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到现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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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到现在才知道-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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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之郁,我们竟然是一样的可悲。
  原来,这尘世是有这样一种爱,未开口,便泣不成声。如她爱你,如你爱她,如我爱你。
  死亡,丧失生命,生命终止;不继续生存;无法存在,不存在。
  我知道的,死亡,它即将来临。
  我多想,用我一生,换你一秒的笑颜,无关生死,无关爱情,只是我想要你活下去。
  因为你,让我觉得生是比死更加艰难的事情,我们只能一边失去一边活着。
  苏安永远记得那天,还是繁花盛开的时候,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窗台的窗户开着,有微微的清风迎着花香吹到病房里。
  时间仿佛停止,空间仿佛错乱。
  江之郁脱掉蓝色的病号服,露出的身体,干瘪如柴,骇人的瘦骨嶙峋。他抬头幽幽地看了苏安一眼,笑着说:“苏医生,能帮我换一下衣服吗?”
  逆着金黄的阳光,他的身体像是嵌上了天使的光晕,圣洁,美丽。
  苏安突然就喘不上来气,他呼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做深呼吸,走上前,动作轻柔的帮他换衣服。
  江之郁低着头,苏安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们靠的很近,近到他的呼吸都喷到他的身上,他的温度就在他的手里。
  终于换好衣服,良久,苏安松开手,哀伤的眼睛在阳光下一闪一闭,他猛地转了头。
  江之郁笑着说:“谢谢。”
  苏安看他笑着,嘴角也在笑,笑着笑着,他就吻上他笑着的嘴。
  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然后苏安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跋山涉水,穿越时空的响起:“江之郁,我爱你,两年前,我就爱上了你。”
  江之郁的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肩上,苍白着脸,愣了,却只是淡淡的一下,他又笑了,苦笑:“……我记得你,苏医生,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起来了。”
  苏安看着他,仿佛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幻,只一下子呼吸就变的顺畅了,思维也开始清晰。
  原来,他还记得。
  

47有些人,永世难忘。(回忆篇)

 这世界的所有美好,不过是你的可爱模样,不过是你还在我的身旁。
  江之郁,你是我这一生,等了半世未拆的礼物。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江之郁躺在病床上,精神好得出奇,他的笑容好看,如阳光照耀花朵:“苏医生,明天能陪我去买礼物吗?白白的生日要到了,我想提前给她过……”
  苏安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亮:“好,她喜欢什么?”
  江之郁眯着眼:“喜欢?好像只要是我送的,她都喜欢……”
  苏安笑了:“当然了,她是你的女儿。”
  江之郁的眼神里有大片大片的荒凉,微笑着看着苏安,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可我多希望,她不是我的女儿……”
  苏安:“……”
  世界上并没有最爱这回事,爱情只是一种霎时的感觉,而这感觉绝对会随时日,心境而改变。如果你的所谓最爱离开你,只要耐心的等候一下,让时日慢慢冲洗,让心灵慢慢沉淀,你的苦就会慢慢淡化。
  不过分憧憬爱情的美,不过分夸大失爱的悲。
  我想我会好好处理自己的感情,江之郁,我知道我们的结局,你比我先走,我会替你陪着她,让你安心。把痛苦留给我,把寂寞留给我。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所以我以为,就算你走了,我也不会多难过,但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我以为我对你的爱,还没有想像的那么沉重……
  明明是晴朗的天气,明明是艳阳如火的空气,你的身体却寒冷如冰……
  江之郁,清晨,打开房门,你就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江之郁,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早就知道的……
  江之郁……江之郁……江之郁……
  苏安的白色医师服像是染上了血红的悲伤,眼神破碎、残缺,他轻轻地笑:“……起床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给你女儿买礼物吗?”
  病床上的男人没有回应。
  苏安又笑,心口是令他窒息的痛,他说:“好啦,我帮你换衣服,绝不让她看到你病人的样子。”
  病床上的男人没有回应。
  苏安俯下身子一拉,笑容灿烂:“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病床上的男人永远不会有回应。
  “喂!江之郁!”苏安继续叫了一声躺在床上的人,笑容僵硬,“起来!”
  苏安身后的小护士吓白了脸,惊恐地看着他:“……苏、苏医生,病人已逝……”
  苏安的心脏撕开一个大大的裂缝,裂缝处鲜血淋漓,叫他痛不欲生。
  原来,我比想像的还要爱你。
  苏安看着他,面无表情,心痛的要死,颤抖,害怕,恐慌。可是,能怎么办?我的爱人他就在那里,我却再也不能跟他在一起……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小护士帮他掏出电话,看了一眼,为难的眼神:“……苏医生,是江小姐的电话。”
  苏安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苍白着脸,踉跄着,逃似的出了病房。
  小护士无奈地接起电话,说:“江小姐,就在刚才,江先生已经去世了……”
  我的宿命分为两段,未遇见你时,和遇见你以后。可一想到你已经逝在风里,便觉得,自己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风虽大,都绕过我的灵魂。
  忽然就很害怕,原来你的死亡,比我自己面对死亡还要害怕。原来,我要的只是你在我面前好好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可当你真得离去,才知道你对我而言,比自己的生命远远重要的多。
  天快黑的时候,江白色赶到了医院。
  空荡又冰冷的停尸房里,江白色惊恐万分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安详平静的睡容,没有呼吸,没有知觉,安静沉默得像一波湖水……然后,她崩溃了……
  苏安听见她撕心裂肺的话语,悲伤而绝望……
  “江之郁!江之郁!江之郁!你怎么就死了?!你怎么能死了?!你怎么就留下我一个人了?!”
  苏安听见她的声音在剧烈颤抖……
  “江之郁!江之郁!江之郁!你不准死!我不许!你死了,我们还怎么在一起?!”
  她的哭喊划破了长空……
  “江之郁!江之郁!江之郁!我爱你!我爱你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
  江之郁,你就是我和她的全世界,没有你,我们还要这个世界做什么?
  我多想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是我不能面对再也见不到你的结局。
  突然就累了,那一刻,真的什么也不顾了,不能被人谅解又如何,江之郁,我只要你在身边就足够,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即使是死亡。
  苏安走上前,不理会哭得气绝的江白色,他笑着,笑容温柔,双手抚上他冰冷的脸:“江之郁……你放心,我会陪着她一辈子,我会爱着她一辈子,就像爱着你一样……”
  那一刻,苏安看着他平静的睡颜,全身被巨大的悲凉包围。
  如果要伤痛,那么就让我一个人背负,江之郁,你安心的走。虽然,我也不知道以后我该怎么办,第一次那样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心疼的要死。江之郁,你再也不会知道这样的感觉……
  一辈子只与一个人纠缠,心里由始至终只爱着那一个人,不被取代,不被篡改,那是件多美好的事。好在生命很长,我可以慢慢的回忆你。
  有一些事,我们不愿它发生,却必须接受;总有些东西,我们不想知道,却必须了解;与其逃避现实,不如笑着面对。
  就算终有一散,也别辜负相遇。好好相遇,好好告别。
  江之郁,再见,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等苏安终于平复了心情,终于找到江白色的时候,她像是换了个人的样子,颓废,绝望,像是没有生气的娃娃,像是路边被人丢弃的小狗,苏安觉得,如果没人救她,她一定会寂寞的死掉。
  她让他想起了江之郁,苏安的眼里隐着深切的哀痛,他对江白色说:“江白色,你跟我回家吧。”
  江白色抬起头,看他,一语不发。
  那些曾经以为的一生一世,或许只是一时一刻。那些以为走不出来的低谷和绝望,或许只是一时的乌云和阴霾。
  爱情,说到底,是一件心疼的事情,如果你一直心疼,说明你一直在爱,什么时候麻木了,冷漠了,那是想爱的心已冷。
  若干年后,当我再想起你,依旧是一阵阵的心疼。
  若干年后,当你的祭日又到的时候,苏安在门外站了很久,然后听见房间里传出她细微的闷哭声,心千山万水般的疼。
  江之郁,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都说时间能治愈伤痛,那我们为什么就是忘不掉有你的曾经?
  你在身边的时候,你就是整个世界。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你。
  我爱你这句话,谁都会说,就是做不到最后,例如你,例如我。
  许多时候,我们不快乐,并非因为寂寞,而是太多的无能为力,太多的不愿割舍。
  江之郁,我们约好,下辈子,还要让我遇见你,还要让我爱你。
  我还要让你知道,苏安爱着江之郁。
  我还是希望遇见那个穿着黑色衬衣,眼神清澈,举止柔和,嘴角浅笑的你……
  

48爱情是浓烈的酒精,醉了你,清醒着我。

 回国的那天,天气阴沉。
  不出意外的,出了机场就发现,果然下雪了。
  深夜,路灯的灯光刺得我模糊了眼睛,有些许湿润的水气氤氲出来,轻笑一下,不是和安说好了不会再哭了吗?江白色,不许悲伤……
  皱了眉头,握住心房,回忆他,突然就成了心底最隐匿的城堡,有华丽的装饰,有坚固的外墙,那样的地方允许了自己选择只看带着甜味的片断,而让自己不间断的想起的却只是他逝去的样子,这回忆便如了汹涌的洪水,收不住的窒息了人的生命。
  我明白,从此以后,我的心中永远有一道割不断,治不愈的伤。
  那伤口的名字叫做江之郁。
  雪还在下,一点一点下到我的伤口里。雪花,真真是这世上最美丽的词语,飞雪如花,多么形象贴切。
  低着头,我拖着行李慢慢的在大街上走着,然后,就在街角的转弯处,漫天飞雪里,我看到了被雪浸没的许君然。
  心里坚强的包装在瞬间破坏殆尽,我一个苦笑,苏安这个家伙,又自作主张。
  让人灼热的眉目,白雪下的许君然,耀眼夺目,他走到我的面前,也不说话,伸出手指,和我交握,十指紧扣。
  忽然感到有一丝胆怯,我的心里百感交集,挣扎的手竟然还在颤抖:“许君然,谁让你来的!”
  许君然把脸靠近我,他吐出的气息里有着些许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太过亲近,以一种强悍的方式入侵着我的思想:“江白色,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又要逃走了?”
  我:“哈?”
  许君然说:“江白色,我想好了,我才不管你爱不爱我,只要我爱你,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就算哪一天,你有了爱的人,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缠死你!”
  我笑:“呵?有病。”
  许君然也笑:“我的确病得不轻。”
  突然就觉得视线开始模糊,有了难抑的痛楚从脚尖升腾到头顶,每一根头发都有了怨气一般,扯着我的头皮剧烈的叫嚣着。
  我原本以为不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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