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每一次在她即将爆发的时候,他也总有办法逃走。
“走了。”
……即便是逃得多么牵强。
大圣之于岳神来说,就像是一阵狂风,他总是呼啦呼啦的来,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而他又总是风风火火的走,走得如此不带商量。
可对于别人来说……在场的观众们都将这个男人出现之后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纳入眼帘,从熟稔到训斥再到温馨,以至于最后的离开,他们明明都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但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人们,此时此刻心中都有同一个疑惑——这男的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对于隐没在人群之中的两个人,他们俩亦是不知道大圣为何而来,他们俩不曾看到之前的情况,而就是大圣那只放在岳神脑袋上的手,却深深地刺在他们俩的眼里,心里。
“喂喂,TEST,TEST!各位选手各位观众,下面公布女子二十人踢毽子的比赛结果,请各队代表以及颁奖嘉宾就位。”
朗朗的喇叭声,不像之前的公布结果一样果断,反而多了一些仓促,那是因为……本该围绕在颁奖台边的人群却以某个人为中心围作一团,更糟糕的是……组委会软磨硬泡三催四请邀来的重量级颁奖嘉宾又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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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准备之后,女子二十人踢毽子的颁奖现场又恢复成井然有序的模样,围在人群最里面的,是各参赛代表队的代表们,她们翘首企盼,而又不像之前那样,各自期待自己的队伍能够取得好成绩,如今则是,她们期盼的点都高度统一,无一不是想见证冠军是否花落拥有岳神的村镇代表队。
拿腔拿调的宣读声,终于透过扩音喇叭朗朗响起:“女子二十人踢毽子,第一名……村镇代表队。”
“WOW……”
众望所归,人群中又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乃至于宣读亚军和季军名额的喇叭声,都被其淹没。
比赛结果公布之后,岳神当之无愧的做为冠军队伍的代表款款走上领奖台,而当她稳稳立于属于冠军的最高奖台上时,从她的右边,一袭白裙的少女,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亦步亦趋地慢慢向她靠近。
妈蛋,怎么会是她?
与岳神的震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从容的穆阿,她淡淡的笑意,不似原先那么甜,但美人就是美人,似乎只要她牵动嘴角,总会有人融化在她的笑容里。
而也只有岳神才能发现,尽管穆阿微笑示人,在穆阿射向岳神的目光之中,依旧是怨毒,并且,比起原先,这怨毒还愈发浓重。
“恭喜你。”
客套的三个字再简单不过,却引得岳神愣了愣,虽然穆阿从来也没和他正面交流过,但在岳神的印象中,她的声音本该是嗲得令人发指的不是么?为什么现在却云淡风轻得如同遁出红尘一般?可转念一想,似乎先前听到穆阿那甜丝丝的嗓音,也只是和穆阿对话的人是大圣罢了,思及此,岳神释然,也不再深究。
“谢谢。”
穆阿拿起礼仪盘中的冠军奖牌,岳神配合地微微弯□子,将头勾到足够穆阿替她戴上奖牌的位置,此时,岳神的耳朵,正好在穆阿的唇边。
☆、第55章
在所有人眼里;这就是组委会邀请来的重量级嘉宾给当之无愧的金牌得主颁奖的荣耀一刻,不论是现场还是大荧幕转播屏里,穆阿挂着淡淡的笑意,双手轻轻地握着金牌缎带,慢慢地将金牌戴在了岳神的脖颈上,期间,最让在场观众欣慰的是,穆阿在替岳神挂好金牌之后;还特别细心帮岳神把被压住的头发拨了出来。
这一连番近在咫尺的动作;尤其是这个极为亲昵的动作;就连岳神都觉得,穆阿只不过是声音甜了一点;女人味重了一点,甚至是经常看穆阿的那道怨毒眼神,似乎都只是岳神她自己的错觉罢了,而也就是在穆阿抬手为岳神拨开被金牌缎带压住的头发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臂刚好挡在了摄影机的拍摄死角上,在谁也看不到的位置,穆阿那道紧贴着岳神的耳朵的薄唇小幅度的一张一合,瞬时使岳神之前的想法又变成了幻觉。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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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儿……”岳神两手把玩着刚获得的奖牌,一边朝着下一项比赛的场地走去,一边对抗在肩膀上的大胖道:“你说穆阿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叽。”
“堂堂区长家千金大小姐,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呢?”
“叽。”
岳神停下脚步,单手摩挲着下巴,极其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唔……听她那口气,似乎还是一个我能得到,她得不到的宝贝。”
“叽。”
岳神索性蹲了下来,她瞅着手里的金牌,若有所思道:“咦?难道说的是金牌?”
“叽。”
继而又自己建设自己推翻:“没道理啊,她也不像是喜欢体育的人,若真是想要金牌,让她爹给做几块就好了呀!说不好她的金牌还是纯金的呢!”
确实也是,在地球上,大型的体育赛事,每一块金牌的重量为244。5公克,而金牌的材质,则是92。5%的纯银,其他那7。5%,就是电镀在金牌表面上的纯金,纯金部分的重量,只有13。5公克。岳神一直颠吧的这块金牌,那算不得是沉甸甸的手感,便已暴露了它不过是一块镀金的玩意儿,所以……西南地区区长家那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会稀罕这种玩意儿?
更何况,穆阿那清纯得如同邻家女孩儿,粉嫩得如同芭比娃娃,甜腻得如同糖果,这样的一个美如画的姑娘,会稀罕五大三粗的运动员的那份荣耀?
说出去谁信?
岳神细细地将穆阿的那句话再次翻来覆去地过了好多遍,忽然之间,岳神又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犹如劈开天灵盖的灵感,刺激得她下意识的很是粗鄙地一拍大腿,“卧槽!我怎么感觉她那口气里还有是我抢了她的宝贝的意思?”
“叽。”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叽。”
“咦?”飘到天边的思绪被岳神强制拉回,她将肩膀上的小东西抓在手里,又捧到眼下,一本正经道:“胖儿,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敷衍了事的回答很难让人有倾诉的*?”
“叽。”
“……”岳神伸出另一只手,钳制住那颗小小的脑袋,使大胖被迫看着她,“怎么啦?不开心?”
“叽。”
……真是够了!这种她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他就很是应付的“嗯”,“啊”,“好”,“是吗”的感觉真是不爽到爆!最关键的是,即使是她爆发一波吼上一顿把他火气逼上来,他顺着怒气什么都招了的时候,他妈的她居然听不懂鸡族幼婴的语言!
这个时候,没有怒意,但憋屈却是把岳神的内心填了个满满当当。
一直以来,大胖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就连她误把他当成修,铁了心要把他送去大圣手里时,他对她也是绝对包容和体谅,当下的岳神,实在想不出她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惹得这人小鬼大的家伙如此闷闷不乐。
大胖是快乐的,从岳神遇见他开始,他都是那副蠢呆萌的样子,别人说他胖说他丑,岳神都是开了外挂一般反唇相讥,大胖反而是一脸的不卑不亢,在家里,不管大姨妈和岳神怎么吵怎么闹,大胖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天塌下来有别人扛,山崩海裂第一个躺枪的也不会是他,大胖唯一的烦恼,也不过就是和岳神一起洗澡罢了。
这样的一个小东西,活得如此超凡脱俗,着实让岳神想不通,他此时此刻到底在生什么闷气?
难道……之前的优哉游哉是他装出来的?
嗤!拉倒吧,小孩子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心机?
“诶?岳神,你怎么还蹲在这里?女子十人五十米障碍往返接力比赛已经开始检录了呀!”
路过的队友好心的提醒,打断了岳神的深究,她冲着队友应了一声,又含情脉脉地看着手心里的大胖,学着言情小说的口吻,极为哀伤道:“说好了做彼此的天使快乐过一生,人生苦短,世事无常,你为什么要用生气占据时间?”
“……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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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十人五十米障碍往返接力赛的比赛现场,岳神站在属于村镇的赛道上,一脸凝重地看着前方。
这五十米之中,第一道坎儿是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沙坑,第二道坎儿是一个三十厘米高的“L”型栏架,第三道坎儿是一堆放置在地上足有五十厘米宽的粉色气球,第四道坎儿是一条六米长十五厘米宽被架高了三十厘米的平衡木,第五道坎儿,则是放置在终点的四十块黑板擦那么大的木块,其中三十块为绿色,十块为红色。
女子十人五十米障碍往返接力赛的比赛规则,则是,每支代表队各十人,要求穿过每一道关卡,之后再原路返回,期间不得撞倒“L”型栏架,不得踩破气球,不得掉下平衡木,以及最后带回的木块必须为红色,而如若犯了以上所列举的任何一项错误,则会在总计时里加两秒。
“岳神岳神,你有什么要嘱咐我们的吗?”
岳神看着眼前壮观的赛道,默默地咽下一口唾沫,又看了看那一张张写满期待的脸庞……“我……只有一句话……”
“快说快说!”
“是啊是啊!”
“什么什么?”
“别吵!听不到啦!”
之前在踢毽子比赛中,因为超常的发挥,使得岳神的双腿无力,软的厉害,甚至是那肌肉不太发达的小腿肚都还隐隐发酸发痛,在看看这又是需要跑又是需要跳的赛道,岳神抽动着嘴角肌肉,试图拉出一计笑容,“我就是想问问……这比赛……能弃权吗?”
“……”
几秒钟的静默之后,岳神这句发自肺腑的言论,又被诸位队友理解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
“岳神真幽默,哈哈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份幽默感。”
“比赛前还那么轻松我们肯定赢定了啦!”
“哈哈哈哈……那么岳神你来跑最关键的第一棒吧!”
“诶?不是啊……”被众人推搡着站到队伍首位的岳神,此时真可谓是百口莫辩,而她的每一次逃窜,都会被几双手拖回去,几次三番之后,岳神颓然地蹲了下来,哭丧着脸嘶喊道:“你们这……违背自愿精神啊!呜呜呜……我真的不行,这比感情还难勉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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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村镇所有人的金牌梦,止于女子十人五十米障碍往返跑,接下来的团体比赛中,村镇连前三名都没进过,失望是有,埋怨是有,但更多的,则是每个村镇运动员对自己的失望以及埋怨,亦或者是对当初送自己上赛场的那些幕后黑手的怨恨。
毕竟都是淳朴的海滨小镇居民,三块金牌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他们的满足感,谁还会去多加责备那位带他们夺冠的英雄呢?
至于那位英雄……
“好困……我的眼睛得了自闭症怎么办?”
“……”
所有团体项目刚刚结束,岳神跟着稀疏的人群,慢悠悠地朝着体育场的大门走去,脚下的每一步均是出自于惯性,完全不受那颗当机了的脑袋的支配。
至于岳神肩膀上的大胖,已经从敷衍了事发展成了无视……
“胖胖你好重,全运会结束后麻麻得给你安排减肥计划了。”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不理睬不回应……
“我感觉……”
还没等岳神牢骚完,在她的左上方便传来一阵足够引起岳神注意的“PP”声。
岳神强行撕开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无精打采地朝着离她不远的声源望去。
一个由灰色大衣包裹得只剩脑袋的年轻小伙与其他人背道而驰,三步两蹦地跳到岳神身边,他比岳神高出一个头,此时那张俯视着岳神的脸上,挂满了极具诱惑色彩的笑意,“这位小姐,华灯初上,夜色已晚,可想跟我去做一些快活事儿?
☆、第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