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之萧瑟流光(语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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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之萧瑟流光(语笑嫣然)-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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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
也许,是委屈太久。
他说:“耕烟,我想让你跟我回降龙城,不是玩,不是居住那么简单。是因为,我想你做我的皇后。”
在这层砂纸没有捅破以前,耕烟诸多的疑虑,都可以假装懵懂,不予处置。如今,说破了,她自知无处回避。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不可以只用寻找故友这么简单的理由来搪塞他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吞吐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象样的话,最后,索性灰头土脸的跑开,跑回白矜云身边,勉强的挤了一个笑容,说,我们上路吧。
心跳从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再坦然过。
夜里,山间破庙。谁和谁,各自辗转难以睡眠。不是更深露重。是风月愁浓。
好不容易,渐渐的感觉到一丝睡意。耕烟闭了眼睛,却猛地感觉有什么很刺眼的光亮,似火堆一样燃起。她和白矜云都坐起来。只见破庙的一角,凛冽的红光围住端木景灏发抖的身体,那情形,和此前在客栈的那次,一模一样。
耕烟尖叫起来:“怎么会这样?白大哥,他的病又犯了,你快想想办法。”说着,想要靠近去。但端木景灏却一改往常的温驯,大声吼着:“我不要你管。”
先是手脚乱舞,然后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向门外冲去。
那种固执,愤怒,甚至决绝,似在抗议着耕烟白日里对他的拒绝。耕烟顾不得许多,一边喊着端木景灏的名字,一边沿着红光的方向追去。白矜云亦是着急,施展轻功,却怎料触发体内并未完全回复的真气,昏厥过去。
耕烟也不知道在树林里绕了多久,直到连红光的末梢也寻不到。四围静得可怕,黑暗似一张网,铺天盖地。她蹲下来,嘤嘤的哭,口里一直喃喃的喊着端木景灏,然后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最后,哭累了,靠着冰凉的石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了不多久,被一股暖意惊醒。
耕烟发觉自己竟然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铺上,盖了鹅黄色绣牡丹的丝棉被子,有少女正在为她擦拭面上的淤痕,床边上,还坐了一个半百的老人,用一种探究的又极具威严的眼神看着她。她倏地坐起来。问:“我这是在哪里?”
老人捋了捋花白的须,缓缓答道:“降龙城。”

老人是端木景灏的父亲,亦即退位的老皇帝。并无特别彰显身份的装扮,只衣着稍微华丽。鬓角的白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和蔼了不少。他说到自己的儿子,言谈间充满忧虑。
他说:“景灏是为了你才离开降龙城的。”
耕烟说:“我知道。”
他说:“景灏一定没有告诉你,他在外界的时间越长,对自身,就越危险。因为我们的生存,都是以降龙城这块灵气之地为依托,离开了它,好比一根被连根拔起的树,是活不长的。”
“你是他的父亲,你可以把他留在这里的。”
老人叹气,继而讪笑道:“我这个父亲,怎比得上他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
耕烟顿觉尴尬:“那他,现在何处?”
“他会回来的,只要你在这里,他就一定会回来。”说罢,起身欲走。耕烟掀开被子跳下床来,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把我囚禁在这里?”
但老人不再搭理她。她追出门,除了看见曲折的回廊,什么人影也没有了。一下子,像枯萎的花。因为不是没有领教过这里如迷宫一样的地形,更何况她压根不知道离开降龙城的那些通道究竟在哪里。是以对方连派人看守也不必,就已经料定她无法逃去。或许,惟一的希望,都只在端木景灏的身上了。
惶惶不可终日。
第六天,听说,圣上回来了。
耕烟赶忙朝着端木景灏的住处跑。这些天她在皇宫里游来荡去,对这里的地形,多多少少有了粗略的掌握。
还在书房外,隔得很远,便听见端木景灏说话的声音。但那声音并不愉快,甚至还带有愤怒的意味。他大约是在责备自己的父亲,未取得他的同意,擅自将耕烟捉回来,他说这样的做法对自己也是一种羞辱。他的父亲问他,倘若始终不能打动耕烟,是否就要连这个皇位都不要,连万千的族人都不要了,陪一个普通的女子在外颠簸,沦为俗人。
端木景灏说,是。
耕烟不明白什么叫沦为俗人,因为此前端木景灏的父亲告诉她的,其实有夸大的成分。端木景灏离开降龙城,其后果不至于会死,但他会失去他高贵的龙族血统,失去他超乎寻常的灵力,变为一个普通人。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做统领龙族的王。他两次身体散发红光,那种痛苦,就是先兆。还有树林遇险的那次。那刺耳的声音,也是他的父亲以龙族特有的传音术召他回去。但他始终坚持,他不对耕烟讲出实情,就是不想耕烟逼他离开,他希望能多一点的机会留下来,便能多一点机会得到耕烟的感动或者垂爱。只是,他越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及内心的失衡。得知消息以后他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对于父亲此举,甚为不耻。因而同父亲争吵,争得面红耳赤。
那些话,耕烟统统听到。
端木景灏说,我会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爱上我为止。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皇位。不管生死。但惟独不要这巧取豪夺。
耕烟默默的,转身退去。
她感动于端木景灏的真挚,坦荡,可是她更清楚自己的内心,究竟想去,还是想留。夜凉如水时,她问他:“你能放我走么?”
端木景灏说:“能。并且,我要和你一起走。”
耕烟摇头:“不。你不该这样轻率。你的身份太特殊了。”
少年的眼里有熄灭的火焰,湿漉漉的,挂着凄楚与彷徨。耕烟轻声说道:“我来和你讲一个故事吧。在很远的地方,另外一个从前,有一个女孩,爱上了一个男孩。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爱与关心,将男孩打动,能够让他在某一天彻底爱上她。但那些日子,只有她一个人在爱的日子,很苦,很苦。后来,他们失散了,尽管她很用心的欺骗自己,说一定会找到他,可是,茫茫人海,她知道,这或许就是尽头,是上天安排的一场闹剧,他和她,其实并没有相爱的缘分。景灏。我告诉你,是不希望你重复我的角色。像从前的我,那么凄苦。我很清楚,我不会爱上你,所以请你也不要再为我浪费心思。”
可是,端木景灏不明白。他问耕烟为什么不尝试接受他,或者给他一次机会,在他看来,连盲婚哑嫁都能够维持一辈子,他剖心以待,又怎能不成功。他当然不能明白耕烟这女子的一派作风,毕竟生存于不同的环境,耕烟对待感情的态度,来自数千年以后,就像她在学校的时候对待某个写情书的追求者,或者身边相处日久的好朋友,认定了对方只能是朋友,十匹骆驼也拉不回来。
端木景灏迟迟没有开口说话。风吹过来,耕烟打了个喷嚏。开始瑟瑟发抖


同一时间,在中原。
洛阳,沸腾得很。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说枯蚕子在殇花岭,于是,各门派的人纷纷向邙山顶上的那块荒僻之地前行,平日寂静的山岭,顿时热闹起来。因为事前向附近的人打听过,知道岭上的雾气有毒,各门派的人,服过解毒蔽瘴的药,方才敢进入。岭上风光旖旎,犹如另一个世外桃源。左一簇绿树,右一团红花,真真让人应接不暇。同时,又为这美得诡秘妖娆的景物,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
花林的尽头,是一块陡峭的悬崖的壁。
壁上有洞。洞口为杂草和蛛网封闭,隐约只能见洞内黑糊糊的一片。有石碑立于洞前,上刻:禁地。偏偏是这两个字,撩起了无数人探秘的欲望。这个时候,各门各派的人,尽管谁也不服谁,却还是勉强的拧在一起,相互照应着,往山洞里去了。
火把点亮幽暗,墨黑的底版,变成通明的白昼。
“圣女。”
不多久,洞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各门派的人,都在这山洞里。”
“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说话的人,正是天衣教圣女百里霜。但见她轻挑了眉毛,仰着脸,似笑非笑的,扬了扬手,随行的人也便跟着她钻进了山洞。
洞内如迷宫。
所有的人,相较于此,犹如庸小的蚂蚁,走了两三时辰,口干舌燥的,却发现连来时的路也寻不到了。而且这山洞,洞中有洞,错杂盘根,鳞次栉比,敌我两方,最后也难免碰上。少林的一苦大师最早发现百里霜等人的行踪,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一场恶斗再所难免。
未几。
武当弟子,六死一伤。昆仑门人,七伤一残。还有峨眉,点苍,少林,华山等门派,皆是死的死,伤的伤。
天衣教也不例外。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动起手来,居然惹得洞顶坍塌,石块狠狠的砸下来,刀剑顾不得,也挡不住,待这一切平息下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昆仑派的掌门宋天罡起身道:“眼下最紧要的,是找到八珍盒,大家无谓在此与这邪魔外道耗费时间。”
“哼,我看这些人受的伤也不轻,何不索性趁机杀了他们,也为武林除去一大祸害。”
“没错。”
“但宋掌门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
慕容天晴哈哈大笑起来:“谁若还想动手,我第一个奉陪。”他旁边有戴面具的女子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拍拍她的手,小声道:“别怕。”
这女子自然是薛如珩。

    第十六章 迟来

白矜云一直在找耕烟。从那间破庙,方圆十里,百里,迷路一样寻找。可是,全然没有踪影。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往何处去了。
后来,听到洛阳传出消息。天衣教和各大门派都上了邙山。一场混战难以避免。他想起薛如珩,方才又整理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于是,踽踽的,朝着邙山去了。
除了邙山,他想不出第二个可能的地方去找寻自己的师妹。而这样蹩脚的寻寻觅觅的日子,让他整个人都清瘦了几分。
路过云石溪涧。
花团锦簇的场面令他想起耕烟,想她若在这里,必定会采很多的花,很欢喜。又暗暗的惆怅起来。可是,突然犹如一根琴弦的尾音,飘飘忽忽的,漾进耳朵里。他听见有女子的声音,唤他,白大哥。
他心乱如麻,人犹如置身滚烫的油锅,不停的转,不停的转,看向四周的每一处角落,发了疯的喊,耕烟,耕烟。
耕烟。是你么?
羊皮袋里刚灌满的水,洒了一地。
他好像真的看见耕烟了,她正穿着墨绿色的裙裳,款款的向他走来,她的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艳的花。在那一瞬,白矜云所有的动作都凝滞了。他站在原地,盯着那如梦似幻的女子的身影,恍若隔世的盯着。片刻之后他竟然冲上前去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那温柔却炽烈的力气,环住彼此急促的呼吸。
女子僵了。
花瓣从手中簌簌的跌落。
空气都静止。
直到他察觉了自己的失态,手松开,将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仔细的看过一遍又一遍,方知道,这明媚的阳光花了他的眼。
她是他的故人。但并非耕烟。
她是逝儿。
曾被他掠夺过一吻,被他辜负却情深难返的女子。她藏住了自己心中的荒凉,低眉浅笑,说:“我不是耕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原本,花锦娘离开古墓,并未带逝儿随行,但她放心不下,一路找寻着过来,只是没想到,偏巧碰见白矜云,有几丝窃喜,几丝惆怅。
他们结伴前往邙山。
各自怀揣心事。
殇花岭三个字让白矜云的心情又起波澜。他会想起露水般的一场恩爱,想起陌生又熟悉的百里霜,兴许这一趟难免要遇上,但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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