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吗?”
老板娘摇摇头:“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什么外国人,一年也见不到几个。”
唐风这才舒了口气,又想起最重要的事还没问:“老板娘,你们就是本地人吗?”
“那是。我自小就在贺兰山下长大,现在和我家男人就靠这家小客店为生。”听老板娘的口音的确是当地人。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贺兰山中有一个叫黑鹫寺的地方?”
“黑鹫寺?是座庙吧?”
唐风一听似乎有门,忙说:“对,对,是座庙。”
老板娘想了想:“俺在这贺兰山活了几十年,从没听说过有黑鹫寺这个地方。这附近方圆百里,也没什么庙啊!”
唐风一听这话,立马凉了半截。但他还不死心,接着问:“您再好好想想,那座庙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老板娘茫然地摇着头:“真不记得这附近有什么黑鹫寺了。要不,你们再去问问别人?”
唐风失望至极。问别人?这地方还有别人吗?唐风又向老板娘询问附近的道路,老板娘热心地给他指点了道路:“过了我们这店,再往山里去,可就没有人烟了。到山脚下,连门前这样的土路都没有了,这里怎么会有什么寺庙?”
唐风嘴上向老板娘道谢,心里却在嘀咕:“难道我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米沙的笔记不会错,如此看来,黑鹫寺早就荡然无存了,所以当地人也不知道黑鹫寺。”
唐风胡思乱想着走出客店,正碰见韩江;他问:“你都听见了?”
“嗯。”韩江点点头。
“看来咱们出师不利,这座黑鹫寺还真不好找。”
韩江略思片刻:“先不管黑鹫寺,我倒是对东边客房里那个神秘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还有南面客房里的情侣,也要观察一下。”
“对,晚饭的时候看能不能见到这些人,如果他们还不露面,我就要想点办法了。”韩江喃喃自语。
“你有什么办法?”
“到时你就知道了。”
唐风和韩江又查看了附近的情形,并无什么特殊发现。很快,太阳落山,晚饭的时间就到了。
唐风等一干人早早便来到一楼大堂,他们找了一张最大的长桌坐定。大堂内的白炽灯,灯光昏暗,唐风瞥了一眼旁边的一张小方桌,又朝二楼楼梯口望去。就在此时,楼上有了响动,是开门关门的声响,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不大一会儿,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下了楼梯。
那两人看见了唐风他们,有些吃惊,脚步迟疑下来。不过,两人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女孩笑着对男孩说:“来登山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啊,我以为这个季节没什么人来呢!”男孩说。
两人在小方桌旁坐定,点了几个菜,吃得有滋有味。反倒是唐风这边,五个人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最后还是韩江打破了沉默,冲那男孩问道:“哥们儿,你们也是来登山的?”
“是啊!你们呢?”
“我们也是来登山的,第一次来,想向你们问问路。”
“真不巧,我们也是第一次来!”
听他们也是第一次来,韩江只好打消了他准备好的问题。
大家吃完了饭,其他人都回了屋,唐风和韩江仍然坐在大堂里,盯着楼梯口。“看来东屋那个神秘客人今晚是不会露面了。”唐风失望地说。
“我有办法让他露面。”
唐风不明白韩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在大堂里又坐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影。韩江正想回屋,唐风却瞥见了大厅墙上悬挂的一幅图,那幅图皱皱巴巴,泛着黄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唐风完全被这幅图吸引了,韩江不解地走到他身旁,也注视着这幅图,缓缓读出了图边几个繁体汉字:“贺……兰……山……藏……宝……图……”
“这是什么?”韩江困惑地望着唐风。
“一张藏宝图!”唐风喃喃道。
“哼,这地方居然会有一张藏宝图?还挂在墙上?”韩江感到可笑。
“这是张假的藏宝图!”两分钟后,唐风判断道。
“假的?”
“嗯!”唐风捏了捏墙上这张泛黄的藏宝图,解释道,“这种藏宝图虽然画得很像那么回事,但仔细看看图上画的东西,还是漏洞百出,特别是这张纸让藏宝图露了原形!”
“纸怎么了?看上去挺旧的!”韩江看不出什么。
“这种纸就是最近几年生产的纸,故意做旧,伪装成民国时期的纸张。民国那会儿,根本做不出这样的纸。现在古玩市场上经常会出现这种假货,所以我说这张纸让藏宝图露了原形。”
唐风正解释着呢,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一张纸你们也能研究这么半天?”
两人一惊。回身看去,昏黄的灯光下,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俩身后。
老板娘见他俩对墙上的藏宝图感兴趣,便把他俩拉到柜台前,指着柜台后面墙壁上另两张泛黄的纸,说道:“你们要对藏宝图感兴趣,我这儿还有呢。”
唐风一看就晕了,那两张也是假的,完全是用现在的纸张,做旧冒充老物件。“老板娘,恕我直言,您这几张藏宝图都是赝品,是现代纸张做的印刷品,然后又做旧,冒充民国时期的老物件。”他对老板娘说道。
谁料,唐风说完,老板娘非但没恼,扑哧一声倒乐了:“废话,我又没说这是真的。谁会有真的藏宝图?”
“那您这是……”
“这不是为了给我的小店增加点氛围吗?”
“增加氛围?”唐风不解。
老板娘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咱们这一带从老一辈人就流传着一个关于藏宝图的传说。”
“哦?”唐风和韩江都来了兴致。
“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说是民国那会儿,军阀混战,有一伙强人打家劫舍,累积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后来这伙强人被政府给端了,逃出来的强盗就把他们累积的金银珠宝藏在了贺兰山中。”老板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所以你们这里就有了藏宝图的流传?”唐风道。
“嗯,从我记事的时候,俺们村就流传着藏宝图的传说,只是我一直没见过。这不,我在山里面开了这客店,为了多招揽顾客,就想出这么一招,在店里面贴上这些假藏宝图,制造点神秘气氛。”
“看不出,老板娘你还蛮有生意头脑的!”唐风笑道。
“那是,要不怎么我的小店才开张,就住满了呢?”老板娘颇有几分得意。
“东屋和南屋的客人不会就是冲着这藏宝图来的吧?”韩江戏谑道。
“南屋那对小情侣肯定不是,倒是东屋那男人,刚来的时候,盯着墙上的藏宝图看了好长时间,还问了我几个问题。就那次,我还和他说了几句话,再后面我就没和他说过话了。”
“他问了你什么问题?”韩江追问。
“他问我这几张藏宝图是哪里来的。我开始没说实话,骗他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可他也像这位兄弟一样,看出了这几张藏宝图是假的。”说着,老板娘指了指唐风。
“看来这人还有点功底!”韩江道。
“所以我说那人似乎对藏宝图很感兴趣。”老板娘道。
“藏宝图?东屋的客人?”韩江想到这里,心头又增加了一重疑云。
时针刚走过晚上十点整,徐仁宇早已鼾声如雷。唐风也有些倦意,可就在这时,韩江捅了捅他,他不解其意,跟着韩江走出了屋门。大堂里一片漆黑,二楼也没有一丝光亮。韩江低声对他嘱咐道:“我马上进东屋,如果被里面的人发现,我就佯装醉酒,说他的屋门没锁,你赶紧过去把我架出来;如果我在里面发出两声耗子叫,你就进去。”
唐风有点懵了:“你怎么进去?”
韩江又拿出了一截铁丝:“还是老办法。”
唐风晕了:“看来你是惯犯了。”
“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韩江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罢,韩江蹑手蹑脚挪到了东屋门口,耳朵贴着木门听了一会儿,鸦雀无声,韩江这就开始鼓捣他的铁丝了。唐风有时真觉得神奇,只是一下,不到两秒钟,东屋的门便被韩江捅开了。
韩江将东屋的门打开一条缝,闪身钻了进去。唐风紧张地注视着东屋,五分钟后,东屋里传来了两声细微的老鼠叫声。
唐风紧张地做好了闯进去把韩江架出来的准备,却听到两声细微的老鼠叫声。他感到奇怪,难道屋里那人没有发现闯入的韩江?唐风狐疑着,慢慢走近那扇木门。他轻轻推开了门,生怕门轴的吱呀声惊醒屋内的男人。
“果然如我所料!”韩江坚定的声音把唐风吓了一跳。
紧接着一束手电筒发出的强光打在唐风身上。唐风低声惊道:“你疯了!”
韩江走过来,把门关上,然后用手电快速地在屋内扫了一遍,最后光束落在床上。唐风这才发现,床上没人,整个屋内空无一人!“这是怎么回事?”唐风惊诧万分。
“下午你向老板娘打听这屋情况的时候,我就想到那人很可能并不在屋内。”韩江道。
“哦?为什么?”
“你想,谁会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每天就露一面,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小屋里?”
“嗯,那他去了哪儿?”
“这个时候来贺兰山,又如此神秘的人,你想会是谁呢?”韩江反问唐风。
“你是怀疑斯捷奇金?不过老板娘说没看见外国人啊!”
“不要忘了我们的老朋友。”
“史蒂芬!”唐风惊道,“他也来贺兰山了,看来此地杀机四伏,凶险异常啊!”
“当然,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住这屋的那个人就是史蒂芬,也许会是别的什么人,但我想这人多半和我们要寻找的东西有关。”韩江说着,又将手电筒转向其他角落,“看看,让我们看看这家伙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唐风也打开手电,两人在东屋内仔细寻找开来。搜寻一圈,只有床下放着的一个灰色的行李箱引起了他俩的注意。他们对视一眼,然后拖出行李箱。“吧嗒”一声,行李箱没锁,被他们直接打开了。唐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来这箱子里不会有什么重要东西。果然,箱子里只有一套冲锋衣,一双登山鞋和一副手套,还有几件普通衣物。
“高手从来不会轻易给别人留下线索。”
唐风说着,就要关上箱子,可韩江却一把推开了唐风的双手,从折叠整齐的冲锋衣中抽出了一个透明塑料袋。唐风一惊,定睛一看,塑料袋中竟是一张发黄的纸。韩江看看塑料袋中的纸张,又看看唐风,将塑料袋交给了唐风。
唐风毕竟算是专业人士,打开塑料袋,小心翼翼地从袋中取出了那几张纸,打开、摊平。他们这才发现,袋中的几张纸竟然是一张地图,准确地说,是一张老地图。
“看来高手也有失手的时候。”韩江睁大了眼睛,想从老地图上得出重要的信息。
唐风已经快速看过了地图:“这是一张手绘的民国时期老地图,绘的是宁夏及甘肃西北一带的地理山川形势。”
“别啰唆了,把这张老地图拍下来,先离开这里。”韩江道。
于是,唐风拿出手机,准备拍照。谁料,韩江像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掏出一部微型相机:“你那手机怎么能照清楚?”
“废话,我怎么能跟你这老特务比?”
“什么老特务,这叫专业!”说着,韩江快速将地图拍好,重新装进塑料袋中,按原样放好。
做完这一切,韩江就欲离去,唐风却一把抓住他:“我们盯了一整天,也没见这屋有人进出。你说屋里的人是从哪儿走的?”
“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笨了。这还用问?”
韩江领着唐风走到窗边。果然,唐风看见东屋窗户的插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