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飞早已见识过苏秋白的实力,知道他这并非客气之言,没时间细思,便听话地退到了黑暗的山壁处。
那怪物本就没有把滕飞放在眼里,因此见他退去也并不为所动,而是盯着苏秋白缓缓朝前爬了过来。
苏秋白此刻早已再次换上了傀儡的形态,那怪物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化,顿时也有一分迟疑,最终却并没有像那些碧眼玄蛇一般逃跑,而是张着血盆大口朝苏秋白扑了过来。
它的力量虽大,但身手却不算灵活,苏秋白轻而易举地便躲过了它的一击,接着反手一剑刺向它的颈部,但紧接着只听“当”地一声巨响,苏秋白便被一股怪力弹了开来。
苏秋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轩辕剑,这可是上古神器,居然刺不透这怪物的护甲?这种情况自从他得到轩辕剑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怪物可不会给他惊讶的时间,见苏秋白被震飞,立刻趁机追了过来,抬起巨大的脚掌便朝他面门踩来。苏秋白还不至于被这种程度的攻击伤到,反身一滚便躲开了这一击。
“秋白,小心!这怪物的护甲十分坚硬,很难破开,试着攻击它口中的软。肉!”东方妙在光幕中紧张地喊道。
苏秋白应了一声,便开始找机会攻击怪物的口部。但那怪物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要害所在,因此除了偶尔找到空隙攻击的时候,都很少张开嘴。苏秋白一边与它缠斗着,一边在心下计算着,他们进入密道已经有些时间了,算起来东方睿的幻影也该在石窟附近出现了。之后还能拖多久,就看东方睿的功力了,而东方正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赶回来也需要时间,他只求能在这段时间之内解决怪物,并救走母亲。
一直四处躲避怪物的攻击也不是办法,苏秋白索性纵身一跃,跳上了怪物的头顶。
怪物感受到头顶的异状,顿时开始疯狂地甩动脑袋,苏秋白抓住它头顶凸起的一个角状物,才勉强稳住身形。
苏秋白想起之前对付傀儡时的情况,这怪物的眼睛兴许也是弱点,于是他一手抓着怪物的角,一手用轩辕剑往它的眼睛刺去。
但这怪物可不像傀儡那般智力低下,感觉到苏秋白的攻势,立刻便闭上了眼睛,而轩辕剑竟连它眼皮的护甲都无法穿透。
眼见一击未成,苏秋白不得不再换个法子了,但那怪物如同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任他有一身本领,却不知道该如何施展。
“秋白,将它引到有玉桑树根的地方!”光幕中的东方妙忽然喊道。
苏秋白闻言也来不及细想,便依言往山壁上攀附着树根的地方跑去,那怪物果然上当,跟着他跑了过去。
但是苏秋白并未发现在这里与之前有什么变化,有心想问母亲为什么要他这么做,又不敢随意分神。
在缠斗中,苏秋白忽然抓住了怪物的一只脚趾,便趁机将它整个掀了起来,重重地往山壁上摔去。
那怪物的体重比之大象也不轻多少,要不是苏秋白体内有傀儡之力,这一掀还真掀不动它。
随着怪物庞大的身体撞击在山壁上,整个山洞内都震动起来,并且不断有碎石从洞顶掉下来。苏秋白正准备继续攻击它,却忽然看到山壁上的树根纷纷动了起来,很快便将怪物缠了个结实,牢牢固定在了山壁上。
苏秋白疑惑地回头看了东方妙一眼,只见她此刻正端坐于结界之中,脸上表情十分凝重,眉头紧锁着,额上也有汗水不断冒出,显然正十分吃力地做着什么事。
苏秋白立刻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母亲为了帮他而做的,顿时也不再迟疑,趁那怪物惊惧之时大张着巨口,反身奋力一甩,将轩辕剑准确地刺入了怪物口中。
随着轩辕剑的刺入,怪物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全身剧烈地挣扎起来,原本束缚着它的树根顿时也被它挣得寸断开来,而它也重新掉落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翻滚了片刻之后,那怪物便躺着不动了,原本黑亮的鳞片此刻也失去了光泽,灰蒙蒙地没有意思生气,显然是死透了。
苏秋白抬手一招,轩辕剑便从怪物口中飞回了他手中,甚至还带着怪物的血液和口水的混合物,黏糊糊的十分恶心。
苏秋白嫌弃地在山壁上抹了抹手,这才重新走回母亲身边,一边还不忘回头问道:“滕前辈,你没事吧?”
滕飞此时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心有余悸地看着苏秋白说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能与这怪物打这么久,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还好我没有出手帮你,否则还真会拖了你的后腿。”
苏秋白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前辈谬赞了,多亏母亲出手相助,我才能手刃这怪物,否则继续打下去,我的气力总会耗尽,最终也难逃一死。”
滕飞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出去再说也不迟,先想想怎么救阿妙出来吧。”
东方妙刚才出手控制玉桑树根的消耗也不小,此刻见苏秋白没事了,才放下心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秋白,你们来了这么久,你外公恐怕就快要追来了,救我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你还是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东方妙担忧地说道。
苏秋白却摇头道:“东方正那边有表叔公替我拖着,咱们还有点时间,你先告诉我这结界怎么破解吧。”
东方妙闻言一愣:“表叔公?”
滕飞替苏秋白答道:“就是东方睿,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
东方妙顿时了然,点头道:“那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你怎能让表叔公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苏秋白简单解释了一下,告诉她东方睿是安全的,东方妙这才放心,四下看了一眼,说道:“这结界也是与玉桑树根相连的,破解机关就在这山洞里,但这山洞里的树根分支太多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一根才是解开结界的机关。”
苏秋白闻言便起身去四下寻找起来,但正如东方妙所言,四周的山壁上四处都布满了树根,想在这成千上万的树根中找到结界的机关,难度就不必说了,时间也要消耗不少。
“阿妙,你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吗?”滕飞不死心地问道。
东方妙想了想,说道:“我依稀记得父亲说过,这机关要从两侧的山壁对应去找,因此我猜测,多半是两边相应的,你们试试看能不能找出完全相似的两根树根,或许便是机关所在了。”
有了寻找的方向,二人找起来便不像之前那样盲目了,虽然也花费了一些时间,但最终还是解开了结界的机关。
如今结界虽然解开了,但是东方妙体内的玉桑果却无法取出,因为苏秋白也担心发生她所说的那种情况,万一真的失手害死了母亲,那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此时离得近了再看,苏秋白才越发觉得东方妙背后的样子触目惊心。那根树根与她的皮肤早已连为一体,而周围还隐约可见一条伤疤,可见当年东方正是直接剖开了她的后背,将玉桑果放进去的。东方正此举想必也并非有十足把握,一旦失败了,东方妙必死无疑。他究竟有多狠心,才能对自己的女儿下这种毒手?
第三百八十一章 幻影迷踪
东方睿与苏秋白二人分开之后,便小心地往石窟所在的方向摸去,而他为了尽量帮苏秋白拖延时间,因此有意放慢了步伐,只求能晚些召唤出幻影。
除了苏秋白所标注出来的那几个地点之外,他有意多绕了些路,因此当苏秋白和滕飞解除东方妙的结界之后,他的幻影才在石窟门口出现。
东方睿现在所处的位置有一汪积水,显然是苏秋白有意布置的,而幻影出现之后,那积水之中也出现了石窟门前的画面。
随着东方睿的“现身”,原本寂静无比的石窟门口忽然沸腾起来,一道金光闪过之后,上百名太乙弟子同时出现在了这里,而站在前面的人,赫然正是东方正。
看到来的只有东方睿一人,东方正脸上的神色一变,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他们呢?”
东方睿的真身在水面的倒影上看到这一切,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再拖延一阵,不能让他知道苏秋白和滕飞去了别的地方。想到这里,东方睿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西边瞟了一眼,而那里正是与他现在所在的地方相反的方向,然后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人,他们二人根本没来。”
他这一招欲擒故纵,正是抓住了东方正多疑的性格,他越是说实话,这老狐狸就越不可能相信他。
果然,东方正注意到了他眼神的变化,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么?离开山门的时候,你们可是三个人。”
东方睿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故作镇定地说道:“那不过是为了迷惑你们罢了,至于他们去了哪,我也不知道!”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西边瞥,这些看在东方正眼里,自然就解读出了东方睿希望他解读出的意思。
东方正低声对身边的胡修文说了句什么,胡修文点了点头,便带走了一多半的弟子,往东方睿所看的方向跑去了。
东方睿见状连忙“大惊失色”地问道:“他们干什么去?”
东方正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不干什么,去替我抓两只想浑水摸鱼的老鼠而已!”
东方睿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故作紧张地说道:“东方正,我知道你一心想除掉我,但这是你我的私人恩怨,与旁人无关,你有什么便冲我来吧!”
东方正斜眼看了他一眼,说道:“私人恩怨?好师弟,我何时与你有过私怨?当年你叛出师门,因此你算是本门的叛徒,这可是公愤,而非私怨。”
东方睿原本只是想拖延时间,但听他这样说,还是被他激起了愤怒,忍不住说道:“公愤?别人不知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当年你陷害我与嫂子有私情,害我嫂子羞愤自尽,又逼的我不得不离开师门,如今你还有脸装清白?”
东方正故作无辜地说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当年你与你嫂子的私情证据确凿,何来陷害一说?再说,你我可是同门师兄弟,又是表亲,我怎会害你?”
东方睿见到他这副态度,心中的愤怒更甚,若非在东方正面前的只是幻影,他恐怕就忍不住冲上去与他拼命了。但是想到自己还要为苏秋白争取时间,便强忍下怒气说道:“有你这种表亲,我实在觉得无比恶心!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没死,就绝不会停止追查当年的事。你这个虚伪之徒的真面目,我也早晚有一天会让全门派的弟子都知晓的!”
东方正闻言就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忍不住失笑道:“我的真面目?你倒说说看,我有什么真面目是门中弟子所不知道的?”
东方睿冷哼一声,说道:“当年我本是继任掌门的有力竞争者,你为了争夺这个位置,便捏造了种种证据,说我与嫂子私通,还说我的侄子其实是我与嫂子所生。年代久远,其他证据我或许无法推翻,但我曾与侄子做过亲子鉴定,足以证明他绝非我的儿子,可见你当年所说的皆是谎言!”
东方正却不以为然地道:“那孩子非你所生又如何?难道私通便一定要生出孩子吗?”
“你!”东方睿闻言大怒,可他此刻空口无凭,再加上身份又是叛逃弟子,自然无法与东方正这个掌门争论出个结果,想到这个几十年前的冤案怕是再也没有沉冤得雪的一天了,他的心忽然悲从中来,忍不住为惨死的嫂子和侄子感到悲哀与愤恨。
“怎么,你憋了这么几十年,我还以为你想出什么好点子来洗清当年的罪名了,结果你这嘴依然像当年那么不中用,反倒还越描越黑了,师弟,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呢?”东方正嘲讽道。
东方睿面色铁青地看着东方睿,强忍着心中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