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位级人物就是不同凡想,有胖男撑场子,纭舟顿时觉得周围压力一松,她探出脑袋却还是处于一片人头脑海中,干脆脚下有力,双脚一跳,让身子飞入空中,还没等她瞅清楚远处台子上的人有几个,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反射性扭动腰肢,沉肩换位,就觉得被大力带的往后倒飞,咚的一声巨响后,人群骤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着后方被长矛钉着肩膀衣服,挂在楼房廊柱上的女娃儿。
纭舟刚想大叫“杀人啦”,一把比她声音更大的女声响起:“那位小姐,您就是我儿子选中的妻子了,请随在下来。”
人群随着这声告示散去了,不少人用好奇的目光望向挂在廊柱上的丫头,司马灵巧的挪动身体跳过来,听到一个幽怨的声音说:“不是抛绣球吗?怎么变长矛了?”
—陆—
跟着引路的仆人七拐八弯的走了好久,纭舟才觉得肩膀上的破洞不那么凉了,经过司马和天暮的解说,她总算明白,在这个世界所谓的“抛绣球”就是“扔长矛”,听到这个说明时,她结结巴巴的问道如果不小心把人扎死了怎么办,结果胖男咂咂嘴,说起以前确实有人被扎死过,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怪不了谁。
纭舟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人群里大多是劲装打扮的女子,没有几分武功傍身,谁敢去接那长矛啊?就冲刚才把她钉在廊柱上当咸鱼的功力,虽然不过是十三岁的娃儿,好歹也有几十斤哪,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啊,这要是她当时反应一慢,不是脑袋插长矛,就是身上开个洞,想到这儿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刚才的人群聚集处并不是招亲人家府宅,纭舟吩咐村人车队与其他侍从先行去落脚处,她带着司马耀与天暮跟着招亲人家离开,本来天暮她是120%的不想带,结果忠仆以死相逼,连死后会无颜见天家列祖列宗都搬出来了,让她无可奈何。
招亲家备了马车,被骑马的三人婉拒了,纭舟由两人分侍左右,小女孩之姿颇为引人注目,她不是疑神疑鬼的性情,不过一路上总觉得有被人窥视之感,司马天暮也运起功四处探查一番,却没有任何结果。
说话间那招亲人家也到了,纭舟抬起头来,看见府匾上大大的“赵王府”三字,脑中记忆一阵欢腾,咕噜咕噜冒了半天泡后,却什么也没想起来,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司马耀一边,胖男机灵的为未来媒婆详细解释了一番。
赵姓,不是皇姓,却与皇家有着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谁也闹不清赵家到底是不是哪个女儿蹲过最高位上哪位女帝的肚皮,但至少晓得赵家与各地官府都“有关系”,往往与官家的会谈场面都是在“友好隆重的气氛”下进行,长此以往,新晋官员也都对赵家之人客气非常,这种态度又反过来影响其他人,时间一长,“赵家之人与皇室有缘”这句话,已经象“不要碰那个香蕉”理论一样成为了悬疑真理。
最微妙的是,皇室一直对种种流言保持暧昧的态度,即不承认,也不否认,玩起炒作来,比大明星还高明,司马这么一说,纭舟才从荒草般的记忆中挖出来个箱子,小时候爹爹还跟她就此事讨论过,最后爷儿俩一致认定这大概是皇家某个**帐里的艳曲,现在被捅的天下皆知,只好做起无口佛,以一句“无可奉告”堵悠悠天下人之口。
眼前的“赵王府”并不是官家所赐的什么“王府”,而是江湖人士奉称的“寻宝王”,类似名间称号,这府主人也大刺刺的挂在门上,官府还一付“我没看到”的样子,实在是一件令人玩味的事,足以显示出赵家人与官府的渊源之深,实际上赵家以江湖蒲柳之姿却上达天廷,长期以来充当民间江湖与官府皇家沟通的桥梁,并且能够得到两边的信赖,实为异数,更说明赵家的主人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人。
司马罗哩罗嗦这么一堆讲完,纭舟也喝完了手中的香茶,让被“长矛”钉中的媳妇等了小半柱香的赵家女主人,也终于露面了。
英姿飒爽的女主人一扫纭舟认为这世界女子娇弱无力的印象,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女子,爽朗清举的表情,举手投足之间豪气毕现,一出现就对媳妇干脆的赔礼谢罪。
“这位小姐真是怠慢了,不过我那儿身子不大利索,实不是成心让小姐在这儿白等,还望多包含。”
几句话讲的不卑不亢,尤其作为长辈对后辈能实言赔礼,仅此一项就让纭舟大生好感,但是也对这位未来婆婆话中所传达的信息倒让她心儿停了一停——“身子不大利索”?这是什么意思?她回忆起一直以来在经典帅哥遭遇战上的屡战屡败,难道说这次又来什么新花样?
就在纭舟心里七上八下好象打鼓似的一样,门外终于显出男子的身影,身着武装,脖戴狐领,腰系一条缠金带,足蹬一双皂青靴,不过这些都及不上男子微微带着疏远的笑容,还有谦恭有礼的行为,以她的功力自然看出男子应该不是文人墨客,脚步沉实而有力。
佛祖,纭舟感谢你!终于出现了,足以做位合格男主的人!
如果不是现场有这么多人,穿越的色女差点就会手舞足蹈的跳上一段,以舒展心头怨气,她终于熬到抱得美男归的一天!
赵家女主人把小媳妇板着脸的表情尽收眼底,那目光中流露出的一丝惊喜也没有逃出她的视线,心中暗笑一声,开口直接把纭舟的梦想扼杀在摇篮里。
“励儿,过来,见过你弟弟的妻子。”
几个字立刻把纭舟那颗火热的心冻成冰疙瘩,“弟弟的妻子”!?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是看着吃不着的草儿,天纭舟勉强憋出个假笑,接收了男子郑重的一礼。
“舍弟能获得小姐的垂青,实在是有幸。”
母子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直把媳妇的心夸进了十八层地狱——对着才见面的“长矛”挑来的媳妇这样夸奖,那位赵家小公子该不会是有什么奇形怪症,或者恶名在外吧?
在焦虑不安中,另一位姗姗来迟的主角也登场了,最先出现的是咳嗽声,纭舟还以为是来者提醒之意,就在她转头看去时,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传了过来,当下让她的脸绿了几分,待到看见小公子的人,她的心比长了霉的蘑菇还发毛,只想着问一句:“公子,您如果病危就不要找媳妇了好吧,治病要紧啊!”
眼前的人身材倒是不矮,就是呵着腰,模样倒也周全,就是肤色发灰,跟刷过层粉似的灰中带青,不时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阵咳嗽,一眼瞧上去跟绝症晚期患者似的,让纭舟都跟着绝望起来了。
司马在第一眼看见赵小公子时,急忙拿起茶杯来掩饰他止不住翘起来的嘴角,天暮也是脸色跟彩虹似的变幻,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后汇集成了黑,要是带这么一位回去,不说乔爷肯定会骂死他,古爷也饶不了他啊。
作娘的笑着说道:“谦儿,赶紧过来见见你选中的妻子。”
那位绝症患者倒是行动利索的很,唰唰几步就走了过来,落落大方到纭舟面前深施一礼:“见过天小姐,在下赵谦,以后就请天小姐多照应了。”
母子仨都是豪爽之人,接下来就七嘴八舌的议论开婚宴怎么办,日期定在哪天,纭舟张口结舌的瞪着这热闹场面,说不出话来,待到天暮在她腰间狠命一捅,才按了开关似的叫起来。
“那个!呃,赵夫人,这位就是那个扔长矛的赵小公子?”
母亲没有答话,倒是赵谦本人点点头,问道:“正是在下,小姐有何问题?”
“我不是怀疑您的诚信,那个……您看起来……有点染恙啊……?”纭舟尽力挑选适当的话语,却被看起来病怏怏,实则豪爽大气的赵谦一语道破。
“小姐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快死了?”
纭舟瞪圆了眼睛,挤出来一句:“没那想法……”
赵谦不在意的大手一挥:“其实小姐有这想法也不奇怪,不瞒小姐说,在下练的功夫会让面容青灰,体态苍老,但是我本人的身体却没有任何问题,小姐如若不信,在下可以当场与小姐过几招。”
“那……咳嗽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在下最近感冒了。”
“恕我冒昧,请让我替您把下脉……”当初为了学这手把脉功夫,纭舟没少抱佛脚,猛啃猛嚼好歹学了点皮毛,感冒和重病的脉象还是能分的出的。
赵谦也不在意,伸出手腕送给纭舟,她首先观察了下手掌,指根有厚实粗糙的老茧,看位置是拿剑的好手,虽然肤色青黄,但肌肉却紧致密实,皮肤搭上去光滑细腻,从脉象上看,确实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反而隐隐感觉到一股深厚的保护力,那是她熟悉的内功,还是非常扎实霸道的路子,感冒之象确有几分,其他也没有任何异处。
纭舟转过头去瞧瞧那无神的眼皮,凹陷的双颊,干燥的嘴唇,再体会指下勃勃跳动的脉搏,她真是无语问苍天啊!什么功不好练练这种毁人形象的功啊!她失魂落魄的搭着赵谦的手腕发呆,男子却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柔声说道:“天小姐是不是累了?”
我不仅累了,我都快疯了……这句话在脑中隆隆作响的纭舟差点就说了出来,天暮看见自家主人被占便宜了,不动声色的上去扯袖子拉回纭舟的手腕,同时破釜沉舟的跳出来作恶人。
“感谢赵家主人的好意,不过您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年幼,从小深居偏村乡野,对于城里的规矩实在是心中没有半点数儿,刚才只是跳起来想一凑热闹,碰巧撞上赵小公子的长矛,况且我家小姐在乡下已订了亲……”
赵家女主人听到这儿不乐意了,直接把茶碗桌上一砸:“难道我家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被人当了回傻子不成!?”
天暮一咬牙:“其实我家小姐从小脑袋不好使,在丘元村乡下十里八地的,都知道我家小姐是‘白痴’……”
纭舟与天暮相处也不算短了,这时候哪不知道侍从是在拼命打救于她,刚想装付口水呆子的模样,随即又省起这事于情于理根本是她贪念美色引起的,一人做事一人担,这是她的原则,所以深吸口气,用壮士断腕的口气打断了天暮的话。
—柒—
“天暮,不用说了,我不想做个没有口齿信义之人。 ”
司马从刚才起就用看戏的心态作壁上观,他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是并不想太早出手,现在看到纭舟居然能够做出这副姿态,不管是不是装的,他的眼中确实激出一星欣赏之意,接下来小女娃儿说的话,更让他在心里频频点头。
“赵夫人,我确实接到了令公子的长矛,这点我承认,不过告之父母仍然是要紧,并且有一点我不得不先说好了。我不立主夫,女子为天,律法上说的很清楚,本来嫁娶之事自然是遵从父母之命,但是母亲与爹爹临走时已经让我自行决断,我并不会因为接了令公子的矛就立他为主夫,并且把他的妻伴全部接收了,我接的是赵谦公子的信物,只认赵谦公子一人!”
赵家女主人柳眉倒竖,冷哼一声:“那天小姐是要出尔反尔了?”
“不敢,天某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行走江湖不会忘了信义二字,赵谦公子如若愿意嫁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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