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但是只有一条,而不是两条缠绕在一起,我心里还在纳闷,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仔细一想又不对,我现在正在用重瞳,比任何时候都看的清晰,怎会看错,我马上睁开眼睛,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一大团带电的火球在我前面绽放开来,顺着我的头便劈了下来,我听到周围都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掩盖了大家的惊呼和灰曳的狞笑。
我顿时感觉全身又痛又麻又痒,已经到了极致,几乎难以忍受,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全身撕咬着,时而觉得全身失去了知觉,我一度怀疑自己死了,头疼的几乎要炸开了,我当时难受的大喊了一声,想抓起吴子涵的匕首了结自己,却发现我完全感受不到自己手的存在,我当时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怎么了,打败我们时候的那种英气哪去了?区区天雷而已,你就倒下了?”这个声音听起来相当的熟悉,却一时记不起来,而且声音响起的地方,好像是我自己的身体。
“你是谁?”我本来想这么说,但是当时舌头完全不听使唤,我发出的就是呜呜的声音,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那个声音似乎明白了,回答道:“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你刚刚才把我们打败。”
我顿时心里一惊,“你是金孽?”说他是金孽,是因为银孽说起话来更冷漠一些。
金孽轻笑了一声:“正是——你在用匕首抵挡孽剑之时,我是被你的意志召唤来此的,这匕首本与剑是同宗。”
“召唤?什么意思?”我突然觉得全身轻松了一些,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我跟银孽本身是同一个人,也并非一条蛇。”金孽突然说了一句,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不错,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被一个法力高强的巫师所收服,说起来那位巫师跟你们队伍之中的那个人很像,并非长相,而是气韵,并且他们俩都没有三魂七魄。”金孽叹道,我看到一个淡金色透明的屏障在我周围蔓延,身体越来越轻松,渐渐的回复了些知觉。
“我被巫师收服之后,便交给了上凰神者,后被灰曳看中,要以我做剑灵,自古成王败寇,我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金孽叹了一口气。
“等等,这怎么跟我听到的版本不太一样?”我诧异的问道。
“你们听到的版本,恐怕都是灰曳自己杜撰而成,他当时在岱舆古国要来四叶裂魂草,将我跟银孽分离出来,将我们的本领分离为相生相克的状态,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并将我们的灵魄用邪术化为蛇形,生生世世的战斗下去。”金孽说的咬牙切齿,虽然我看不到他当时的表情。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解的问。
金孽不屑的哼了一声,“因为他炼了冥昱教的邪术,将自己分成了两个神识,所以急需一把这样的剑,便可将力量发挥到极致,就相当于二对一,加上我们,就是四对一,说到底,都是为了权力罢了。”金孽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
“看来他没能达成所愿。”我轻声说了一句,心里却想着又是冥昱教,他们可真是无处不在。
“不错,我带着巨大的怨气注入此剑,这股怨念化为邪气,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这种邪气,后来反被我们所吞噬,才成为今日的样子。”金孽咬牙切齿的说,从他的语气中我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恨之入骨。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用?”凡事必有目的,金孽此举想来是必有所求的,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金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了片刻才说:“我与银孽缠斗数千年,已然累了,是该合二为一的时候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了。”说完,吴子涵的匕首发出阵阵金光,我方才发现,周围的雷声、云彩和光球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渐渐的睁开眼睛,动了动身体,只觉得全身酸痛,但是已经恢复了知觉。
我尽力的看向眼前的灰曳,他见我醒来,一脸的惊讶,摇着头往后退,边自言自语:“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会醒,你刚才明明中了天雷,不可能——”
我听到杨灿灿在我背后带着哭腔大喊:“君扬,你没事吧,快过来。”我尽力的坐了起来,身上还有一丝麻麻的感觉,我回过头,朝他们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大家才舒了一口气。
灰曳摸着剑身,难以置信的说:“你居然召唤了金孽,金孽为什么会听你的使唤,这不真的,这不是真的——”灰曳如疯子一般,不停的自言自语,我此刻发现他拿剑的右手,已经跟剑柄融合在了一起,他右半只胳膊都变成了银色。
“灰曳,你赶紧放下那把剑吧,你根本就控制不了,为何要抢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带来的痛苦和后果都只能由你自己承受。”我无奈的说了一句,但些许带了命令的语气。
“你知道什么?我是这把剑的铸造者,他就应该听我的,为什么你可以驾驭他,我不能,为什么——”他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声音在整座大殿里回荡。
“因为那本来就是不该属于你的东西。”我随口答了一句。
灰曳仰天大笑了一声,“很多年前,他也这么说过,我之所以成这个样子,都是拜上凰所赐,为什么她爱他,还不是因为他是国王,我只是个小小的铸剑师,她又怎会看上我,我只是想变的强大,我要变强,连我铸造的剑都只有他能用,为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灰曳的脸扭曲至极,声音越来越尖。
看来金孽的话有几分可以相信,肖老他们被灰曳弄晕了,都皱起眉头,杨灿灿小声嘟囔着:“他说什么呢?什么爱他不爱他的,铁定是又精神分裂了。”
我刚想继续劝说灰曳,他却又高高的举起剑身,咬牙切齿的说:“我要让你们都死在这里,让你们见识见识孽剑最厉害之处。”
说完,他一口血喷在了剑身之上,升腾出一阵血雾,灰曳大喊一声:“破影——”顿时,我们周围的大殿开始剧烈晃动,即使我打开重瞳,看大家的影像也开始变得飘飘渺渺,我觉得不对,似乎不是地震。
欧阳曦雨大喊:“不好,这个时空是灰曳虚化出来的,他现在要同归于尽了。”
“能不能用破梦刃带我们出去。”肖老赶紧问了一句。
欧阳曦雨连忙摇头,“与先前的空间对接不上,即使出去了,也不知道回去哪,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一瞬间,周围的景色就变了,我们来到了野外,之前的大殿、祭坛都不见了,周围是空旷的草地,远处是一片森林,而且正直傍晚,漆黑一片,天上没有一颗星星。
灰曳挥着剑,用猩红的眼睛盯着我,此刻他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最终长出獠牙,眼睛泛着邪恶的红光,之前苍白的脸,现在显得越发的惨白,他迅速的冲到我面前,挥刀朝着我的头砍下,我们周围已经被团团的飓风围住,而我们就在这风的正中心。
我当时并不害怕,仔细的看清了他的方向,从容的用子涵的匕首挡去,在与孽剑触碰的那一刻,我看到一金一银两道光合并在了在一起。
☆、第八十二章
说是合并,不如说是两道光缠绕在一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倒是有点像说爱情故事了,不过金孽和银孽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看到这里,我当时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我跟金银孽的情况如此相似,我与无凰本来就是一个人,因为阴差阳错,被四叶裂魂草分裂成为两个人,也许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命运,因为已经发生,我们无力改变了,我想,我跟他之间必有一战,因为信仰不同,明明是一个人,又为何会如此,而那一天到来之时,我又会如何面对?我摇摇头,实在不敢想下去。
此刻,我听到灰曳大喊一声,我立刻抬头望去,一股黑气从他胸口之处冒出来,穿透了心脏之处,他大声的惨叫,嘴里不停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这片旷野之中,而灰曳睁大了眼睛,表情扭曲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我还在诧异这是什么情况,肖老解释一句:“灰曳抵制不了孽剑的邪气,自食其果了。”
那一金一银融合的光芒顺着子涵的匕首,流进了我的体内,停留在我的右臂之处,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呢?能感受到全身有一阵热流在攒动,而且充满了力量,尤其是在右臂之处,我从来没觉得心里如此的踏实,而且脑子极为的清晰,之前中天雷的那种麻痒和虚弱的感觉早就烟消云散了。
我看到那两道光在我右臂集结成两条金银缠绕的蛇型纹身,渐渐的光便暗淡下去,朦胧之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子,她穿着一袭轻碧色的长衣,背对着我不停的往前走,我想追上她,却怎么都追不上,我听到那女子在低声的抽泣,我大喊了一声:“姑娘,你没事吧。”那女子似乎听到了,停下了脚步,只有短短几秒,然后又继续向前走,消失在黑暗之中,她一直都没有回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眼里缓缓的流出了泪水,可是我明明不觉得自己伤心。
我呆在原地傻傻的站着,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我一下,刚才的画面才从眼前消失,我又回到了那片空地,我一回头,原来是杨灿灿,她笑眯眯的说:“呦,你小子命不小啊,连天雷都躲过去了。”
我回头看看灿灿,微微一笑,“看来我还是命大。”
灿灿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右手之上,“这个纹身真霸气啊,只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个纹身呢?”
肖老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道:“这是结印,剑灵的结印,剑灵已经付诸于君扬的右臂之上,以后只要君扬用这把剑,剑灵就会显现,这把剑便只能归君扬所用,若是别人得到了,不过就是个切菜比较快的刀罢了。”
我也刚刚明白原来这就是金银孽的结印,打了几千年,最后还是作为剑灵融合在了一起,想想觉得有些讽刺。
杨灿灿走到灰曳身体旁,踹了两脚,“这家伙终于死了啊,我让你猖狂。”我走过去一看,灰曳紧紧的闭着眼睛,嘴张的老大,右手还死死地握着那把孽剑,他的整条右臂都已经变成了银色,跟孽剑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分辨都看不出来。
我弯下腰,从灰曳手里使劲的拔出孽剑,嘴里说了一句:“你这又是何苦呢?”正说着,突然一道红光从灰曳身体右臂之中冲出,顺着孽剑剑身进入了我的身体之中,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就消失了,我当时还在纳闷,我上下看了看,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好像也没哪里不舒服,只是那道红光是什么?
灰曳突然睁开了眼睛,吓的杨灿灿一阵尖叫,躲在我的身后,他得意了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这是作为孽剑之主的代价——”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化作了一堆尘土。
吴子涵赶紧奔到我身旁,抓起我的右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脸色大变,他甚少会将喜怒流露在外,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连他都控制不了。
肖老也察觉事情有恙,赶紧凑了过来,问:“子涵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吴子涵用复杂的眼神撇了我一眼,说:“他中了孽血咒。”
“孽血咒?又是个鬼啊?”我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一开始是罗刹鬼咒,好不容易解开了,这又中了一个孽血咒,我也真是服了。
听完子涵说的咒语名字,肖老也用同样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当时抓狂的心都有了,“到底怎么回事,肖百科,你赶紧解释解释。”
肖老缓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怕一张嘴我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