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也没钱财。当真是太没品味了!”吴天才心中这样叹道。
吴天才不禁为李笑可怜起来,可惜了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可惜了一身让别人羡慕痴想的身份地位,却甘愿拿自己的热面孔去贴别人的凉屁股,更可惜的是别人连凉屁也不给他贴,只可怜李笑一副热面孔没了贴处,却让夹雪的朔风冷冷的吹着,吹得又尴又尬。
吴天才实在看不过意了,打马赶了几步,叫道:“李大哥,这天冷的实在受不了,小弟这里还装了一壶好酒,大哥也来吃两口御御寒气”
李笑回过神来,想起巴结文凤的凄苦,却还有吴天才叫自己吃酒御寒,不由得心中一暖,不自禁说道:“还是兄弟待我好!”接着又“唉——”一声长叹,勒马待吴天才上来。见吴天才从怀中摸出一小包卤牛肉,又从背上取下个酒葫芦一起递过来。李笑笑道:“亏得兄弟有见识,这冰天雪地里不吃口酒如何抵得住?”他接过酒肉,正待往口里喂,转头又望见了文凤的身影,娇弱的身躯仿佛在风雪中颤抖一样!李笑忙打马催上前去,叫道:“凤姑娘,你也吃口酒暖暖身子吧!”递出去的酒葫芦还没拢近文凤面前,那团要命的白光又是猛的一闪。李笑惊得一仰身,只觉手中的酒葫芦轻了些,一股浓浓的酒香浸入鼻孔,一看手中的酒葫芦已被文凤一剑削去了半截,泼洒的酒浆的香气被凛冽的朔风一吹,眨眼便不可闻了。李笑痴痴的坐在马背上望着文凤与如君并辔同行的背影出了神,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手中的酒葫芦只剩半截了,泼在地上的酒浆也会很快结成冰的。
风雪天,日短夜长,众人赶在一家小客栈落了宿,天色已是尽黑。吴天才照例先要了食宿,又去看了马匹。客栈小,投宿客人也不多,都是倒卖皮毛、山参的商贩。明日一出雁门关便是关外了。
边关小镇的民风饮食都与江南之地大不一样了。酒是火辣辣的烧刀子,一入喉头便直烧到胸口,接着全身的血液都被烧得沸腾起来,脸和耳朵都在发烫绯红,一身的寒气全没了。雪白的大馍馍,比脸盆还大的烙饼,满是膻腥味的大块羊肉,连筷子也不用,只手抓着往嘴里送。除了铁水与如君吃得津津有味,文凤、李笑、吴天才都不怎么吃。
文凤要了碗滚烫的白水就着白面馍馍吃了半个便不吃了。
如君不停的把羊肉往嘴里塞,吃得咽着了就捧了大碗的烈酒当白水喝,直呛得不住咳嗽,满面通红,待喝第二次时他就不再呛着了。一大盆羊肉、两大碗烈酒都被如君吃完了。打了两个不知是酒嗝还饱嗝的嗝,想是吃多了羊肉、烈酒,一身燥热了,抓住两边衣襟一扯,豁啦一声扯得扣落带断,露出不住起伏的胸膛来。又打了一个满是酒气的嗝,曛得为他整理衣衫的文凤直皱眉头。
如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又摇摇晃晃的走出客栈,迎着夜色中的风雪呼呼的打起拳来!天上无星无月,布着层层叠叠的彤云,地上白晃晃的积雪映得夜色中的一切都泛着惨白。如君出拳、踢腿、挥掌、撞肘……每一个动作都伴着他一声大喝和一股浓烈的酒气发出,仿佛连身上蒸腾出的汗珠也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气。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似在街头看杂耍一样不住的给如君叫好拍手,谁也没发觉这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第十五章、出关——10
如君使出来的是少林罗汉拳,经过无色的传授与自己的无数苦练,即是现在疯了使来,也甚是不凡,呼呼的拳劲把周围观者迫得四下退开。
文凤看如君打拳如痴如醉,仿佛全身心都投在了如君身上。如君的一个转身、一个侧步也都是那么吸引着文凤。只见她红红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每当如君使得起劲发力的时候,她长长的睫毛即随之微微颤动着,一双白若凝脂细若春葱的小手紧紧绞在一起,极是紧张、极是关切。好像如君正与一头吃人的洪荒怪兽作殊死搏斗一样,是那么的投入、那么的关切。
文凤虽带了面具,但她这些细微的神情在李笑看来都是那么的美、那么的醉心,又那么的让李笑感到忌妒与心碎。他想:“要是她对我是这般痴迷、这般关切,我就死了也甘愿了……”接着,他的忌妒之心又道:“边如君这小子使的一套平平无奇的拳法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她这么痴迷关切?这只不过一个醉酒的疯子在发酒疯罢了,要是我来耍套拳法,定比这小子高明一百倍!”他这样想着,不觉便也有了要在文凤面前表演一番的冲动。“对!我也去耍一套拳法来显出边如君这小子的无能,说不定她便能看出我的好处来!”
吴天才拢在铁水身边,看如君打拳打得热火朝天的。他自己没学过武功,看不出门道只好看热闹,向铁水道:“师傅,这姓边的小子武功也很好吧?”
铁水笑道:“若与你此时比起来,算是很好了。”
吴天才道:“师傅是说他的武也算不得上层武功?”
铁水道:“上乘武功不是耍来看的。”
吴天才正与铁水议论如君的武功上乘不上乘,突听到李笑一声叫喝道:“如君兄弟使的好拳法!只你一个人使拳也没味,待愚兄也来献个丑,陪兄弟耍耍。”如君本就心智失常,且打拳又十分投入,李笑这番话说来对如君似如对牛弹琴一样,那儿能听得进半个字?只不过是自己想借口出场说给众人听罢了!
李笑去了身上的白狐裘,露出一身雪白的儒衫来,轻轻往场中一跃,那凌空的身影更显得飘逸俊雅、风流倜傥了。他双足轻轻落地,立了身形就像是街头卖艺的一样,抱着双拳向周围观者拱手道:“献丑了!”算是打了个招呼行了个见面礼。接着不慌不忙的摆了个起手势,双脚一前一后踏开成弓步,扭腰侧肩,右臂前伸,左臂后展,他这双臂一前一后的展开来,那模样就如同大鹏展翅一样好看有气势。果然博得众人的鼓掌叫好。
吴天才向铁水道:“李大哥这模样潇洒好看,想必和他的为人一样卓而不群,这一开始便把边如君比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边如君这拳不好看,却是踏实平稳,沉厚有力,也像他本身面目一样不出奇。他二人一个卓而不群、风流倜傥,一个沉厚平实、中正安舒……”
铁水道:“你只不过是看外表罢了,李公子这拳法乃是从‘逍遥拳’法中化出来,看固然是好看,高明也要比姓边的娃儿高明多了。这逍遥拳本乃古时一落第秀才创出来的,虽是好看却无实用,后来习者多加增改,去了许多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增添了许多厉害繁复的杀着,如此几百年流传下来不断变化改进,除了最初的飘逸潇洒尚存外,实质上的拳法已全然不一样了。李公子使出来的拳法看似好看,其实每招每式里都暗藏着极厉害的后着,随时随地都可能伤人性命的。另外李公子又加入了不少书法的笔意在里面,当使判官笔才是最见威力的。”
文凤听一旁铁水之言,细下看李笑使出的逍遥拳,时而大开大合,时而精巧细致,果然如书法用笔一样难以寻常拳理揣测。心中暗道:“姓李的拳法使得阴险难测,那吴天才虽不会武功,说他的拳法像为人一样也不无道理。此人同他父亲一个样,貌似君子,暗下里却是阴险小人,表里不一!”她怨恨李德尚的伪君子行径,这股怨气自然也夹带在了李笑身上,更何况李笑对她一副唾延三尺的模样更令她厌恶,想一想也是心中作呕,更别说这亲眼所见了。便是上好的鸡蛋里她也能挑出骨头来。
第十五章、出关——11
李笑一心想在文凤面前表演卖弄,每招每式都极力使得潇洒好看,只有把自己的风流倜傥展现到极至,才有希望把心上人的目光从边如君身上吸引过来。瞥眼间,见文凤一双妙目果然真的落在自己身上,只可叹李笑如何也是想不到文凤此时心中对自己的厌恶之情也到了极至,就差没挥出那两团要命的“白光”来给自己“助兴”了。
李笑不知就里,见文凤正出神儿的望着自己,还真当自己的表演把文凤打动了,心中是高兴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李笑再也耐不住独自一个人打拳表演了,趁了如君自各儿正全心全意打拳毫无防备,猛一拳打了过去,只当自己这一拳让如君当众出个大丑,便更加显出了自己能耐了,也更加博得心上人的青睐。
果然啪一声响,如君被李笑突一拳打在肩头,直被打了个趔趄,歪出一丈开外才立稳身。如君惊骇万状的望着李笑,浑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弄不明白何以这个天天与自己在一起的人会突地出手打自己。
一时间,四周围观者都拍手叫起好来,这两个人打架自比各自耍拳受看多了。
李笑拳头打在如君身上时,只觉得自己如同打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样震得手掌生疼,手臂都麻木了。心道:“这小子倒生得皮粗肉厚,经得住我这一拳还不跌倒!”耳畔里尽是响着周围的鼓掌声、叫喝声。一时间,李笑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向脑顶门,大声叫道:“再试我这一拳!”他口中叫着,身形一扑,直朝傻愣着的如君扑去。
如君本是自己打拳正起劲,突地里却挨了李笑重重一拳,哪里明白怎么回事情?只是又惊又怕,只道眼前这人是天天与自己在一起的,根本不知还手了。如君正自惊怕的时候,脸上又是挨了李笑重重一拳,顿时间,耳鸣目眩,一个踉跄仆倒在雪地上。
文凤一时间也没料到李笑会发疯一样突然对如君出手偷袭,待如君被打倒在雪地时才猛然惊醒过来,双腕一翻,已然舞动着两柄短剑朝李笑扑过去。闷声不响的,两柄短剑幻作两团要命的白光罩在李笑头脸间不停晃动着,直把李笑逼得连连后退。
四周围观者见动了刀子,一时间都四下里退了开去,让出宽大的一块场地,以至自己不会被文凤的短剑伤到了,又开始大声叫起好来。
李笑本以为自己已是大功告成,彻底击败了如君,终于赢得了心上人的垂青,却没料到招来的结果反是那两柄要命的短剑。李笑觉出到文凤这次出手是真的在要自己的小命了。躲得四五招下来,一身雪白的儒衫已被文凤短剑划破了两道长长的口子,先前表演拳法时的潇洒、飘逸、优雅……总之一切好看的都不见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狼狈不堪。李笑正自心慌时候,只觉得眼前突地黑影一闪,自己胸口如遭雷击一样,发出砰一声响!在这一瞬间,李笑似乎连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也听到了,紧接着,自己口中喷出的鲜血又从空中洒落下来。一切都变得梦一样,飘飘渺渺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周的人都惊叫着散开了。文凤也停下一切动作,呆呆望着面前的如君。如君穿的正是黑衣。此刻躺在地上的李笑做梦也梦不到会是边如君把自己打伤的。
如君下手如此之重,铁水也并不觉得奇怪,疯子哪分得出什么轻重?但铁水万万没有想到,没料及的是如君的动作会快得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铁水本以为如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伤及李笑的,便是文凤向李笑夹怒出手他也没有心急。铁水看得出,李笑一时之间虽被文凤逼得险象环生,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就算李笑真有什么应付不过来,他想凭自己的能耐也是完全可以及时出手解救的。于是铁水也像四周围观者一样,无论谁胜谁负,只要不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