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来不及被人用仪器记录下来,因为,当时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太突然了。
就在一周前的傍晚,有一波穿着校服的女学生进入了十三号线的某个站点,本来有说有笑的,也没有人注意,但是,就在六点多的时候,六个学生忽然同时浑身痉挛似的一阵抽搐,表情扭曲,身体僵直,几乎同时,朝地铁铁轨内跳了下去,当时列车刚好进站,六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大滩肉泥,部分你我,鲜血染红了铁轨,染红了列车,染红了两边的站台。
官方的说法,自然是这些人都是神经病,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疾病,当然,这绝对是不可能让人信服的,网上的说法也是众说纷纭。那个地铁站点现在已经被封了。结合这段时间地铁的一系列传闻,故事也是越穿越玄乎。低央有技。
郑小玉听了这件事之后,说道:集体自杀,那应该是集体被控制了。当时现场应该能拍到些什么,这么大阵仗,连官方媒体都不怕,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法杀人,他们肯定有他们的目的。
她顿了顿,说:我想那六个女学生,应该都是处女吧。
“这有关系么?”我愣愣的看着郑小玉。
郑小玉没说话,一旁两手抱在胸前的诛邪倒是开口了,说:醇清之血,倒是可以解释。
“这的确是解释之一。”刘会长也说道,“不过,会用到这么大量的血,必然也是涉及一些古典的术法,现代的术法,是不会苛刻的要求需要某一种血的。”
“而且,我们完全没有办法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啊。这六个女学生,还有那个被灌了水泥的那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关系吧?”梁璇说道,“这两种术法看着也不是同一种术法啊。”
“的确,这也是疑点之一,我们摸不清楚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刘会长说。
“建筑工地呢?死人的地方查了没有啊?”我说道,“死的那么惨……”
“有调查资料……”旁边的秘书立刻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我。我大略浏览了一下。
这份文件上显示,现场的灵气的确有紊乱的迹象,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死必然和术法、鬼神有关,就算不是有人动手杀了他,取了他的魂魄,也是有憎恨他的厉鬼暗中作祟把他给弄死了。
刘会长补充说:虽然建筑工地是废弃的,但是我们做不到在那个地方挖地三尺,那样阵仗太大了,所以我们也不清楚那地下是否有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也对,地铁大部分情况都在地下,那个人,在某个不存在的站点走了出去,那么他一定是从地下移动到了那个工地上。就算是厉鬼、术法,也应该符合常理,不会凭空出现什么。这人也不是穿山甲,没理由直接打地道冲了过去。
就算打地道,那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我说道:这么说,你们的意思我就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我们也去乘坐一次地铁,慢慢的看能不能找出通往那个建筑工地的道路来是吧?
“不是一次,”刘会长说道,“是这些天,每天都搭乘末班地铁,你们身负术法,会比别人看的更清楚,或许,也能发现那些地铁上出现的怪人们的身份。任何线索都是我们破案的关键。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成功解决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我们能够顺藤摸瓜直接剪除掉整个苦修道在帝都附近的势力。”
我当时点了点头,但转而就看向了梁璇,我说道:等等,我有个疑问啊。
刘会长问我什么事。
我说道:我想知道,这个梁璇女士……她不是双面间谍么,既然是双面间谍,已经打入了苦修道的内部,干啥要大费周章的让我们去坐地铁呢,她直接去内部查不就行了。好吧,就算你们可能有别的想法,那也不需要她和我们一道吧,那样不是容易暴露她的身份么?
其实我的目的很明显,我就是不想和梁璇一起调查,现在我甚至根本不愿意看见她,不愿意搭理她。
而梁璇没有说话,望向了刘会长。
刘会长说道:这个,是我们讨论决定的安排,你要相信我们,这个办法比较稳妥。
刘会长话刚说完,郑小玉就开了口,说:刘会长,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我们有一定的知情权,这种事情,我想你不该隐瞒的吧?”
刘会长好像略显无奈,干咳一声,说道:梁璇……
梁璇这才开口,说:这次我上地铁,可不是代表的官方,我代表的,就是苦修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红灯
我很疑惑的看着梁璇,而旁边的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变化,我看着应该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梁璇继续解释说:他们安排了人在地铁里,是可以肯定的,但不能肯定他们安排人是起保护作用,还是也在调查这件事。但是既然任务这么安排了。我就必须去,到时候,我可以跟着你们,就说,半途发现你们在车上,所以才要跟踪监视,这不是很合理么。
我没说话,反正她说啥就是啥,我能怎么样?
既然一切已经决定了。
我当时就跟刘会长有些不耐烦的说,既然这样就赶紧行动吧,今天晚上就去吧。
刘会长点了点头,没有反对。旁边几个人表情各异。我也没管他们,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当晚,我们就直接进入了那个充满传说的地铁之中。
梁璇和我们保持着很大的距离,但是说实话,我还是觉得,那边的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跟我们的关系,我十分不放心,也不知道刘会长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做简直就是要我们的命了。
郑小玉一直拉着我的手,一方面好像是装作情侣的样子,一方面,大概是在叫我不要冲动,她靠在我肩膀上。在十三号线某节车厢内,我感觉。周围都有些寒冷,但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睡着了,按理来说,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是不可能睡着的。
可是,等我睁开眼睛来,再看周围一切的时候,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郑小玉不见了,梁璇不见了。车厢里零零星星的几个人都不见了,而这个时候,列车似乎正好在进展,速度很慢,基本上站起来随意走动也不会有摇晃的感觉。
可是,窗外却是一片漆黑的,两边都是。
这是到了哪一站了?我抬眼看着列车门上方的路线指示,那指示灯就像是坏了,根本不显示,都是一片漆黑的。
而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忽然,外头居然射进来一阵红光。我当时就吓了一跳,地铁站里怎么会有红光?!红光映入眼睑的同时,我发现,列车真的进入了一个车站。一个冷寂的车站,车窗外,那车站好像还在整修似的,到处都一片破败,上头的照明设施居然是红色的,一闪一闪的,有点像是警报灯似的。这尼玛,到底是哪个车站啊。
车还在慢慢往前走,我记得,十三号线似乎是在“某通苑站”附近,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速度会提前很久就放缓,但是一直不停,很久才进站停车。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进展了,列车还在开,只是开得很慢而已,就像要刻意让我看清楚外头的全貌似的。这外头的破败越发的让我心惊胆战,尤其是那忽闪的红色灯光,就像是血红的眼睛一眼。就在这一刻,突然,我眼睛一晃,居然看见车门外头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学生服的女人,那女人满脸血污,一边笑着一边朝我招手。
那身影一闪而过,列车继续前行。
晾是我见过那么多次妖魔鬼怪了,还是被那家伙吓了一跳,轻喝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而就在我退却的片刻,列车猛地一晃,居然停住了,我整个人也跌倒在地。这个时候,列车上方出现了报站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受到了点播的干扰,变得十分含糊,我根本听不清站名。又像是,报站的列车员喉头梗着什么东西,咕嘟咕嘟的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我一背冷汗,身上并没有带着天胎剑,郑小玉他们也不见了,我觉得他们肯定也被算计了,而我也被人算计了。
我只好死死捏着几张符。
列车门打开了,外头的冷风灌了进来,我浑身发冷,但是这个时候,我知道,我必须出去,别无选择。我咬了咬牙,一步一步的垮了出去,我这才发现,外头居然是水泥地,按照一般情况,地铁里,是不会铺设水泥地的,不仅如此,旁边的立柱也都是水泥,地上是破败的碎片,旧报纸,旧杂志,我翻起一张报纸来,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沉。
这是三年前的报纸。
这,难道是我穿越了,还是,这个地方,本就是某个废弃的站点。
我头上的红灯,还在忽闪着,我抬头看了看,那价格“血红色的眼睛”刺得我浑身难受,我赶紧按紧了符纸,往前走。身后的地铁已经开走了,我知道我选了一条不归路了,但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自己一个人走出去。列车往前的时候,我又一次远远的听见了含混不清的报站名。我沿着列车开动的沿线,按这符纸想去寻找那个穿着学生服,满身血污的女孩子,但是我没找到,这里到处都是一片惨败,看起来没有人,不仅没有人,好像连老鼠也没有。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一条长长的通道,这条通道,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记得,八号线转十三号线的时候,也有一条大通道,可是那条通道即便是末班车很晚的时候,也是有很多人的,而且敞亮敞亮的。低央沟才。
我来北京不是一次了,而且认路能力一向不弱。
可这个通道,我绝对没来过,这个地方我绝对没来过。到处都是那红色的忽闪的灯,而且我发现,这些灯的安装方式也很扭曲,没有章法,有的在顶上,有的在墙壁上,有的居然安在地上,我的脚下,旁边的灯,也是安的歪歪斜斜,有高有低,头顶的灯,也并不是隔着相同的距离安装,有远有近。
总而言之,那些灯,只能用密密麻麻来形容,而且全部都在不断忽闪。
灯光也是,非常昏暗,即便是那么多盏灯,这里依旧昏暗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越发的感到难受,只能用凝心聚魂来支持自己,让自己不要害怕,一定要淡定处事。
我一步步往前走,通道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
但是没多久,我就感觉,前头有人影在动,我喊了一句谁,当然没有人答话,我又试探着,碰运气似的,喊了一句,小玉吗?梁璇吗?
依然没有人答应。
我按紧了符纸,加快脚步往前走。前头是一个拐弯处。
我又咬牙,猛地转身,扭头看过去。
通道里空无一人。
我皱了皱眉,难道是鬼影子,还是有人在暗中……
我正在沉思,忽然,我看见了地面上有个影子在晃动。
地面上?!那难道那东西在我上头?!
我猛地抬头。
顿时我看见了一张扭曲不堪的脸,那张脸肯定是在笑,只是这笑容实在太难看了,他的五官挤成了一团,嘴张的很大,两眼眯着。
那是一个倒吊着的家伙,身体整个融进了水泥里,只露出半个来,双手一面挥舞着,一面发出一阵阵的喉音来,当看见我的刹那,那喉音,仿佛找到了倾泻的突破口似的,居然开始放声狂笑,那声音的尖锐程度,简直堪比指甲划黑板,我捂着耳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你是什么东西。
那家伙好像根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