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们!让地球走自己的路!”
“请你们理解美国是言论自由的地方。”领路的官员一边解释,一边擦了把冷汗。他们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本来开阔的港口一时间聚集了爆炸性的上十万人,秩序的混乱程度大大超过了政府原来的预计。
这个时候船上的尸体开始下运,看到有尸体从船舱里运下来,人群那些不明真相的声音爆发出来:“凶手!刽子手!我们要平等,让我们选择自己的生活!神的子民滚出地球!我们不是棋子!”
“滚出去!”
“救救我们!救救地球!”
“请问透,你还会留在扬基队吗?”
“滚!”
“雪莉·拉斐尔在哪里?她怎么……”
越发混乱的局势下,更多的记者越过警戒线将话筒递了过来,冲透大吼:
“请问你们和卡斯蒙有什么关系?”
“请问你们现在要执行什么计划?”
“政府,怎么看待这个事件,我们要拯救世界吗?”
“世界还有多少天毁灭?”
再多的防暴警察和特警渐渐都不管用,就像堤坝出现裂缝后,再多的沙袋也阻止不了洪水的肆虐。
前进的道路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不能通行。
“总统先生希望您能够优先考虑我国利益……”领路的官员还在絮絮叨叨地跟透谈条件。
透突然一把将他拉近身边,低头道:“你以为我们在做的事情是可以谈条件的吗?”
那位官员根本没想到孩子样的透会有这样的强硬态度,嘴巴张合了几下,结巴道:“那么我们需要追究你们船上有……”
“任何条件,先把我们弄出去再说。”透不等他反应直接对身旁的SWAT领队说:“有没有空中直升机,让飞机把我们接出去。”
“没关系,我们会把路打开的。”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等你们把路打开。”透说完,又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我们没有时间等你们决定好最好的方案,我们需要时间,我们身负责任,你想象不到的责任!听明白了吗?”
领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名官员,拿起了对讲机:“空中飞队吗?派直升机过来,放下旋梯。”
轰鸣声顿时从远方的天空靠近,螺旋桨的巨大旋流将太阳的光线在天空中扭曲,透抬头看到一条旋梯从空中降了下来。
“海砂,你先上。海琴,你跟上,离开这里。”他四周扫视了一圈,人群已经不受控制,“这里马上就要失去控制了。”
“是吗?”
“是的!”透肯定道,忽然惊得呆住了,刚才那个“是吗?”是有人在他心里问出来的,而那个人的声音是——
零!
Ⅲ。
“零!”
透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让开。”
不大的一声命令,却让近似崩溃的嘈杂陡然冷却。
因为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就是最后太阳纪的契机,这个世界真正绝对无与伦比的存在。
“请为我让开一条道路。”
所有人的行动都为之停止了。努力要挤开警察的记者们停了下来,甚至忘记去调照相机的焦距;抗议的人将手放了下来,甚至让制作好的旗帜掉到了地上;支持者的手臂停留在空气中,好像一个个矗立在地平线上的标杆。
人群缓缓打开,零微笑着,迎着晨光一步步踏过那些遗落在地面上分门别类的旗帜和武器,向透走了过来。
“透!虽然你直升飞机的主意很好,不过……”零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让直升飞机离开他的头顶,让洛杉矶金子般的阳光能够充分照耀这一时刻。
“我更想和你好好散一下步,好吗?”
“当然。”透以为他会激动得流泪,没想到再一次看到零,他却是这样淡淡地微笑,就像久经沙场的战士看到焦土上同样伤痕累累的兄弟那样,没有激动没有拥抱,有的就是那份清淡如水却比血还浓渗透到对方身体内的微笑。
“那你还在等什么?”零说着拉起了他的手,另一边海砂望着他,他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同时,吻了她的额头。
那一下,海砂记住了此时此刻洛杉矶金色的画面,到她老了,走不动了想起来还会激动得流泪。
“走吧。哦,海琴,你就自个跟上吧。”零转过身之际还不忘调侃海琴。
这就是零啊!面对着身边真枪实弹的特警,面对着周遭围得水泄不通上十万疯狂的人群,面对美国政府的高官,甚至是整个美国,还能够在潇洒离去之际拿海琴打趣的零,那个称自己为上帝的男子啊!
海琴没搭理他的调侃,四个人一起沿着零打开的通道,缓慢怡情地穿过包围圈,真的就这样在洛杉矶的早晨于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散起步来。
“总统先生为各位准备了沿路用的交通设备,你们的行动必须在美国政府的……”
“啊?”零转过头来,歪了下眉毛,可惜道:“可我天生热爱自由呢。”
“这位先生……”官员才开口就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他面对的这个人是苍御零。
零抬起手,优雅地在天空中画下一道弧线。立刻一道闪电从晴空中降下,正好劈中了那位纠缠不休的官员。闪电过后,他惊吓得不行,却离奇地没有受伤,只不过他浑身都变成了黑色,诙谐有趣。
“哦。”零还是他那副惯用的调调,“虽然神之子民的称谓让我有诸多烦恼,比如孤独的童年,但是它还是有它的好处所在的,比如我用一切手段阻止任何人妨碍我的旅程,和我谈什么优先利益考虑。”
“你……”官员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可不想再一次遭遇雷击,更让他震撼的还是亲身经历神迹的不可思议,原来那些听闻的东西都是真的。
“各位!”
零忽然大声,所有人都安静地将视线移到了零身上,信徒般虔诚地注视着他,似乎他身上有夺目的光环。
“我知道你们觉得痛苦,因为命运只能交给别人,被别人来左右,不能争取不能抗争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这也是我们正在做的,我们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能够再一次拥有机会,选择!争取!获得的机会!”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忽然有人发问。
“我不知道你们能做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零说着,微笑起来,“但我相信我们能做到,我也相信你们能做到,只要相信,一切都有可能!只要相信,太阳就会再一次从东边升起!因为神创造这个太阳纪不是为了让它毁灭,而是……”
他顿了一下,朗声说:“让我们将他延续!”
许久,洛杉矶的晨光在港湾上宁静无比。许久,不知是谁率先将双臂伸过头顶,重重地拍了一下。
然后,整齐的掌声和呼唤声代替了疯狂的嘈杂,城市在晨光中苏醒了。
卡斯蒙看着电视机屏幕中从美国的另一端传来的画面,舒展地微笑起来。
他站起身,在他身后的房间里从左到右,依次是欲望天使维斯里、空间守卫兹罗、番尼之王冰室纯还有时光大帝尼禄和他的未婚妻绝望女神歌罗娜。
整个黑暗家族的英雄们也终于在美国的另一端拉斯维加斯之巅汇集了。
Ⅳ。
“好了!苍御零终于出现了,还和我们站到了同一片土地上,我……我……”看得出卡斯蒙的激动,一向流利的长篇大论也出现了停顿。
“我该怎样描述此刻此景呢?”他独自沉思了一下,抬起头微笑道:“巅峰对决?或者生死之战,该死的英语为什么只有这少得可怜的词汇。哈哈……我已经等待太久,不论是最后太阳纪的推进还是零的选择,都太久了,是该一口气结束的时候了。神或者连人都做不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一个结果!”
啪啪啪!
房间里响起寥寥的掌声。
卡斯蒙抬手让他们住手,走到尼禄身边。他脖子上的锁链依旧,也就是说他身边还套着雪莉,雪莉跟黑暗家族的其他人一起也在这个房间里。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因为她刚刚得知她关心的人都还活着,只要如此,她现在的处境再糟糕也无所谓。
尼禄并不在刚才鼓掌的人之列,他冷冷地瞧着卡斯蒙,瞧着他的飞扬神色和得意微笑。
卡斯蒙保持着微笑,不过还是藏不住微微的不爽,毕竟这不是单独相见,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能姑息。
“尼禄,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尼禄拉起身边的雪莉,兀然打开一个大而怪的微笑,“不过,我不喜欢看电视,我想带我的宠物出去遛遛,你觉得怎样?”
雪莉从喜悦中缓过劲来,正要从这些黑暗家族的成员身上感受到恐惧,想不到尼禄就提出了这样美好的建议,心里不禁有强烈的情感在激撞。
“哦。”卡斯蒙愣了一下,忍不住要发作。
歌罗娜突然站了起来,走过去摸了摸尼禄的头,露出了她千年难得一遇的微笑。她的脸有些苍白,黑眼圈也似乎显得有些苍老,五官更是大气庄重,这样的一张脸其实是不太适合微笑的。
但在她微笑展开的刹那,好像洛杉矶的海风也吹到了这里,房间里窒闷的气息一扫而空,留下来的奇异感觉,也许只能用生机勃勃来形容。
“尼禄,去吧,只要你需要我。”她将一个水晶球交到尼禄手上,“任何事,没有钱了,或者想要天空晴朗起来,或者想下一场雪,我都在你身边。”
“歌罗娜。”尼禄唤出她的名字,不知道为何胸中忽地一阵酸楚。歌罗娜拥抱了他一下,推着他走了出去。
“去吧,尼禄。”
卡斯蒙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看着歌罗娜送走尼禄,又看着她回来,表情迅速变化了一番,忽然走过去抱住了她。
“还是你最明白我需要什么,总是帮我解围,谢谢。”
“不用。”歌罗娜埋头在他怀里,卡斯蒙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需要我们……”兹罗怯生生地问,卡斯蒙一个手势,其他人悉数离开了房间。
“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封号会是绝望女神?”卡斯蒙抱着她,在她耳边轻柔地说,声线温柔地能让花朵睡去,“你是我的希望女神,永远都是。”
“我是你的歌罗娜。这是我的名字,也是我深入骨髓的命运。”
卡斯蒙拉过她的肩膀,深深地注视着她,缓缓道:“我知道你可以看见命运,我知道你爱我,告诉我,我会成功吗?我所有的赌注都会实现吗?”
“卡斯蒙。”歌罗娜抚摸着他的面颊,目光如水波般荡漾深情,“相信我,相信你会得到你要的一切,你真心想要的一切,你从过去就一直渴望见到的一切!相信我!”
“我相信!你是我的女神!”卡斯蒙不再说什么,抱紧她,和她近到没有距离。这一次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去靠近她,温暖她,是为了让她做他的歌罗娜,还是因为他也终于有那么一点点动真心了。
Ⅴ。
此时的零终于带着大家摆脱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跟随者。来到他预先订下的酒店的最上层。一进入那套被封锁保护住的大房子,所有人终于换来了激烈的一天中头一刻宁静和舒缓。没有言语,他们互相拥抱了彼此,拥抱过后都是淡淡的微笑。
感情浓过了最深的程度就会归于平静吧。
零看了看透,又看了看海砂和海琴,每个人都是一副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