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美人(七根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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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美人(七根胡)-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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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对方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整个人立刻失去了斗志。 

悟觉快速伸手将手枪抢了过来,枪口指向了对方的后脑。 

对方不再挣扎。 

“你为什么杀我?”悟觉双眼通红,面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 

对方忽然笑了,那种笑仿佛在讥笑悟觉的胆小。 

悟觉真的生气了,他挥动枪把照着对方的后脑砸了下去。 

“让你笑!让你笑!让你笑……”悟觉发狂似的挥动着枪把,整个人都显得很疯狂。 

对方没有了动静,鲜血染红了整个后脑。 

他不动了。 

悟觉终于停下了手,喘着粗气,双目狠狠地瞪着对方。 

“你杀不了我的!杀不了!”悟觉瞪圆双目冲着对方又狠叫了几声后,快速地逃了出去。 

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巨痛,仿佛一颗钉子钉在心脏上,让悟觉无法呼吸,也让他渐渐远离清醒。 

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他就是那个让他来做陪葬的人吗?悟觉不知道,他有的只是害怕,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远离那间房子,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但现在悟觉却感觉有些不妙,他感到自己正在远离清醒,眼前变得越来越黑,仿佛突然掉到了一个黑洞中。他不能死!他也不想死!他害怕死亡,害怕面对死亡的感觉,他害怕,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要死!不要死…… 

悟觉完全失去了知觉。 

红色,好多红色,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炫丽,在天空飘啊飘,感觉那么的温馨,那么的舒服。突然它们都化了,仿佛被火给烧化一样,汇成了水流,红色的水流,一滴滴地流了下来,然后变成一大片,最后就汇成一片酡红的海水流向了面颊、身上…… 

血!好多的血!悟觉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他感到呼吸困难,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那也是他活命的希望,但是他什么也抓不住,他感到害怕,感到无助,感到难过。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师父,想到了师父慈祥的面容以及他的教诲。师父总是告诫他世间任何事皆为过眼云烟,不论是睁眼看世还是闭眼看世,只要心中无事就皆无事,世间中的纷扰只不过是自己内心的争端,内心放下,则皆放下,内心平静,则无纷扰…… 

悟觉长呼一口气,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多了,那片酡红的海水仿佛退去一样,他只感觉到冰凉,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 

悟觉蓦地睁开双眼,仿佛刚从地狱中回来一样,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你醒了。”声音是那么的古朴甜美,悟觉的心感到了温存,当那张白净漂亮的脸庞进入到悟觉的眼帘时,悟觉不禁愣住了。 

“你做噩梦了吧?”美丽的凤眼微微眯起,粉嫩的小嘴轻轻上翘,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动听可人。 

悟觉呆住了,眼前的这名女子虽然没有乐珠那样的美貌,但是却有着东方女性传统意义上的美丽与温婉,让人一触及到她的目光就不自觉地心中一动,更多的是为她脸上那种带着善意的笑容所吸引。 

“我叫东方玲。” 

“我不认识你。”悟觉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他避开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让他有点心烦意乱,他从来没有跟女人如此的接近。乐珠除外,她是他的姐姐,况且她像座冰山一样总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是在街上发现的你,你的背部流了很多血。”说到最后的时候,东方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郁之色,伸手拿起悟觉额头的毛巾在身旁的水盆里洗了洗,然后拧干又放在了悟觉的额头上,立刻一阵冰凉的感觉传遍悟觉整个脑袋,他感到自己似乎又清醒了一些。 

“你发烧了,我用凉毛巾为你降一下温。”东方玲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 

悟觉不禁偷眼看着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美,但又不矫情,这样的女人真是世间难找。 

“是你救了我?”悟觉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同时目光与东方玲恰巧对上,脸颊立刻感觉有些发热,他赶紧低下了头。 

“我看你倒在雪地上,就把你带回来了,好在你背部上的伤并不严重,只要休息几天就会好。”东方玲从桌上拿起另一块毛巾在悟觉的脸颊上轻轻地擦着,她的动作很温柔,似乎很怕弄痛悟觉。 

但悟觉却本能地避开,他害怕这种亲密的动作,这让他心中感到忐忑不安,甚至心跳开始加速。 

东方玲却只是微微一笑,对于悟觉的反应并没有动怒,而是态度温和地问道:“你想吃苹果吗?”东方玲将早已削好的苹果递到悟觉面前。 

悟觉微微扬起了眼睛,再次偷眼注视着面前的东方玲。 

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一个在这种地方难得一见的好姑娘。悟觉开始紧张,他说不出原因,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伸手接过了那个苹果,张大嘴用力咬了一口。 

东方玲笑了,被他笨拙的动作给逗笑了,她笑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轻捂住自己的嘴。 

悟觉的心醉了,那种笑容太迷人了,在他的心中激起一阵波澜。 

“谢谢你。”当东方玲站起身准备将苹果皮拿去扔掉时,悟觉腼腆地说了一句。 

“一个人在这里是很可怜,虽然这里充满了险恶,但其实大家从心里还是渴望朋友的。”东方玲温柔地说道。 

她说得太对了,悟觉偷眼看向她。 

“好了,其他的先不要想,养伤最重要。”东方玲一边说一边将被子往上盖了盖。 

悟觉看着她心中顿生暖意。 

东方玲嫣然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悟觉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也许伤口晚点愈合最好。 

模型就摆在身穿黑色外套的人的面前,火盆里的火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似的,永远燃烧着热烈的火焰。 

身穿黑衣外套的人将悟觉的模型挪向了一间微型房子,但是手抬到半空的时候僵住了,迟疑了片刻后将模型放在微型房子里,然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这是东方玲住的房子? 

“是的。”说话的是一直站在旁边的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 

身穿黑衣外套的人低下头在纸上继续写了几个字。 

东方玲不是死了吗? 

“她的确死了。” 

身穿黑衣外套的人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身穿黑衣外套的人缓缓地抬起了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在纸上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字。 

东方玲没有死!去查明原因! 


    20.这里可以寄信 

阳光隐在阴云处。 

乐珠回过了头。 

扫街的女人又出现了。 

她扫得很认真,但是她不再注意乐珠。 

乐珠没有去打扰她,很多事情是不用去追究结果的。 

乐珠推开了那扇绿色的大门。 

灯光有些昏暗,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永远都不可能有明亮的感觉。 

乐珠习惯了。 

但是进入房内后却让乐珠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意外。 

这里有一股青春气息。 

所有的都是绿色。墙,房顶,地面,柜台。 

绿色的柜台看起来似乎有些历史,柜台的上面正趴着一个熟睡的女人。 

她也是绿色的,绿色的衣服,绿色的头发,乐珠真担心看到绿色的一张脸。 

柜台上放着一瓶墨水,是驼鸟牌的,里面插着一根老式的绿色钢笔,旁边放着一叠信纸,纸上的格子也是绿色的,那些东西乐珠只有在童年时候才能见到。 

乐珠一直站在柜台前,她并没有打扰那个女人。 

一个人能安心地熟睡已经是人生中一大乐趣,起码在这个地方是。 

乐珠斜靠在柜台前,眼睛却停在了大门处。 

门没有关好,露出一道缝,但却刚好看到了门外的那个扫街的女人。乐珠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玩味的笑容,她突然感觉在某个暗处观察人是件很有趣的事,虽然那并不道德。 

但是乐珠很快就失望了,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扫街,一个姿势,毫无创意。 

乐珠不禁打了一个呵欠,她突然感到有点困了。 

“信写好了吗?”声音是在离乐珠耳边没多远的地方响起的,乐珠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不是女人,是男人,乐珠竟然判断错了。 

他的皮肤保养得很好,比女人还白嫩,比女人还细致,而且脸上还涂着浓浓的妆,如果不是他出声说话,乐珠一定还会认为他是个女人。 

“你的信呢?”男人显然不喜欢乐珠上下打量他的眼神。 

乐珠伸手在信纸上敲了敲,是空白的。 

男人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声音略带怒意地说道:“如果你不是来寄信的就请离开。” 

“这里允许寄信?”乐珠只是感觉有些荒唐。谁会去寄信,又去寄给谁,难道可以寄给外面的亲人朋友吗? 

“当然可以寄信。”男人用一种讥笑的眼神斜视着乐珠。 

“寄给谁?”乐珠又望了一眼门缝,扫街的女人不在了。 

“那儿写着呢。”男人指向自己的身后。 

乐珠转过身望向柜台侧面,那里并排放着五个圆形的像水桶一样的邮筒,每个邮筒上方都有一个开口,那是扔信的口。开口的下端写着一些字。从左侧开始五个邮筒上分别写着:主、己、陌、识、死。 

“你最好解释一下。”乐珠的语调更像是在命令男人。 

男人从鼻间发出一声不情愿的闷响,然后冷言冷语地说道:“你自己看不明白吗?” 

乐珠看出来男人并不喜欢她,不过她更不喜欢男人,她准备给男人点厉害看看,任何男人都不能轻视女人,否则他们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后果。 

“啪!”很响亮。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左脸已经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乐珠冷笑。 

男人却傻呆呆地盯着乐珠,连声都发不出来。 

“小姐,你可以将信寄给这里的主人,也可以将信寄给自己,还可以将信寄给陌生人,可以将信寄给自己在这里认识的人或者是已死了的人。”老太婆的突然出现让乐珠有些意外,她根本没注意到柜台下面竟然有一个驼背的老人一直站在那里。 

“我的儿子说话有些过分,请你不要生气,你现在可以写信了。”老太婆绝对长着世界上最善良的面孔,她的头发花白,身子还有些哆嗦,但是她慈祥的目光让乐珠的心情突然有了一丝好转。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还可以寄信。”乐珠发着自己的感慨。 

“你打算给谁寄了?”老太婆伸手将信封递到乐珠的面前。 

乐珠只是淡笑,没有回答。她拿起了笔。 

信只有三个字:你是谁? 

“你要寄给这里的主人?”男人的声音有些微弱,显然是被乐珠刚才那一巴掌给吓怕了。 

乐珠白了他一眼,她不屑跟这样的男人说话。 

“还寄给别人吗?”老太婆慈祥的目光再次映入到乐珠的眼帘里,乐珠微微一笑,也许应该给悟觉也写一封,她必须找到他,她希望他现在还活着。 

当乐珠将两封信递给老太婆的时候,她看到了她那树皮般难看的手,她突然有些难过。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的不堪,带着白净的皮肤来世,携着无用的糠皮离世。人生来就知道自己会死,可还是会在这个纷乱的社会中挣扎,也许连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挣扎,也许那只是本能。 

“另外,我还想知道这封信是谁寄的?”乐珠从大衣内侧掏出了在施翔家发现的那封信。 

老太太伸手接过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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