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依然是吃的自己带的干粮,许是一路都在休息的缘故,晚上柳清寒有些睡不着,感觉睡着没一会就被柳玉芽晃起来,胡乱地穿好衣服啃了几口干粮就出门集合了。
两人不算到得最晚的,不过所有孩子都赶在天亮前到了。等在那里的是昨天驾驶飞舟的那位仙人,他看着天差不多要亮了,便大步向前走着,也不管孩子们能不能更上。
柳孚还好,因为他已然十三岁,个子蛮高腿也长,跟着倒不算费力。柳清寒和柳玉芽时不时要小跑一段才能跟上。当走在前面的仙人七扭八拐,终于在一座屋子前停了下来时,柳清寒已经气喘吁吁了,最后一段的路程是柳孚搀扶着柳玉芽和柳清寒才完成的。其它人也有不少互相搀扶,甚至是大孩子抱着小孩子,队伍拖得长长的。
那个仙人看着人差不多都赶过来了,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这里就是你们接下来几个月学习的地方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自己进去吧。”
一群孩子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摆满了蒲团和案几,最前面的案几后面坐着一位仙人,他看到孩子们到了,就出言道:“都进来吧,坐下休息一会我们就开始学习。”
这就是大部分孩子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原因,一个冬天他们都会在这里学习,从最简单的识字开始,到后面仙师讲解道德经、论语等经典著作。每年秋收之后一段时间,各个门派就会派一名仙师到各个村落或是小镇,将十岁到十三岁有意愿的孩子们,接到飞舟上送往仙门参加学习和考核。在出冬后,在由一名仙师把未通过考核的孩子,或者是不愿留下的孩子送回到家乡。每年去得地方不同,三年一轮回。这些孩子们为了能识文断字,都会来这么一趟,也因为如此,这片大陆的文化水平都很高,基本没有文盲。每年春天,还会有仙师到比较大的城镇里,接受想要前往的孩子,不过那里的孩子有许多早就上过学堂的,前来的倒不是很多。
和柳家村其它孩子不同,柳清寒是早就识字的,她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通过最后的考核,进入仙门。不过她也依然专心地完成着每日的课业,虽然那位老师并未检查过。总归时间都要花在这里,倒不如再把自己的文化水平巩固提高一下。
中午的时候,那位教他们识字的仙师带着他们去到了领取食物的地方,那里只有两样东西,白面馒头和白面饼。对于柳清寒这样从农场里出来的孩子而言,这是难得的好吃的,但是对于一些小城镇里来的孩子而言,这些食物实在是粗陋。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学习,有免费的食物已经难能可贵,没有人去挑剔。倒是有几个孩子,从怀里拿出了酱豆腐一类的东西,愁眉苦脸地就着馒头吃下去。
一个冬天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吃白米馒头白米饼,识字习字听课。柳清寒的日常比大部分人多了一项,那就是睡前的打坐吐纳。柳玉芽学着她的样子做了一次,嫌累放弃了。柳清寒感觉这里的灵气要浓厚一点,或许是因为这是仙家之地吧。或许是出于对仙人的敬重吧,孩子们没有了在家乡时的调皮与顽劣,每个人都乖得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以为柳清寒的修仙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吗?那你一定是太不了解作者的恶趣味了
☆、第五章
天还没亮,孩子们又聚集在屋前的空地。除了第一天,他们都是自己直接去往上课的地方。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是考核的日子,而去往考核地点路他们并不清楚。虽然说考核通过了才能拜入仙门,但是考核通过了也一样可以选择回家,所以这些小孩子都玩心重的想要试一试。
被一位仙师领到了所谓的考核地点,柳清寒定睛一看,周围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呃,或许石阶旁的香炉是用来考核的?制造个群体幻境?柳清寒的脑洞一开,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考核的内容很简单。”那位仙师说道,将孩子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在一炷香的时间离走完这十阶台阶。”仙师从香炉旁边的盒子里取出一只香,□□香炉里点燃,然后毫不费力地走完了台阶。仙师转过身来说道:“你们可以开始了,建议你们换一炷香。”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开来,此时香炉中的香几乎没有烧掉多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谁也不知道。
柳孚率先走出人群,取出一只新的香点上,然后就走上台阶。第三阶台阶他走得有些吃力,柳清寒不由得诧异起来,柳孚可是村里同龄人中力气最大的一个了。之后三阶他都走得比较轻松,然而当他正要迈到第七阶上时,突然就没了动作。柳玉芽焦急地扯着袖子,良久才看到柳孚像是重新清醒过来,继续向前走。然而当他走到最后一节台阶面前时,他又停下了动作,此时炉中的香只剩下三分之一了,眼见着香一点点被烧短,他都没有动作,柳玉芽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你急什么,不管怎样,你们都要回去,不是吗?”柳清寒淡淡地说道,熟悉的人知道她是在安慰,不熟悉的人估计会以为她在火上浇油。
最后,香燃尽了,那位仙师走过去拍了他一下,他便清醒过来。“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仙师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小路,示意他离开。柳孚向人群中望了一眼,不知道是想看柳玉芽还是柳清寒。
别的人还在观望或者议论之中,又有一个人从人群中钻出,看着打扮像是一个小尼姑,她插上一只新的香,深吸了一口气便向上走去。前三阶台阶她迈得一阶比一阶费劲,但后面几阶她都走得十分顺利,就仿佛只是在走普通的台阶。那位仙师冲着她笑了笑,问过她的意愿之后就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有了前面几个吃螃蟹的,后面的人便一个个跟上了,似乎大家都自觉的按照离得近的先走。前面的人渐渐少了,下一个人应当就是柳清寒和柳玉芽中的一个了。柳玉芽轻轻地推了一下柳清寒,“你先去吧……我……我害怕……”
柳清寒点燃了香,走到台阶前,深吸了一口气就抬腿迈上。她感觉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虽然日复一日的农活让她比城镇里的孩子力气大,但也依然觉得十分辛苦。迈向第四阶时那种压力有神奇的消失了,但当她站在第四阶上时,突然感觉场景一变。
“清寒,你看柳妍她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把里里外外的这些事情都操持的那么好……”她感觉不远处的柳妍比平时要漂亮好多,她随意地摇了摇头,正想回答些什么,就感觉眼前的景色变了,不再是熟悉的黄土地,而是几节石阶。柳清寒想起了自己的要做的事情,抬腿继续向上迈去。
“清寒,你要不要歇一会?”柳孚担忧地看着柳清寒,“我来帮你做剩下的活吧,反正以后咱们两个成亲了,你家我家都一样。”柳清寒依然机械地割着稻子……
“小姑娘,老夫这颗药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啊,只要吃上一颗,就能抵上百年的修炼……”面前的长胡子老头喋喋不休地游说着。“我不要,”柳清寒说道,“如果不是自己扎扎实实修炼出来的,修为再高又有什么用……”柳清寒眼前一亮,恍然察觉到自己正在考核的台阶上,正当她欲迈上下一阶时,她又掉回了那个幻境中。
“小姑娘,就算你不要,也会有别人要的。不如你拿去卖给别人,利润咱们七三分,□□分也可以……”柳清寒皱着眉头,转身欲走,突然发现身后不是进来的门而是自己已经踏过的几阶台阶。她转过头来,看到自己已经迈上去的那只脚,坚定地往上又走了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
“清寒!清寒!你快看,今天糖果店免费呢!”玉芽拉着她的袖子,激动地说道,“我一定要拿走够三年吃的糖果!”
“玉芽,那多了,会坏掉的,就按原计划拿今年的,不好吗?”柳清寒轻声劝着,却发现眼前的柳玉芽消失了,面前是最后两阶台阶。她快步走了上去,无视突然出现的美人出浴图,走完最后的路程。
“很不错,只可惜当你走第九阶台阶上时,香就燃尽了。”仙师的语气中带有一丝遗憾。柳清寒无奈地走向那条小路。
“清寒?你居然也没过?”柳孚老远就看到了柳清寒,跑过来问道。
“就差一点点,我自己走完台阶了,但是香已经燃尽了。”柳清寒不无遗憾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一起回去……”柳孚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欣喜,却被柳清寒打断。
“不,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柳清寒十分坚定,她清楚自己离成功已经很近了,她不能接受自己就这样放弃。其实哪怕她只走了几阶就用光时间,她也不会甘心就这样回去。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直到柳玉芽出现才有所缓解。守着他们的仙人仿佛突然收到了什么消息,嗽了嗽嗓子,大声说道:“现在所有人均已参加过考核,凡是想要留下来的顺着这条路下去,你们将为仙门耕种四年土地,然后再次参加考核。想要回去的留在原地,会有人带你们回去。”
“玉芽,柳孚哥,我走了……”柳清寒向柳家村的人告别,“替我告诉父母,是清寒对不起他们……”一向薄情的柳清寒此时也感到悲伤,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想要流下的泪水,转身离去。
顺着小路往下,柳清寒看到了许多站在那里等着的人。其中一个女子一看到清寒就迎了上来,“接下来两年,你跟我一起住怎么样?”
柳清寒有些诧异,之前的仙师说要耕种四年,但这位女子只说了两年。她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估计是两人结组,前两年被教导,后两年教导别人。她一看到自己就迎上来,可能是和眼缘吧。
柳清寒跟着她来到一片房屋,那位女子说道,“原来住在这间的人,是和我搭伴的,今年已经成功通过考核了,你就住这里吧。”柳清寒点了点头,走进去观察着房间。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有一个简单的窗户,窗台上有一盆小草,再无其他,连农家都会有的油灯都没有。
她听见“吇”的一声,转身一看是带自己过来的那位女子。“这是最基础的修炼功法,这本是我们之后会用到的一些法术,你先练着,争取播种前掌握。对了,如果你不能成功引起入体,法术再怎么练也是没用的。然后就没什么事了,每排屋子最西边是厕房,你这几天专心修炼。”
柳清寒叫住欲离去的女子,问道:“敢问姐姐的姓名。”
“若是你我成功了,进入门内自然就有了道号,到时以道号互称即可。若是没能成功,自然是各奔东西,一个名字也没什么重要的了,反而平添麻烦。我也没法教你什么,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单干了,你就叫我姐姐就很好。”说罢她就离开了,留下柳清寒拿着两本书册就站在那里思考着。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多少人猜到柳清寒考核会失败?
☆、第六章
暑往寒来,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对于柳清寒,这两年的生活是枯燥的,因为她要继续日复一日地耕作。但这两年又是令她十分新奇的,因为在这里种田,用法术多过用力气,而且种的作物也是那样的不同。她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这些新奇的知识,她知道,之后她还要再教导另外一个人。
早几天柳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