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渡过一个客人,都会一边比划一边询问客人,“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瓜子脸,柳叶眉,小嘴,穿着粉红色长袍的女子?她叫林晓琪!“每一次,客人都摇头给了渠沫否定答案。
渠沫并没有放弃,他每天坚持划着小船游荡在江面上,不知疲惫地寻找着晓琪,而我坐在他的船头,附和着他一起呼唤着林晓琪。
看着驱魔渐渐老回去,直至死掉,却依旧没有找到林晓琪,我觉得我和他同病相怜。
到了冥界后,渠沫依旧摇曳着他的那条小船。
三途河的孤魂野鬼很多,只有在河内待了千年以上的恶鬼,才有机会游到渠沫的冥船之上。
每每有恶鬼上船,渠沫都会询问他们有没有见到过林晓琪,而后,他会回到小亭格里面,将渡客的名字刻在木桌上。
这一渡,就是几千年,几千年来,渠沫从未放弃过寻找林晓琪,而我也一样,直到有一天,渠沫的冥船划到了忘川河,看到奈何桥上那个被两个鬼差推着前进的人,渠沫忍不住大声喊道:“晓琪!”
而我也对着奈何桥上的女子大声喊道:“晓琪,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蓦然回首,看到忘川河面上的我们后,顿时泪如雨下。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来找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忍心让我一个人投胎轮回?”
“为什么?为什么你忍心让我爱上别人?”
“长相歌,莫言弃,生生世世,永不离!这个誓言,难道你都忘了吗?难道你都忘了吗?”
这一刻,林晓琪哭着对着我们不断摇头,呐喊道:“我恨你,我恨你!”
“不!”我和渠沫几乎同时喊道。
这一刻,我们拼命地摇曳着小船划向奈何桥,而鬼差也拼命地推着林晓琪前行。林晓琪个头虽然很小,然而却扛住了两个鬼差的力道。
小船滑到岸边后,渠沫和我同时冲向奈何桥,谁知道两个看桥的鬼差一把抓住了渠沫,而我也突然间寸步难行。
渠沫被强制带回了阎王殿,而我不知道怎么的,也到了阎王殿内。
“你妄为阎王!棒打鸳鸯,究竟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让我们几千年只换来了一次的有缘一见?”渠沫被强制按在地上,对着阎王爷大声吼道。
“大胆!”一边的阴阳判官大声说道:“你有你的责任,她有她的人生,这便是天命!”
“天命?”渠沫狰狞地说道:“如果天命让我不能和相爱的相守在一起,我便逆天改命!”
“你……”一边的阴阳判官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阎王爷铿锵有力地说道:“渠沫,你与林晓琪的渊源可以追朔到很久很久!你本无过,然而林晓琪却不是,她本没有机会投胎转世,是你!”
阎王爷继续说道:“是你甘愿永生沦为鬼使,换来了林晓琪可以勇士轮回的机会。这些,难道你都不记得吗?”
“哎,彼岸花,花瓣花叶花非雾,相望相恋不相见。这便是你们的劫数。从你当初立下誓言开始,你们的命数早已注定。”一边的判官插嘴道。
“不!我不服!”渠沫大声吼道。
阎王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逆天改命的机会,这个机会,一旦你没有抓住,那么她的命数,也将改变。”
“我一定会抓住的,一定会的。”渠沫认真地说道。
接着,鬼差押着渠沫来到了奈何桥,而奈何桥边,林晓琪被两个鬼差押到了一遍,在路过林晓琪身边时,渠沫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晓琪,长相歌……”
一边的林晓琪,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哽噎着说道:“莫言弃。”
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接了下半句,“生生世世,永不离。”
就这样,渠沫被推到了孟婆面前,喝了一碗孟婆汤,而随后,林晓琪也被推倒了孟婆面前。
这时,我慌了,为什么?为什么林晓琪从始到终,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从始到终,我都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看到林晓琪即将再一次从我眼前消失,我心乱如麻。
“不!不要,不要啊!”我大声吼道。
紧接着,我只感觉眼前一亮,双眼之中的视线不断变换。
“你好,我叫林晓琪,你呢?”
“神保,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向我告白?”
……
一幅幅画面,就好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不断晃过,我泪如雨下,她还是那个她,而我呢?
直到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林晓琪,就会爱上她,直到这一刻,我才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对她表白。
我们那延续上千年的爱情,就因为我的懦弱和胆怯,插肩而过。我那可悲的矜持和高傲,让我们好不容易修来的前世情缘,再一次化为阴阳两隔。
渠沫?潘神保?
不同的名字,同一个我,同样一个深爱着林晓琪的人,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和林晓琪,就好像忘川河边的彼岸花一样?
“啊!”
我发出一声悲鸣,陡然睁大了双眼。
灰蒙蒙的天空,布满了阴霾,而我平躺在一艘随风逐流的小船上。
“晓琪,晓琪!”
命数?
我不信!
这一刻,我用力地甩了甩头,急忙拿起船桨,控制着小船开向忘川河,直到这一刻,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晓琪可以为了等我,甚至不惜跳下忘川河!
她是在用她的行动告诉我,爱不轻言,言而不失,为了我,她可以化为一江污水,只为我能够从她身上的一次划船而过。
因为她爱我,即使她说过‘我恨你’。
她为了能够见到我,所以甘愿跳入忘川河,放弃了投胎的机会,只为了打破我们那‘彼岸花’的宿命。
这一刻,我拼命地摇曳着小船划向忘川河,而岸上,曹奇龙对着我大声喊道:“师弟,你怎么了?”
我随手从衣兜里掏出我的那半块玉佩扔向岸边,“带着它,离开这里!”
“那你呢?”曹奇龙接过玉佩后大声问道。
我看了看前方,哽噎着说道:“长相歌,莫言弃,生生世世,永不离!”
接下来,我划动着小船行驶在忘川河中,每每遇到了有‘人’爬上船,我都会对着他一边比划一边问道:“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瓜子脸,柳叶眉,小嘴,她叫林晓琪。”
渡客摇了摇头。
没关系!
一天找不到,我还有第二天,第二天找不到,我还有第三天!一年找不到,那我就找十年,十年之后,还有百年,千年……
哪怕是,彼岸花,花开开落花消散,相思相爱不相见。
PS:
心术不正的刘老二,究竟如何将复仇进行到底?
一半鬼印之中的狴犴神兽,另一半鬼印之中的焚魄英灵(有位读者吐槽她说的是现代话,到底是属于哪个时代,为什么会变成焚魄),它们的路如何?
曹奇龙,没有潘神保的智慧,没有潘神保的画符术,究竟如何用土方法(常人也能用的方法)驱鬼?
落叶归根,人分成男人和女人,三十二岁的曹奇龙,到底有没有机会找到女朋友?
接下来,将会开展一个全新的篇章,胆小者、心脏病患者,慎入!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你们会看到一个个真实的案例,一桩桩离奇却又在现实之中经常发生的诡异事件,一种种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驱鬼良方,一场场捧腹大笑的闹剧。
潘神保的故事,到此结束;曹奇龙的故事,还在继续;同样的扎纸匠,不同的人生。
一切…尽在扎纸匠第二卷。
番外卷扎纸铺
☆、第一百六十二章 捉鬼大师
我是曹奇龙,自从上次从阴曹地府还阳后,我便回到了我的扎纸铺,看到潘神保和林晓琪那轰轰烈烈的爱情后,我恍如隔世地发现,我这三十二年算是白活了,连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扎纸铺里,经常有人来找我去帮他们解决一些诡异的事,我都拒绝了,不是我没有一颗仁爱之心,而是我需要扎完我亏欠阎王的那些鬼屋。
我也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找到一个娇妻,然后金屋藏娇,呵护她一辈子。所以,我去过一趟婚介中心,当媒婆问我姓名和从事工作以及一个月多少收入的时候,我的回答是:“曹奇龙;阴阳先生;您所指的收入是指活人用的钱?还是死人用的?”
她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让我交钱,我就给了她两百元钱和两百张冥币,期待她能给我安排一段姻缘。
只是,等我扎完欠阎王的鬼屋后,婚介中心没有给我任何消息。被逼无奈之下,我只能在我的扎纸铺门口,贴上一个招聘启事:本店因业务需要,招牌店员一名,性别女,年龄二十八至三十二岁,五官清秀,34B到38D,会洗衣服做饭,胆子大,能生小孩,会驱鬼者优先。
可惜至今为止,我一个店员也没有招到。
从地府回来后,焚魄每到深夜都会喊冷,所以我还得每天买两只鸡喂养她,为此,我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鸡婆。
狴犴要安静很多,呆在玉佩里,没什么反应,但我还是给它取名为鸡公,它算是我最大的底牌了。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打开店铺,苦等一天,没有任何客人前来,直到傍晚的时候,一个女人走进了我扎纸铺。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她,她穿着黑丝高跟,天蓝色的短裙搭配一件天蓝色的女式西服,还有一个花边方格围巾,一看就知道是空姐,一看就知道是需要我帮助的对象,也是值得帮助的对象。
她进门后,我坐在桌案前方,静静地观察着她,她看了看满屋子的纸桥、纸轿、纸人、纸屋,然后对着里面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人吗?”
我干咳了两声,平缓地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呀!”她被吓了一跳,我对着她说道:“过来,坐!”
她终于看到了我,然后莲步轻移,慢慢走到桌案前坐下,随后双手不断拽着衣角。
“敢问小姐芳名。”我主动问道。
她微微低着头,盘旋在头上的长发,十分好看,胆战心惊地说道:“柳依依。”
“今年贵庚。”我继续问道。
柳依依依旧低着头小声说道:“二十八。”
“哦?”我眼前一亮,急忙问道:“男朋友、未婚夫、老公,有吗?”
柳依依摇了摇头,我顿时乐开了花,急忙说道:“那你能生小孩吗?”
“啊?”柳依依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师,这很重要吗?”
我很想告诉她,非常重要!但话到嘴边,改口说道:“遇上麻烦事了?需要帮忙吗?”
柳依依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紧张兮兮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我满脸惊慌地说道:“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我!”
“当然!”怎么可能不救?我身为扎纸匠,济世为怀,帮人驱鬼捉妖,乃是分类之事,而且我回到扎纸铺以后,生意惨淡,平时两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孤苦伶仃,单身了整整三十二年啊!
柳依依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看着我,满脸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