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就正是这样一幅热闹光景,当下皱起眉头。一拳砸向木门,众人骇然望去,这才安静了下来。
“吵够了?”
纭舟改往嘴里扔花生米,平静说道:“乔父,这件事您看着办,如果露了马脚,这里的全都倒霉,一个也少不了,纭帆我没资格说,但请姜父您管好了。万一出了什么事……”
在场人心中一凛,这要出了什么事,可就是一群脑袋搬家了,姜父知纭舟绝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找碴,那唯一可能就是纭帆偷听了他地话,如果说了出去……
思及此处,姜父遍体生寒,才觉后怕,眼见纭帆还抱着他腿不依不饶地撒娇耍狠,不由心头怒起。一把推开她喝道:“平时管教你太少!以后如再乱说,不要怪爹爹治你!”
小丫头一愣,随即更闹开了,尖声嘶叫引来了娘亲,抱在怀里一通心肝儿肉的叫,四个丈夫对妻子是无法开口。乔父只好示意甘父带天稚离开。纭帆得了势,大叫道:“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我偏说!我告诉那个大哥哥了!大哥哥说要把你们全砍头!”
众人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乔父颤抖的问道:“你……你告诉谁了?”
“那个大哥哥!那个长地很好看的大哥哥!”纭帆以为众人服软,跳起来叫道,“大哥哥穿的衣服可好看了,有好看的鸟!”
纭舟想起什么,问道:“是不是红颜色地鸟?有长长地尾
“对!就是他!”
纭舟只觉眼前一黑,柳香急忙抱住她。厅中立刻大乱。甘父带着不知所措的天稚和纭帆离开,古威和柳香发现她只是有些眩晕。并无大碍,缓过劲来后,虽然仍觉得胸闷气短,还是强撑着坐好,说道:“我马上进宫,打听凤萧地下落。”
柳香与玄祥对这些事并无主意,此刻只能保持平静,却不能给纭舟帮忙,柳香见她脸色苍白,劝道:“你先不要急,等云大哥和领君回来再说?”
“他一时半会回不来。”赵谦出城去见情报网的负责人,领君去见老友,赵谦不在身边,纭舟如失左右臂,此时也只有勉力压下心中烦燥,说道,“这事拖的越久,变数越多,我回来后,没发现骄阳公主态度有变,就说明凤萧还没说。”
乔父值此关键时刻,终于显出大家风范,手指点着桌子,缓缓道:“舟儿,你此时先不要进宫,你如此脸色进去,又问凤萧地事,如果骄阳知道了,可能原本只当孩子乱语,见你这样,怕是会再生怀疑,纭帆说的话不清不楚,未必能做的了准,再说十七王这段时间都不见踪影,你回来也不见出现,宫里说生病了,其他一概不知,我劝你,还是先等其他人回来,从长计议。”
纭舟深吸数口气,真气运转几个周天,终于点了点头,起身后,看向姜父的眼神冰冷如冬,口中说道:“纭帆身边的人,是不是该清理一下了?”
姜父自知闯了大祸,刚想点头,纭舟声音又响起:“玄祥,助姜父一臂之力,一定要清理干净。”
玄祥点头,姜父眼中恼怒一闪而逝,纭舟转身离开,又把玄祥叫出来,犹豫了一下,道:“能不杀人,尽量不要杀。”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玄祥受仙门影响,对生死看轻,轮回苦,天道苦,不如归去长眠,所以他对于杀人,没有任何感慨,反而有丝喜悦,助其超生而已。
知要求无理,纭舟苦笑,也不辩解:“总之,尽量不要杀人……如果可能的话。”
玄祥写道:'如果一定要杀呢?'
“那就杀吧。”纭舟认真答道,“我会背起这份罪。”
玄祥默然半晌,点了点头,悄声离开,纭舟拉着柳香回到房中坐下,疲倦如潮水般涌来,但心乱如麻,却是睡不着,失了奚南,赵谦不在身边时,许多事,便只能闷在心中,这人,最怕的,莫过于寂寞,最盼的,莫过于知已。
柳香坐在床边,为纭舟梳理着长发,脸上显出怨恨的神情,怨自己,无法替妻子分忧解愁;恨自己,力有不逮无能为力。
挨到第二天,赵谦终于回来。
—贰拾柒— 识人识面不识心
待见到那个儒雅青年的身影,纭舟才清楚发现,她的依赖是多么深切,身体不适,头疼如裂,再加上心中焦急,拉着赵谦的手,还未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倒把他吓的不轻。 //
纭舟一路上笑看生死,无论何时,至少能够做到听清风云,此刻却未语泪先流,赵谦镇定自心,先把她扶坐下来,不等她说什么,先道:“没事的,舟儿,发生了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为你解决,你先安心。”
他的面庞风尘仆仆,眼中布满血丝,干燥温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一直追随她左右,当她如烈阳初升晴空时,是他在下面托着稚嫩的羽翼,放飞她的志向,却把最深沉的阴影留给自己。
想到此处,纭舟不由抱住赵谦,干脆放开了哭,情绪总要发泄,不哭难道憋死自己?
赵谦以为她是害怕,把她搂在怀里,轻言安慰,他们都没注意到,门口黯然离去的柳香,当她义无反顾的越向前行,柳香就越发觉得心底的失落与悲伤,还有连他都没意识到的——妒忌,他妒忌她能够以一介女子翱翔天际,而他却只能爬在地上,与别人抢夺有限的幸福。
等纭舟安静下来后,赵谦才温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却只是笑着摇头:“没事。”“没事?”他疑惑的观察着妻子的表情,似要找出蛛丝马迹来,“如果没事。你何至哭成这样?”
“因为我觉得你为了我太委屈了。”
纭舟地话让赵谦皱起眉头,在她不安的眼神中站起身来,他恢复冷静的态度,淡然道:“我倒不觉得有何委屈,你现在有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赵谦,我们是不是要好好谈谈了?”纭舟见他便欲离去,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我关心你?为什么每次一谈到我们之间的事你就要逃?我难道不是你的妻子吗?我难道不是你爱的人吗?”
赵谦没有回答。^^〓3〓Z〓中〓文〓网〓^^首^^发^^或者说,他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的甩开纭舟,离她远去,她是他的太阳,明亮艳丽,所以,不能让阴影沾上她地身,太阳受着万人崇敬,不应、也不能有污迹。否则,便失了颜色,褪了瞩目,而在她冒险进宫后,当他从乔父口中知道事情源由时,心中有片刻的痛楚,他,到底还是拖累了她。
纭舟对于赵谦的心事无从得知,她走的越高,他掩藏的就越深。可是推着她高飞的,却又恰恰是他,这种扭曲的感情令他日夜煎熬,至死方休。
见到骄阳,纭舟左问候右请安半天,老妖婆却巍然不动。笑容满面的听她瞎扯。好似祖辈享儿孙天伦,满面皱纹的脸孔在阳光下显得朴实安然,静静的室内只余两人不时地轻笑声,安宁温润似寻常人家,而不是散发出隐隐血腥尸臭的皇家宫殿。
“公主,我倒是好久没见着凤萧了。”纭舟似不经意的说道,“奚南在西北一去不归,现在又少个人。我这心。就象缺了一块似的……”这其中的情感非是虚言,她觉得心象被分成了两瓣。一分被那红发战神落寞离去的身影带着,落在苍茫西北,一分被赵谦迁移逾远的眼神带着,背道而离,有时候,她会想起王巍逃亡时的雪天小木屋,那个三人相拥而眠的夜晚,是否还会有重演的那一天?
骄阳地声音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纭舟,许是她眼神中真切的情感融化骄阳厚厚心灵的保护外壳,这深宫老妇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倒是有几分真情。”
纭舟努力把心神拉回,想着眼前的危机,显出焦急的神色说:“公主,凤萧到底是生了何病?柳香和我乔父都是神医……”
“疯病。”提起凤萧,视他为不成器孙子地奶奶,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地神情,“我这孙子,从小就太惯了,才惯出这些毛病来!”
听到“疯病”二字,纭舟心中暗动,面上却是平静接道:“公主,要不,让我去看看他?”
“你不能去看他!”骄阳的回答让纭舟感觉不详,接下来的话果然证实了她不好的猜想,“他如果见了你,肯定叫着你不是人,你是换过的!整天胡言乱语!唉,真是拿他没办法!”
骄阳知道了!幸而似乎并不明白其中意义,难道是凤萧真疯了?
“公主,让我看看他吧。http://首发”纭舟此时脸上的焦虑可不是装出来的,不过对象并不是冲着凤萧,而是对自己罢了,“我真的很担心他,也许见到我,他会有什么变化呢?”
骄阳细细看了她表情,沉吟半晌,深深地叹息过后,说道:“罢了,你去看看他吧……对他忍着点,他地脾气可不好。”
纭舟连忙点头答应,跟着仆侍兜兜转转,路途越陌,已是入了宫禁深处,“冷月宫”,历界囚禁废弃男皇与皇子公主的地方,看见这三个字时,她地眉头逾发纠结,仆侍似乎胆小的很,左右看看,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说道:“羽公主最好不要进去,十七王现下谁也不认得了,小奴怕他伤了您……”
纭舟也不理他,说道:“无妨,你且打开门,我要进去。”
小仆们互相看了,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合力打开沉重的大门,她才发现,这门居然是玄铁做的,重达千斤,一人之力,绝无可能推开,进去后,是个小园,这隆冬时节,只有枯树一颗,落叶遍地,居然没人打扫。她提起防备,慢慢走进去,才一推开屋门,男声怒吼传来,凤萧披头散发,面似厉鬼的扑了出来。
纭舟大骇之下右掌推出,他竟是不避不让,硬受了这一掌,身子向后抛飞。躺在地上不住哼哼,她犹豫半晌,还是走了过去,才一在他身边蹲下,就被握住手腕,正要挣脱,猛然看见躺着的男人脸上挤眉弄眼,示意外间有人说话不便,接着就大声嚷嚷,什么“你不是人。你是换地”,“我要把你们全砍头”,等等胡言乱语一并出笼。
纭舟耳中听得,心中不慌,因为凤萧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用手指写下“弄我出去”四个字,望向她的眼中全是恳求诚意,此时不管他意欲何为,却是正中她心意,立刻哄道:“萧萧乖哦,我是纭舟呀。不要胡闹哦……”
说来也气,纭舟拼命开动脑子想着怎么把他弄出来,他听得这些哄话,嘴角却止不住的上翘,想来是憋着想笑,却又不敢。整张俊脸都扭曲变形。她看见了,额头青筋遍出,突然扭着他手臂一掐,看他吃痛咬牙一付壮士断腕的样子闷笑。
“萧萧乖哦,来,跟姐姐走。”
仆从看着一直狂性大发的十七王居然跟在纭舟后面出来,温顺如孩,都吃惊的瞪圆眼珠。有机灵的赶紧去给骄阳报信。剩下也不敢阻拦,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等他们还未走回骄阳处,那老妖婆已带着一帮子人勿勿赶来。
“舟儿,你这是干什么?”见到纭舟,骄阳立刻厉声斥责,“来人,把十七王送回去!”
凤萧见状立刻大吵大闹,状似疯狂,纭舟急忙把他揽在怀里恳求道:“公主,我可以哄得他很乖,请您允许我带他回家吧。”
骄阳怒道:“怎能让这孽障出去坏了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