰后方,尖锐叫嚣的声音已是在灼烧中渐渐扭曲。听着那疯狂而偏执的“表白”,邢悠面无表情的靠着墙站着,紧紧攥紧的手心却暗示着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着这般平静。
她是最好的那个?其他人,都是她的替代品?呵,所以难道,她还要感谢他的深情么?培养的所谓“孩子”,创造的所谓“作品”,他说的是这些恶心的虫子吗?!一瞬间,那梦中漆黑怨毒的虫眼再次映入脑海,想到那只巨大的棕色狼蛛,邢悠一瞬咬紧了牙关,她是不是感庆幸自己早在七十年前就这么死了,才不用被他变成这么恶心的怪物?!
心里动荡的情绪到底是影响了判断,下一刻,当那躲在拐角之后的巨大蟑螂呼啸着一下蹿出来朝她扬起螯齿的那一刻,邢悠竟是直到怪物冲到了眼前才反应了过来,再也无从避开!腥臭的带着黏丝的虫牙即将咬上她的脖子的那一刻,邢悠望着蟑螂头顶那诡异笑着的白脸人面,忽然累得闭上了眼睛。
前世的她只是一个有眼无珠的傻女人,今生的她只是一缕没有归处的孤魂,如今大仇已报,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可留恋的东西?不如…心头冒出这个念头的那一刻,耳旁却是倏然一道白光闪过,搅动着凌冽寒光的白绫擦过她的头发一瞬击向了眼前呼啸而来的虫怪,大量黄绿色的虫液伴随着白绫的攻击一瞬爆出,邢悠连忙往旁边一跃躲过。
千钧一发死里逃生之后,竟是心有余悸再也没有了方才淡然赴死的念头,邢悠喘着粗气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一抬眼,晃眼对上了一双淡漠的黑瞳。
那双眼里的黑色似乎更浓了,脸上的肌肤也越发的没有血色,甚至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这一边邢悠望上那双眼还在呆愣,下一刻那白色的身影已是如鬼魅一般顷刻消失,消失的瞬间,不远处的天空里忽然有蓝色的光线闪过,搅动着劲风的爆裂气流一瞬袭来狠狠劈上了教学楼的墙体,邢悠大吃一惊猛地抓住破碎的窗框,待到那股气流平息,邢悠猛一睁眼,只见一整条劈开了墙面和地面的巨大裂口横亘在她面前,三楼,二楼,一楼…甚至地面以下,全部,都裂开了!
无星无月的夜晚,那黝黑的天空中只看得见隐隐的一道白光和一道蓝光如同闪电般在空中急速碰撞!白色的影子是浸透了全身灵力的白绫,蓝色的光亮,则是环绕在黑色的巨大魔刃上的凌厉闪电!交汇碰撞之间,墨瞳之中映上那抹闪动着耀眼寒光的金色竖瞳,那抹金色之中含着的淡淡戏谑看得百里容笙心头一阵苦笑,勉强压抑下喉头泛起的那股腥甜。
殿下的事情当然永远比看杀虫子来得重要,而且这边的打斗明显也很好看!这一边,当爱凑热闹的小阿零指挥着夜福操控结界朝着那激战的方向幽幽飘去的时候,下方的地面上,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陈希希正惊慌失措的沿着墙壁一路匍匐着往前爬,躲避着一路上看到的各种各样的虫子,努力,朝着校门的方向爬去!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已经,完全要崩溃了!那个破洞,那个她之前进来的地方,却是被封住了,再也出不去了!明明,明明那洞口就在那里,触手上去却是无形的屏障,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