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帝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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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帝的契约-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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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古学家没有听她说话。他盯着监视屏,嘴里咕哝着,他的手紧紧握着,就像那些算命的看着水晶球。一滴汗从他的鼻子上落在屏幕上,正好在那头骨脸部位置。
    像滴眼泪,安德莉亚想。
    “快点,汤米!绕着他转一下,然后向前一点儿。”大卫说。他的声音更紧张了,“左边,汤米!”
    “放松,孩子,我们要镇定。我想这里有一个……”
    “我来。”大卫说着,抓起控制器。
    “你做什么?该死,你别碰!”汤米生气地喊起来。
    大卫和汤米抢夺了几秒钟,大卫满脸通红,汤米粗粗地喘气。
    “小心啊!”安德莉亚看着屏幕使劲叫。图像疯狂地乱晃。
    突然图像不动了。汤米松了手,大卫向后倒去,太阳穴撞到监视器角上,但此时他却更集中了精神,根本没注意头上破了。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小子。地面很不平。”汤米说。
    “该死,你为什么不放手?”大卫说,“机器翻了!”
    “闭嘴!”汤米反击,“是你干事毛糙。”
    安德莉亚对两人尖叫,让他们平静下来。
    “别吵了!完全翻倒了。看看吧!”她指着屏幕说。
    两人仍气鼓鼓的,走过来看着监视器。布莱恩刚才到外面去取工具,没看到两人的争斗,这时候也走过来。
    “我想我们可以修。”他说,研究着情况,“要是我们同时用力拽电线,可能可以把机器人拉回来。如果我们用力不够,它可能会卡住。”
    “不行。”大卫说,“会把电线拽断。”
    “试试总没问题吧。”
    他们站成一条线,一人拉住一条电线,尽量拉紧了。
    “我数到三,一起来。一,二,三!”
    四个人快速地同时拽,突然线在他们手里松开了。
    “该死,断了!”
    布莱恩还是继续拽着,直到看到线头。
    “你是对的,该死,对不起,大卫……”
    年轻的考古学家转过身去,快气疯了,准备随时对谁一拳打过去。他拿起一把斧子准备去砸监视器。就像要报复两分钟前他被它撞破了头。突然,他僵住了。
    安德莉亚走过来,她也明白了。
    不,我不相信。不可能。因为我从来就没信过,对不对?我根本没觉着这会是真的存在。
    弗雷迪发送回来的图像还在屏幕上。当他们拽电线时,弗雷迪在电线折断之前向右调整了一下。在另外一个位置,没有那个头盖骨挡着,屏幕上出现了一道光。安德莉亚开始根本不懂,然后她意识到那是红外线射在金属上的反光。安德莉亚看到一个大箱子不规则的边缘。在箱子上面她看到一个人形,但是她不能确定。
    大卫很清楚,他看着那东西,精神恍惚。
    “教授,在那儿,我找到了。我为你找到了……”
    安德莉亚想都没想,回身给教授照了一张相。她想抓住他的第一反应,不管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惊讶,兴奋,还是一种复杂的表情,这么长时间的研究和付出还有感情的隔离。她一连照了三张,才放下镜头看着老人。
    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嘴角渗出一股血,流到了他的胡子上。
    布莱恩跑过来。
    “天!我们得把他抬出去。他不呼吸了。”
    * * *
    '1' 布鲁克林:纽约市最北端一个区,人群混杂,治安比较乱。
    '2' 哈勒姆:美国黑人区。
    
    第二十八章 父亲的信
    
    纽约下城东区
    1943年12月
    尤岱饿极了,他浑身已没了感觉,只是下意识地在曼哈顿街头拽动自己的身体走着,在街门口和小巷口寻找着可以栖息的地方。他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待得很长,因为总会有噪声、灯光或者什么其他的声音吓到他,他撒腿跑掉,紧紧抓着怀里几件破旧的衣服——那是他唯一的财产。除了伊斯坦布尔,他对家的感念就是和家人一起待的那个藏身所。对于一个小孩来说,纽约的混乱、噪声和强光都像可怕的丛林,到处充满了危险。他从公共饮水池喝水。有一次一个喝醉了的乞丐抓住了孩子的腿。后来一个警察把他叫到一个角落,警察的制服令尤岱想起那些到拉斯法官家里搜查的怪物,他趁警察不注意逃走了。
    这是尤岱来到纽约的第三天。午后的太阳暖暖地照着。又累又饿的尤岱在布鲁米街道旁一堆脏兮兮的垃圾箱边坐下来,他走不动了。上面一些房子里,充满了锅碗瓢盆的声音,那里有色情交易,有生活。尤岱一定是昏过去了,当他醒来的时候,有个东西正在他脸上爬。他在睁开眼睛之前就知道那是什么了。老鼠不在乎,正大摇大摆地爬向一个倒了的盒子。盒子里有些干面包的味道。那是很大的一块面包,太大了老鼠扛不动,所以它就用牙贪婪地咬起来。
    尤岱爬向盒子,抓起旁边一个空罐头,他的手因为饥饿而颤抖。他把空罐头扔向老鼠,可没打中。老鼠很快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咬着面包。尤岱又抓起一把破雨伞把儿冲老鼠挥动。老鼠终于被他赶跑了。
    孩子拾起发霉的面包。他饥饿地张开嘴,但立刻又闭上了,他把面包放在自己腿上。他从脏兮兮的包裹里他掏出一块布,盖上面包,然后感谢上帝给了他这个礼物。
    “Baruch Atah Adonai, EloheynuMelech ha…olam, ha motzee lechem min ha…aretz。”
    在小巷里刚才有一扇门开了。一个老拉比'1',看到孩子和老鼠争斗的全过程。孩子并没有注意到他。当他听到尤岱饥饿的嘴唇在说着为了面包而感谢的话语的时候,一滴泪从他脸上落下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种对信仰没有丝毫怀疑的精神。
    拉比看着男孩子很久。他的礼拜堂非常穷破,维持的钱都很困难,所以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下决心。
    吃完面包,尤岱立刻睡着了。在一堆腐烂的垃圾旁边他睡得很香。直到他感觉有人把他抱起来走进了礼拜堂。
    老旧的炉子也可以把寒冷再赶走一个晚上。然后我们再走着瞧。拉比想。
    当他给孩子脱去脏衣服,盖上唯一的毯子时,拉比发现了一张蓝绿色的卡片,那是尤岱进入爱丽丝岛时签证官颁发给他的。卡片上孩子的身份写的是雷蒙德·凯因,在曼哈顿有家。他还发现一个信封,上面用希伯来文写着:给我的孩子 尤岱·克翰
    到成人礼时再打开看(即1951年11月)
    拉比打开信封,希望能给自弄清孩子的身份带来一些线索。当他读信的时候,他震惊了,也很疑惑,但是他也确认,这是全能的神引导这孩子来到他的面前。
    屋外,大雪开始下起来。
    约瑟·克翰给儿子尤岱的信
    维也纳,1943年,2月9日,星期二
    亲爱的尤岱:
    我匆匆写了这封信,希望你能感受到我们的爱,填补你的空虚。我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你母亲很清楚。自从你出生,我们就挤在有限的空间里,像坐监牢一样。我从没见你在阳光下玩耍,这让我感到悲哀,也许你永远不会了。永恒的主把我们放在这里受到试炼,我们已经无法忍受了。你自己决定吧,是否要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使命。
    一会儿我就要去寻找你的哥哥。也许我们不会回来了。你妈妈不听我的劝告,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我已经感到我是在走向死亡。当你读这封信的时候,你就十三岁了。你会问自己,是什么让你的父母中了魔一样要去走向敌人的怀抱。这也是我写这封信的部分原因,让我自己明白我自己。当你长大了的时候,你会懂得,有些事你必须去做,虽然这些事也许会给你带来灾难。
    时间来不及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情。几个世纪以来,我们的家庭成员一直是一个圣器的守护者。那就是你出生时拿出来过的蜡烛。经过了很多不幸和颠沛,现在那是我们家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了。这也就是你妈妈逼我要拿这个救你哥哥的原因。她想冒险一试。我们赌上自己的性命,其实毫无价值,但是我也不在乎了。如果不是你可以留下来,我也不会这么做。我相信你。我很想告诉你为什么这个蜡烛这么重要,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确保蜡烛的安全是我的使命,然后一代一代传下去。这个使命我不能完成了,这一生我有很多失败,包括这个使命的任务。
    找到蜡烛,尤岱。我们会把这个蜡烛交给在埃姆·斯珀格朗地儿童医院的医生,他带走了你的哥哥。如果可以换回你哥哥的自由,那么你们两人可以一起去寻回蜡烛。如果不能,我向万能的神祷告,祈求他保佑你的安全,并祈求当你读这封信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
    还有一些事情。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财产留给你和艾伦的了。我们的工厂现在在纳粹手里。我们在奥地利的银行账户也被没收。我们的房子也在“水晶之夜”被烧。但是幸运的是我们还可以给你留下些东西。我们在瑞士银行还有一些家庭资金,是为了应付紧急情况的。我们一点一点存起来,每两三个月就去那里看看,有时候就带去几百瑞士法郎存起来。你妈妈和我喜欢这种小旅行,常常在那里过一个周末。不是很多钱,大约有五万马克,但对你的教育和开始你的创业已经够了。钱是用瑞士信贷的方式存的,号码是336923348927R,在我的名下。银行经理会问你密码,密码是“佩皮尼昂”'2'。
    就这么多。每天都要祷告,不要放弃追求律法之光。永远以你的家和你的民族为荣。
    永恒的神会保守你。他是我们唯一的神,全宇宙的主宰,真正的审判官。他要求我给你这些指示。愿他使你安全!
    你的父亲
    约瑟·克翰
    胡全的阴谋
    他已经竭力拖延,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发现了那个东西。现在他除了害怕没有任何感觉。然后这种害怕变成了一种解脱——因为他终于可以脱掉面具了。
    明天早上。他们会聚集在用餐的帐篷吃早饭。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十分钟前,他爬到大帐篷下面安好炸弹。设置很简单,但威力很大,完美地伪装着。他们会坐在正上方,没有任何怀疑,一分钟后,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他不确定的是,爆炸后他是否该发出信号。给兄弟们的信号,让他们来消灭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士兵。哦,就是那几个没被炸死的。
    他决定再等几个小时。他要给他们时间完成工作。然后他们就别无选择。
    他想起了丛林里那个人。猴子发现了水源,但是来不及取用……
    * * *
    '1' 拉比:犹太人主持会堂、讲解犹太律法的教师。
    '2' 佩皮尼昂(Perpignan):法国南部一个城市。
    
    第二十九章 骗过保安
    
    凯因大楼,纽约
    2006年7月19日,星期三,晚上11:22
    “你也歇会儿吧,”一个瘦瘦的棕色头发的管道工说,“这些东西看起来都一样,反正干不干他们都给我钱。”
    “这倒是不错。”胖管道工说,他梳着一个马尾辫。橘黄色的制服太瘦,他穿着这身衣服好像随时都可能爆开。
    “也许这样更好。”门卫说,同意他们俩的话。
    “你们明天再来,就这么着吧。别让我生活太麻烦。我手下两个人病了,我没办法再看着你们两个。这是规定:没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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