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只要您成为天家的家主。”胖男笑眯眯的打破了纭舟的计划,她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马背上,娘亲今年才33岁,等她作家主那天,还早呢。
“况且姜爷应该不会答应这种事的吧,毕竟对于文人来说,这是有辱斯文的事。”
只要金钱够,哪怕那脑顽固!暗地里嘀咕了一句,虽然说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确实有,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有那么点粪土的,吃五谷杂粮,谁不上厕所啊?
这些先放到脑后,巅在马背上这么许久,纭舟真的很想赶紧到达客栈,她的屁股快变成四瓣了,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前方黑压压一群人,直直把不宽的路面堵了个水泄不通,领头的赶车吆喝了几句“献贡车队”也没有多大效果,反而收获了人群里恶狠狠的斥责,没见过世面的村民立刻胆怯了,推举出人来向纭舟反应,希望这个“女罗刹”去开路,路上纭舟对毛贼们冲杀的英姿还是震撼了不少人来着——白痴还挺有蛮力啊!
当初纭舟听见这个结论,差点儿生生和林黛玉一样呕出小半口鲜血,看来她在丘元村的白痴名号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了。
纭舟下了马,司马耀和天暮自然的跟在后面,咋一看颇有气势的向人群走了过去,走近后,她才发现奇异的人群中女多男少,更有不少作江湖女子打扮,疑惑的她拉住最近的一名女子问道:“此处发生何事?”
“赵家小公子要选亲。”女子说完即勿勿离去,没有看到纭舟双眼顿时如狼般闪出绿色的光芒。
抛绣球选亲?一般采取这个方法的不是美女就是才女啊!放到这个世界就是帅哥酷男啊!这种机会怎么能放过!?
天暮听见女子所说之话就有大事不妙的感觉,果然他那位胆大包天的长小姐立刻吩咐他带车队先走,然后以无人可挡的气势一头扎进了人群,他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作用,还是司马安抚他先回去禀报,自己追了上去。
纭舟在人群里作罐头,被挤的脸歪唇斜,人群不时左摇右晃,想来是跟着那位小公子的绣球走动,她象怒涛中的小舟般飘荡,体会了一把华容道的感觉,事实证明,“人流是可怕”的啊!
不一会儿,司马胖子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冒出头来,庞大的身躯如同摩西分开红海样分开了人群,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办法,让纭舟好不羡慕,两人好不容易蹭到一块儿,胖男先开口道:“小姐,你家已经为你订了亲,再在这里接亲不太好吧。”
“关我屁事啊!”纭舟被压的表情狰狞,耐心尽丧的爆出一句粗口,倒是吓了司马一跳,随即又想起师父在信中提过的事情,嘿嘿一笑。
“小姐既然如此想,我作为管事的也不好多说,不过我要奉劝小姐一句,如此选亲的必是有一些问题之人,不然何必如此大动干戈的,小姐不亲眼看一下再决定?”
“不必……”纭舟顶住前面倒下来的妇人,肩头撑起瘦的跟骨头似的一名女子,气喘吁吁的说道,“肯定是美男子!”
司马胖一愣,问道:“小姐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我是穿越者!纭舟差点就把这句话吐了出来,随即又想起以前一连串的遭遇,瞅瞅司马被别人挤变形的肥肉,她心里蓦的掠过一阵不安。
“呃,我想我还是先看一下吧……不过……”纭舟拼命踮起脚尖,除了晃动的一片后脑勺外,什么也看不见,“司马,来帮忙撑一下~”
吨位级人物就是不同凡想,有胖男撑场子,纭舟顿时觉得周围压力一松,她探出脑袋却还是处于一片人头脑海中,干脆脚下有力,双脚一跳,让身子飞入空中,还没等她瞅清楚远处台子上的人有几个,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反射性扭动腰肢,沉肩换位,就觉得被大力带的往后倒飞,咚的一声巨响后,人群骤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着后方被长矛钉着肩膀衣服,挂在楼房廊柱上的女娃儿。
纭舟刚想大叫“杀人啦”,一把比她声音更大的女声响起:“那位小姐,您就是我儿子选中的妻子了,请随在下来。”
人群随着这声告示散去了,不少人用好奇的目光望向挂在廊柱上的丫头,司马灵巧的挪动身体跳过来,听到一个幽怨的声音说:“不是抛绣球吗?怎么变长矛了?”
—陆—
跟着引路的仆人七拐八弯的走了好久,纭舟才觉得肩膀上的破洞不那么凉了,经过司马和天暮的解说,她总算明白,在这个世界所谓的“抛绣球”就是“扔长矛”,听到这个说明时,她结结巴巴的问道如果不小心把人扎死了怎么办,结果胖男咂咂嘴,说起以前确实有人被扎死过,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怪不了谁。
纭舟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人群里大多是劲装打扮的女子,没有几分武功傍身,谁敢去接那长矛啊?就冲刚才把她钉在廊柱上当咸鱼的功力,虽然不过是十三岁的娃儿,好歹也有几十斤哪,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啊,这要是她当时反应一慢,不是脑袋插长矛,就是身上开个洞,想到这儿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刚才的人群聚集处并不是招亲人家府宅,纭舟吩咐村人车队与其他侍从先行去落脚处,她带着司马耀与天暮跟着招亲人家离开,本来天暮她是120%的不想带,结果忠仆以死相逼,连死后会无颜见天家列祖列宗都搬出来了,让她无可奈何。
招亲家备了马车,被骑马的三人婉拒了,纭舟由两人分侍左右,小女孩之姿颇为引人注目,她不是疑神疑鬼的性情,不过一路上总觉得有被人窥视之感,司马天暮也运起功四处探查一番,却没有任何结果。
说话间那招亲人家也到了,纭舟抬起头来,看见府匾上大大的“赵王府”三字,脑中记忆一阵欢腾,咕噜咕噜冒了半天泡后,却什么也没想起来,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司马耀一边,胖男机灵的为未来媒婆详细解释了一番。
赵姓,不是皇姓,却与皇家有着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谁也闹不清赵家到底是不是哪个女儿蹲过最高位上哪位女帝的肚皮,但至少晓得赵家与各地官府都“有关系”,往往与官家的会谈场面都是在“友好隆重的气氛”下进行,长此以往,新晋官员也都对赵家之人客气非常,这种态度又反过来影响其他人,时间一长,“赵家之人与皇室有缘”这句话,已经象“不要碰那个香蕉”理论一样成为了悬疑真理。
最微妙的是,皇室一直对种种流言保持暧昧的态度,即不承认,也不否认,玩起炒作来,比大明星还高明,司马这么一说,纭舟才从荒草般的记忆中挖出来个箱子,小时候爹爹还跟她就此事讨论过,最后爷儿俩一致认定这大概是皇家某个**帐里的艳曲,现在被捅的天下皆知,只好做起无口佛,以一句“无可奉告”堵悠悠天下人之口。
眼前的“赵王府”并不是官家所赐的什么“王府”,而是江湖人士奉称的“寻宝王”,类似名间称号,这府主人也大刺刺的挂在门上,官府还一付“我没看到”的样子,实在是一件令人玩味的事,足以显示出赵家人与官府的渊源之深,实际上赵家以江湖蒲柳之姿却上达天廷,长期以来充当民间江湖与官府皇家沟通的桥梁,并且能够得到两边的信赖,实为异数,更说明赵家的主人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人。
司马罗哩罗嗦这么一堆讲完,纭舟也喝完了手中的香茶,让被“长矛”钉中的媳妇等了小半柱香的赵家女主人,也终于露面了。
英姿飒爽的女主人一扫纭舟认为这世界女子娇弱无力的印象,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女子,爽朗清举的表情,举手投足之间豪气毕现,一出现就对媳妇干脆的赔礼谢罪。
“这位小姐真是怠慢了,不过我那儿身子不大利索,实不是成心让小姐在这儿白等,还望多包含。”
几句话讲的不卑不亢,尤其作为长辈对后辈能实言赔礼,仅此一项就让纭舟大生好感,但是也对这位未来婆婆话中所传达的信息倒让她心儿停了一停——“身子不大利索”?这是什么意思?她回忆起一直以来在经典帅哥遭遇战上的屡战屡败,难道说这次又来什么新花样?
就在纭舟心里七上八下好象打鼓似的一样,门外终于显出男子的身影,身着武装,脖戴狐领,腰系一条缠金带,足蹬一双皂青靴,不过这些都及不上男子微微带着疏远的笑容,还有谦恭有礼的行为,以她的功力自然看出男子应该不是文人墨客,脚步沉实而有力。
佛祖,纭舟感谢你!终于出现了,足以做位合格男主的人!
如果不是现场有这么多人,穿越的色女差点就会手舞足蹈的跳上一段,以舒展心头怨气,她终于熬到抱得美男归的一天!
赵家女主人把小媳妇板着脸的表情尽收眼底,那目光中流露出的一丝惊喜也没有逃出她的视线,心中暗笑一声,开口直接把纭舟的梦想扼杀在摇篮里。
“励儿,过来,见过你弟弟的妻子。”
几个字立刻把纭舟那颗火热的心冻成冰疙瘩,“弟弟的妻子”!?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是看着吃不着的草儿,天纭舟勉强憋出个假笑,接收了男子郑重的一礼。
“舍弟能获得小姐的垂青,实在是有幸。”
母子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直把媳妇的心夸进了十八层地狱——对着才见面的“长矛”挑来的媳妇这样夸奖,那位赵家小公子该不会是有什么奇形怪症,或者恶名在外吧?
在焦虑不安中,另一位姗姗来迟的主角也登场了,最先出现的是咳嗽声,纭舟还以为是来者提醒之意,就在她转头看去时,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传了过来,当下让她的脸绿了几分,待到看见小公子的人,她的心比长了霉的蘑菇还发毛,只想着问一句:“公子,您如果病危就不要找媳妇了好吧,治病要紧啊!”
眼前的人身材倒是不矮,就是呵着腰,模样倒也周全,就是肤色发灰,跟刷过层粉似的灰中带青,不时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阵咳嗽,一眼瞧上去跟绝症晚期患者似的,让纭舟都跟着绝望起来了。
司马在第一眼看见赵小公子时,急忙拿起茶杯来掩饰他止不住翘起来的嘴角,天暮也是脸色跟彩虹似的变幻,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后汇集成了黑,要是带这么一位回去,不说乔爷肯定会骂死他,古爷也饶不了他啊。
作娘的笑着说道:“谦儿,赶紧过来见见你选中的妻子。”
那位绝症患者倒是行动利索的很,唰唰几步就走了过来,落落大方到纭舟面前深施一礼:“见过天小姐,在下赵谦,以后就请天小姐多照应了。”
母子仨都是豪爽之人,接下来就七嘴八舌的议论开婚宴怎么办,日期定在哪天,纭舟张口结舌的瞪着这热闹场面,说不出话来,待到天暮在她腰间狠命一捅,才按了开关似的叫起来。
“那个!呃,赵夫人,这位就是那个扔长矛的赵小公子?”
母亲没有答话,倒是赵谦本人点点头,问道:“正是在下,小姐有何问题?”
“我不是怀疑您的诚信,那个……您看起来……有点染恙啊……?”纭舟尽力挑选适当的话语,却被看起来病怏怏,实则豪爽大气的赵谦一语道破。
“小姐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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