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了那样的家伙……我要如此拼命?)
我不是憎恨他们吗。我不是轻蔑、鄙视他们吗?
但是,没办法。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了。
她笑出来了。白天雷真说的话,貌似还残留在灵魂深处。
(哼……这下,还真不知道谁是谁的师傅了。)
格丽泽尔达也明白,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叔父、堂表兄弟们参战、战死的——那种心情。
格丽泽尔达自己,在对父亲他们的战斗插嘴前,就有了可以一起战斗的力量,但是,要是在拥有力量之前就学会了“自作聪明”的话……
现在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如此庞大的魔力。如果没有接受师傅莱科宁的指导,那么在这危急关头我或许也会自始至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埋怨卢瑟福。
(……市民也是我的同胞,虽然这也许是我一厢情愿。)
她进一步压榨出魔力,继续着战斗。
她一边间不容发地闪开豹的利牙和锐爪、等离子炮击、死缠烂打的匕首,一边放出丝线保护市民。她斩碎地面,得盗即斩,如修罗一般横冲直撞着。
在送出第七次斩击的时候,并非是因为冲击,而是因为格丽泽尔达的魔力侵蚀,剑咔嚓一声折断了。
祸不单行,跑在最后的市民因高低差跌倒,栽在了魔术师的附近。
黑大衣的魔术师立即抱住他当成肉盾。
格丽泽尔达的注意力不由得被引了过去,趁此机会,黑豹咬了过来。
格丽泽尔达的手指放出了魔力的丝线,目标不是黑豹——而是前方的魔术师。
魔术师因痛苦而昏了过去。市民因此得救,格丽泽尔达的颈部却被豹的牙齿给咬住了,但是,她凭惊人的反射神经让牙齿错过了颈动脉。格丽泽尔达空手撕碎了黑豹的头,将巨大的身体扔向了敌人。
简直是鬼神。这阴气逼人的战法使敌人失去了镇静。
“你给我适可而止……见鬼去吧!”
一人拿着匕首挑起了近战。刀刃上闪着粉色的剧毒。格丽泽尔达把最后的剑举过头顶,连比首带魔法师一同打倒了。
剑中的炸药爆炸了,数名魔术师的内脏流了一地。
敌人已经十分动摇了。现在的话,应该能为教授们松绑!
但是,她正要转身走向讲台,却注意到了新对手的出现。
“挺努力嘛,小姑娘。”
魔女阿斯特丽德,带着那只狮子,挡在了教授们前面。
魔女突然出现了,真的只是一瞬间。果然,这和莱科宁的转移在本质上是不同的。
果然还是流下了冷汗。居然事到如今才出现……
剑才刚用尽,没有后续的武器。虽然在弟子面前,对西格蒙德撂下了大话,可是赤手空拳挑战魔女,终归是自杀行为。
魔女冲这边举起手掌,大量的腐毒飞了过来。
中招的话可没法全身而退。她立即想要启动魔防,但是——
就结论而言,压根没这个必要。
貌似同样的腐毒从其他方向飞来,保护了格丽泽尔达。
“干的漂亮,迷宫之魔王。”
紧贴着身后有人搭话。抬眼看去,能看到雅致的小胡子。
卢瑟福!是学院长!
他应该被绑在魔女那边的,可不知何时起,却站在了格丽泽尔达身后。
卢瑟福眯起眼睛看着格丽泽尔达,就像是被她的光彩晃了眼似的:
“仅仅四年前,你还只是个虽有才能但却危险的少女,但是,现在的你已经是优秀的教授了。你还是一样的危险——我引以为荣。”(译注:两个“你”原文不同,前一个是“君”后一个是“贵女”,后者更尊敬。)
他那平日里让人不敢大意的眼中,正寄宿着如树叶间漏下的阳光般柔和的光芒,
“你就在一旁好好休息吧。没事,不用担心。善后就由我爱德华·卢瑟福全权接手。”
“还有我呐。”
卢瑟福的身旁,魔术所罗门之钥第一位——自动人偶阿斯塔罗特微笑着。学院最强的组合被解放的现在,结社的魔术师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尽管同情着敌人,但格丽泽尔达也再次转身面向了魔女。
5
“‘剑帝’,请就位。”
听到阿修罗的声音,洛基站了起来。
姐姐和安丽摒住了呼吸。两人都紧张兮兮的。
“神啊……无论如何请保佑洛基先生!……”
安丽小声的向神祈祷。想来她并没打算让人听见,但洛基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洛基想置之不理,但双脚却不听使唤,停了下来。
背对着诧异的姐姐和阿修罗,洛基站在了安丽面前:
“操心是无意义的。与其说是无意义的不如说是有害的。那个……总之……比起我飞过去所冒的危险,让你操心的风险相对更高。这主要是基于健康上的观点。”
洛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种时候,如果是那个色情狂白痴的话,大概会用肉麻的台词来让她安心吧……
不巧,我没那么机灵。因此,我只能冷淡地告知他:
“安丽埃塔。让你骨折的责任在我。”
“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不是洛基先生的错——”
“因此,现在——我就去帮你报仇。”
洛基只说了这些,就往回走去,领着智天使和芙蕾,跟在阿修罗后面,走上了连接大门顶部平台的阶梯。
阿修罗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明着情况:
“攻击的步骤由你决定,不过我个人觉得先暂时离开学院,再掉头加速,跃过大门后改为惯性飞行比较好。”
“我也这么打算的。目标的传感器的情况怎样?”
“对声音几乎没有反应。毕竟乱嚷了那么久这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它的视觉相当敏锐。因此建议从敌人的背后、车站的旁边侵入。”
“明白了。外面——相当暗呢。那家伙要是夜盲症就好了”
窗外已经被薄暮笼罩。马上就要日落了。从堞口吹来的风很冷,体温眼看着就要被夺走了。
登上门顶,便见“女帝”索涅奇卡已经候在那里。
索涅奇卡看看洛基,又看看智天使,冷淡地说道:
“‘剑帝’意外的是个绅士呢。”
“别开玩笑了。虽说我既谦虚又宽大,但和某个白痴一样偏袒女性是不可能的。”
就这么被误解的话会影响心情。洛基一本正经地作出了否定,
“单纯是成功几率的问题。你的人偶,大蛇的截面是圆筒形的,而智天使能变成平板。在气流中站在上面,就能对路线进行微调。”
“你是打算……用风来操作方向吗?”
“我的故乡有种叫冲浪的游戏。”
他把头转向芙蕾。姐姐的脑海里好像也浮现出了海边的光景。
对姐弟俩而言,那是无论太阳,还是海水,都还没有成为可憎的敌人的时候——
“我经常用冲浪板玩耍。就算是大气的波浪,我也一定能驾驭。”
他抬头看向智天使。智天使以比平时更笨拙的动作歪了歪头头,像是感到奇怪似的。看着这滑稽的动作,索涅奇卡扑哧一笑。
就在这时,阿修罗的伙伴拼命摆着双手跑上了城墙:
“停下!快停下!魔女从礼堂里出来了!”
在这紧要关头,就连阿修罗和索涅奇卡都面色苍白了。
“她好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现在去的话,会被防备的!”
“……不,没问题。绝对会有破绽的。”
这声音自信满满,连洛基自己都感到吃惊。洛基苦笑道:
“那帮家伙什么时候老实过,他们一定会把魔女引回去的。”
“——准备继续。继续进行。”
阿修罗发出指示。很快继续进行的指示被传达了下去,准备再次开始了。
“嗯。我也,开始了!”
芙蕾也从动摇中恢复过来,集合十三头加姆犬,开始对它们说着什么。
阿修罗看着她的背影,过意不去似的嘟囔道:
“到头来我们只能在城墙上构筑无音领域。如果能更接近一点就好了,但是……敌人的索敌范围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在连欺瞒的魔术都无法使用的情况下……”
加姆犬的魔术是以音速扩张的。越是靠近目标,就越能在短时间内产生效果。
“姐姐,从城墙这边到那边的距离相当远哦。能行吗?”
“没问题,因为我是洛基的姐姐嘛。”
“……是吗。的确呢。”
不久狗狗们一齐摇着尾巴,开始在城墙上跑了起来。学院周长超过七千米。不抓紧时间的话,就赶不上了。芙蕾也骑着拉比,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大礼堂发生了爆炸。
薄暮之中,闪光四射。惊人的魔力。全力的运用。
是某人开始闯入了。摒住呼吸十数秒后,期待已久的声音响起来了:
“魔女回去了!从鹫身边离开了!现在的话能行!”
洛基和智天使一起,从城墙上向着市区降了下去。
洛基让智天使在空中变形,乘到了大剑上。围墙绝对王权的影响很弱。变成大剑的智天使获得了“热风操作”的推力,一下子远离了学院。
警察和军队就在眼底。他们连解决问题的头绪都还没找到。
洛基一边看着脚下的他们,一边将左半身朝向了前进方向,他以左脚控制左右,右脚控制上下,这是站立式冲浪的姿势。
他绕着学院迂回,确认着飞行的感觉。没问题,身手没有退步。
他飞到了车站,便迅速回转。他降低高度,在脑中精确勾画着飞行路线。
调整呼吸,集中精神——然后,打开了心中的节流阀。
一口气加速。风压阻碍了呼吸。继续加速。空气很重。大门近了。
在这里上升。描绘着缓和的曲线,擦着城墙一跃而过。
越过的瞬间,与姐姐视线重合了。
掠过姐姐的头顶飞向学院。切断魔术,将命运交给惯性飞行。
自此,只能相信着自己飞过的道路和走过的道路——只能相信着过去(自己)飞翔了。(译注:还是提一句,这里是写作“过去”读作“自己”。)
机体在那让眼睛都睁不开的风压作用下颤抖着。但是,洛基没有计算错误。智天使开始了抛物线式的下降。
(——看到了!)
在那墓碑般的“保险柜”的屋顶上,鹫张着翅膀,发出着让人不快的叫声。
距离瞬间拉近。能行——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发现鹫正看着这边。
鹫的下肢蓄着力。它正打算飞起来!
(休想得逞!)
四方形的保险柜,尽管只是一点儿,但却产生了上升气流。
持续时间只怕不到零点一秒。在摩擦力增加的一瞬间,洛基改变了大剑的前进路线。
这同样是不到零点几度的微调。反作用力将洛基从智天使上甩出,洛基徜徉在了空中。智天使朝鹫猛进,击中了它的躯体。
哐,响起了金属撞击音,魔力的盾牌保护了鹫。
(魔术障壁?!——)
因为只是一瞬的交错,所以无法精确确认。但是,恐怕——
保护鹫的防御魔术,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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