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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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繁华-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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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师父是易鹤大人?”
  “正是。”
  “也是他让你来酒楼的?”
  “不错。”
  “请问他现在人呢?我能否见他一面……”
  “师父缠绵病榻,不便见人,还望姑娘见谅。那么就此别过。”
  这小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弄得我一头雾水。不过,这易鹤大人确实是世外高人,竟然在万年前就算出我会来找人,更是派他的小童前往酒楼,故意引我出来相问。
  我不再犹疑,往小童所指的方向而去。那里有一座很大的竹园,沿着竹园走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出现了一座小屋。屋前立着一个人,模样秀美,神情淡然,穿着一身白衣,白衣上缀着墨色的竹,与寄空大人的衣裳竟是有几分相似。淡泊宁静的似是要与这清雅的景致都融为一体了。
  “你就是……双竹姑娘?”我抬眼望着她,温声问。
  绽出一朵温柔地笑花,她低头瞅了我一眼,微笑着点头:“那么,你便是白灵珠了。我只知白灵珠是位姑娘,却不晓得竟是这么……年轻。”
  想起我如今的模样,心中脑中有些郁结:“这……说来话长。”
  她也不再追问:“易鹤大人要我在此等你,他说你能带来慕阳的讯息。”
  回忆起谪居在谪仙山的寄空居士,心头有些感动:“慕阳大人他一直在思念着你,就算世事沧桑、沧海桑田,就算没有希望,他也从未放弃过,甚至自称为‘寄空居士’,聊表寄予空思之意。他要我对你说:是他辜负了你们的期盼,今生恐怕无法实现与你的约定……”
  “其实我早就明白的。”她垂下眼眸,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早就明白今生我是不可能等到他了,而他肯定也明白,今生再也无法与我相见了。”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我知道出入修罗界的修道秘法,这样你们或许能够相见……”
  她莫可奈何地摇着头,身体忽然慢慢变得透明,又慢慢化为实体,神色却依旧波澜不惊地望着我,瞬也不瞬:“你明白了吗?”
  “你已经……”我皱眉,“化为灵虚了?”
  她苦笑着点头:“与我同辈的人,大多寂灭,早已化作虚无。就算有化为灵虚者,也慢慢变作虚无了。只有我,死而不灭,成为灵虚存活至今。我知道,这是因为一个人。因为慕阳还在远处思念着我,而我也在思念着他,所以我能因念而生,苟延残喘至今。”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的身子每况愈下,想必慕阳亦是时日无多了。穿越天之结界并非易事,我们怕是等不及了。”
  “这……”
  “你此次前来,想必还有另外一件事吧。”
  我点点头:“我听慕阳说修罗分为主和派和主战派,我初来修罗实在分不清敌友,听闻你是主和派,便想向你请教一二,不知如今局势如何了?”
  她似是追思了一阵,缓缓叙述着:“其实,主和派和主战派一直相安无事过万年。若非天之结界有所漏损,矛盾不会被激化的一发不可收拾。辛容小主当年在巡防边界时被人伏击,不知为何竟是跌落了六界,六界补天的白灵珠也不知所踪。自此开始,主和派和主战派便斗得不可开交。当是之时,穆年帝君已是抱恙,却是主和派的最大支持者。只是,他常年卧病,辛容小主又坠落六界,生死未卜,朝堂逐渐被主战派的穆印君爷把持。穆印铲除异己,打压主和派,如今朝堂之上,多是他的心腹。”
  “主和派可有能够信任的人?”
  “现如今,主和派大多被边缘化了。倒也不是没有,还有一些人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我想大将军温衍便是其中之一。他拥有一方兵权,也没有公然反对穆印,穆印也奈何不了他。”
  “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穆印君爷新近广招军士前来商讨要事,想必温衍将军必定也在。你若是见到一个火红头发,剑眉鹰目,古铜色肌肤的人便是他了。”
  我连连道谢,正欲辞行,双竹却邀我进屋小坐。环顾了一圈四周,装饰简单素雅,没有半分多余。她沏了一盏茶给我:“这儿是我与慕阳曾经一同生活过的地方。我常年一人独居于此,也没有说话的人,今日见到你,只怕是这世间最后一个知晓此事的人了。”
  她自斟自饮了一杯,回想了一阵,又说:“说来话长,都是万万年前的事了,连记忆都快要开始模糊了。当年与慕阳一战,我们轻而易举就取胜了,但是他拼死抵抗,即使血流成河也没有半点退缩,就如同这竹一样,宁可折断,也不可弯腰。我被他的气节所折服,救了他,带他回这儿养伤。久而久之,我与他渐生好感,便告诉他我们修罗中有许多人都同我一样,虽是主和派,却不得已被派上战场。慕阳便与我一同筹谋了一计,由我联络修罗的主和派,由他说服六界与我们合作。出发之日,他与我在这屋前告别,我们心中都知晓此事凶险,今日一别也不知几时能够相见。我告诉他,无论如何,我都会等他,等他回来,娶我为妻。”
  她的眼角不知何时落下了泪,晶莹剔透的。尽管隔了万万年,记忆却一样痛楚。
  “后来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上古神祗联合六界撑起了天之结界,隔绝了两个世界,也隔绝了我与慕阳。”
  我沉默不语。
  “想必他在六界更是受尽苦楚,毕竟他代表修罗与六界议和,怕是会被当成叛徒。”
  “他没有怪过你。”我说。
  “谢谢。”双竹苦笑,“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从不相识,这样他便不用受尽委屈。”
  ?

☆、师父的真面目

?  【师父的真面目】
  师父回了修罗界后,似是忙碌异常。整日里,我也寻不到机会,好好见他一面,就算是午膳、晚膳,也多半是匆匆吃了,声称有要事先走一步。原先宠我、护我、时时粘着我的师父,现如今似是嫌弃了我个彻底,也不知是故意避让我,还是真有忙不完的事儿。说来也是奇怪,被忽视的滋味,竟是有些不好受,或许我孤身一人在此修罗之境,迷茫混乱,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再加之师父的忽视,难免觉得苍凉。闲来无事,一个人在街头晃了许多圈,也没有见到双竹姑娘口中的温衍将军。
  因我吃不惯修罗界的饭菜,便央了府上的厨师学了几样小菜。论品菜识味,我绝对是一把好手,可是论下厨做菜,我却是个半吊子,是以,厨师们依照我的配方做出来的佳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样来来回回倒腾了许久,总算是有几个菜能够入口了。
  一个月以后,我终于吃上了一桌正常的饭菜,差点涕泪纵横。要知道,这一个月对我这个吃货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这日,我正在品尝着新鲜出炉的桂花软糕,忽听有人大喊:“有刺客!”
  心中漾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捉着桂花软糕就奔了出去。
  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窜过,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他却早已举着剑往我砍来。下意识闪身一躲,没想他却比我更快,实力的悬殊,让我在下一秒就沦为了他的人质。一手掐着我的肩膀,捉起我瘦小的身子,拎在半空中,冰寒的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何六界里人人畏惧着修罗。不说我穿越天之结界折损修为,就算以我原本的实力,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这位兄台。”我静下心神,嘻嘻一笑,“你我素未平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为何竟是要以刀剑相向?”
  他却并不理会我的嬉皮笑脸,聚精会神地盯着远处,只见里屋飞出两个人影。一个白衣翩跹,墨发飞扬,脚尖轻点,卓然立在屋前,神色淡然。正是我那清冷风雅的师父。另一个墨衣红发,剑眉鹰目,丰神俊朗,有着古铜色健康的肤色……心中略略有了眉目,莫非这人便是双竹姑娘口中的温衍将军?
  我踏破铁鞋寻遍了也见不着的人,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辛容,你若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取她小命。”刺客咬牙切齿地说着。
  “放开她。”师父眉目微敛。
  “要我放开她,可以,只要你挖出心脏,现在立即动手。”
  挖心?我心中一震,果然修罗界的人就是狠,连刺客都这么会玩。
  “我数到三,你若不动手,我就取她性命。一……”
  若非被他禁锢,我差点翻他一个白眼。这刺客莫非也是脑袋坏了,竟是拿我这样可有可无、不争气的徒弟去要挟师父?
  可我分明看见师父以法力幻化出了匕首,那锋寒的刀刃,闪着寒光,如同腊月的寒风扫过,让我浑身泛冷。
  刺客唇角微弯,冷声笑道:“果然,你这徒弟是你的命门。我虽是杀不了你,却可以让你自行了断。二……”
  一刀不偏不倚刺进了心口……嫣红的鲜血缓缓流出,沾染了他雪白的衣裳,也红了我的眼,乱了我的心。
  “咳咳咳……”我大声咳嗽了起来,脖子上的尖刀擦过皮肤,撕开一道细小的伤口,汩汩流出血来。
  “别想耍花样。”刺客不耐烦地瞪我一眼。
  我好委屈,艰难地举起手中吃了一半的桂花软糕:“我正在吃桂花软糕,就被你劫持了,受了惊吓,噎在了喉咙里,怎么办……好难受……我快要死了……快替我拍拍背,咳咳咳……”
  那刺客脸色铁青,怒意皱起,心中似是权衡了一下,在师父挖心之前,决不能让我死了,只好强行忍了下去。
  因他一手捉着我的肩,将我拎在半空中。只好将拿剑的手收回,用力在我背上拍了下,他是用了法力的,震得我五脏六腑乱颤,差点背过气去。
  好在,他比我先背过气去了。在他抽回剑拍上我的背的瞬间,师父的匕首已稳稳扎进了刺客的心口,以着浑厚的法力,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一刀毙命。
  没有了肩上的力道,我直直坠下,却是落在了师父的怀里。他抱起我,回首对那墨衣红发的男子说:“温衍,我有事回房一趟。你回去时小心,别让人瞧见了。”
  温衍将军笑的花枝乱颤地点头:“明白,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喂、喂、喂……我在心里嘟囔,这人没心没肺的,对我被劫持无动于衷就算了,一点儿也不像见着朋友刚经历挖心闹剧的。
  师父将我抱回房,放在软榻上。替我把了把脉,神色终于稍稍放松了些。想必那刺客的一掌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修长的手指抚过我脖间的血迹,凉凉的,微微皱了眉。
  “你这样胡闹,知不知道,若是他稍一用力,就能抹了你的脖子?”师父问,竟是有几分怪责的语气。
  我心头郁闷,瞧着他心口还未干透的血迹:“难道师父真要挖心?”
  他哼了一声:“苦肉计罢了,趁他放松警惕,才能反转局面。为师岂会为了你挖心?”
  说的也是。心中早已明白必定是这样的答案的,不知为何竟有些小小的失落。我低声问:“师父,你的伤口怎样,需不需要包扎下?”
  “并无大碍,皮肉伤而已。”师父低头瞧了一眼心口的血迹,淡然道。
  “你好生休息着,为师让人来替你处理伤口。”师父起身便往门口走去。
  “等等……”我挣扎着起身,许久都未曾同师父好好说过话,若是一直不问,恐怕永远也无法解开我心头的疑惑,“师父,你能不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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