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她为什么不拿凳子垫着,她会翻白眼理直气壮的告诉你她懒得拿。
就在她又一次使劲踮脚,伸手快要够到那本书时,一只手出现在上方,食指弯曲扣着书脊,拇指与无名指抵住两旁的书,轻而易举的取了下来。
“遗产法?”
温热的胸膛贴在背后,浓郁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围住,颜兮的脸不自觉的红起来,她甚至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陆晋南居高临下,能清晰的看到她红至耳根的羞红,粉嫩嫩的耳垂诱人采撷。
“谢谢。”
双手接过,绕开陆晋南,抱着电脑坐在地上,拿起书就翻了起来。陆晋南也不打扰她,随手拿了本书就坐到吊椅中慢慢品读,不得不说颜兮弄的这个吊椅颇得他欢心。
陆晋南,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遗产法?
一张纸条滑入眼帘。陆晋南接过纸条,抬眼望向站在一旁的颜兮。颜兮被他盯得后背发凉,踌躇道:“那个……当时……老张上课的时候,嗯,不小心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你也知道老张上课跟催眠曲似的,最后一节课实在是受不了,睡着了。”
她不说,他都快忘了他们是直系的师兄妹。当年就因为他一句话,她来了他所在的大学,进入他所在的专业。她以他为目标,一直跟在他身后,幸好当初他去了德国,要不然他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只能说,他这个学妹太优秀,优秀到可以与他匹敌。
他站起来,超过一米八五的个子让颜兮压力骤增,只见他迈着长腿走向客厅,不急不缓的说:“你比我好,他的课我全部睡过去的。”
什么?!
“不过你放心,我学得比你好。”猜到她的心思,陆晋南毫不客气的揭穿。
狂妄。
不过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本,错综复杂的法律他能有条有理有层次的讲清楚,颜兮觉得他以后要是不当律师,去当法律教授也是挺不错的。皮相好,声音好,气质好,肯定会被学生们喜欢,尤其是女学生。
“香港杨老的案子?”瞥到案几上的资料,陆晋南问。
“对呀。”颜兮埋头写东西,忽然想起什么什么,把资料全部揽到怀里,警惕的盯着陆他,“陆律师,这属于行业机密。”言下之意,作为一个有操守的名律师,你怎么可以偷窥。
被她孩子般的动作给逗乐,陆晋南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开口:“我在德国的时候,杨启忠亲自来找我,让我帮他打这场遗产案,我没答应。”
“为什么?”
“胜率太大,没有挑战性。”从地上捡起她匆忙之中遗漏的纸,扫一眼上面的内容,“你是杨惠珊的代表律师。”很肯定的语气,将纸放回案几,“你说,她的胜率是多少?”
“百分之二十。”颜兮气馁,整个人如泄气的气球快速的焉了下去。
杨惠珊这个案子的胜率着实太小,首先她的出生就是个瓶颈,其次杨老没有在任何场合承认过她,最后一审的判决是她不能享有杨老遗产的继承权,如今二审在即,身为代表律师她不得不通过各种渠道找资料累积胜率。
“不到百分之二十,对方代表律师可是谈不败。”起身,朝二楼走去。
陆晋南都这么说了,颜兮感觉自己连百分之十的胜率都没有了。
谈不败,谭辉明,香港司法界的大亨,正如他外号那般,拿到他手里的案子只赢不败。
“诶诶诶,你干嘛!”等颜兮回神,他已经走上楼梯,出声制止。
“陆太太,客房的床太小,我可从不委屈自己。”再加上他认床,奔波了一天他只想好好睡一觉,至于颜兮睡哪,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那个……”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楼梯口,颜兮无奈的撇嘴,果不其然,三十秒不到,陆晋南黑着脸从二楼走下来,径直走进客房,摔门声震得她耳朵发麻。
“哈哈哈……”颜兮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以陆晋南爱干净爱整洁的强迫症,看见满屋狼藉的卧室,别说睡觉的心情,就是看的心情都没有了。
既然他睡不下去,那她就勉为其难的再睡一晚,毕竟鸠占鹊巢占了三年,是时候还给他了。客房的门紧闭,就像他的心永远不愿意为她打开。有的东西,不是抢到手就是自己的,就像有的人,得到了也不是自己的。
晚安。
颜兮对自己说,也对陆晋南说。
作者有话要说: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嘞~~~呆萌可爱的二木献上第五章,感谢各位看我的文,我爱你们
(づ ̄ 3 ̄)づ
【二木采访】
二木:很荣幸,我们今天又邀请到陆先森,下面热烈欢迎陆先森
(观众:欢迎~~~撒花~~~)
一分钟……
两分钟……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
☆、5
颜兮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早上六点半她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起床、洗漱、整理卧室、做早餐。大概是陆晋南的存在感太低,而三年的独居生活她早已习惯一个人,早已忘记家里还有个大活人。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嘴里叼着刚刚烤好的面包片,拿着热牛奶,慢悠悠的朝落地窗走去。未到七点,城市还在淡蓝色的帷幔下沉睡,东边已经翻起鱼肚白,小区里早起的老人三五结伴锻炼身体,穿着校服的学生步履匆匆。
面包已经啃完,牛奶也喝了大半,抬手,时间刚刚好。
“啊!”
一转身,看到无声无息出现在客厅的陆晋南,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颜兮惊得大叫。
陆晋南还是穿着昨晚的睡袍,对于颜兮的惊叫他虽然受到了惊吓,但很快掩饰过去。若无其事的走进开放式的厨房,倒了杯水转身就回了客房,整个过程动作干净利落,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浪费在颜兮身上。
穿戴整齐从房里出来,家里早已没有颜兮的影子,但餐桌上摆好了早餐和牛奶。早餐还是热的,牛奶的温度恰恰好,看来她应该刚出门。
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享用早餐,颜兮的早餐做得不错,至少让他今天有了个比较好的心情。在德国呆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到别人做的早餐。路瑶从小就被家里宠着惯着,别说早餐,就连泡面都泡得让人难以下咽,因此他不得不打破“君子远离庖厨”的信理进厨房学做饭照料路瑶一日三餐,几年下来厨艺倒是越来越好。
此次回国,也不知道远在德国的路瑶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路瑶的保姆,路瑶在国外呆了那么些年,除了外语好了点是任何生活技能都不会,什么事情都要依赖他,甚至有时候学校的功课都需要他帮忙。
开车从小区出来恰逢红灯,百般无聊只好随处看看,不巧在对面公交站看到颜兮,她的头发盘成髻,身着黑色套装蹲在地上,逗狗。正想着要不要开车送她一程,一辆公交挡住视线,待公交离开之后哪里还有颜兮的影子。
傍晚,华灯初上。
颜兮早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东西全部从主卧挪到客房,然后把主卧的床单被套换成陆晋南喜欢的样式,最后一脚把陆晋南的行李箱踹进房间昭示大功告成。
忙得一身汗,简单冲洗后神清气爽的拿起钱包去超市购物。
而另一边,陆晋南还没下班,发小的电话就进来了,“哟,五六,回来也不给爷吱一声啊?”
“四爷您一天到晚忙着全国上跳下窜,我哪敢唠嗑您呀。”
“得,爷今晚在老地方等你,麻溜的给爷滚过来。”
“严东衡,你滚个给我瞅瞅。”
“忙着呢,下次滚给你看,晚上别迟到。”
电话刚挂,贺卿的电话就进来了,还说今晚一定要到,他要带个人来见他们。距离贺卿上次说这句话已经过了七八年,这次这么认真,估计是好事将近。
拿起桌上的钥匙,在众人惊异的目送下提前下班。慢悠悠的开车到约定地点,正好碰见贺卿和一个年轻水灵的姑娘从卡宴下来,别说,那姑娘长得还挺标致的,虽然比不上颜兮,但有一股清秀单纯,仔细一看好像还能看到某个人的影子。
严东衡和白翊轩早早就在包厢里等他们,见三人同时到,免不了一番调侃。
“哟,相携而来,还带了个小妹妹,我横看竖看这妹妹都不像是路瑶啊。”
“二哥你别打趣我,那妹妹可是咱三儿家的宝贝。”陆晋南把钥匙丢在桌上,顺势坐在严东衡旁边,“贺三儿,也不给哥几个介绍介绍。”
贺卿带着那姑娘坐下,悉心的取下她的外套放在一边,在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心,缓缓开口道:“刚才开口的那个是白翊轩,白二哥,一年难得见一次;坐他旁边的是严东衡,严四爷,电视上经常见;刚刚在停车场遇见的是五六,陆晋南,人称五阿哥,名律师,百度可以搜到他。这是我女朋友,莫小染。”
简单寒暄介绍之后大家也熟络起来,莫小染也没有刚进来的拘谨。
“妹妹在哪里工作啊?”
“我还在读书,今年大三。”
陆晋南听到这,刚喝进去的茶差点没喷出来,作为贺卿的好兄弟,他只想送贺卿一句话:老牛吃嫩草,不知羞耻。
“天呐,贺卿,原来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莫小染拿着手机感叹,她刚才听了贺卿的话百度了陆晋南,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国内名校毕业,德国海德堡大学法学院研究生,前英国皇室法律顾问,客户甚至还包括政府。“怪不得球球说要找个律师当男朋友,简直赚大了!”
“有个名律师当太太也是赚大了。”严东衡接话,“对了,颜小兮呢?”
“五六,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吃饭,我也一年多没见到她了。”
“要打自己打。”陆晋南抿茶,茶杯挡住表情。他在德国三年一直都是用办公电话和颜兮联系,颜兮没有他私人号码,他也没有颜兮联系方式,难不成打电话让德国助理给他发过来?他才不干这种掉面子的事情。
说曹操曹操到,严东衡的手机响了,是颜兮。严东衡示意大家别说话,他开免提。
“什么风把颜律师的电话给吹来了?”
“我掐指一算觉得严部长将有行政纠纷,怕你找不到好律师,所以毛遂自荐给你打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吵,但颜兮的声音却很清晰。
“得,谁不知道你颜小兮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哥哥什么事?”
“陆晋南和你们在一块没?”
“嘿,陆晋南是你老公,又不是我男人,你找他干嘛不给他打电话。”
“他手机关机了。”颜兮无可奈何中夹杂了一丝可怜,“东子哥,陆晋南真没和你一起吗?”
陆晋南第一次听到颜兮如此软糯的声音,就像糯米团子,能软到人心底,带有一点撒娇,挠得人心痒痒的。
“没有,我还在办公室加班呢!”严东衡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果然是政客当久了,骗人这种事信手拈来。
“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还真!”
“严部长,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陈堂证供,当然你有权保持沉默。”先礼后兵,态度转换得极快,让人耳前一亮,“我最后问一次,陆晋南真的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颜小兮,懂不懂尊老爱幼?我可是你东子哥!”
“我是陆晋南的妻子,陆晋南比你大几个月,按道理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子,你说我算不算尊老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