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涵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轻轻的说:“放开他们。”那几只干枯的手仿佛听从他的吩咐,都缩回了墙里。他与女王对视了一眼,罗刹女王后退了几步,眼睛由黑转绿上下打量吴子涵许久,竟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老三见此景差点呛到,大声的咳嗽了两下说:“完了,女王看上吴子涵了,要求婚了。”
女王跪在地上,竟然全身不停冒起了冷汗,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如之前杨灿灿说的一样,肖老皱着眉头问她:“罗刹女王说的什么意思?”
杨灿灿也满脸疑惑翻译道:“她说多年不见,您一切可否安好?”
“多年不见?”老三摸了摸头,“这罗刹女王不是被封印了一万年了吗?他啥时候见过吴子涵?”
杨灿灿问付马:“哎,那帅哥,这人什么来头,女王居然会给他下跪?”众人皆摇摇头。
吴子涵冷冷的看着女王说:“回你该去的地方。”
罗刹鬼女王站起身来说:“归墟之眼已经关闭多年,又如何回的去。”
“护心骨不在,你几乎就没有了灵力,你带着这蝎子走吧,若是再作恶,我会继续封印你。”吴子涵指着我们,“我的朋友,我会带走。”
正说着,后面一阵水声传来,付马大惊喊道:“不好,邪灵水要流到这里了。”
吴子涵扶起了我,对女王说:“他,我也带走了,跟着我总比在你身边要好。”罗刹女王只能乖乖的点点头。
肖老有点焦急的说:“子涵兄弟,咱们快跑吧,一会被邪灵水埋了。”
吴子涵点点头,说了句:“大家快跟我走。”便背起我往大殿的后身跑,大蝎子不停的晃动,克拉玛依刚醒还有点迷迷糊糊,摔了好几个跟头,大家踉踉跄跄的跑了两三分钟,而这几分钟对我们来说,似乎比一生还长,终于从大蝎子的嘴里跑了出来。
我们跑出来之后,那蝎子便消失在我们视野之中,此时正是黄昏,我们几个似乎好久都没见到蓝天和阳光了,大家在外面又蹦又跳,尤其是杨灿灿,据说在蝎子墓困了四十年,激动的直流眼泪,老三赶忙递过来一个手绢,杨灿灿却用它擦了鼻涕。
肖老拍拍吴子涵的肩说:“子涵小友,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出走了那么多天,老朽甚是担心。”
付马也跟着附和:“是啊,那天我看到一个黑影过去,就追了出去,一定是你吧,子涵兄弟。”
吴子涵抬起头,毫无表情的说:“不是我,我也是觉得奇怪才追了出去。”
老三大惊失色:“什么?不是你,那是谁,你追到了吗?你这些天去哪了?害的我们这么担心。”
杨灿灿做了个嗤之以鼻的表情说:“你还担心人家,人家担心你还差不多。”老三又被噎的不在说话,杨灿灿嬉皮笑脸带着谄媚的语气说:“子涵帅哥,您是何方神圣,能让那老女人下跪?”
吴子涵似没有听见一般,出神的望着已经晕过去的我,气氛有点尴尬,杨灿灿见没有理会她,有点闷闷不乐。
吴子涵沉默了半天,突然说:“恐怕我们必须回去了,治好他我需要镇魂草。”
☆、第二十三章
克拉玛依听说吴子涵要回去,立马站起身来,甚至忘了自己刚刚受过伤,他激动的说:“都已经走到这了,哪有回去的道理?”他环视了一眼大家,企图寻求帮助。
老三赶紧附和道:“现在回去太可惜了。”
吴子涵淡淡的说:“那你们继续,我带他回去。”
说完背起我就要走,让肖老拦了下来:“你们哥俩还真像,都是那么倔,君扬不同意把你埋在沙漠要回去,现在你又因为医好他要回去,让老夫说句公道话吧,咱们千辛万苦走到这里确实不易,有好几次都差点连命都丢了,眼看着离鬼冢越来越近,现在放弃确实有些不甘心。”
付马有点失落说道:“那也不能放着君扬不管呢?”
肖老也点点头:“老夫并没有说弃君扬小友于不顾,重所周知,镇魂草百年一开花,就算回去了,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君扬小友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
杨灿灿忍不住了,大声说:“老头,你能不能快点说到底怎么办,能不能说重点,姑奶奶没时间跟你耗。”
肖老似有些不悦,继续说:“以老朽愚见,君扬小友罗刹血脉已觉醒,又中了噬灵咒,恐怕只有用九转阵剥离出主罗刹一脉的魄,先稳定住君扬,我们继续前行,据说在鬼冢周围有一种草,叫做四叶鬼针草,此草有奇效,可代替镇魂草。”
克拉玛依连连点头:“这个办法甚好,可行可行。”
吴子涵看着肖老问:“你有十足的把握?”
肖老摆摆手,叹了口气说:“莫说十足的把握,就算用镇魂草也无十成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吴子涵不再说话代表默认,杨灿灿皱着眉头问:“九转阵是什么阵法,我怎么没听过?”
老三哈哈大笑:“灿灿,你在蝎子墓里呆太久,知道你妹这词,都不知道九转阵?”
杨灿灿努了努嘴说:“你妹是从一个盗墓贼的嘴里听来的,那个什么阵的可确实没听过,我这叫不耻下问。”
老三学着肖老平常得意的样子,昂起头,老学究般的说:“这九转阵是最近比较流行的一种通灵阵法,以灵力驱使人向着东、南、北方向快速的各转三圈分离出魄,打个比方,就像洗衣机的甩干桶能转出水一样。”
杨灿灿哦了一声,问道:“洗衣机是何物,老娘已经被困四十年了,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为什么不向西转?而且这么快速转君扬受的了吗?”
老三刚要说话,被肖老抢先说道:“如果向西转,直接就转到西天去了,快速转动指的不是肉身,是灵魄。”
“驱动九转阵还需要长腿沙蛛的毒液,我去抓。”吴子涵说。
杨灿灿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说:“我也去。”老三撅起嘴有点不乐意。吴子涵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肖老看着其他人说:“咱们先吃点东西,等着子涵小友回来便开始。”其他人点点头。
月亮已经渐渐升在半空中,在夜晚的沙漠里望着天空总会觉得离群星特别近,老三有点担心的说:“他们怎么还没过来,长腿沙蛛也不是什么善类,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克拉玛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阿龙,有吴子涵在你担心个鬼,人家都能让万年老妖精下跪,区区一个蜘蛛算什么。”
肖老也附和道:“确实,也许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肖老,这吴子涵到底什么来头,就算是岱舆国王的转世那罗刹女王也没有下跪的道理?”老三疑惑的问。肖老摇摇头没在说什么。
付马突然挺直腰板,扑哧笑了出来:“他们回来了,听到了杨灿灿的心声。”
老三看着付马直纳闷,回来就回来,笑什么?他也没多管,欢天喜地的跑出了帐篷外,去接杨灿灿。
吴子涵走在了前面,手里拿着一只装着油一样液体的瓶子,那应该就是长腿沙蛛蜘蛛的毒液,杨灿灿低着头小碎步的跟在后面,吴子涵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身上还粘了几块毒液,手上受了伤,还零星缠着几根蜘蛛丝。
老三诧异的看着吴子涵说:“哥们,那个傲娇大女王你都轻松摆平了,几只蜘蛛咋整的这么狼狈?”
吴子涵不语,瞥了一眼杨灿灿,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杨灿灿满脸尴尬,脑袋向右一晃说:“我……我不也想快点把那些蜘蛛搞定吗?这笛子多年不怎么吹有点生疏,一个不小心多引了几只,才……”
付马趴在地上笑的快抽了过去,克拉玛依皱着眉头问:“多引了几只啊?”
杨灿灿磕磕巴巴的说:“也没……也就几……几千只吧。”
老三刚喝了一口水,噗的全喷了出来:“姑奶奶,几千只?我说怎么回来这么晚,长腿沙蛛杀心最重,必须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引多少就得杀多少,这也就是吴子涵吧,我们要杀几千只早累死了。”
吴子涵抬起头说:“别废话了,赶紧开始,过了子时就来不及了。”
众人点点头,此时的我全身已经说不上是什么颜色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付马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剥离出的魄封印在哪里?”
肖老寻思了半晌说:“封在左眼里可好?”
吴子涵摇摇头:“左眼根本封不住,只能暂存罗刹女王的护心鬼骨里,待找到四叶鬼针草在回位镇魂。”
肖老恩了一声,接过吴子涵手里的瓶子,用油状的毒液在东、南、北三个方向各画了一个圈,看着大家说:“大眼,灿灿,子涵你们三个往这圈里注入溟涬之气。”
吴子涵轻轻的说:“我自己就可以了。”
肖老摆摆手:“你刚才消耗的力气太多了,还是让大家一起来吧,咱们是一个队伍。”
当肖老说到咱们是一个队伍之时,吴子涵似乎有所触动,眼睛里瞬间闪过了一阵异样的光。
老三看着杨灿灿窃笑道:“姑奶奶,你别把咒语念错了,不然给我二哥分错魄了。”
杨灿灿斜楞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了两个字:“闭嘴!”老三灰溜溜的躲到了肖老身后。
肖老看大家都准备好了说了句:“开始吧。”
他们三个人嘴里振振有词的念了一段咒语后,付马负责南面的圈,圈里闪着如水雾一般的气体,灿灿北面的圈气体是金黄色的,吴子涵东面的圈毫无变化。
老三瞪大了眼睛眨都没眨,问肖老道:“他们几个色怎么不一样?”
肖老摸摸地中海一样的发型缓缓的说:“通灵之力不同,这溟涬之气自然不同,玄族可用笛声控制昆虫,金黄色,付马洞察之眼发出白色,只有吴子涵才是真正返璞归真的无色之气呀。”
老三在一旁也画个圈,嘴里念道:“黑芝麻挖,白芝麻发,黑芝麻白芝麻挖发哈,铃铛铃铛,李龙烧香,肖老肖老,长生不老!”说完这乱七八糟的一堆,他大喊:“肖老,你看我的圈里跟吴子涵的一样,我也是返璞归真的无色之气。”
肖老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此时我的已经在那九转阵中坐下,虽然身体没动,我能感觉身体仿佛就像坐在船上,不停的上下晃动,听老三说,当时看到了无数个透明的我在快速的旋转,先从南北圈开始,最后坐在东圈之上。
在转完九转阵最后一圈时,我的西面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我,肖老叫他魄灵,魄灵出现时,恶狠狠的盯着众人说:“没想到你们居然用九转阵把我剥离了出来,没用的,我就是周君扬,周君扬就是我,就算剥离出来,早晚也还会回去。”
老三盯着魄灵说:“你休想动我二哥一根寒毛!”
魄灵微微一笑:“呦,现在跑来装兄弟情深啦?老三,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你——”他死死的盯着克拉玛依,“上凰的残魂早就让周君扬知道了一切,所以我就说这个周君扬太仁慈,他需要我。”魄灵仰天大笑。
众人皆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老三和克拉玛依,老三气的涨红了脸,到时克拉玛依未动声色,缓了缓方才说:“你这恶魄除了会挑拨我们兄弟感情,还能不能换点新的招数,傻子才会信你的话。”
魄灵嘴一歪,得意的笑笑:“哦?是吗?那就走着瞧好了,我会让你跪下来认我当新主人。”
付马瞪了一眼克拉玛依,克拉玛依冲着吴子涵大喊:“还不快封印他,他在拖延时间,时间越长他力量越大,封印他越难!”
吴子涵用一种似乎可以透视人心的眼神掠过克拉玛依,他全身抖了一下,吴子涵念了几句咒语,那魄灵大喊了一声,扭曲着被吸进了我的胸口,老三松了一口气,大骂了一句:“他娘的,还让一个恶魄修理了,等二哥醒了我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