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色眼睛一眯,不由分说,抓过许君然的肩膀,在他的锁骨处,吭哧就是一口!
“啊!”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许君然痛到都忍不住要飚眼泪,这个女人,竟然咬他!
有生以来,许君然第一次这么讨厌放假,从那以后,他已经两个月没有看到她,思念这种东西,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发醇,渐渐胀大,他想她,想的他快要疯掉。
终于开学了,他兴高采烈地来到学校,看到的却是她空空的桌子。
高三第一学期开学,江白色没有来报到。
学校找不到她,她住的地方也找不到她,没来由的害怕和担心,突然之间,许君然这才发现,对于江白色的事,他知道的太少。
糟糕透顶的天气,绵绵不断的雨,像极了许君然现在的心情,沉闷不安。许君然垂着眼睛,细长的右手伸出来,状似无意地触摸自己的锁骨,那里的痕迹早已消失殒尽,留下的,除了空白,只有噬骨的伤痛。
“……许许许君然……”身后有人喊他。
他看过去,面前站着一个红着脸的女生,许君然想,她谁啊?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女生结结巴巴地说:“……你好,我叫付静,我喜欢你,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
许君然绽着笑,举起左手揉发,眼睛抬起的时候故意用了种傲慢的姿势:“喂!我说,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付静小声地说:“这个,是我朋友江白色给我的。”
许君然一愣,黑亮的眼睛在迷蒙的细雨中显得格外清澈:“你认识江白色?”
“嗯,我和她是初中同学。”
许君然凑上前:“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来学校吗?”
付静没想到他会靠近,小鹿在心头乱撞:“……这个,听说是她家里有人生病了,请了一个月的假。”
许君然沉默片刻,看看灯光映照下连绵不断的雨丝,惆怅。
只要她没事就好,一个月啊,许君然想,又要一个月才能看到她,时间好长好长,他都快要忘记她的样子了……
12爱情是带刺的玫瑰。(回忆篇)
黑暗里,房间的角落,江白色垂着头,长长的发丝滑落,掩盖了她面如白纸的脸,双腿微曲,俯首,这是一种陷入绝望的样子。
重重地呼吸,每一口都是痛。
医生的话犹在耳边。
癌,晚期。
泪水滚热的从脸旁滴落,打在地面仿佛能听见破碎的声音。江白色双手捂脸,心脏突然剧烈搏动,那样的悲痛,几乎要撞破她的胸腔。
从来不觉得那个男人的生命那么脆弱,从小到大,他都是她的天,现在,这个天要塌了吗?
江白色的泪水克制不住,一滴,一滴,如断线的珍珠滑下……
他会死吗?他要离开她了吗?
揪心的疼,她不要,她不要他死,她才刚刚长大,她还没有给他幸福,她还没有告诉他,她爱他,她真得好爱他……
那样的恐慌和无助,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绝望,使江白色的神志早已几近狂乱,默不作声的泪如雨下。
开学后的一个月,许君然终于看到了江白色。
同学来来往往的走廊里,江白色就那样沉默地站着,面容平静,身形清瘦,可却叫人觉得无限悲伤。
许君然怔了怔,眼前一亮,就像是有绚烂的焰火绽放在寂静的夜空,他咧开嘴笑了:“江白色,好久不见。”
高三的学业,可想而知的紧张,这种压力下,本就身心俱疲的江白色,成绩下降的很快。
安静的午后,许君然到杂物间摆好体育用品,目光一扫,一下就看到了她,乖乖地睡在训练的垫子上。
江白色软软地躺着,深深地入睡,一脸的倦容。
许君然愣在那里,心中一阵柔软,她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许君然蹲下身,伸手过去揉揉她的头发。他的头脑有些发热,遽然中了蛊,突然之间的感情迸发,他不想再等,不想逃避,他爱她,他想和她在一起。
许君然的身体前倾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的脸,慢慢的,贴上她的唇。
小心翼翼地关了门,许君然拖着步子走远。
门内,睡在垫子上的江白色轻轻睁开眼睛,坐起,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到肩上,目光沉沉,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水渊。
操场上,江白色对着太阳,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握拳,张开,握拳,再张开……
许君然看着她,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我想试试……”江白色的嘴唇微动,“能不能抓住阳光。”
许君然一笑:“笨蛋,阳光怎么可能抓得住。”
江白色不说话,慢慢放下手,自嘲:“是啊,抓不住。”
许君然的心微微一震,眼中如星光一动,逸出一抹笑,说:“江白色,我们在一起吧。”
江白色凉凉的眼眸移动着,与许君然的视线对上,他的眼底深沉,眸光缠缠绵绵地紧盯着她。
“江白色,为什么不说话?”
“……”
“……”
呆愣片刻,江白色启唇:“许君然,你有病吧。”
阳光明媚,许君然又一次出现在江白色的门外,像是在享受温暖的阳光,白色的衬衫,随意敞开来,嘴唇微翘,笑容明亮:“嗨!早啊!”
江白色瞥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垃圾,关门。
“喂!江白色!你没看到我吗?”许君然挡住她,“江白色,你到底想怎样?”
江白色觉得很可笑:“许君然,你搞错了吧,这句话是我要说的,你到底想怎样?你很烦你知不知道!”
许君然撑住门,瞪着她,声音暴躁:“那你告诉我!江白色,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江白色翻个白眼,眼中夹杂着无尽的讽刺:“许君然,你不会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你吧,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忽然,许君然一把将江白色的手腕抓住,在她惊愕不解之际,猛地吻她的唇,强硬的把他火热的舌头伸进江白色的嘴里纠缠。
他的眼神越来越炙热,江白色惊慌地挣扎,她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像是要凋零的花朵,柔弱得让人怜悯。
许君然的吻持续了一会儿,终于,他松开她,无声地对峙。
半晌,许君然抚摸她发烫的脸,笑着说:“江白色,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
期末考试结束了,江白色才有了休息喘气的时间,这个学期,她请假太多,成绩落后了,江白色很迷茫,家里都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还要上学吗?
江白色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明明想坚强,明明想拼尽全部,明明还有时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样彷徨,那样失落,那样绝望。
当冬天摇曳飘忽的雪再一次落下,江白色的心,冷胜冰雪。
许君然就在这秀丽璀璨的雪花中出现在她的面前。
江白色笑,薄雪细细的在睫毛上轻跳:“大过年的,你还这么阴魂不散。”
许君然浓黑的眼中满是笑意:“你也知道啊,大过年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江白色穿着厚厚的毛衫,因为冷她带上衣服后面的帽子,脸陷入阴影里,低声说:“许君然,你来做什么?”
许君然说:“陪你过年啊。”
“哈?”江白色一笑,身体微微抖动,“……你还真是个笨蛋。”
许君然一直看着她,片刻的沉默后,许君然把江白色抱入怀里,轻轻地说:“切,到底谁是笨蛋啊。”
洁白的雪花落在江白色的眼睛里,顿时化为水珠,呆呆地缩在许君然怀里,江白色瓮声瓮气的说:“许君然,我不喜欢你。”
许君然了然地笑笑:“我知道。”
你征服了我的心,只要给我时间,我也可以偷走你的所有,所有。爱,本来就像个游戏,只有坚持到最后的人,才会取得胜利。
喧闹的街上,大部分都是年轻的情侣,依偎在一起,随处可见甜蜜欢乐的气氛。
许君然看着江白色,再看看旁边的情侣,突然跑开说道:“你等我一下!”
江白色看他越跑越远,她抬头看天,雪还在下,不大,却也积了薄薄的一层,脆弱的很,脚一踩就没有了。
“给你。”不知何时,许君然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出现在江白色的面前。
江白色小小的愣了一下,那一瞬间,她仿佛感到心里的颤动,却只是一刻,她马上反应过来,淡淡地说:“我不要。”
许君然大惊:“为什么啊?”
“我知道玫瑰代表什么,许君然,我说过,我不喜欢你。”
许君然眼里的笑意消散:“江白色,你在找架吵吗?”
江白色眼中只有那一片红,冷笑:“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什么期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许君然觉得浑身发冷,彻底火了:“江白色你以为我真得喜欢你吗!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你以为我找不到女朋友了!”许君然把花一扔,愤愤走掉。
鲜红的花束被狠狠地扔在地上,花瓣苍凉的散了一地,红的如血,火的似情,如血是她的心,似情是他的心。
江白色蹲下,看着那花,嘴角的笑,只有伤痛。
一生中,总会有些事,常常让我们很无奈。也许是爱情,或者是友情,却没有一样是江白色想要的。
13我什么都能给你,唯爱不能。(回忆篇)
而后过了一个星期,清晨,江白色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二十出头,模样清俊,身形儒雅,笑容微淡。
江白色一愣。
男人向她点头,友好一笑:“你好,我叫许哲,我是许君然的哥哥。”
江白色呆住,无声地张嘴一句啊?
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欧式别墅,绿水假山,门卫严格。看来那家伙家里很有钱啊,江白色心里想。
许哲领着她一路直行,在一座别墅前停住,许哲开了门,笑着邀请她:“请。”
江白色打量这所房子,太过金碧辉煌,给人不寒而立的感觉。
上了二楼,许哲带她来到一间房门口,笑容温驯,声音里充满期待:“那么,江小姐拜托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江白色恍惚,偌大的床上好似卧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身形瘦弱得仿如寒冬的第一片新雪,让人不由自主有把握不住的感觉。
听到声响,那人只动了一下,如录音机卡壳,声音沙哑而哀伤:“……哲……我不是说过……别来烦我……”
江白色沉默着,轻轻地喘气,然后,她走到他的床边,与他视眼相对。
同血一样颜色的双眸,一遇上那双眼睛,江白色的思绪便再也无法控制住:“许君然,你玩这种把戏,只会叫人看不起你。”
许君然把脸抬了起来,满是血丝的双瞳眨巴了两下,眼里满是疲倦:“你别管我就是了。”
江白色突然沉默了,转身。
许君然的眼里流露出了恐慌,下床一把抓住她:“你要去哪?”
江白色看了看他抓她的手,那一瞬间时光的沙漏似乎凝住了,她叹气:“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许君然黯淡的双眼蓦然变亮了,从他的眼帘深处,逐渐浮现出一种东西,蓦地,下一秒他冰冷的唇就轻柔地贴上了她。
江白色没有动,她只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仰着脸接受他那沉醉的吻。
许君然的一双眼瞳一眨不眨,里面全是满得要溢出来的眷恋,他用力地抱着她,用力得像要把两者的血肉融为一体一样:“江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