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玛依、老三和付马喝过我的血后,都开始不停的呕吐,吐出来的都是黑色血还有一团团像腐肉一样的东西,臭气熏天,恶心至极。他们三个都渐渐恢复了神智,全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吴子涵从人群中跑出来,摇摇头说:“肖老不知道去哪了,大家都没事了吧,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赶紧帮忙找肖老。”此时,那颗被扔在地上的怪头又是一阵狞笑:“来不及了,已经奉献给神树了,你们也一起吧。”然后消散在空气中,连骨头都不见了。
在此同时,外面突然天昏地暗,风起云涌,刚刚还是午后的毒日头,瞬间就变成了夜晚,借着月光,刚刚在我们身边流淌的小溪变成了一滩血水,绿洲中那沁人心脾的香气化作阵阵腐臭,摆在我们面前的菜,也都变成了黑色掺杂,血水的腐肉,想到我刚刚喝过水,吃过肉,胃里就阵阵痉挛,抑制不住的往外吐。
吴子涵脸色凝重,喊了一声:“糟了!快离那棵树远点。”
刚刚一直没有仔细观察那棵树,看起来应该是一棵胡杨树,只是树干很粗,至少要十几个人能合抱过来,大概有五层楼那么高,枝叶繁茂,我听人说过,胡杨树有三千年的生命,而这颗树怕是要成精了,它与其他胡杨树不同的是上面开满了红色的花。
只听脚下一阵“咕咚咕咚”的声音,还伴随着轻微的颤动,我环视一下周围,大喊:“怕是要地震了,快找到肖老咱们撤退。”
吴子涵在我旁边眯着眼睛,摇摇头:“是那棵树的心脏在跳动。”
那边老三大叫:“找到肖老啦,带上骆驼,咱们快撤。”
突然,那树仿佛像活了一样,不停的抖动着枝叶,那群刚才在下面唱歌跳舞的人都目光呆滞的抬头仰望着,克拉玛依、老三、付马带着肖老跟我们汇合,肖老已经喝了我的血,正在狂吐。
只听一个朦朦胧胧似老者沧桑的声音在我们脑海中回荡,“活人,好久没吃到了,抓住他们!”那声音并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还是一直在脑海中徘徊,震的我头疼。
“谁在说话?”我纳闷的看着他们。
“是那棵树,快跑!”吴子涵脸色苍白至极,他一直都是在我们队伍里都是处变不惊的,他也这样紧张顿时让我心里没底。
刚刚还在树下仰望的人群,准确的说是尸群像得到了命令般,眼睛里冒着绿光,如丧尸一般向我们扑来,付马大喊:“大家快跑,那树准备吃了我们。”
“靠,谁都知道了。”付马背起肖老,我牵着骆驼就要跑,可是那几千甚至有上万的丧尸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根本无处可逃,我以前玩cf的时候,打丧尸最准,一枪爆头。我从腰间摸出手枪,打开保险,深呼吸一下。朝离我最近的丧尸就是一枪,他应声倒地,化作一顿白骨。
“君扬,别浪费子弹了,直接上炸药吧。”克拉玛依在包里摸索着。
“不行,丧尸太近了,你是想连带我们一起炸了吗?”老三拿起军刀,将冲在最前面的丧尸砍成两节,克拉玛依掏出一个伸缩棍也加入战斗,我手里的武器除了那把枪,就剩下刚才吴子涵给我的匕首。丧尸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多,一波接着一波,简直是源源不断,就算我们不被他们吃掉估计早晚也得累死,果然如母局长所说此去凶险,我们连岱舆古国的城门还没看见呢,估计就要牺牲在这了。
我撇了一眼吴子涵,他一直站在原地,紧闭双眼,嘴里念叨着什么。这小子是等死的节奏了吗?我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了,老三和克拉玛依的动作也慢了许多,付马背着肖老没办法参加战斗,丧尸们越来越近,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了吗?
此刻,吴子涵停止了念叨,睁开眼睛,从我的角度,我清晰的看到从他左侧的胸口发出了一道六角形的白光,慢慢扩散,将我们笼罩,顿时让人感觉很温暖很恬静,那群被白光笼罩的丧尸们全都都停止了脚步,从他们的身体里陆陆续续的飘出黄绿色的光点,那光点如同千万只萤火虫在夜空飞舞,向着天空最远处飘荡、消散,刚刚还是一群狰狞着的丧尸,瞬时已经化作堆堆白骨。
我们几个看的目瞪口呆,克拉玛依仍然保持着他刚才打丧尸的姿势没动,张着大嘴:“这莫非是?”
“往……往生……极光。”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从付马的背上传出来。
这老头,都这么虚弱了还不忘了显摆,我想着。“子涵,有这大招刚才咋不放呢,看给我们几个累的。”我哈哈笑道,拍了拍吴子涵的肩膀。
吴子涵回过头,他脸色惨白,鼻子和眼睛都不停的流出鲜血,动了动嘴角就昏死了过去。“真是难为他了,换做其他人恐怕会当场毙命,往生极光是以命换命的灵蛊之术,他超度了这么多丧尸只怕他自己都会命不久矣。”克拉玛依叹了口气,跟老三一起把吴子涵扶上了骆驼,我心里对他油然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
我们正准备离开这,那棵树又开始剧烈的摇晃,连大地都跟着颤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那个沧桑老人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着。
“你还有什么花招,老树精?”我不屑的大喊道。
只见,那刚才开满红花的老树此刻花朵开始凋谢,枝头之上仿佛开始结出果子。
“这……这难道是人面果树?”肖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大概过了一分钟,老树上已经结满了果子,那果子呈血红色,跟哈密瓜差不多大小,长的像极了人脸,凹凸有致,远处看着就像挂满了一个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煞是恐怖。
“那不是老村长吗?”老三指着其中一个较大的果子说道。果真,原来这些果子并不只是长的类似人面,而是刚才那些丧尸的脸映在了果子上,我全身打了个哆嗦。
“你们也会成为其中一颗果子。”那老树说着。
霎时,从果子上生出无数只人手,向我们抓来,吴子涵还在昏迷,我赶紧拉着骆驼往外跑,那手的动作太快,把骆驼掀翻,抓去了吴子涵,我回头一看,其他人也被怪手抓走了,如绑麻花般被老树精用藤条一圈一圈的缠在树干上,我顿时就懵了。
“二哥!快走!”老三喊道。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绝对不能扔下他们不管,“要死一起死!”我大喊,掏出手枪照着老树精开了两枪,子弹卡在了树干上,深入还不到五厘米,更别说打穿了,那老树精恼羞成怒,几只手向我抓来,奇怪的是那怪手只要一碰到我的皮肤手就向被烧焦了一样,变成黑色赶紧缩了回去。
“君扬小友,你有罗刹鬼咒护体,一般的灵物都近不得你,只是这人面果是罗刹鬼挚爱之物,单凭你一人之力根本不能对抗,你的心意领了,你快跑吧,五十年后老朽又是一条好汉!”肖老连哭带笑的说着。
突然,天空一阵鸣叫,一群黑影正在接近我们。
克拉玛依带着哭腔大喊:“罗——刹——鬼!”
☆、第七章说
克拉玛依的脸扭曲着,看不出到底是哭还是在笑,一旁的吴子涵还是昏迷的,我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前有千年老树精,后有吃人罗刹鬼,我却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付马一半脸哭一半笑的冲着我大叫:“君扬,快走,罗刹鬼马上准备吃了我们,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没有理会付马的警告,仰起头看着天空,天上大概有二三百只罗刹鬼围着人面果树在飞,黑压压的一片,有几个罗刹鬼试探似的在他们几个人身边盘旋着飞了几圈,也没有攻下来。在离我近处,我看清了罗刹鬼的长相,他们的耳朵是类似精灵的尖耳,罗刹鬼有男女之分,男罗刹全身漆黑,头发呈红色,眼珠为绿色,女罗刹跟人长的很相似,且都是绝美的女人,若不是他们凶狠的样子,可能连我都会垂涎三尺,他们都用树的枝叶遮盖着下体,虽然没有翅膀,却能在天空急速的飞行。
突然,一个男罗刹鬼从高空中朝着老三急速俯冲下来,在老三面前张开血盆大口,他的嘴里有一排密密麻麻的牙齿,老三吓的满头大汗,全身不停的颤抖,那男罗刹鬼仿佛很享受般,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然后冲着老三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活生生的从他的胳膊上撕下来一块肉,顿时老三的胳膊鲜血直流,痛的他大叫一声便晕了过去,其他罗刹鬼在天空见到此景个个发出狞笑,那笑声此起彼伏的在绿洲的上空回荡,甚是恐怖。
“这群恶鬼是要干什么?”肖老颤抖着问道。
付马脸色惨白,绝望的说:“他们很享受我们害怕的表情,准备把我们一口一口吃掉,这样可以好好欣赏我们痛苦的表情。”
一个绝色的女罗刹鬼贴在肖老的身上,妖娆的用分叉的舌头舔着他的脸,肖老半哭半笑的大喊:“老朽的肉不好吃!”那女罗刹鬼妩媚的笑笑,霎时露出凶残的表情,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肖老的脖子就要咬下去,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甚至忘记了害怕,大声的喊道:“不许伤害他!”那女罗刹鬼死似被我吓到一般,从天空直接落到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此刻我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这些只不过都是假象,吃人才是他们的本质。
我估计可能是我突然的大喊,出乎了那女罗刹的预料,她才失手从天空掉落,下一个攻击的目标可能就是我了,看到老三刚才的样子,想到自己可能一口一口被这恶鬼吞下去,我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我咽了一口吐沫,闭上眼睛准备成为他们的点心,可是半天没有动静,我还有些纳闷,只听付马大声喊道:“有救啦!有救啦!君扬兄弟,你真是福星,那女罗刹心里很惧怕你,你快命令他们退走!”
“我命令他们?”我不敢相信,算了,生死攸关,就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天空那群黑压压的影子大喊道:“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
刹那间,那群罗刹鬼不在乱飞,而是都停在空中,有几个罗刹鬼转头向反方向飞去,还有不少罗刹鬼看着树上马上要到嘴的猎物都有些不甘心,都狰狞的朝我做着鬼脸,以表示抗议,我当时已经忘记了害怕,而是很气愤,我又大声的喊道:“滚!”此声一出,大部分罗刹鬼都全身一颤,乖乖的往回飞去,还有少数从天空直接掉下来,屁滚尿流的向黑暗中跑去。
树上的几个人呆呆的看着我,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他们似乎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我对着老树精喊道:“老怪物,你还不给老子放人,罗刹鬼都跑了,你还指望着谁帮你?”
听罢,那老树精乖乖的将藤锁解开,几个人顺势摔在了地上。我赶紧从背包里找出绷带,准备给老三包扎,老三的整条胳膊已经开始变黑,并且还是向身体其他地方蔓延。
“罗刹鬼本身带有剧毒,但是那老树精的血是可以救老三。”肖老刚刚经历了生死一刻,他瘫软在地,有气无力的说着。我从腰间拔出刚才吴子涵给我匕首,刺入老树精的树干,用纱布蘸上它流出的绿色汁液给老三清理伤口,连续几次,老三手臂的颜色淡了不少。付马跟我一起把吴子涵和老三扶上了骆驼,我们几个人迫不及待的准备离开这里。
快出绿洲时,克拉玛依回头望了望,说:“把它炸了吧,留下会祸害更多的人。”说着,从包里取出足量的炸药,点燃扔进了绿洲里,那绿洲在一片爆炸声之后,像一座沉船一样,沉没在了沙子下。我们又回到昨天中午那个倒着一棵干枯胡柳树的地方,在从沙丘上望下去,只有一片沙海,毫无绿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