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入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惊雷入汉- 第30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鹾谩�

整天都是潘岳,孙楚,杨骏,王恺这些人转来转去,时间久了司马炎也是觉得腻。朝中大臣无数,可口径出奇的统一,这么多的大臣竟然没有点别致的言论,而且建言也是过于少了。

自己架空了魏帝曹奂,群臣到现在虽然是应从自己,可还没一个明确的态度,潘岳这个人左右逢源,搞的自己很是开心,可善解人意这方面却又是不够火候,这心中话该找何人倾述一番呢?或者是……

朝中的老臣散的散,死的死,剩下的却是以何氏为首。这支何氏,乃是魏国太仆何夔一脉,而今的当家人乃是当朝的司徒何曾何颍考,以年岁观之已经七旬有余。司马炎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司徒大人才能懂得自己了,于是便命潘岳去请。

司徒乃是当朝三公之一,府邸之广犹似宫殿,栋宇之秀犹似皇宫,何曾年过七旬,可胃口是出奇的好。曹魏到了这个时代上层官僚都是攀富成风,家家户户无不显富于外,何氏也不例外。

当年都官从事刘享曾经上奏何曾“以铜钩纼车,莹牛蹄角”过于奢侈,可何曾不怪罪刘享,反倒是把他辟为自己的从属。刘享感恩之余更是竭力的劝谏,不想何曾此时反而换了一副脸孔,屡屡寻些过错棒责刘享,这般心胸气度,为朝中三公之列,焉能服众?

奈何朝中风气已成,非如此不得已高位,这不得不说是世风日下,朝廷悲哀。

潘岳急于见到何曾,因为阮籍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杨家兄弟各领重任,兴高采烈的走了,潘岳却是提心吊胆。自己虽然不是一个懂得军事的人,可这十年来和蜀汉的作战,就少有获胜的。这个时候与其去前线混点军功,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许昌,留在陛下身边才是安稳的法子。

这话和道理自己是和杨氏兄弟,孙楚等人三番五次嘱咐的,还被众人称赞为完全之策!可眼下呢……阮籍稀里糊涂的一句话,躺在家里装死就把杨氏兄弟都送去了前线,不只是监军,更有筹备粮饷的责任。这倒是个好差事,不然杨骏兄弟三人也不用欢天喜地的领命而去,只是后果也是严重的。

朝中官吏家家户户都富得流油,奢靡成风,这股风气自然蔓延到了魏国全境之内。司马炎对于这事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潘岳也曾经问过司马炎的意思——毕竟潘岳有了权,但却是穷苦出身,家底儿和这些朝中世家根本没得比,人家有钱也不用孝敬你潘岳……

司马炎的意思很是简单,大家都喜欢钱喜欢富贵,那孤就给大家富贵,只要大家终于司马氏,终于大魏国,这么点富贵,这么点爱好又有什么不好呢?总比人人一贫如洗,心中各怀鬼胎要好得多。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道理却不是治国的道理,潘岳觉得出味道不对,却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指出症结所在——毕竟,潘岳只是文人,政治军事都是一个门外汉罢了。

晋公默许奢华,底下的臣子更是无度挥霍,随意的攫取民间财富。许昌内外豪族扎堆,满街不是奴仆就是富家,倒还能撑得住繁华样貌,可放眼全国便是另一番景色了。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休养生息的三年里得到休养的是官吏富户,而普通百姓越是劳作,越是贫穷,越是贫穷,越要劳作,三年时间民力早已疲惫,民怨早已沸腾!

人有了权势,胆子也就小了。当年潘岳看到不爽的人还敢冒死进谏,管你什么背景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要缠着你搞到底。正是这般“不怕死”的无赖精神,让潘岳渐渐有了名声,有了同党,有了今日的地位。

可现在的潘岳,想着钱,却是没有人送钱,想玩阴又丢了以往的胆气和魄力,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大把捞钱,自己看的眼花。也正因为如此,对于眼下的世态时局,潘岳有与大众不同的见解。

仗打输了有人背黑锅,可军需钱粮你要如何筹集!?这是死穴,阮籍宁可烂醉如泥也不去搞,不是阮籍没有才干,而是这事儿实在棘手……

以潘岳的观点来看,这事儿有风险,阮籍不厚道。

你装死,我也有办法整到你,因为有何曾。

来到何府之外,潘岳先是仰视了半晌,这何府之大,之华丽让人叹为观止。铸造钱币用的铜,以及玉石金银都被用来做了府中的装饰,甚至小小的门环都是金子做的,这般的奢靡,潘岳看了许久,可每次都是看的心痒,恨不得一下子住到里面不再出来……




第一百九十章 浮华之都(下)
凡是到司徒府中拜访做客的人都知道,赶着饭点来是最让人销魂的,若是到了何府不曾赶上饭局,那简直是太失败了,都没有脸面说去过何府。

楼台玉宇,高楼华厦的府邸在这许昌城中多不胜数,奢华无度,富丽堂皇的宅院更是遍地都是。可要说讲究饭食,讲究吃,天下以何府为最!寻常百姓人家一日二餐得以温饱便是满足,富贵之家一日二餐也不过是酒肉,可何曾不同。

何曾位列三公之一,德高望重,每当参加宴席无论是天子之宴还是晋公司马炎之宴皆是饭不入口,酒不入腹。而是等到家中侍从送来家中的酒食才开始享用,因为何曾认为皇宫也好晋公府邸也好,这两处的饭食比不得家中的饭食!

魏帝曹奂不过一个傀儡,见状没有丝毫怨言,这不奇怪。司马炎权倾天下,却也是一笑了之,反而是支持何曾如此,此等心胸倒也是异于常人。有曹奂和司马炎如此态度,何府美食之名冠绝天下,再无二家。

入了何府先拜见的不是何曾,而是何邵。何邵是何曾的次子,也是嫡子,乃是何氏一脉的继承人。就算没有何曾这层关系,也没有人敢小觑何邵,因为何邵和晋公司马炎同年,有总角之好。

打小的时候何邵和司马炎就是好朋友,单是这层关系,何府之奢靡跋扈也不足为奇了。不看何曾几朝老臣的面子上,也看在何邵这个总角之好的发小儿面子上,司马炎绝对不会迁罪于何氏。

近几年潘岳的地位和势力突飞猛进,但拿到人家何氏面前根本就不成比例。对于放低身段的潘岳,何邵却是没有太大的兴趣。论起关系,自己的父亲是当朝三公,自己是晋公发小,家中又富可敌国,这潘岳成为了司马炎的近臣,喉舌,可地位也就是那样,对于何氏来说,如同潘岳这般的弄臣没有必要去巴结,相反潘岳是年年岁岁都要来进礼的。

“潘大人久违了,正是家父用膳时间,可来一同。”何邵如同何曾一般也是一个骄奢的人物,可却也是有着真才实学。凡是讨论近代诸事,没有何邵不知道的,没有何邵答不出的。而且何邵为人最大的优点是优游自足,不贪权势。对于潘岳虽然没有什么深交,可却是非常热情。

潘岳受宠若惊道:“岂敢,岂敢!下官冒昧打扰,倒是扰了司徒用膳,实乃不该,怎可厚颜同案乎?”这番话说的也是极为客气,以潘岳如今的身份能用如此谦卑的态度,也是难得之极了。

何邵闻言笑道:“潘大人前来造访必然是有要事和家父商讨,若是不肯屈就入席哪只能等待一二了,只是家父一餐的时间,想必潘大人也有耳闻了,还是随我来吧。”言罢,何邵微微一笑在前带路。

潘岳闻言一愣,旋即拱手道:“那下官就叨扰了……”不是潘岳不想继续客套,而是何曾吃一顿饭的时间,着实是太久了,潘岳等不得,更急于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何府之筵!

走过回廊来到大厅,却是遇见了何邵的兄长,也是何曾的庶子何遵。何遵虽然是何曾的长子,可却是庶出,因此空有长子之名,家族接班人的位置乃是自己的弟弟何邵所得。换做常人必然有所不甘,何遵却是不同。自打生下来自己就是锦衣玉食,金山银山随意挥霍,这等生活还争什么嫡出庶出?

左右都是挥霍不尽的财富,谁在意什么名位呢?争名夺利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坏了自己的生活,这种赔本儿的事情何遵才不去做呢……

“二弟快来,晚了父亲可是不乐的……咦?这不是潘大人么?!”何遵见到何邵急忙招呼入席,见到何邵身后的潘岳禁不住一愣。

潘岳见状拱手道:“见过侍中大人,在下奉晋公之名前来,适逢其会,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何邵笑道:“潘大人久不登门,今日来了却好一聚。”

何遵伸出手去,一手拉着弟弟何邵,一手拉着潘岳大步走入厅中道:“今日父亲心情不错,我等不可扫兴!”

对于潘岳的到访,何氏兄弟二人丝毫不见外,随和的表现让潘岳心中却是有几分酸楚。自己不择手段的争名夺利,排除异己,辛辛苦苦每日提心吊胆,瞻前顾后,殚精竭虑深恐一招错算导致名裂身败,这是怎样的艰辛?

若是下生便有何氏的财富和地位,自己会否如何氏兄弟般平易近人呢?

何曾年逾七旬,看起来不过五十余岁的样子,身形略微有些发福,面色红润,声如洪钟,很见精神。看到两个儿子拖着潘岳入席,何曾只是略微颔首致意,看看时辰将至,何曾身后的随从一弯腰便要请示一二。何曾看也没有看,一挥手那随从站直了身体,扬声轻喝道:“上膳!”

“上膳!”

“上膳……”

声音一个个的传递出去,每一个仆人都是喊声,可音量并不高,而且声音很是好听,显然都是有意选拔简练的仆人。

此时的潘岳一阵激动,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能在宫里用膳不稀罕,能在晋公府上用膳也不过如此,能见识何氏的膳食这才是天大的荣耀啊!不说别的,就是眼前这一张食案就让人胃口大开。

这食案乃是圆形的大石块,直径三丈有余,司徒何曾坐在主位,两侧是侍女随从伺候着,然后才是何邵,何遵兄弟二人,最后是潘岳。平时家里用来吃饭的桌案也不过是三尺见方罢了,这直径三丈的大食案得放下多少美食佳肴!?

这个时候潘岳的身边出现了七八名侍女,各个宫装打扮窈窕身材,人未至,体香迷人。这些宫装侍女把碗筷等餐具一一拜访就绪,然后各自手中还拿着碗碟筷子不知做何用处。

潘岳样貌天下第一,年纪又是壮年,见到如此曼妙女子早已心旷神怡,再看这些女子时不时的也是偷窥过来,被潘岳举世无双的容颜吸引的情不自禁。乐曲声响起,大厅之下两侧乐师开始奏乐,十余舞女身着轻纱,隐透肌肤,翩翩起舞。

这一切不过是瞬间发生之事儿,虽然还没有上菜,可这阵势已经把潘岳的胃口彻底钓上来,可表面上却仍是要装作沉着冷静之像,避免被人嘲笑。

何氏门风甚严,何曾不开口,谁也是不敢言语。潘岳是客人也不例外,何曾名重于世,富可敌国,天子也要卖几分面子,潘岳又怎敢妄言呢?偌大的桌案只坐了四个人,何曾闭目养神,何遵与何邵兄弟也是同样,潘岳身前的桌案上放着茶水,却是不敢去动,想跟着何氏父子三人闭目养神又是舍不得这乐曲舞蹈,一时间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更是尴尬,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发热,竟是流出汗来……

晋公司马炎让自己来请何曾,但并不是今天请走。类似何曾这般地位的人物,可不是说招来就招来的,说是请,其实不过是约个时间,通个消息罢了。至于什么时候去,如何去,那是何曾的事情,谁也干涉不了。

潘岳也知道自己失态,急忙沉下心来思索晋公的用意,借此转移注意力避免尴尬的举动。何曾父子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