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捂上阿零的嘴的手套上沾了麻醉剂,之后的整个过程中她都在昏迷,脑子里做着光怪陆离的梦,里面全是周玲钰那张狰狞而扭曲的脸。
被人从船上抱下来之后,冰冷的海风吹在脸上,头疼的感觉让阿零迷糊醒了过来,耳边风声之中裹着人说话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阿零睁眼只看清了地上晃晃悠悠的黑色岩石,耳边隐约传来哭声,她挣扎着抬眼,迷蒙中只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便是再次陷入了昏迷。
海浪拍击着岩石,整个铁皮房子在风中哐哐作响,简易隔出来的卧室里,胖子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道具一样一样拿出来,布娃娃,小衣服,动漫手办,还有一些看着很恶心的手铐和皮鞭。
屋外传来的女人的哭叫声和男人的狞笑声让胖子兴奋起来,胖子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曲非常欢快的动漫主题曲,再是跑到阿零身前蹲下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伸手到了阿零嘴边的胶布处,胖子犹豫了一下,笑着拿开了手:“先贴着吧,嘿嘿,先贴着~”
铁皮屋内,非人般的惨剧正在上演,操纵着结界跟到这里的百里门一行看到眼前的惨剧,百里清泽再也按捺不住,刚要开口下令出击,却被百里言朔一个箭步挡了下来:“师兄稍安勿躁,我们再观察一会儿。”
“再观察?你没看见下面发生了什么吗?!他们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百里清泽懒得再和百里言朔纠缠,绕过他就准备行动,下一刻却是被百里言朔狠狠扣上了手腕。
百里言朔走近一步,直直看入百里清泽满是怒火的双眼,眼神冰冷:“小不忍则乱大谋,师兄怎么就知道那孩子不会是个高手,能自己解决问题?要知道她可是连妖怪都契约了的孩子,说不定还有什么隐藏的实力我们没有发现,如果这时候贸然行动,到时候救了人却不能把人带走,谁来负责?!”
“是啊师兄,我也不信那个孩子只是个普通孩子!你要去救人我们不反对,但是你不要拉着我们一干兄弟去送死啊,到时候要是那个孩子敌我不分连我们也杀,那该怎么办?我同意三师兄的意见再观察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百里言朔话落,立马有自私的人开口说道。
“你们?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百里清泽支撑着结界本就辛苦,听见大家纷纷附和的冷漠言辞心中更是沉痛,另一边百里言初拉了拉百里清泽的衣袖,诺诺安慰道:“师兄,我们也没说不救,就是再等等,如果一会儿发现那个孩子真的没什么灵力,我们再下去救也不迟…”
“你!”百里清泽转头狠狠瞪了百里言初一眼,再是冷冷看了一圈神色回避的大家,听着下方屋内传来的惨叫声,百里清泽双手紧握成拳,却是最终也没有独自出动。
礁石顶端的铁皮房内,形势已经有些失控,大头从阿零的发卡中脱离出来,焦急的环绕在阿零身边拼命叫她,再是恶狠狠的对着胖子呲牙咧嘴,胖子却是根本就看不到他。
其实像大头这样的鬼婴,离开了寄宿的母体之后灵力便会减弱,特别是大头这样从未修行过的,其实只是比一般的恶灵要凶悍上几分,根本就不像他自己之前以为的那般能干。
对于像胖子这样精神力高度集中且灵魂污浊不堪的人来说,大头的灵力似乎根本就没办法干扰到他,便是让他感觉到背脊一凉身后有人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此刻,涉世未深自以为是的大头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是恶意,什么是坏人。那些曾经被他指责过是坏人的人,那些曾经他幻想过要害他的人,他们其实一个个都是好人,而真正的坏人,他的整个灵魂看进去都是黑色的,周身散发着便是连恶灵都会嫌弃的臭味。
大头在阿零耳边叫嚣,企图弄醒她,企图附身到她身上帮他打走死胖子,却是每次刚刚触碰到阿零的身体就浑身针刺一样疼痛,完全没有办法成功。大头一咬牙忍住了对胖子厌恶,飞身往他脑袋里冲意欲附身到他的身上,下一刻却是遇到了强大阻力被狠狠弹出摔到了墙脚,大头抬眼仔细一看,原来那胖子的脖子上竟是挂着一个金色的佛像!
“嘿嘿嘿,小乖乖,小宝贝,快醒醒~醒来跟哥哥一起做游戏~跐溜…”胖子俯看着靠在墙角昏迷不醒的小娃娃,贪婪的视线一路将娃娃狠狠蹂躏了一番,吸了吸往下滴的口水,伸出肥硕的手掌捏上了娃娃的脸,“跐溜…真软啊,跐溜,真香啊,软软香香的小萝莉啊,你是哥哥见过的最可爱最乖巧的小天使啦,理花酱,未来酱,快点醒过来,醒过来呀!~”
耳边传来的忽近忽远的声音听在阿零耳朵里就像是疯狂而扭曲的鬼音,那个笑声…好恐怖,那只手…好恐怖,那压在自己身前完全挡住了光线的怪物,好恐怖!她很累,很困,眼睛一点也睁不开,但是心头的恐惧却是逼迫着娃娃拼命一点一点睁开眼来。眼前模糊的人影晃啊晃,脑中杂乱的笑声晃啊晃,阿零努力集中起精神,终于对焦看清了那压在她头顶的那张巨大恶心的肥脸时,一串带着腥臭的液体突然落下,滴在了她脸上…
那是胖子的口水,从那张满口黄牙的大嘴里荡下来,拉出晶亮的丝,落在阿零的脸上。看见自己苦苦呼唤的小天使终于醒了,胖子一瞬露出惊喜的表情,如同一只巨大的肥猪怪一般,狞笑着俯身扑了过去!
——唔!
卧室之内传来凄厉的呜咽声,卧室之外,闲闲坐在桌前抽烟的昼耀天偏头望向窗外,今夜,月黑风高,乌云密布,真是一个好日子呢~
阿零醒来的那一刻,大头便是再一次奋不顾身的朝着她扑去,下一刻却是再一次被针刺般的痛楚挡了出来,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得到了阿零的许可却不能成功附身?!眼看着阿零满脸泪水朝他望过来的求救眼神,大头顾不得震惊,咬咬牙爬起来,再一次冲了上去!
大头不知,自那一日昼焰行在阿零心头留下魔血之后,阿零体内的至阴之力就会本能排斥普通灵体的入侵,如今一般的恶灵根本上不了阿零的身,而大头这种稍微有些修为的,亦是承受不了至阴灵力的侵蚀无法长久停留。一次又一次的飞甩,一次又一次的猛扑,大头青灰色的皮肤上增添了一道又一道乌黑的伤痕,却始终没有办法在阿零的身体里停留多上一秒!
而此时此刻,那死宅胖子已经完全癫狂原形毕露,拿起地上的手机,合着手机里欢快的音乐,胖子翻出相册把一张又一张的图片摆在了阿零面前。
清一色的女童,全部穿着暴露猥琐的服装,皮肤上遍布着紫青色的掐痕,天使一般纯净的小脸上却是惨白一片,干干净净得犹如刚出生的婴儿…那一双双各种颜色的眼珠里,看进去纤尘不染,却是空洞灰暗,因为那些照片上所有的女孩全都是尸体!
“呵呵呵,小宝贝啊,哥哥,哥哥把你打扮成什么样才好呢?辛迪瑞拉?白雪公主?小美人鱼?总觉得,总觉得没有一件衣服衬得了我最可爱最美丽的小公主啊!要不,要不我们先脱掉?我们把衣服脱掉了看看,看看什么样的最合适!”说着,胖子激动上前,两只肥手一把扯住阿零的运动服外套,哗啦一声,竟是把外套的拉链生生撕裂,一瞬就把整件小外套剥了下来!
“哈哈哈,真香啊,好香好香啊!”胖子拽着阿零的小外套,深深的把一张肥脸埋了进去,疯狂大叫起来。
另一边,抱着手臂缩在墙角的阿零已经完全吓傻了,连眼泪都不会掉了;同样被那些图片吓傻的还有大头,他根本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如此禽兽不如的人,居然能对年幼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让阿零变成那些女孩中的一个?!他怎么可能,他绝对不可能饶过一个伤害孩子,虐待孩子,残杀孩子的人!
全黑的眼眸里一瞬闪过一丝狠戾,下一刻大头再一次爆冲起来,咬牙朝着阿零扑去!
针刺般的痛楚?忍住!皮肉如同撕裂一般的剧痛?也给我忍住!阿零身体排斥要把他弹出去?他就死死抓牢阿零的魂魄拼死留下来!他死也不能让这个胖子伤害到阿零!
大头一瞬爆发的强韧念力竟是将至阴之力冲破了一个缺口,那一刻,阿零呆滞的双眸突然被全黑的眼瞳所代替,一瞬脸部青筋暴起,下一刻阿零突然伸手狠狠掐住胖子的脖子,用力把人推了出去!
咚的一声,毫无防备的胖子被一下推得摔倒在地上,肥舌被掐得吐了出来,望着身上那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目露凶光诡异非常的娃娃,胖子眸中闪过一瞬惊恐,双手慌乱着在地上一摸,抓起手铐重重的砸在了阿零的额头上!
手铐的尖口在阿零头上磕出一道口子,鲜血一下从额角涌出来,大头再是凶狠也撑不住阿零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孩子瘦小的身躯因为那一刻的攻击一下被掀翻重重砸在了墙上,本就勉力维持的大头一下从阿零体内脱离摔在地上,再也没了力气。
铁皮屋内形势一瞬的逆转惊呆了结界中百里门的众人,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聚焦在那趴在地上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娃娃身上,谁都没有发现,那漆黑一片风浪渐起的海面上,一只巨大的如同海怪一般的动物正劈波斩浪极速朝着小岛而来,那半隐半现在水面上的身体,竟是足足有几十米长!
被阿零一瞬的暴走所惊呆的还有那个死宅胖子,揉着脖子胖子惊恐万状的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盯着趴在墙角的阿零看了很久,绿豆一般的眼睛里渐渐聚集起凶光,他一咬牙冲过去,拉着阿零的手臂就把人翻了过来。
阿零额头的伤流了好多血,血迹遮住了她的左眼,让她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红色。脸上手上都带着擦伤,此刻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小娃娃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那一瞬间恐怖的模样,胖子望着娃娃这个样子,脸上凶狠的表情越来越盛,突然伸手用力拉住阿零的毛衣,一把撕了开来。
毛衣,棉毛衫,长裤,棉毛裤,很快穿着厚厚冬衣的孩子就被剥得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小背心一条白色的小短裤,望着那身雪白无暇的肌肤,胖子露出了贪婪的笑容,伸手解开了皮带。
“哼,小贱人,居然想杀我!看我不弄死你!慢慢折磨死你!有的是办法收拾你!玩得你生不如死,然后再狠狠弄死!”脸上带着狰狞笑容,胖子忙不迭的脱裤子,嘴里念念叨叨着恶心的污言秽语,他的身下,如同死去了一般的小娃娃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里头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这是在哪里?她这是…怎么了…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做这样的事,辱骂他人,欺凌他人,算计他人,伤害他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堕落的,灵魂啊…
耳边传来淡淡一声轻叹,仿佛叹息着这世间所有的罪恶…
是啊,这就是一个充满了恶意的世界呢…昼雪盈,周玲钰,安子惜,昼耀天,苏晴,还有眼前的胖子,所有人都带着深深的恶意,不知悔改,没有怜悯,根本没有一丝人性。千万年来,所有渡化皆是枉然,三界如此,无非是从一个污秽的地方来,到另一个污秽的地方去…
所以啊,对于不知悔改的人,就无需再给悔改之机;对于没有怜悯之人,也无需再有怜悯之心;而没有人性的人,也就无需再为人了…阿零你说,是么?
“…是啊…”柔柔一声轻喃,吐息间说来根本没人听清,下一刻,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突然滴落黑红色的液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