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伟国抹掉手上的油脂,摇头道:“我也猜不到,但肯定不光是为了食用,必定还有其他用途。”
“嗞嗞……”
突然,黑暗中的某个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微弱响声,像是抓挠金属发出的声音。
“这……这是什么声?”谢虎紧张起来,举着手电循声照过去,光圈定格在十几米外的一个储油罐上。
大家小心围了过去,“嗞嗞”的响声更加清晰,而且还混杂着沉闷的喘息声。
储油罐里有东西!
大家互相对望了一眼,都能感受到对方眼神里透出的强烈恐惧。谢虎让大家退后,他一手端着步枪,另一手抓住储油罐的盖子,用力向上一掀。
盖子被掀起的刹那,谢虎分明看到里面躺着一个黑鬼!
2
一个未知的天然溶洞里。
金坤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乌黑的枪口,大脑里闪过一幕幕清晰的影像,那些影像快速融合在一起,最终拼成了一张可怕的脸:“你就是那个奸细?”
许娟没有回答,瞄准金坤的前额,冷冷道:“那东西在你身上吧,扔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倚在金坤怀里的易小甜瞪视着她:“恩生于害啊!我们刚救了你,你现在却要反过来开枪杀我们?”
许娟脸上又露出奇怪的表情,但随即就被狰狞的笑容掩盖:“你放心,我只杀他,不杀你。因为我要把你绑在这恐怖的溶洞里,被饥饿和恐惧慢慢折磨死!”
易小甜吓出一身冷汗,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你简直是一个魔鬼!”
金坤也死死盯着许娟的眼睛,厉声质问道:“许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当那个神秘组织的奸细?为什么……”
“你很想知道?那好,你把‘解密之钥’扔过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休想!你休想得到它。”金坤吼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先送你上路,然后再搜你的身了,哈哈……”许娟说着,发出一阵可怕的冷笑。
这可怕的冷笑声令金坤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难以想象,这个考古专家的助手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神秘组织的成员。
冷笑声结束后,许娟扣下扳机。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腾空而起,如闪电般直扑向许娟。
刹那间,“哒哒”的枪声混杂着痛苦的呻吟,在昏暗的溶洞扩散开来。溶洞的两壁,被飞溅的鲜血涂得殷红,并在重力的牵引下,慢慢向下流淌……
金坤捡起手电,冲过去,只见“黑豹”和许娟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里。许娟的咽喉被“黑豹”咬断了,鲜血像小喷泉一样喷溅而出,黑豹趴在她身上,背脊上有十几个被子弹打出的血洞。
易小甜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捂着嘴说:“她……她死了?”
金坤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该死的奸细死有余辜,唉,只是可惜了‘黑豹’。”
“嗯!要不是‘黑豹’,恐怕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们了。”
金坤蹲下去搜了搜许娟的身,可搜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易小甜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紧张道:“许娟是钟伟国的助手,那……那钟伟国该不会也是奸细吧?”
金坤皱着眉沉默了半天,摇摇头:“感觉不像,但我们留点心,以防万一。”他拉了拉易小甜,“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二人在溶洞里小心穿行,又遇到了一些地缝,但总算是跳过去了。半个钟头后,二人走出溶洞,进入了一条人工甬道。这条甬道狭窄逼仄,弯道无数,全是上坡路,有点像在一个巨大的螺丝帽里行走似的,显然这是一条过渡用的通道,不知尽头会连接着什么。
二人终于从“螺丝帽”里走了出来,眼前豁然开朗,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堆满木料的大厅。金坤愣住了,心想这山洞修建两千多年了,里面的木料早该烂成泥灰了,难不成古人有什么神奇的法术,能让木料不腐?
带着难解的疑惑,金坤大步走到一堆木料前,先是用手电照了照,又用枪托在木料上挑了几下,木料上立刻掉下一些像豆腐渣一样的腐烂物。他心想,这些木料已经腐烂了,只是腐烂得不够彻底,所以还保存着木料原有的形状。但放在空气中两千多年没烂成泥灰,这绝对是个奇迹!古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木料延期腐烂的呢?
“天呐!你快来看这是什么?”易小甜大喊道。
金坤赶紧跑过去,看到她身前有一个大金属槽子,里面装着一堆轻微腐烂的碎木料。木料的颜色很特别,不是腐烂后的黑灰色,而是棕黄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泡过或者涂抹过的样子。他俯身拿起一块碎木料,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油脂味。
金坤顿时恍然大悟,古人用特殊的油脂浸泡过这些木料,所以木料才会延期腐烂。可是,古人费尽心思地保存这些木料,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呢?
金坤在金属槽里翻了几遍,那些碎木块形状各异,小的只有手掌大小,最大的也不超过半米长,像是木匠锯掉的边角料。可仔细一看,有些碎木块竟被雕成齿轮、圆盘、轮轴等形状,甚至还有一些更加复杂、更加奇怪的木块。他猜测,这些木块可能是某种大型机械的零部件,但很难想象,用木头造成的大型机械能用来做什么。
二人在这间“木料加工厂”搜寻了几圈,但没找到想象中的大型木制机械,于是,他们有些失望地离开了。离开这里的通道有三条,左侧那条是他们来时的通道,右侧的通道很狭窄,所以他们想都没想就走进了前方宽敞的通道里。
沿着宽敞的通道走了一阵,就出现了一排向上的石阶。石阶很短,只有八层,但每一节都超过了半米,登上去很是费力。易小甜登上去后,弯下腰喘了几口粗气,却听金坤大叫道:“糟了,我们走错路了!”
易小甜立刻抬头去看,发现通道被一堵石墙封住了,前边是死路。她沮丧地靠在石墙上:“真倒霉,早知道走那条狭窄的通道就好了。”说着,她站起身向石阶下走去。
“等一等!”金坤拉住她,用手电照亮石墙,“你看,那墙上好像刻着什么东西,走,我们去看看。”
二人走到石墙前,看到自上而下刻着两排古文字,细数一下,一共是三十六个,但他们一个字也不认识。金坤郁闷地捶了下石墙,道:“要是钟教授在就好了……”他话未说完,又猛捶起了石墙。
易小甜被他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心想不就是几个古文字吗,你至于郁闷成这样。但接着就听出来了,敲击石墙的声音很空洞。
这不是石墙,而是一扇石门!
易小甜也敲了几下,兴奋道:“这扇石门如此隐蔽,而且还密封得严严实实,‘铜玉尸衣’会不会就藏在里面?”
金坤认为可能性不大,因为修建这个山洞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铜玉尸衣”,所以那件宝物一定被重重机关把守着,不应该简单地藏在一扇伪装的石门后面。但石门后一定藏着什么,必须进去看一看。
可是,怎样才能打开这扇石门呢?
二人围着石门仔细检查了很多遍,也没能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金坤没放弃,在石门上左敲敲,右敲敲,却发现这石门的回声很古怪,有的地方会发出空洞的回声,但有的地方却没有。经过反复敲击,他把回声空洞的区域在石门上标出来,大概是以距离地面两米高的位置为圆心,直径一米的一个圆圈。
显然,石门后不是一片开阔的区域,而是一条低矮的洞穴。
新的发现令二人更加好奇,他们很想知道那洞穴里到底藏着什么。
易小甜盯着上面的古文字,忽然眼前一亮:“控制石门的机关,会不会和古文字有关?”
“关键是,我们都不认识这些鸟文……”
易小甜打断他的话,指着石门:“我不是那意思!你看空洞回声区的圆心,上面不刚好有一个古文字吗?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
金坤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个鸟文,就是开启石门的机关!”
金坤连忙在那古文字上按了几下,没任何反应。他又用手指扣住凹陷下去的部位,用力向外拉了一下,只听“嘎嘣”一声巨响,然后石门剧烈摇晃起来。他拉着易小甜向后退了几步,还没等站稳,就听见一连串石头坠地的巨响,手电一照,地上堆满了大石头。石门彻底坍塌了,露出一条黑漆漆的洞穴。
二人兴奋地击了一下掌,小心走过去,往里面照了照,洞穴不算深,尽头似乎是个开阔的区域。由于洞穴只有一米高,他们钻进去,只能采取匍匐前进的姿势。
易小甜紧跟在金坤后面,“匍匐”这个姿势对她来说不算难,但地面凹凸不平,只爬了一会儿就磨得小臂生疼。她停下来歇了歇,准备继续往前爬时,忽然感到小腿被拉了一下,但身后不可能有人啊!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啊……有……有什么东西拉我……”
金坤猛回头,手电照去,逼仄的洞穴里并无异物。他猜易小甜可能是太紧张了,就安慰道:“别紧张,马上就爬到头了。”
易小甜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也没看到什么,心想真的是紧张出现的幻觉吗?不对,刚才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我脚踝上拉了一下,那种感觉很真切,似乎还有一股冰冷的触感。正想着,她忽然感到后脖颈一凉,接着,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易小甜吓得忘记了身处的环境,“腾”地一下弹跳起来,后脑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石壁上。身体扑倒在地的刹那,她恍然觉得,有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正在她背脊上摸来摸去,像是有一只死人的手在轻抚她的背部……
她彻底崩溃了,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3
易小甜醒来的时候,先是看到了金坤的背影,随即感到后脑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回想起了昏倒前的可怕情景,她紧张地大叫起来。
金坤冲过来,询问后得知,她还在担心昏倒前发生的事,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不就是一条青蛇吗,看把你吓的。”
易小甜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青蛇?我明明感觉有一只冷冰冰的手在摸我。”
金坤看她还不信,就走到墙角拎起一条青蛇扔到她身边:“你自己看,这是不是青蛇?”
易小甜凑过去看了看,的确是一条小青蛇,不禁长出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鬼怪在抓我。”
“别胡思乱想了。”金坤把她拉起来,指着远处道,“有新发现,快跟我来。”
易小甜一边紧跟着他,一边环视四周。四周的墙壁密封得严严实实,只有那条低矮的洞穴和外面相连,显然,此刻身处的是一个密室。古人修建这样一个既隐蔽又封闭的密室,肯定是为了隐藏某种重要的东西!
易小甜在密室的中央站定,只见地上摆着个一米见方的金属箱子,上面生满了锈迹,箱盖紧紧扣死,接缝处抹着石蜡之类的东西,似乎是想与空气隔绝开。她皱眉盯着金属箱,暗道:“为什么要隔绝空气?难道怕里面的东西腐烂了?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呢?”
金坤绕着箱子走了两圈,又蹲下去敲了敲,回声很沉闷,就下结论道:“箱子被密封得这么严实,回声还很沉闷,说明这里装着某种液体。古人怕液体挥发,所以就密封上了。”
易小甜闻言脸色一变,不安地说:“这……这里面装的该不会是人血吧?”
“就算是血不挥发,也早烂掉了!”金坤在接缝处摸了摸,蹙眉沉思了半天,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装的是油脂,但一定不光是油脂。”
“什么意思?”
“如果古人单纯想保存油脂,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你还记得那些沁过油脂的木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