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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找我干什么?”苍松先生显然不想太多的寒暄,直截了当的问道。
“先生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陆妙柏侧着脑袋笑了笑,温文尔雅的说道:“答案已经就在您的手边了。”说着他用下巴指了指先生手边的那一方檀木盒。“若不是有这个东西,恐怕今天先生依然不肯见我。”
苍松先生脸色变了一下,那只瞎了的眼睛没有丝毫神采,全是冷冷的白翳。而健全的眼睛看了看身旁的檀木盒,目光落在檀木盒上华贵繁复的花纹上,说道:“皇帝让你来的?”
“非也,妙柏自己要来!”
“哼,骗人也不会骗,若不是皇帝给你,你怎么能得到这个盒子?”先生嘴唇扭出一个讥讽的笑,眼睛变得阴沉起来。他整张脸都是残缺的,笑容看起来倒有些狰狞。
“可皇帝将这个盒子交给了妙柏,却是让妙柏自行决定这个盒子的主人是谁!妙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梵阳帝国只有您才能掌握这个东西……”陆妙柏侃侃而笑道。
“你?”先生的声音惊诧起来,“你不过才从国外游历回来,又怎么能这么快得到皇帝的信任?先把你和皇帝的关系解释清楚,否则我和你无话可说。别以为你是陆家的人我就会给你面子,今天能让你进我这破茅草屋已经破了先例——”
“——您和皇帝陛下间的嫌隙,还是很深啊,这都十几年了,还放不下么?”陆妙柏看着正在燃烧的柴火,瞳孔里泛出回忆的色泽。
苍松先生的脸可怕的皱了一下,整个人都发出低低的咆哮,像发怒的老虎般:“和皇帝之间的嫌隙?我还没老,脑子没健忘。”他将手从袖子中探出来,指着自己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狠狠咆哮:“我将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了梵阳,一身伤疤,最后却被落井下石,将我全家抄斩,逐出帝都,皇甫茗禅这是在卸磨杀驴,卸磨杀驴啊……”
陆妙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很快又缓释开来,他看着燃烧的柴火,语气终于有些冷了,“那你以为我十六年前突然决定离开梵阳是为了什么?真的就是给你说的去外面大千世界游历一番,考验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所学么?说不好听一点,我是在逃难啊!我若不是主动交出陆家的权势,遣散所有追随陆家的人,恐怕我比你下场还要凄惨……十六年前的‘茗皇元年之乱’实在牵涉太大,你好歹活下来了,我查过卷宗,和您一辈的名臣几乎都被杀绝,余下来的听说我来自帝都,怎么也不肯见我……”
“我开始知道你是帝都来的,也不想见你!”说着他垂眼看了看手边的檀木盒,独眼中放出火焰般的亮光。“我厌恶那个地方,厌恶与皇族有关的一切……”
“看来苍松先生十六年的隐居修行还是不够啊,厌恶,厌恶这种感情怎么会出现在您身上呢?难道,您连唾手可得的权利都厌恶了么?”陆妙柏清浅的笑了笑,说道。
“权利?我不在乎,我只是一个隐居的长门苦修而已,你们帝都的那些事,与我无关。”苍松先生冷漠的说道。
陆妙柏呵呵笑了笑,伸手从旁边抓过一把柴火扔进去,看着火焰又升腾起来,说道:“这次来找您,并不是为过去的事情而来,我是为了,未来,才斗胆叨扰先生清净的。”
“未来?胡扯一通。”先生手中的念珠转的不停,火光闪在被手抚摸得明亮的念珠上,流光转换。“在梵阳,我还有未来么?我的未来就是在这荒郊野外里等死,然后让我仅剩的儿子将我埋在那棵老松树地下,免得那只乌鸦把我的肉吃光……这就是我的未来,我的未来仅仅如此。”
陆妙柏嘴角浮起淡漠的笑来,火光在他的脸上明灭闪动,那张英俊的脸庞亦正亦邪,眼里流光似火。“先生久居深山,目光却被局限住了。若仅仅是一个梵阳我值得冒这么大风险回来么?说实话,我在回帝国前也是做了两手准备。万一陛下能不追究十六年前的事情,那一切都好说。若陛下执意对我下手,呵呵,我已经买通了两名有名的杀手,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将我救出去,然后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是非之地!”
先生转着念珠的手僵住了,目光也变得严厉起来。
“我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来自帝国之外的敌人。北方的狼和东方的梦阳已经开始贪婪的看向梵阳的土地了……这些您还不知道么?”陆妙柏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却依然带着清浅的笑,看起来像一条狡猾的狐狸。
先生握着念珠的手攥紧了,手背上泛起虬扎的青筋。他残缺的嘴唇喃喃的说:“梦阳神罗皇帝万俟武?赤那思君王勃日帖?这是要天变了么?”
“就是天变了!呵呵,您还不知道吧?梦阳前几个月先后遭到赤那思侵略,神罗皇帝驾崩,诸侯国作乱这一系列事情,如今已经稳定下来了。赤那思的狼们已经退回北方过冬休养生息了,可我敢保证,短则五年,长则十年,整个天下,必遭罹难!”陆妙柏铿锵有力的说道。
看到先生的手在颤抖,陆妙柏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梦阳新任林夕皇帝短短几个月平定了赤那思侵略和诸侯国叛乱这些事,现在梦阳正在发展军备,那个林夕皇帝很年轻,他的血管里流的是能焚烧整个天下的火焰,现在的梦阳已经不是以前的梦阳了,梵阳再不做点变化,迟早要被蚕食掉。至于极北的狼,他们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将爪牙搭在南方这块肥肉上的机会!将来很可能是梵阳受到梦阳轻甲步旅和蛮族铁骑双方压迫……这些,您想过么?”
沉默了良久,只有两人之间的燃烧的柴火劈啪作响。这沉默仿佛都有了重量,空气凝固得令人心里发慌,这是事实么?终于,先生开口了,他低沉嘶哑的说道:“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梵阳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隐居的老家伙而已……”
“你想想将来蛮族的轰烈骑,隼骑,狮牙长射,风魔骑……梦阳的轻甲步旅,还有梵阳的傲羽长射,沧海军团……这些军队同事交战时回事怎样的惊心动魄,还有很多不出世的秘道种族也会加入其中,这……这就是在偷天换日啊,我们也可能站在最顶峰挥斥方遒,也能主宰日月沉浮,要乱了,我们的机会来了。皇族,皇族在这样的局势下也难以自保,十六年前的‘茗皇元年之乱’也比不上三大帝国全面开战,您明白么?您明白么?”陆妙柏激动的叫起来,整个人都像燃烧的柴火一样激动。
“你这个人,难以捉摸!十六年不见,你变了。狂妄了很多,比以前那个纨绔子弟多了一份远见……”
“呵呵,我希望先生不要变得懦弱了……”陆妙柏淡漠的说道。
“我这一生造了太多杀孽,如今老了像当一名长门苦修都不行么?我为什么非要卷进去你说的那些事情中去?要知道,踏进去一只脚,就再也退不出来了。有时候我还庆幸十六年前的‘茗皇元年之乱’,这样我才能全身而退,站的越高,摔得越惨……你父亲的下场难道忘了么?”
陆妙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整个人像散发着冷气般。“所以我更期待将来全面战争天下大乱的时候,至少梵阳皇甫氏要为十六年前的血案付出代价……我现在已经站在我父亲当初的位置了,只是父亲大人那时候太软弱,任凭皇帝处置,可我不同……我和父亲不一样……”
“狂妄!”
“难道,您已经麻木了么?”陆妙柏犀利的看着苍松先生。
“麻木?”
“久居山林到底是陶冶你的情操了还是将您当年的锐气全都磨灭了?嗯?打开那个盒子好好看一下吧,感受一下它的分量,像十六年前那样握紧它!”陆妙柏站了起来,挺拔的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这个面容丑陋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整个人像冰雪一样冷漠,“说实话,看到当年的梵阳舞阳候,四柱国之一,还有另一个封号,御殿炎将军的您颓废至此,我真的很失望……”
他整了整衣衫,转身向门外走去,背对着面色阴沉的苍松先生,说道:“那个盒子我就放在这里,机会就摆在你面前,是否抓住机会取决于您,若是您依旧想藏在深山里安享晚年,那就找个悬崖将那个东西扔下去即可,不用为难。”话罢,他已经走入外面的冰天雪地中消失不见了。
“父亲……”苍松先生的儿子走了进来,那个一袭白衣的年轻人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先生放下手中的念珠,捧起那个檀木盒子抚摸着上面繁复的花纹,喃喃自语道:“御殿炎将军……这个称号已经消失了十六年了啊……”
第25章 御殿炎将军
“父亲大人,这里面的是什么?”年轻人小心的问道,他能看出来父亲此时心情很不好。
苍松先生抚着檀木盒上的龙纹,说道:“调兵虎符,整个梵阳的军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竭力想表现的轻蔑,可字句中流露出来的敬畏依旧明显。
“皇帝陛下要重新启用您么?皇族难道要放下曾经的芥蒂了?他们已经不追究十六年前的‘茗皇元年之乱’了么?”年轻人继续问道。
“不知道啊,不知道皇族心里在想什么,也许真的是外面的世界变了,皇帝不得不让步。也许,这就是个圈套,等着我跳出来后,然后拦腰将我砍掉!”先生沙哑的声音分外刺耳,他对皇族的一些做法始终心存怨念,之间的嫌隙太深了。
“陆妙柏这个人很深,他父亲那时候是帝都陆氏家住,御殿凤祥候,四柱国之一,极受先皇重用。帝都陆氏一度是梵阳仅次于皇甫氏的名门望族。而那时候,我是帝都舞阳候,同为四柱国之一,另外一个身份就是……”他抚了抚怀中的檀木盒子,感受着那木制的纹理,他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那是沉甸甸的刀与剑,血与火,生与死……是能让人癫狂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权利。
“御殿炎将军……”年轻人轻声接过父亲的话说道,“这个名号已经随着父亲大人的隐居,消失了十六年了。如今要是再出现,不知道帝国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这就是我担心的……陆妙柏这次回来竟然没有被处决,这本身就超出我的想象,而且他还被皇帝加封官爵,继承他父亲的全部爵位,陆氏一门重新出现在帝都。现在又堂而皇之的捧着整个帝国的兵权虎符来到我这里给我说要重新出山的话……我不知道这后面是什么暗流。可要是一只脚踏错,就再也出不来了。”苍松先生悲戚的说道:“我已经退出十六年了,真心不想再卷进去。这里面太过黑暗,这也是你一身学问,我却不愿意你考取功名的原因。”
年轻人躬身长拜,“我是父亲最后一个活着的儿子了,一切都随着父亲的心意,父亲说怎样,就是怎样,绝无怨言。”
“有时候我想这是不是对你太过自私,你不应该埋没在这荒野中。你马上是武将,马下是文臣,不管到什么地方什么官职都能胜任,就让你留在山林中陪着你的老父亲,实在是感到歉疚。可你看看父亲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就是帝都那些人为父亲戎马一生的回报。”
年轻人跪下去磕头拜倒,声音带着淡淡的悲伤:“父亲大人不必多说什么,十六年前父亲拼着性命才带着孩儿从帝都逃出来,不死已是幸运,能侍候父亲是孩儿的荣耀,不必感到歉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