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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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繁华-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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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所说的“要事”,莫非正是他所说的——一统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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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行乐

?  【及时行乐】
  我央了青衣照看莫川仙君,便应仙君所求前往山虚境寻神尊大人,一是为求解救留瑶仙子之法,二是因我不放心师父,生怕他一念之间,惹出不可收拾的事端来,得赶紧通知爹爹。
  一路腾云驾雾,原想不会花费多少时间,不料半路竟是突地杀出一把长。枪,凶狠一刺,我躲避不及,一个踉跄竟是从云端翻滚而下,一坠千里,重重跌在了乱哄哄的集市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自身体的每个细胞传来,我却突然清晰地忆起曾经也是这样从天庭的云上跌下,那画面清晰如昨,醉酒的我从云头跌下,跌在了“蛇妖”的蛇尾上,把酒洒了一地。那荒唐的一跤,却是我与师父的头一次相见——滑稽又可笑。
  只是这一次,没有师父给我“垫背”了,我揉揉疼痛的脑袋,只见人群惊恐地散开,手里抱着米粮的、抱着绸缎奔跑的人们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逃开,原本厮打在一起的两人也四下逃窜,口中喊着:“妖怪,真的有妖怪!”“世界真的要灭亡了!”有人夺了街上富人的钱袋转头就跑,乱哄哄闹作一团。紧接着不断响起闭门声,砰、砰、砰,不消一会,街道上竟是没了人影。
  我苦笑一声,疼的龇牙咧嘴,拍拍差点摔裂了的屁股起身,倒想看看是哪个混蛋。抬眼一瞧,一个身披铠甲的小姑娘临空立在半空中,约莫有八。九岁的模样,眼神里却有着与年岁不相符的凌冽与成熟,眼尾轻挑,似是睥睨着蝼蚁一般望着我。
  “我本以为辛容小主的徒弟至少是有些实力的,原来竟是像你这般没用。”稚嫩的容颜却说着刻薄的嘲讽之语,“只一枪,便是我手下败将了。”
  我一听她称呼师父为“辛容小主”,心中有了不好的念想,也不计较她的口无遮拦,连忙问:“你从何而来,缘何认识我师父?”
  她哼笑一声:“我从天的另一边而来,我与辛容熟识之时,你这小蛇妖还不知在哪儿呢。”
  天的另一边?果真如我所料,师父修为甚高,凭着东海宝珠的心法能够来去自如,但也不排除有其他修罗能够穿越天之结界而来。
  她见我脸色凝重,又不接话,笑着补充:“难道他不曾向你提过我?我——宿琴乃是辛容小主的……未婚妻。”
  未婚妻?我瞅了瞅她,又想着师父白衣胜雪、清冷高雅的模样,身边跟着一个八。九岁穿着铠甲战袍的凶恶妹子,差点笑喷出来,原来我师父竟是个萝莉控?还是个受虐控?
  她见我强忍着笑意,似是怒了,狂傲说道:“难道你不信?你这蛇妖几次三番缠着辛容,没脸没皮,也不知羞,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一枪便要刺来,这次我早已有了准备,飞身一闪,躲避过去。
  攻击没有停顿,我且战且退,尽量远离人群和集市,她实力非凡,我不想与她纠缠,把她引至深山中,便使了个障眼法,让她误以为我身受重伤滚下半山腰,待她去查探时,偷偷开溜了。
  片刻不敢停留,我一路行至山虚境,却是被七个笨蛋拦了下来,为首的大师兄一见是我,双眸一亮:“是白灵珠,快快擒了她,抓去给师父。”
  “就凭你们?”我嗤笑一声,以前的白灵珠可能不敌山虚境的阴阳剑,现如今倒是可以搏上一搏。
  七人正要摆开阵势,却听一声大喝:“住手,休得无礼。”
  余光瞥见一片银发如瀑,心中微动,喜上眉梢,我正欲迎上前,却在认清了来人之后,顿住了脚步,嘴角的笑意僵住,尴尬地称道:“御狐大神。”
  御狐大神微微点头,问道:“白灵珠可是来寻神尊大人?”
  我点头称是。
  “那你可是慢了一步。”御狐大神说,“神尊大人将连安托付于我后,被前来寻他的咏玉神女唤走了。”
  “咏玉神女?”我问,“是因何事?”
  双眸微沉,御狐大神叹息一声:“是帝君渺玄,他……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心中疑窦丛生,我又问:“御狐大神可知在哪儿能寻到我爹爹?”
  “神尊大人自是去劝说帝君了,大约是在……缥缈崖吧。”
  我又问了缥缈崖的方位,连连谢过,便要离开。御狐大神却将我唤住,低声叹道:“六界大劫将至,众生浮动,束手无策的有,自暴自弃的有。天之结界破损一事已被有心人散播了开去,人间已是乱成一团,自知时日无多的人们目无法纪,心中所想所念的,哪怕是贪念、恶念,也都无所畏惧了……神界又何尝不是呢,既是无力回天,又何必再做过多的挣扎,倒不如及时行乐。”
  我回想了一番今日在人间集市上看到的一切,抱着米粮和绸缎的人在奔跑,有人在街头厮打,有人目无王法的偷窃,果真是……自暴自弃,目无法纪了么?
  “这般下去,修罗尚未来战,六界却是要自取灭亡了。”御狐大神长叹一声,“白灵珠,六界之劫,恐是只有你师父能解了。你是他最钟爱的徒儿,想必能劝说他也不一定。”
  我一阵默然,想起师父所言“一统七界,又有何不妥……但凡大事,必定是要有所牺牲的”,“你不过是个不争气的徒儿,还轮不到为师如此操心费力”,现在的师父真是叫我看不透、摸不清。
  实在不知该如何应承御狐大神的话,我勉强露出笑意,安慰道:“若我遇见师父,必定极力劝说他。”
  辞别御狐大神,我按着他的指引前往缥缈崖。听闻缥缈崖是天之崖、海之角,六界的虚无之地,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身在六界之中,却又不属于任一界,委实是个诡异的地方。
  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我站在山头瞧见缥缈崖上云雾缭绕,看不清虚实。飞身立定在缥缈崖上,视线虽是不清,却也能视物,遍寻一圈,却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在崖底?
  我又跃下悬崖,云雾浓重,竟是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飞了多久,似是没底一般,唯有不断地下沉、下沉、下沉。心中生出些许恐惧。好在终于在几欲放弃之时,视线渐次清晰,郁郁葱葱的绿跃入眼帘,清水流动的潺潺之声,不一会,双脚踏上了柔软的泥土。
  四周风景如画,山清水秀,视线宽广,竟是别有洞天。
  我往前走了几步,大片大片的花迎风摇曳,如同人间仙境一般,在万花丛中,瞧见一汪水池,耳畔竟是传来银铃般的嬉笑声和泼水声。
  我侧过身,隐在树干后,偷眼一瞧,清澈的水池中竟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在嬉闹沐浴。那美人眉目如画,古典雅致,像是从画卷中走出一般。
  “别闹了,依你还不行吗?”清雅的男声低低讨饶,上前拥住还在不依不饶泼水的美人。
  这人不是别人,竟是……帝君渺玄!
  我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六界大劫将至,帝君渺玄却在缥缈崖底与美人嬉戏,难道这就是御狐大神说的……连神也自暴自弃,及时行乐了?
  实在不愿相信这一假设,或许是这缥缈崖底隐藏着什么见不得的人的机关或秘密呢?
  我瞧见远处有一幢木屋,便打算去瞧个究竟。这木屋打扫的很是干净,想必是帝君渺玄和美人的住所。四处摆设简约别致,并无奇特之处,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那美人生得眉目如画,典雅高贵,正是那嬉闹沐浴的美人。
  这美人图描绘的如此绘声绘色,连神韵都一丝不差,必是倾注着诚挚的情感一笔一笔绘出的。图上的墨色有稍许剥落,这美人图想必是有些年头了。
  伸手欲触碰美人图,不想竟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撞开来。
  不好,这图上竟是凝有神力,清冽深厚,我被震出百米远,撞出木屋,跌入门外的树丛中,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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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崖

?  【缥缈崖】
  醒来时,我正躺在木屋外繁华丛中。花草更盛,萦绕着浓郁的香气。心中不知为何沉甸甸的,似是藏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愁绪。手脚也有些绵软无力,费了许多力气才爬起来。
  远远地一个紫衣华服的男子缓步而来,面若冠玉,束着发冠,气质高雅出尘。狭长的凤目瞧了一眼这周遭的精致,似是微微有些动容,最后将目光落定在我身上,细细打量着。
  “君锦,你果然在此。这么多年了,竟是半步也不曾离开这缥缈崖底。”
  君锦?我心中一片雾水,口中却似是不受控制一般说道:“君修哥哥,一别当真是许久未见。你神力深厚,想必是感应到我大限将至,前来见我最后一面?”语气竟是听起来有些无奈与悲怆。
  紫衣华服的男子微微一滞,叹息一声:“你积思成疾,睹物思人,终日抑郁寡欢,就连笑容也是强颜欢笑,又是何苦呢?修罗大战之时,陵华为了撑起天之结界,他神力耗损殆尽,已是寂灭了。算来,已有千百年了。”
  我听到自己悲凉的声音,心中不知为何更是沉痛异常:“原来已是千百年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已记不得许多时日了。我大限将至,原也没什么可牵挂的,只怕涧月一人孤苦无依。往后……涧月就拜托你了。”
  他点点头:“放心,涧月是陵华与你的儿子,我怎会怠慢了他。他继承了陵华与你的神力,世间少有能及者,将来必定是栋梁之才。”
  我心中一震,他们口中说的涧月想必正是我爹爹了。原来这人竟是爹爹的母亲。不知为何我竟是附身在了她身上,经历着万万年前发生的事,这一定是幻境吧!幻境!
  “如此,我便放心了。”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释重负地低叹。
  我瞧见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飘散在清香的风中,渐渐消散,最后只残留一丝执念留在了木屋内的画卷里。心中深刻隽永的留念清晰明白地告诉我,这画像曾是陵华亲笔绘给君锦的,作为两人的定情信物。陵华是上古原始神的后裔,寿限比一般的神明更长久,对神明来说也是无所不能的,怎会轻易寂灭呢?
  世事沧桑,时过境迁,不知过了多少年头。屋中蒙上了一层层的尘埃,缥缈崖人迹罕至,更何况是崖底?除了君修与涧月偶有来打扫,再无他人。
  有一日,一位紫衣华服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面目俊雅,神韵气质颇有几分君修的味道。我仔细一瞧,这人眉目清俊,姿态非凡,没想竟是帝君渺玄。他的双眸扫了一圈,目光落定在沾染尘埃的画卷上,眸光微微颤了颤。
  “我早听说缥缈崖诡谲奇妙,没想竟是藏着如此美貌绝世的佳人。”低声暗叹一句,他自袖中掏出锦帕,仔细将画卷上的尘埃拂去。这画卷微微有些发黄,想必是有些年头了。指尖却传来清冽深厚的神力,渺玄立即收回锦帕,却还是被震出老远,双手捂住心口,连身体都蜷曲了,似是吃痛的厉害。默默承受了半晌,他强忍着站直身体,唇畔却是露出笑意:“果然不是一副普通的画像。”
  站定在画像前,渺玄凝望着陷入了沉思,最后唇角一弯,大笑道:“既是深藏如此神力,必是有所来历,或许能复生也未必……”
  每隔一段时日,渺玄便会来此伫立片刻,凝视着画像沉思。我心中暗叹,这渺玄怎么和他姑姑仓鸾神女并无二样,竟都是个痴情种。见之一面,终生难忘。莫非一见钟情竟也是能遗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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