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猜测他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又猜他可能并不清楚木散天的为人。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好似自言自语的开口说:“不知道你们的老先生还要陷害多少人,还有多少人被他蒙蔽了双眼、受他利用去干违背良心的事情。”
她的话招致了几个人的极度不满,他们除了口中警告之外,还有人甚至冲上前来在她身后用力一推,李蒙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是石洪廉出言阻止了那些人的恶行。李蒙并不回头看那些推攘她的人。
“李姑娘,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解释。”石洪廉虽然不喜李蒙对木散天的不敬,但她毕竟此前不久还是自己接待过的客人,自己也不好对她过于生硬。
李蒙点头答应了,石洪廉松了口气,起初他还真担心李蒙不肯,那样的话自己免不了要做恶人。要石洪廉短时间内,在一个人面前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自己也会觉得难为情。
李蒙跟着石洪廉到了起初初一进去的那间房屋,其他人则仍旧留在大厅里。那房屋虽不若大厅那般宽阔高大,但面积也不算小。屋内站着、坐着的有十来个人,而初一此时已被捆缚在一旁。李蒙虽心知初一处境不妙,但咋一见状,仍不免吃惊。她急步奔向初一,“初一,怎么啦?”
令她惊讶的是,初一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捆缚,见了李蒙,只对她眨眼笑笑,并不回答她的话。
“他怎么啦?你应该最清楚,也只怪我们当初遇人不察,引狼入室,唉!”
李蒙一听便知是木散天在胡言乱语,她顺着话语望去,只见木散天正端坐在前方。而他旁边的椅子上,赫然坐着的正是莫无行,但他此时正端着杯茶,慢慢的饮用,那表情也是一脸坦然,似乎从来没见过李蒙一般。小四站立在他身旁,两眼直视前方,仿佛对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更别说要给李蒙摆出一副熟人的面孔来。
李蒙虽从不曾希望过莫无行对自己作出亲切的模样,但见他和小四如此陌生的态度,心中仍免不了涌起一阵伤感,她彻底感觉到绝望了。
“木先生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我是明白一些情况,不过那都是关于你的。”李蒙直望着木散天。
石生、梦玉和其他盟会核心成员连连摇头。最后还是梦玉站起来说:“李姑娘,你到我们多层石城来,觉得我们待你如何?”
“很好。”
“那你们为何要背着我们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梦玉有些愤恨。
“我们并没有做任何见不得人事情。不过我知道有人在做这样的事情。”李蒙坦然说。
梦玉,包括其他盟会核心成员听了,都有些疑惑。“那你说,是谁干的?”
李蒙看着木散天,但木散天显得十分坦荡,“你只管说。”木散天以言语回应着李蒙的眼神,似乎在给她鼓励和支持。李蒙内心颇感挫败,她明白自己始终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她还得说出来,尽管可能没人肯信。
“也许你们会觉得不可思议,会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甚至以为我在胡言乱语,不过这是事实。背着你们干坏事,还陷我们于不义的人就是你们的木先生。”李蒙指着木散天说。
木散天一脸愕然,似乎从未想过李蒙会说这样的话,除了莫无行和小四以及送李蒙进来的石洪廉外,厅里其他人也被李蒙的话震住了。不过很快,石生反映过来,他十分气愤的指责李蒙:“李姑娘,你实在不应该这般侮辱和挑拨我们,幸亏你的同伙已经说出了事实真相。”
“对,初一和阿布就是你的同伙,你其他同伙呢?”梦玉快言快语。
“很遗憾,我不清楚你们所说的真相。我知道的真相是木散天对盟会核心成员不以为然,他处心积虑想弄清沼泽人的古语,还骗走了我的……”说到这里,李蒙顿了顿才接着说“骗走了一个布袋。而且他有间你们都不知道的密室,那里面就有他的秘密。而且还故意交给我一支狼毫笔,结果害了我本想救援的人。”
木散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对坐在自己旁边的莫无行说道:“让你见笑了。我们多层石城的人的确有点固步自封,几年来,由于不明原因的疫病限制了我们的步伐,由于惧怕外来人的威胁,我们对外来人多少有些排斥和防备。正是由于李姑娘一行人说是莫先生的人,起初我也不敢全信,后来他们拿出了莫先生的信物,就是那布袋,虽然我也不大认得,但是仔细察看之后,估计也是真的,对他们也少了防范之心,才酿成了这般大祸。现在看来,他们肯定不是莫先生的人了。还望莫先生别责怪我们保护罗先生不力,还给我们石城人一些帮助,解除我们的疫病之苦才是。”
莫无行这才抬头打量了李蒙几眼,才说:“木先生言重了。你们说的那些人并不是我的什么人,只有这个李姑娘曾经搭乘过一阵我的船只,不过她很快就离开了,和我们也无任何瓜葛。至于你说的那布袋,倒真是我的,还多亏你帮我找着。”
第七十九章 陷阱(八)
木散天没想到莫无行闭口不谈出手解决疫病一事,微微一怔,其他人更不知如何与莫无行交谈,房间里倒一时清静下来。木散天少刻呵呵一笑,旋即又吩咐其他人说:“把罗兄弟扶上来吧。”
房间里立时便有两人从一个侧门出去,不多时就搀扶着人事不省的罗一让进来,小四不待莫无行吩咐,径直上前从那两人处接手独自搀扶着罗一让,仍回到莫无行身旁,罗一让整个人都耷拉在他身上,小四也不觉得吃力。莫无行只是仔细看了看罗一让,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初,但是表情显得更加冷淡了,再无任何话语说出。
木散天以为他见了罗一让的模样,少不了要问几句话的,如今看来自己倒是猜错了。木散天暗恼道:他还不知道今天给他摆了鸿门宴,还那般居高临下,只是这般闷葫芦不吭声,却叫我如何发话?想虽这样想,脸上还是堆了一脸的歉意笑容,嘴里说:“都是我辈无能,不能保护好莫先生的人。我们见到罗兄弟时,他已经是这幅模样,无奈我们自身难保,也无法去救治罗兄弟了。”说着又试探着问莫无行:“不知道罗兄弟会不会是因为在我们石城里,被染上疫病了,才会弄得这般?”
“嗯,或许有这个可能。”莫无行淡淡的说,扭头又告诉小四:“准备走吧,一让这样子耽搁不得。”小四听了,索性将罗一让背在背上,抬腿便要离开。
木散天料不到他们会这样来了就走,心中着急,顾不得别人起疑,慌忙起身拦住小四,拦下之后,才发现莫无行压根还没起身,仍稳稳坐在椅子上,只是故作诧异的看着自己。木散天心里恼恨不已,责怪自己沉不住气,一时竟慌了手脚。他讪笑着坐回原位,言辞恳切的说:“请莫先生原谅我的唐突。我们寄希望于莫先生,恳请你指点救治方法,以解除我们石城人的疫病之苦。我是怕先生一走,我们的希望也成空了,所以适才慌忙了些。”
莫无行微微一笑,“木先生说的交换物品该不会是指一让吧?”
“当然不是。我们还恐莫先生责怪我们救助罗兄弟不力,哪还敢以此要挟莫先生了。我说的那宝物是蓝色水晶独角兽,莫先生瞧瞧,不知能否看上眼?”说着话,木散天眼神示意梦玉递上水晶独角兽。
莫无行接过来,略微看了几眼,皱着眉头说:“很不错,不知木先生开价多少?”
木散天面露喜色,“不为别的,只为根除我们的疫病。”
“好说,好说。”莫无行泰然自若的将水晶收入自己的囊中,又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和一个极小布囊来,“熟读这本书,栽下这布囊里的种子,你们的病自会根除。”
木散天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接过书和布囊。
李蒙冷笑着说:“木散天,你真会演戏啊。你不是说别人要的是布袋吗,怎么又变成水晶了呢?”
石生、梦玉等人闻言,都对李蒙怒目而视。“称你一声李姑娘,也是给你个面子。可是你居然还信口雌黄,当初木老先生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了,要交换的是水晶独角兽。怎么,怕你自己干的坏事被揭穿,现在才来圆谎啊?”梦玉一脸忿忿然。
李蒙闭着双眼,深吸一口气,她只觉得自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问题是她到现在还不明白木散天给她安的什么罪名。“那么,请你们冷静的想一想,开始那布袋是怎么到木散天的手里?”
木散天一脸无奈,“我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你呢,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我。我可以将此前的话语重复一遍,这布袋是李姑娘自己拿出来的,以证明他们是莫先生的人。”
“无耻。”李蒙已经愤怒到极点,猛然间她想起自己曾经将事情告诉过初一,于是掉头要寻求初一的支持。“初一,你能把我之前告诉你的事实重复一遍吗?至少证明我不是在圆什么谎。”
“李蒙,算了,他们都知道了,我们不要硬撑了。”初一淡淡的说。
李蒙大吃一惊,愣愣的看了初一好一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初一,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到底干了什么?”
不等初一搭话,这边木散天已翻开了莫无行给的书。“哎呀,这书我见过,在初一身上就搜到了这本书。”木散天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后侧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来,递给莫无行,“莫先生瞧瞧是不是一样的,之前我们还不晓得这书有这样的功用。”
莫无行随手翻了翻,将它顺手撂在自己和木散天之间的几案上,“似乎一样,其实大不一样。这书是哪来的?”他冷眼望着初一。
“是李蒙的书,你们不要就还给我好了,我还要仔细研读的。”
“你从哪里得来的?”他继续用一双冷眼望着李蒙。
李蒙昂着头,傲然说:“怎么事情没查清,你们又对书感兴趣了?我倒想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事情。”
“这么说来,你非要我们揭穿你干的事情才肯交待书的来历?好吧,石生,你来说吧。我真觉得痛心,真不愿意相信我们以诚相待的客人居然会是那样的人。”木散天一脸痛心。
“我们盟会已经会审了初一和阿布。你用布袋骗取了木老先生的信任,从中套出了有关绿岸的一些事情,你们一行人打算窃取这个秘密到达绿岸,但是出于保守秘密,木老先生并没有说出更多的信息,只是反问你为什么没从莫先生那里得到绿岸之旅的途径,你们的目的没有达成。可是就在这段时间,莫先生派出了罗兄弟和我们协商交换宝物,这事情我们也没有隐瞒你们。罗兄弟和我们联系上之后,本该返回莫先生那里,谁想竟被你们寻着了,你利用曾经相识的关系,要罗兄弟说出绿岸的途径和修身的秘密。罗兄弟不肯,你就说要送给他一支狼毫笔以备纪念,罗兄弟不知是计,接过狼毫笔之后才发觉上当,你们乘此又逼着他说,不过幸亏罗兄弟撑住了,并没有告诉你们任何想知道的。”
“说的太好了,可惜漏洞百出。我们来到这里,几乎成天和你们的人在一起,又哪来的时间去谋划并实施这样的事情?”李蒙冷笑着说。
“看起来似乎你们没有时间,实际上你们的时间多得很。白天到不说了,晚上了,难道你们晚上还有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