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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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棺上路-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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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打断了木头的话头儿:“他把你移下山?胡老爷不是精怪?”
  “不是!”木头摇头道:“他是人,一个地地道道的人。他因为练了一门能夺人寿元的功夫,才一直活着。我是它照看起来的,所以我才叫他老祖。”
  “夺寿”这种秘法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简单点说,就是用某种方式,让被夺寿的人心甘情愿地把他的寿数贡献出来给自己。而且夺寿这种事,有很多禁忌,万一操作不当,后果就是被天道严惩,最后必定死得苦不堪言。术士本来求的也不是长生,所以很少有人会去用这种手段。
  按照木头的说法,那个胡老爷应该不止干过一次这种夺寿的事儿。
  我冷声道:“那个胡老爷夺的是他儿子的寿命吧?自己吸光了儿子的寿数,把他弄成一具油尽灯枯的干尸,自己装成自己儿子,再重活上一回。这么一来,朔州就有了无穷无尽的胡老爷了!”
  “胡家的当家人换了,外人看不出来,下人看不出来,但是当家老太太肯定能看出来。所以每个胡老爷嗝屁的时候,都得把媳妇和儿媳一起带上。这就是胡家女人寿命不长的原因吧?”
  木头摇头道:“老祖的手段跟你说的一样,所以祠堂里的画像才都是一个模样。但是他夺寿的对象却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老祖不能生育,他的那些所谓的儿子是抱养来的,他养那些人,为的就是夺寿。老祖荣华富贵地养了他们多半辈子,要他们的阳寿也不算什么……”
  木头说到这儿,特意从树皮缝里睁开一双眼睛,看了看我的脸色。
  我知道他是怕我忽然正义感泛滥,一下要了它的命:“老子没空管他夺寿的破事儿,往下说。”
  木头继续说道:池他何巴。
  夺寿这种事情,再怎么心甘情愿那也是伤天和啊!老祖最怕的就是招来天罚。所以他仗着自己有钱,不遗余力地结交奇人异士,可是上门来打秋风的多,真正有本事的却没有几个。
  老祖有的时候,被他们气得不行,还不得不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来。我知道,他是怕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来。
  后来,他总算是结交了一个高手。那人是个道士,道号玄月。听说出身弦月派。老祖跟他结交好一段时间之后,突然有一天跑到我身边,一边喝酒一边跟我说话,我看得出来,他高兴得不行。他说,他总算是找到活路了。
  但是,他没说那活路究竟是什么。
  那之后,他就总是跟玄月道士一起出去,有时候一走还是好几天。跟我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他好像是在盖什么书院。
  当时,老祖在府里养了一批亡命徒,专门替他处理一些疑难杂症。我从那些人话里隐隐约约能听出来,老祖的那家书院盖的很邪门,为了盖书院,他还杀了不少人。
  那间书院,一盖就是好几十年,中间把玄月老道都给拖死了。后来他徒弟来了,但是那身手明显赶不上玄月,老祖也就不怎么待见他了。
  玄月的徒弟来了之后,老祖才盖了南院。他在盖南院的时候,好像碰上了几个了不得的对头,后来,把老祖逼得没办法,就跟对方大干了一场。那场仗打下来,玄月老道的几个徒弟不是被打死,就是受了重伤。
  老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趁着受伤道士养伤的功夫,把他们全都给结果了。
  可那之后,书院的工程却弄得越来越大。老祖不但投了大把的银子,连着盖了东西两院,还一个劲儿地往外扔银子,白招学员。那时候,在书院念书,不但白吃白住,还给发衣服,发被褥。学得好的,还给奖学银子。那时候,胡家的钱就像流水一样往出泼,老祖却一点儿不心疼。
  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老祖的心情很不好,动不动就跑到我身边坐下来,像是犯魔障一样,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他总说两句话:一句是“差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另外一句就是“要没时间了,要没时间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敢去问,一问他就发火。
  有一天,他正喝着酒,忽然一下蹦了起来:“没人,我可以找书啊!”
  说完他就跑了。第二天,他把府里能办事儿的人,全都给派出去了。还给他们带了大把的银子,说是让他们拿出去买书,经史子集样样都要,而且越老的越好,谁给他买回孤本、善本来,还重重有赏。
  那时候,他都两年没往书院动工了,却忽然又召集了工匠,说是要在书院里建一座藏书楼,好像是叫什么博众楼。不对,是叫百家楼。对,就是叫百家楼!博众楼是对外说的。百家楼的匾额,他做了,但是谁也没给看过。
  盖百家楼的那段时间,老祖的寿元都已经快到了。放在以前,他肯定会着手布置夺寿;但是那时候,他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前后提醒了他好几回,他都说:“再等等,再等等……”
  终于有一天,也就是那个军阀上门之后,他打发走了下人,自己走到我身边,说是要托付我一件大事儿。

  ☆、第一四六章 书魂

  木头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我立刻追问道:“那时候他跟你说了什么?”
  木头唏嘘道:
  老祖说,他要破釜沉舟去办一件大事儿。但是在这之前,他必定要做些准备。那个军阀上门时,他就做好了打算。准备借军阀的手,让自己消失。所以,他才玩出了火烧胡家,火烧祠堂那一出戏。
  老祖把演戏的事情安排得很好。不需要我做什么。他让我守在胡家祠堂地穴里,万一他没能成功,会尽力跑回来。那时候,不管他是死是活。都把他装进事先准备好的棺材。放在祠堂深处,然后,我再想办法制造些神迹出来。引附近的居民到祠堂来供奉香火。香火多了,说不定他还能成鬼神。
  后来老祖果然受了重伤,等他返回祠堂的时候,都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最后跟我说,把他放进棺材之后就别打开,要是他能活,就能自己钻出来。要是棺材里臭了,那就说明他死透了,就让我自己逃命。
  我把老祖装进棺材之后,就那么天天地守着,到处造势给他引香火。开始那几年还好一些;后来,连年的兵荒马乱,人连饭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思拜神啊?就算偶尔有些人来供奉香火,也被附近的凶神恶煞给抢了。
  老祖没了香火,渐渐的也就断了生机。他那口棺材最后真的臭了,哎……
  木头长叹一声道:“老祖没了之后,也没有人给我出主意了,我就只能在祠堂里守着。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诸葛禹气得破口大骂道:“他么的,说了半天屁用都没有!早知道,就该直接把他劈了当柴火!”
  “不,他说的非常有用。至少已经知道那间书院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我慢慢分析道:
  胡老爷是一个善于夺寿的邪派术士,但是夺寿这种事不但是逆天而行,而且有伤天和。夺寿之人就算能活下来,也会百病缠身,生不如死。所以,胡老爷一直在寻找一种可以让他舒舒服服长生不死的办法。
  后来他成功结识了玄月老道,也因此发现了一件深埋在地下的秘密,或者说宝物。
  “深埋地下?”婉儿疑惑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甚至觉得,当初胡老爷大举修建书院,就是为了给他盗墓做掩饰。可是后来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既然他想盗墓,为什么还要大规模招收学员?毕竟盗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那件宝物和某种邪物形成了一种互锁呢?”我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们做这样一个设想,书院底下的东西,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最下面的是一个邪魔,或者凶物。当初有人为了镇压邪祟,特意在它上面留下了一样术道至宝。这件至宝一旦拿开,邪魔就能破禁而出。我们先不考虑,邪魔破禁的后果如何。单就拿走镇物之后,胡老爷能不能活下来,或许还是一个问题。
  他和玄月几经考虑之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在地面上再加一层禁制,用书院替换掉原先的镇物!
  诸葛禹眼睛瞪得老大:“这能行么?”
  “理论上是可行的!”我解释道:“你们没有发现,书院教育是以儒家经典为主么?放在古代,书院可是鬼神都避让三分的地方。”
  鬼神怕儒生,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在古代,儒生是什么人?那是随时可以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的人。读书人的地位不但超然,儒家经意也被奉为圣典的存在。
  先不说书院里能不能真的形成浩然正气,光是万民瞩目这一点,就给儒家汇聚了难以估量的气运。一旦某个书院出了状元、名臣,那就更了不得了,书院马上就会和国运相连。有一国气运镇压,即便是鬼神也不敢轻易出现在书院附近。
  不过,胡老爷却是生不逢时啊!他建造书院的时期,正好处在满清日薄西山的当口。不仅国运衰败,而且儒家教育也受到了西方思想的猛烈冲击。儒家地位虽然还没一落千丈,但是也已经摇摇欲坠了。
  更糟糕的是,胡老爷当年第一个建起来的北院,根本就没找对地方。他聚集起来的那点浩然正气,并不管用。
  “你说地方不对!”诸葛禹插话道:“他们不是建了灵气罗盘么?”
  罗盘又不是探测器,只能计算方位,但是找不到精准的位置。这个就跟你开矿差不多,你知道地下肯定有矿脉,但是未必一下就能挖到,所以你得一点点慢慢试探……北院就他们第一试探的结果。
  这次试探显然很不成功,他们大概也因此动摇过。但是中间过了多少年之后,他们可能又找到了什么证据,才又开始修建了南院。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错过了最后一次可以借用儒家大势的机会。所以,他不得不想别的办法,调用儒家大势。
  阿尔杰这个时候,刚巧送上门来。他明知道阿尔杰在搞风搞雨,还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利用阿尔杰不停地恐吓书院的学生,逼着那些学生去相信浩然正气可以镇鬼驱邪。
  阿尔杰最后也发现了这一点,才会联合巴特再找书院的麻烦。那之后的一场大战,他们双方虽然两败俱伤,但是也让胡老爷确定镇物的存在。他才会不遗余力地修建了东西两院。
  我说胡老爷生不逢时,就是因为他在修建东西两院的时候,封建体系已经到了即将完全崩毁的边缘。如果,读四书五经当不了官,谁还会让自家孩子去念书院?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不断念叨着“没有时间了”。
  等到了最后,胡老爷终于想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修建一座书楼,大量地收集儒家典籍,甚至是诸子百家的典籍。很多上了年头的古书当中,都有书魂存在,他是想借助书魂中残存的圣力做最后一搏。
  但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没能帮他什么,他在挖取镇物的时候,还是失败了。落得一个重伤不治的下场。
  我说完之后,诸葛禹立刻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件镇物,可能在书楼下面?”
  “不是可能,是一定!”我凝重道:“我第一次看见书楼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按理说,藏书楼需要防潮,不可能修建在地势低洼的地方,可是博众楼却偏偏修在了一个洼地里。现在想想,应该是我们被第一印象给误导了。”
  整个书院之所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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