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白了他一眼:“刘伯家的憨蛋,他要是真有心眼也不会大半夜出来乱溜达了。”
得知真相之后,俊迪阳阳几人也都不再说什么,毕竟对于一个痴傻的人,我们能做的只是给予包容和理解。
……
从那晚之后,别墅区的闹鬼传言依旧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只不过我们会在每晚熄灯之前在家门前摆上慢慢一碗的饭菜,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大多都已经被清扫了一干二净。
偶尔晚上起夜,还是会被外面大街上学着猴子一蹦一跳的憨蛋给吓的倒抽冷气,毕竟那头套做的确实挺吓人。
他身上那套小丑的衣服,也随着时间渐渐的增长而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大概是经常钻到什么地方,远远看去都能瞧见上面暗色污渍。
我们也曾在门前放上衣服,但是除了第二天被玩弄的乱七八糟丢在门前外,憨蛋根本就不穿走。
毕竟他对我们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尽力,我们也曾经萌生把他带回来的想法,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蓉蓉的悲剧我们依旧历历在目,是每个人心里掩藏着的伤口,更何况这憨蛋已经是成年的人,脑筋不好,我们这女生又多,实在不方便,所以纵然同情也只能任由他这样。
在发现憨蛋的事情大概半个多月后,嘎子叔从外面得知了老刘过世的消息。
那晚我整夜的没有睡着,趴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外面,终于在凌晨的时候看到浑身脏兮兮头套上的颜料也被刮掉了一大块的憨蛋由远及近一蹦一跳的走来,我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他已经习惯了有我们屋子前的饭菜,这会径直就朝着我们给他放饭菜的门前走来。
天已经很凉了,那些饭菜早就摆在了那,现在肯定都凉透了。
我抽了抽鼻子转身打开了卧室的们放轻了脚步走下了楼。
守夜的是韩雪和俊迪,俩人睡的很死,走到厨房里,用热水瓶的水冲了杯牛奶之后,走到大门前,打开了门。
外面,憨蛋将装饭的碗抱在怀里,那个可怕但是已经满是疮痍的头套被摆放在一边,听见开门的声音,憨蛋被吓了一跳,嘴里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惊慌的看着我。
尽量的做出一个柔和的神情,我裹了裹衣服,走到他身旁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伸手把热腾腾的牛奶递了上去。
憨蛋没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愣巴巴的看着我,嘴里的饭也忘记嚼。
被他的神情逗的轻笑了一声,我扬了扬手中的牛奶示意:“这是甜的。”
闻言,憨蛋这才看了眼我手中的杯子,犹豫了一下缓缓的伸手想要接过去,这期间我注意到他的手掌上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一大块的皮肉,大概太久没碰到热乎乎的东西,他把牛奶接到手里的时候,就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贴着脸暖了好一会才嘿嘿嘿笑着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又将杯子递给了我,示意还要。
又进屋给他冲了一杯,在接到手里的时候,憨蛋那闪着光的眼睛兴冲冲的看着我,良久才吐字不清的说了含糊的两个字:“谢…谢”
我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竟然是会说话的,反应过来后笑着摆手:“不客气。”
又嘿嘿嘿笑了两声,大概觉得我是好人,憨蛋没再继续喝牛奶,而是依旧大口吃着那凉透了的饭菜。
我就这么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碗饭菜吃完,憨蛋把碗又放回到了我们之前放着的地方,一把搂起一旁的头套带到头上,端起牛奶就要走。
见状我忙开口:“喝完了再走啊,端着一会别给撒了。”
恢复了正常走路姿势的憨蛋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恐怖的头套掩盖下我想象不出一个痴傻的人此刻会是什么神情,他指着手中的牛奶对着我艰难的开口:“给…给…爸爸…”
我怔在了原地,看着小心翼翼端着牛奶走远的憨蛋,良久良久…
回过身的时候,锁天正靠在门上看着我,愣了下,擦了擦眼角问道:“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锁天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上前摸了下我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比较满意:“回去吧。”
回头又看了早已经空寂的路口一眼,我点头关上门后随着锁天回到了楼上。
第二天难得醒了个大早,就连早饭都没吃我就裹上外套出门去了,远远的走在路上就看到保安亭那里门前站了两三个保安围着什么东西在交头接耳。
快步走了上去问道:“怎么了?大早上聊什么呢?”
其中一个年级比较轻的保安闻言回过头:“锁太太呀。”
跟他点了下头,在他侧开身子的瞬间看到了保安亭的门前墙角处摆放的一杯早已经凉透了的牛奶…
一旁一年长的保安有些奇怪的开口:“这怎么回事啊,最近也不知怎么了,门前总是大早上就摆着饭菜啥的东西,多寒颤人。”
盯着那孤零零摆放在墙角的牛奶,良久才抽了抽鼻子对着那保安开口:“大概是…有天使留下的,谁知道呢。”
话音刚落,几人就哈哈笑开了:“锁太太您可就别说笑了,我们几个赶紧拾掇拾掇,您先忙啊。”
“先等等…”我指着墙角那杯牛奶:“那个能给我么?”
几人一愣,大概不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点头:“成啊…您要是喜欢就拿走吧。”
……
第二百六十六章 离开之前1
见我端着杯牛奶从外面回来,家里人都有些奇怪,回到厨房里把杯子给洗了干净之后拿到客厅里跟嘎子叔他们说了下,以后守夜的,在差不多熄灯前后放杯热牛奶在门前。
这样大家都或多或少的猜到了些什么,点头答应了之后就招呼着可以吃早饭了。
结果就在这时候,许久没出现过的大胡子和中年人都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跟锁天说了几句之后,几人就匆匆的走了。
瞧着驱车走远的锁天我有些奇怪:“什么事啊,这么急忙忙的走了。”
闻言,嘎子叔招呼站在门边的我赶紧过去坐下吃饭:“以前不经常这样么,哎…可怜了小天早餐都吃不好。”
叹了口气,但愿没发生什么大事,锁天可是答应了会一直陪着我直到孩子出生的。
结果刚走回到座位前,外面就又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声音,随即姓高的快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扫了我们几个一圈后神情严肃的看向我略显急切的问道:“锁天在哪?”
我一愣,指着门边说:“刚出门也就两分钟…”
闻言姓高的又立即转身对着身后的人一摆手:“快,我们也过去。”
瞧着突然出现又找急忙慌离开的人群,我们一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差不多下午的时候,锁天从外面回来,只跟我们说了句最近不要乱出门之后就又立刻有人进屋跟他汇报了什么消息后,几个人再次匆匆的离开。
到了下午的时候检查大楼那边突然来了辆车,把我和小虎请去了检查大楼,其实与其说是请倒不如说是强行带走的。
一群人带着枪,进屋二话不说,指着我和小虎就说了句:“你们俩跟我们走一趟。”后就带着我们俩出了屋子。
坐在车里,周围的几个人虽然神色冰冷僵硬,但是对我们还算是客气,毕竟我一个孕妇大着个肚子他们也不好推推搡搡的下重手。
小虎最近稍稍胖了些,加上现在我已经足了三个月孕期,显怀明显了,所以这会他怕的不停瞄着周围的人,也并没要求让我抱,只是上半身趴在我的腿上,埋着脑袋。
在进到大楼的时候我注意到一直略显闲散的小洁和小茹两人,这会也神色严肃的站在台子后面看着许多的文件,在注意到我和小虎被很多人带着进来之后,小洁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对着我们这边零头的那个人开口问了句:“王哥,这是干嘛呢。”
闻言那零头人脚步没停对着小洁回答道:“这不办事呢么,最近可算有的忙了。”
闻言小洁笑了笑,指着我和小虎问道:“这俩人咋了。”
那领头人回头看了我们俩一眼,大概想到我们或许是认识的,回答道:“上头点名要的人,我们也是奉命办事,不太清楚什么原因。”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进了电梯里,小洁和小茹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们俩,但是也没法再开口说些什么。
原本心态还算平和的我,这会被她们俩的神情给影响的莫名的还是紧张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看着那人按下了﹣3层的时候,脑袋一紧就有些奇怪,以前的时候我们都是直接去…5层,这里从没去过,突然带我们去是因为什么?眼神不小心扫过站在我身旁的小虎,心猛地漏跳了一拍,难道…是因为隔离的事情?可是不应该啊,老爹难道不是应该提前会通知我们的么?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喊人带我们过来?
暗暗牵住了小虎的手,深吸了口气,先瞧瞧什么情况再见机行事吧。
电梯很快到了﹣三层,电梯门打开后入眼的构造和﹣五层几乎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整个都是空旷的,在靠近电梯的方向是一大面的玻璃门,在里面的一个很大的大厅里摆了一张很大的会议桌,此刻那会议桌的周旁零零散散的坐了大概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最顶端坐着的那个人是个老熟人…谷爷。
在我们被带进那玻璃门后,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留下我跟小虎在大厅里,其余的人都转头看向了我们俩,坐在人群中的老爹对着我摆了摆手:“过来这边。”
犹豫了一下,扯着小虎走了过去,当站到会议桌旁边的时候,谷爷指着其中一个位置对着我开口:“坐下吧。”
摇了摇头,我开口:“刚有点晕车了,这会站着舒服点。”跟老爹点头打了招呼之后,扫了眼人群最后又看向谷爷开口:“请问,您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么?”
闻言谷爷笑盈盈的对着我摆手:“找你没啥事,就是想见见这孩子。”在他看向小虎的时候,小虎下意识的朝着我身后躲了躲。
见状谷爷只是笑了笑,看了我一眼后视线落在了肚子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多久了已经。”
“噢…已经三个月了。”
谷爷点了点头:“我算着也差不多该这么大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秃顶一直看着小虎的中年白大褂突然对着谷爷开口:“谷爷,我觉得应该把他留在这里就地进行研究检查。”
结果谷爷还没开口,老爹就皱眉开口:“我觉得这样不妥,我们这里目前7楼的隔离设备还并不完善,该有的药品补给目前也没法充足的供应了,起码也得处理完了那些问题才能着手研究吧。”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本部的自己能力是么?”秃顶男人看向老爹,眼神不悦。
“我并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匆忙忙的研究并没什么好处,而且目前不是有这孩子的血液样本和皮肤样本在研究么?何必非得着急把他给带进隔离区内。”老爹说的不慌不忙,最后又看向了谷爷:“我觉得或许能让他们跟最后一批撤离的工作人员一起去中央庇护所那边。”
“这怎么行?到了那边还能让我们随心所欲的研究么?都是那边的人主导了,说到底我们就变成了在一旁助理的了。”又有人开口反驳。
老爹身旁的一个另一位年纪大的医生开口:“能力不足去当助理也无可厚非,这不是小事,那边比我们目前情况要好的多,去了还比较能达到更好的效果,我们现在内忧外患的,哪能腾出精力来研究这些,万一隔离区的那些东西被泄露出来,也是件大事,咱们值得头疼的事情多着呢,这孩子的事还是送到那边去处理吧。”
接下来一群白大褂就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了起来,一部分帮衬着老爹,一部分帮衬着那秃头难,不知不觉间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剑拔弩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