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她的心情不好?“告诉娘,是不是霍源那小子欺负你。”
“没的事,娘,你别瞎猜。”林琦拿开母亲的手。
“别瞒着你娘,我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明白的?”权美环越发肯定是霍源让女儿不高兴了,这脸顿时就拉长了好几分。
林琦怕母亲搅和进来让事情更为复杂,现在不过是方帕子而已,还没有证实什么,她也不想闹大影响了霍源的前程以及夫妻的感情,这会儿强打起精神来,“娘,真的没事,你别找夫君他胡说八道,省得我们俩没事也整出事来,岂不是让那老太婆笑掉大牙。”
权美环仔细地看了眼女儿的脸色,仍不放心地道,“真的没事?”
“没事,我发誓。”林琦不耐烦地道,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权美环这才打消了去找霍源理论的念头,“有事别瞒着娘,我好歹还是他的继母,除非他想背个不孝的名声,要不然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你。”
这番话让林琦感动不已,窝进亲娘的怀里,“娘,儿知晓。”
权美环轻抚女儿没有扎髻的秀发,“有心事别藏在心里,霍源想要欺负你,也得踩过娘的尸体。”
林琦点了点头,好在她的婆母是亲娘,不然指不定这副样子还要受婆母多少指责挑剔。
傍晚,霍源提早结束公事回府,这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这心里老是想着妻子,也不晓得她现在歇气没有。
刚想进主院,就看到喜雨迎了上来,遂眼睛一亮道,“奶奶不气了?”
喜雨一脸苦涩地摇摇头,看了看左右没有人,这才低声道,“爷,奶奶今儿个下午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太太刚走。”
一听到权美环来了,霍源的眉头顿时皱紧,“她来做甚?”
“爷,太太是来安慰奶奶的,还说要找爷的晦气,不过奶奶给拦了下来,但太太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爷还是小心些,奶奶怕是向太太诉苦了。”喜雨道。
虽说亲娘是婆母是有些许好处,但也不代表完全没有坏处,这亲娘肯定偏向女儿,当丈夫的有哪个喜欢动不动就把夫妻矛盾向外说的妻子?再说霍源与权美环这对继母子本身就不和,只是有林琦在中间缓冲,这关系才和解了一二。
如今一听到这话,霍源的脸上顿时有几分不悦,倒不是针对林琦,而是针对权美环的。
喜雨看到他不高兴,心下暗喜,面上却还是一如平常地道,“奶奶刚发作过一次,爷要不要进去跟奶奶解释……”
霍源回来就是想与林琦言和的,好端端的吵什么架?
当下就撇开喜雨,他大踏步地往上房而去。
喜雨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袖下的拳头紧握。
林琦没在上房,霍源扑了空,结果只好转脚往厢房而去,结果刚一掀帘子进去,林琦就把那方粉红帕子朝丈夫愤怒地扔过去,“你还知道回来?”
妻子这表现,坐实了之前喜雨的禀报,霍源的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抓下甩到脸上的粉红巾帕,捺着性子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别气了,好吗?”
“你错了?那错在哪儿?”林琦圈着双手看他,根本就没有就此了事的意思。
霍源举起手道,“我发誓我下回再也不喝得醉醺醺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还有呢?”林琦最想听的不是这一句,她就是想知道霍源在外是不是有相好的女人。
“还有?”霍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有什么?”
“霍源,你还给我装蒜。”林琦顿时来气了,上前一把抓着霍源还下意识抓着的帕子扬了扬,“这个,你给我说清楚是哪个野女人给你的?”
“什么野女人?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霍源看了眼那条粉红巾帕,一脸的不明白。
不过这落在林琦的眼里,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以为丈夫还要瞒着她,遂更为发怒地推他出去,“你给我滚,一天不给我交代清楚,你一天也别回来……”
“好了,我都这样让着你,别闹成不成?”霍源不想一回到家里就争吵。
“我闹?现在做错事的人是你,你还不承认。”林琦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是不是婚前她根本说没戴眼识人?所以不知道他还有这一面?
“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啊。”霍源这回也动气了,他一向洁身自好,无论婚前还是婚后,女人就只有她一个,她还有什么不满?
“这帕子,你给我解释。”林琦把手中的粉红鸳鸯戏水帕子甩给丈夫。
霍源一把接住,粗粗打量一眼,“我根本不知道这帕子是怎么来的,如何向你解释?”
林琦冷冷地看着霍源,以为他还要撒谎骗自己,眼里一酸险险要落下泪来,更是使劲地推他出去,“你给我滚——”
再如何让着妻子,霍源都是个大男人,哪里受得住她三番两次地赶自己走?遂真的离开,“我这就滚,不碍你的眼。”
话音一落,他当真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琦难过得当场低声拉泣起来,其他的大丫鬟见状都面面相觑,她们见惯了主子们的恩爱,这吵架还实属头一次,男主子更是当场拂袖而去。
这样的争吵再也瞒不住隔壁府里的霍家人,权美环气得大骂霍源不是东西,霍周氏却是喜笑于色。
“没想到这喜雨还是有两把刷子。”
霍周氏如此评价喜雨,看来这长相不咋的丫头真能成事也不一定,遂对喜雨更为喜欢了些。
权美环真去堵霍源说了一顿,霍源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说,心里更为恼怒,当场就拂下权美环在当场离开。
权美环也被气得够呛。
这一冷战,霍源足足有三日未曾回府。
林琦也迅速地憔悴消瘦起来,整日都没有精神,连晋嬷嬷开给她调养身子助孕的药也不喝了,这才成亲了多久,霍源就厌弃她了,这心越发难过就越不能原谅丈夫。
“奶奶,爷说他今夜不回来了,刚刚奴婢私下套问了下汉光的话,说是……爷宿在那相好处……”喜雨小声地禀报。
林琦砸了上好的青瓷茶碗。
权美环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劝又劝不住,霍源那儿又说不通,最后无奈惟有上一趟襄阳侯府,这会儿能压得住霍源就是自己这大女儿,无论如何要拉林珑去给小女儿撑腰。
霍源这次太过份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认错(二更)
“太太出门去了。”
林琦听到下人的回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估算着母亲估计去找自家大姐了,眉头不由得拧紧了。
“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她挥挥手让人出去,最近连家事也懒得打理。
那下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看了眼神色不好的当家奶奶,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林琦见她还没有告退,遂挑眉道,“你还有事要禀奏?”
那嬷嬷是权美环那边的下人,当初买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加训练过,除了一点礼仪之外,倒还有几分纯朴的本性,可见被卖前也是老实的庄稼人,至少没有过于滑头。
“这,老奴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到这嬷嬷迟疑,林琦的眉头拧得更紧,不当讲你跟我磨蹭什么?她有几分不耐烦,不过仍旧捺着性子和气地道,“你且说吧。”
那嬷嬷看了看周围的大丫鬟,没看到那个有点嚣张的喜雨,这才敢凑上前去,离得近,她一张嘴林琦就闻到她嘴里的异味,林琦下意识地皱紧眉头,不过却没有呵斥她离远点。
“奶奶,老奴看到喜雨姑娘出现在老太太的屋里。”
她用仅两人能听到的耳语说着这私密话。
这一句话让林琦连眉头都没再皱,两眼突然凌厉地看向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若敢骗我,我绝饶不过你。”
那嬷嬷看到林琦这副样子,初始脸上大惊,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激怒这位年轻的奶奶,她人不傻,就是知道这年轻的奶奶与老太太并不对付,她的大丫鬟出现在老太太那儿就显得离奇了。
这事搁在她心里有些日子,只是寻不着机会与林琦说,又怕随便说得罪了喜雨,她并不得当家太太权美环看重,也只是在屋外当差,这次凑巧才得了机会到林琦这儿禀报事情。
如今听到林琦发问,她不敢迟疑,赌咒发誓地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林琦不是傻子,从这一句话里面就听出了端倪来,尤其是这嬷嬷脸上那份淡定从容就显得她不是故意抹黑喜雨,心下不由得一凛,喜雨为什么要去老太太的屋里?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就多了。
霍周氏看不惯她,这是全府里的人都知道的秘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喜雨没有可能不知道,可她还是去了霍周氏那里。
再一细问,眼前这嬷嬷看到的时间还是晚上,并且喜雨装扮神秘,林琦这会儿已是渐渐出离愤怒了。不管喜雨是不是被霍周氏收买,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喜雨一定背叛了自己。
她实在是太年轻了,经历的事情又少,更重要的是她把霍源看得太重,眼里就容不下一料沙,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把场景一一从眼前过目,她猛地惊出一头冷汗。
她若与夫婿闹翻,第一个便宜的人就是霍周氏,至于喜雨是不是想要爬床当姨娘还是其次,没了丈夫的呵护,她在内宅就只能是任人宰割,除非她打定主意与霍源和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她太傻了,这么简单就能发现的漏洞她愣是到现在才发现,由头到尾都是喜雨告诉她,她的夫君如何如何了,什么相好之类的话也都是喜雨告诉她的,她犯了当家主母最大的禁忌,就是偏听一人之言。
而且她还太冲动,长姐老是说她行事不经过三思,以前她还不满地驳嘴一二,现在方知冲动就是魔鬼,她不应该任由事情如此发展下去,她该心平气和地与丈夫谈,而不是主动冷战。如果丈夫真的在外有相好的,那事情就另当别论,她不能逃避现实。
想明白后,她猛地站起来,厉声朝身边的侍女道,“去,把汉光给我找来,立刻,马上,不管他在哪儿都给我挖出来。”
“是,奶奶。”
看到她严肃的样子,那大丫鬟吓了一跳,或许是最近这位年轻的女主子过于萎靡,所以突然来这一下实在是惊人。
那嬷嬷也被吓得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告错了密让这奶奶动怒了。
林琦的精气神回来了,整个人看起来生气多了,她重新坐下来,让侍女换上热茶端上来,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嬷嬷身上,她脸上多了笑容,“这事你立有功,且下去喝茶用些点心,回头我处理完事情再给你奖赏,到时候把你调到我这边当差,如何?”
“谢过奶奶。”那嬷嬷立即两眼惊喜地道。
同是霍家,那边的不能与这边比,光是吃穿用度就不在一个档次,再说太太也不看重她,可这会儿她明显是入了这位年轻奶奶的法眼,好日子自然在后头。
林琦这才招手让大丫鬟领这嬷嬷下去用茶,这会儿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自己太过于相信喜雨的话本身就是大忌,一个喜雨能抵得过自家丈夫吗?这会儿她开始想念霍源了,遂招手让侍女上前。
“去看看爷回府没有?若没有,遣人去衙门催催,就说……”她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顾不上脸面,“就说我想他了,请他回府好好说话。”
“是,奴婢这就去。”那侍女忙应声,虽然自家奶奶现在的样子很是可人,但她愣是不敢开玩笑,比竟之前奶奶紧绷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林琦看她退了出去,又吩咐人去把喜雨给她找来,她要喜雨与汉光当面对质,看看到底喜雨的话有多少句是真的,因为心里存了疙瘩,她对喜雨已经不再信任,霍周氏买通的人已是没有半分价值。
这会儿她的脸色沉着,手指轻轻地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