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没有白酒,免费供应啤酒。
秦峰不知甘小黑为什么要这样问,还是回答道:“因为我要开车啊,不能喝酒。”
甘小黑咽下口中的披萨,审讯般地将秦峰打探了一番,又开始新的一轮扫荡。
“你叫什么?”盯着甘景睿,秦峰问道。
“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随便告诉外人。”头也不抬的,甘小黑说道。
秦峰挑眉,无奈地笑笑。猜测着甘甜多半不会愿意说出孩子的名字,想着孩子不会有防备心理,没想到却是在甘小黑这栽了跟头。
“这孩子看着倒也聪慧,”似无意一般的,秦峰说道,“难不成是遗传他的父亲?”
甘甜舀着稀粥的手微微一抖,低着头没有去看秦峰,怕秦峰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认识何子墨的人看到甘小黑,都会想到那一层,父子俩毕竟是太像了。
“孩子还小,看不出什么。”没有打算正面回答,甘甜反问道,“你准备去哪?有事的话,你先走就可以了,我和景睿可以打车回去。”
抱着双臂,秦峰思索了下,有些遗憾:“好像我没有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陪你们吧。最近有部动画电影上映,不知道小少爷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听到可以看电影,甘小黑满脸兴奋,想要答应,迟疑了一下,看向甘甜。
收到甘小黑那可怜兮兮的目光,甘甜轻叹一口气:“那就一起去吧。”
电影看的是八点场的,看了一会,甘小黑有些犯困。揉了揉眼睛,终是抗争不过睡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发现甘小黑睡着了,秦峰脱下外面的西装,披在甘小黑身上。
感到甘甜的目光,秦峰抬首,借着屏幕的光,对着甘甜微微一笑,指了指门口:“走吗?”
怕甘小黑中途醒来,甘甜摇摇头。
大概是真的困了,直到电影播映结束,甘小黑依旧没有醒来。
甘甜将西装递给秦峰,刚准备抱起甘小黑,有人抢先一步抱起了甘小黑。
“有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吗?”秦峰唇角扬起,“甘甜,为什么我觉得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不自在?实在不行,做朋友也可以啊。”
甘甜轻咬了下唇,欲言又止,渐渐又沉默了,跟着秦峰走出了电影院。
一路上,甘甜抱着甘小黑坐在车子后座,盯着秦峰的后脑勺。良久,甘甜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请你,不要告诉他。”
秦峰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专心地开着车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直至到了地方,秦峰停下车子,扭头看向甘甜:“我答应你的话,你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
看着甘甜有些慌张的神色,秦峰轻叹一口气:“逗你的,我尊重别人的*。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甘甜一口回绝掉,小心地下了车子。
秦峰觉得,如果她不是怀里有着孩子,指不定会跑得有多快。
甘甜回到家里,甘欣两口子还没有回来。也所幸没回来,不然被甘欣知道了有个男人送她回来,又会被抓住盘问一番。
换睡衣时,甘甜碰到了口袋里的名片,动作微微一顿,坐在床边,颇有些苦恼。
一整天发生的事,真是够戏剧化的。
借着床头灯微弱的灯光,甘甜看着熟睡的甘小黑。一天之内,已经有两个与何子墨有关的人看到了甘小黑。万一哪一天,甘小黑被何子墨看见了,她该怎么办。
伸手轻轻摸着甘小黑的脸颊,甘甜长舒一口气。
手机响起,是一条短信。
看着屏幕上何子墨的名字,甘甜有些奇怪,她什么时候存了何子墨的手机号。
看也没看短信,甘甜便将短信删掉。
调出电话本,找到何子墨这个名字,甘甜打算删掉。手指刚要碰到删除按钮时,甘甜发现那一串数字有些眼熟,是五年前何子墨的手机号。
五年不换手机号也很正常,甘甜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删除了何子墨这个名字。
第二天,甘欣知道甘甜又要出去找工作,有些心疼:“在家休息几天,缓缓劲再去。”
甘甜摇摇头:“我想快点自力更生。”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找个人嫁了。”
“表姨,昨天有个男人追妈妈。”在一旁吃早饭的甘小黑忽然说道。
甘甜吓了一跳,对上甘欣暧昧的目光,慌忙摆手解释:“不是的,姐姐,只是偶尔遇到。而且,他是何子墨的高中同学。”
“是同学又怎么了?你怕会遇见何子墨?”手指轻点了下甘甜的脑门,甘欣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是认识的人更好,将来让他知道,没有他,你照样活得好好的。”
“姐,你真的想多了。”甘甜急切地想要撇清。
“甘甜,听姐一句话,他要是真的不错,能够接受你和景睿,那你就跟了他。女人,总得找个依靠。尤其是你这样的单亲妈妈,总不能一辈子孤孤零零。”
听着甘欣的苦口婆心,甘甜有些头疼。忽然间,甘甜想到了何子墨曾经说过的话,甘欣不能生育。
见甘甜忽然间紧紧地盯着她,甘欣摸了摸脸颊,停止了唐僧般的劝导:“怎么了?”
“没,没什么。”甘甜收回了目光,没有追问甘欣什么。
万一事情真如何子墨所说那般,她再问甘欣,岂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对了,姐,何子墨他哥哥的孩子,在景睿那个幼儿园。”
闻言,甘欣脸色骤变:“你和何子墨见过面了。”
甘甜握紧了手,轻声说道:“没有。只是看到了子衿哥。”
“他没结婚,哪来的孩子。”甘欣有些奇怪,只是她关心的并非这事,“那,他是不是发现景睿了?景睿要不要转个幼儿园?”
“景睿马上就要幼儿园毕业了,忽然换个地方,不太好。”甘甜垂下眼眸,轻声说着,“应该,不会那么巧的。”
甘欣沉思了片刻:“甘甜,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做出这个决定,没有其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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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污点
“没有。”甘甜心里乱乱的,似自我安慰一般,“子衿哥应该不会乱说,真的撞到了,避开应该可以。”
见甘甜这六神无主的样子,甘欣心中的疑云散去,语气缓和下来:“忽然转个幼儿园,景睿还要花时间适应。先就这样吧。甘甜,你要是有了家庭,比你单身一人,更能保护好景睿。”
“姐,还没有到那一步。”一提起找个男人结婚,甘甜本能的抗拒着。
是因为受过一次伤,不敢再相信了,还是因为忘不了那人,甘甜自己都无法给出答案。
在去秦家经营的酒店途中,甘甜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浆糊。到了地方,甘甜深呼吸一口气,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排挤出去。
有事要去求秦峰,甘甜努力想要自己状态看起来好一些。
走进酒店,甘甜和前台的人说了下,那人看了甘甜一眼,拨打了内线电话。挂断电话,那人对着甘甜点点头:“你可以上去了,五楼左拐第一间。”
到了地方,叩响房门,等了一会,门才被打开。
看着站在门外的甘甜,秦峰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进来。”
铺着白色大理石地板砖的办公室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口摆放着一盆富贵竹。一个棕色的书柜摆放在同色的书桌后。
“想喝什么?”招呼着甘甜坐下后,秦峰问道,“咖啡,还是果汁?”
“一杯水就可以了。”
看着甘甜双手交握地放在腿上,整个人身子坐得笔直,似乎是处在高度紧张状态。秦峰失笑:“我是洪湖野兽吗?这样让你害怕。总不至于,我的追求,让你这样苦恼。”
“不是。”接过秦峰递过来的水,甘甜轻声说道。
秦峰很细心,水温不是太热,也不是冰冷,温度适宜。
双手捧着杯子,甘甜犹豫了一会,说道:“秦峰,我今天来——”
“是来给我答案的吗?友情提示,我不接受否定答案。”
甘甜微微愣住,错愕地看着秦峰,这才想起昨日在餐桌上的话,秦峰是以为她今天来是告诉他答案的?
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甘甜说道:“我配不上你,秦峰,你就别开玩笑了。”
“怎么就配不上了。”依靠在桌旁站立,秦峰嘴角噙着笑意,“因为那个孩子?我不在意,谁没有过去。”
“不是,”甘甜抿紧了唇,紧紧地拳住手,指甲深深的陷入到了掌心里,猛的,甘甜抬首看向秦峰,“我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干净,我身上的污点,永远也洗不干净。对不起,今天打扰到你了。”
站起身子,甘甜就要向门口走去。秦峰快她一步地拉住甘甜:“你还是无法忘记他吗?甘甜,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你就不会再想追我。”甘甜缓缓转过身子,看着秦峰,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话说出,“我坐过牢,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甚至大学都没有毕业。我这样一个人,怎么配得上你。”
趁着秦峰震惊之际,甘甜推开了秦峰,拉开门跑了出去。
来到楼下,甘甜才想起该说的事还没有说出来,原本她是打算在秦家经营的酒店里当个服务员,打打杂,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被刚刚一闹,这事也没有说出来。
抱着双臂在街道上慢慢走着,甘甜在经过一个小型人才市场时,停下了脚步。
走了进去,甘甜看着两侧的玻璃窗里贴满了A4纸张大小的招聘信息,无非是文员,打印店复印员,饰品店店员诸如此类的。
胡乱地看了一下,甘甜心中也没有谱。
“你还在找工作?”
忽然间,一道声音在甘甜身后响起。
甘甜微微一怔,回首看去,秦峰站在她身后,皱着眉头看着贴在玻璃窗上里的广告。
“甘甜,我记得你成绩不错,怎么你——”
戳到了伤心事,甘甜眼中闪过一丝黯淡,轻咬了下唇:“大二那年,我辍学了。”
秦峰错愕,看着甘甜的目光多了一些探究:“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吧,谈谈我们之间的事,还有你的事。甘甜,我还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肤浅。”
不由甘甜抗拒,秦峰拉着她走出了小型人才招聘市场,直奔向马路对面的咖啡厅。
要了一杯咖啡,一杯果汁,等待的时候,秦峰看向甘甜:“现在可以把话说清楚吗,什么叫你坐过牢,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甚至大学都没有毕业。”
秦峰选的位置是靠近窗户的,甘甜靠在沙发上,看向窗外,淡淡说道:“你需要这么残忍的,让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扒开。”
秦峰笑笑:“你的伤口愈合过吗?”
一句话,让甘甜的心口一颤,她刻意地选择遗忘,但是那道伤痕早已经血迹斑斑,无法痊愈。她只是装作麻木地想要淡忘一切伤害。
“甘甜,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只会当那一切是你拒绝我的托辞。”踱步走到甘甜身边,坐下,秦峰拿起甘甜的手,握住,“第一次看见你,是你跟着何子墨参加高三的毕业典礼,那时的你看着比现在可爱多了。”
甘甜收回了手,低笑:“人总有长大的时候,哪会一直无忧无虑。”
“那你就把我当做树洞,把这五年的事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目光从窗外一会,甘甜凝视着秦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