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牧公子的消息。”
舒心愣愣站在原地,顺天府敛尸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走水?是人为还是巧合?可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吗?在墨懿昕决定用云丞相的尸首逼云牧就范的时候,而云牧也已经出发去了京都的时候,敛尸房烧了,更夸张的是旁边仓库还放着燃油?
若说是巧合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但若是人为,那是何人所为?
舒心在脑子里将可能做这件事的人都一一想了遍,却根本无法得到答案,微微蹙眉道:“准备马车,去京都。”
“小姐现在要去京都?”颜儿诧异。
“嗯。”舒心肯定点头,既然能逼云牧就范的因素没了,那她就该把云牧找回来,而系统还没告诉她任务失败,那说明云牧现在还没遇到危险。
再者,发生这样的事无疑于对云牧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她想在这种时候能陪在他身边。
马车很快准备好,舒心带着“笑逐颜开”往京都急速赶去,半个时辰后,在京都东城门外碰到百里憬茙。
马车停下舒心疑惑的看着他:“憬茙,你怎么在这?”舒心忍不住想,放火的人不会是百里憬茙吧?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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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民愤(作梦的猫仙葩缘加3)
但随即这种想法又被舒心掐灭,没好处的事百里憬茙不会做,这事根本不在他业务范围内。
“特意在这里等你的。”百里憬茙朝舒心招了招手让她下车。
“等我?”舒心疑惑,但还是迅速下了马车。
百里憬茙带着舒心飞进了旁边的树林。
大概闪身飞了十左右分钟,舒心看到前方树林里的云牧还在站在他身边一脸悲痛,浑身狼狈的云泰,云……泰!?
舒心加快速度闪身向前落到两人五步之外:“云牧,云泰!”
两人早已听到有人靠近,在舒心刚落地他们的视线就已经落到了她身上,云牧看着舒心悠悠唤了声:“心儿!”面上带着明显的疲惫,舒心看着一阵心疼。
云泰朝舒心无声的微微行了一礼,舒心看向云泰想了下还是道:“秋儿很……挂念你!”舒心想了想才想到一个稍适合的词。
云泰布满悲痛沉静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微闪出一丝亮光,看来云泰对秋儿也很有好感。
沉静在蔓延,空气带着丝丝压抑与哀伤,秋风吹响树叶“哗哗”作响,就像是某种最后的告别,在这个初秋的早夜。
片刻后,舒心看着两人试探问:“回去吗?”
“回去吧!”云牧悠悠道。
一行人离开树林,坐马车返回沣县。
因还没到宵禁时间,顺天府敛尸房走水很快就被人发现,同时引来无数人围观,衙役用最快的速度参与救火但根本毫无作用,敛尸房烈火熊熊燃烧。带着冲天的气势,就好像宣示丞相满门的悲壮。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一脸悲痛道:“我觉得云丞相根本不可能通敌判国,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落井下石想害牧公子,云丞相一家被恶人灭门,竟还有人做这种不仁义的事,而皇上竟然相信了。真是让寒心。”
另外一边有人接口:“可不是。云丞相一心为民,祖上已是多少代的丞相,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通敌叛国?根本不可能。这绝对是有人故意败坏云丞相的名声。”
人们的议论越来越多。都是对云丞相的赞扬、缅怀与惋惜,最后有人说,“真希望能尽快抓住真凶给云丞相正名,给丞相大人在天之灵一个慰藉。”
“幻月公主死了。真凶还把这罪推到牧公子身上,这不管怎么看都是针对牧公子。必须找出真凶,处置真凶。”
找真凶,还丞相公道,还丞相清白的呼声空前高涨。
皇宫里的墨懿昕正在御书房美美的等着云牧自投罗网。跟他斗?还不是得乖乖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墨懿昕得意而嘲讽的想。
用云丞相逼迫云牧就范的办法是水凌砚提出,他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好,正想着计划成功墨谦白完蛋。就在人来报“顺天府敛尸房走水了”。
墨懿昕愣了下,想到云丞相一家的尸首都在里面呢。他派了重兵把守,怎么会突然走水?想到这墨懿昕心里突然“咯噔”一跳,不好的预感席卷他的心头,咬牙急问:“怎么回事?火救得怎么样?云丞相一家的尸首必须保住。”
墨懿昕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烛光跳动间照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心里的不安扩散,片刻后又有人来报:“火势太大根本没法救,旁边库房放了许多染油,所有东西都烧了个干净。”来人跪在地上背脊一阵一阵发寒额头冷汗直流。
“没法救?没法救?”墨懿昕发火,一掌拍在书桌上发出“嘭”一声巨响,书桌“咔嚓”一声发出裂开的声音。
墨懿昕怒火中烧,马上就要钓到的大鱼,但饵却突然没了,而且还是唯一的饵,这让他如何能不气,墨懿昕咆哮:“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事到临头一点用都没有,朕养着你们有何用?所有失职人员统统杀无赦。”
墨懿昕气得将书房里能砸的都砸了,一脚踢在前来禀报的人身上咬牙怒呵:“滚,滚滚,滚。”
守在门外的侍卫、太监、宫女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皇帝别看年纪不大,但脾气却大得很,而且手段十分残暴,心狠手辣。
然而让墨懿昕更愤懑、恼怒的是他判定的丞相府灭门案、丞相通敌叛国案、幻月公主被杀害案,遭到了强烈的质疑,激起了巨大的民愤。
若只是一两个人在质疑这些事,传播于他不利的传言,他可直接杀了了事,但人数到了一定的数量他光靠打压根本行不通,闹得更大了,反而会让人认为他是一个残暴无能的帝王,那样将会激起更大的民愤,御史的弹劾,群臣的上奏都将让他招架不住。
墨懿昕急了、怒了,睚眦俱裂的瞪着前来禀告情况的属下,发生这样的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现在根本不知该怎么办,到底该如何是好?
突然他眼睛一亮,又飞快闪过一抹厌恨,这主意都是水凌砚出的,现在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也就该由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马上叫砚四皇子来见朕。”墨懿昕沉声命令。
没过多久,水凌砚到来,面上依旧是温和无害的笑,笑得自信从容,早在收到顺天府敛尸房走水时他就开始想后续的对策,现在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面对墨懿昕的质问,他便淡定的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墨懿昕紧皱的眉头一点一点松开,最后化成势在必得与彻底豁出去的残酷冷笑。
这一边舒心他们回到了沣县,马车入城后百里憬茙施展轻功离开,舒心带着云牧与云泰直奔自己的小窝。
马车一在门口停下,秋儿就从大门冲了出来,小姐带着颜儿他们匆匆出门她就知道肯定遇到了不好的事,一直担忧不已,满心焦急的等待着。
但当她刚跨出大门,“小姐”两个字正要脱口而出就看到……马车后一匹骏马上跃下一个狼狈的身影与她印刻在心上的某个身影重合,秋儿僵在原地,怔怔看着心中本已消失的云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秋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唇微动想叫却又不敢,害怕自己的声音会将人吓跑,云泰没事吗?原来云泰没事吗?真的是云泰来了?不是她的幻觉吗?秋儿愣愣看着云泰走近。L
☆、第382章 喜极而泣
秋儿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晶莹的泪从眼眶滑落,云泰走到秋儿面前定定看了秋儿片刻,那一滴滴眼泪就像砸在了他心头上,不重却带出微微的疼,砸出一个个坑,就像温水掉到了冰块上,带着温暖的氤氲。
云泰想抬手为秋儿拭去脸的泪,但看到自己脏黑的手,抬起又默默收了回来,秋儿性格羞涩,云泰也是话不多的沉闷性格,两人面对面站着,静静注视着彼此,好不容易云泰轻轻开口:“别哭。”
秋儿的眼泪却留得更加汹涌,好一会儿后才勉强止住,终于从见到云泰的震惊与喜悦中回过神来,咬了下唇呐呐的唤了声:“泰大哥。”顿了下又道:“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声音哽咽,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云泰沉默半晌才道:“我……没事。”
丞相府出事,他就恨不能自己也跟着一起死了还好一些,可是他还有老爷交代的任务,他还有少爷,还有……秋儿。这些日子他一直偷偷躲在京都,思想被两股力量撕扯着。
想到老爷、夫人与兄弟们一个个在眼前倒下的画面,他就恨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死,但想到远在千里之外刚渡过一场大劫的少爷,想到远在南城的秋儿,他又觉得该好好活着,该好好蛰伏着完成老爷交代的事。
今晚的事原本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但最后他获救了,他见到了少爷,在他知道少爷已经快到京都,要将自己送入“淬毒的网”中时他庆幸自己还活着。赞叹老爷的料事如神,庆幸自己完成了老爷交代的任务,保住了少爷的安全,最后还见到了秋儿。
京都这场火是云泰放的,灭门事件发生当晚,云丞相让云泰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性命,他那时已经知道这个劫是皇上布下的。他要云泰活着。到时找机会一把火将他们都烧了,以免他们死了还拖累云牧。
云泰在京都潜伏了很多天,他纠结痛苦。下不去手,直到今天,他收到皇上用丞相与丞相夫人逼迫云牧入京的消息,终于下定决心动手。
站在院中。舒心静静听着云牧说完,看着他平静的侧脸。轻轻道:“你安好,云丞相他们也就安心了。”
云牧微微扯了下嘴角,轻轻点头,远望着京都的方向悠悠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云牧没哭,那模样却比哭更让人觉得悲恸。
夜越深秋风越凉寒。舒心看着云牧微微散乱的长发在风中凌乱舞动,掠过他如画的眉目、暖润的唇。俊美无匹的脸,温润覆上了一层冰,如冬般锋利、冷冽。
云牧想,人终究不过是世间一粒尘土,如此父亲母亲跟大家也都自由了!这死债他定要好好讨回。
云牧没在舒心这待太久,即将宵禁时带着云泰骑马出城去万霞村找墨谦白。
舒心站在门口看着云牧疾驰而去的身影,久久站立,总感觉这里的初秋冷很多,但一想明天就中秋节了,原来这秋已如此深。
“小姐,回去吧!”秋儿终于忍住出声提醒。
“嗯。”舒心微微一笑,跟秋儿关上大门一起往回走,“秋儿把你许配给云泰吧!选个好日子咱今年就成亲。”
秋儿羞得满脸通红,嗔了舒心一眼:“小姐说什么呢?”
舒心伸手揽住秋儿微微扬起笑:“你敢说你不喜欢云泰?”
秋儿脸皮薄咬着唇低垂着头,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喜欢。”
舒心叹息一声:“不过丞相家才发生这样的事,要成亲估计得一年之后了。”
秋儿抬眼看舒心,看到舒心眼中浓浓的忧伤,总感觉小姐好像有很深的心事,让人心痛的心事,秋儿抿了抿唇纳纳问:“小姐怎么了吗?”
舒心摇摇头,微笑的看着秋儿:“见到云泰开心吗?”
秋儿诚恳点头:“开心。”
舒心轻轻一笑放开秋儿,沉默着往里走了一会儿问:“秋儿,知道云泰出事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秋儿愣了下,回忆了下听到消息时的心情,半晌才道:“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天都塌下来了,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没有一点氧气,难受得无法呼吸。
舒心独自一人成长,从来没经历过与亲人的生离死别,她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尤其是心里极重要的至亲。
但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