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
“莫非,我真的死掉了……?骗人……?”
过于具有冲击性的场面让我不禁跌坐在地。
然后此时我对于“能够跌坐在地”这件事情,也无聊地觉察到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变成以前根本不相信的“幽灵”。
这样的话那场学园祭当天过来的少女,搞不好是货真价实的幽灵。
不对,那个少年说了是超能力来着?
不过无论是哪边都是超常现象,我只得接受。
随后,我意外地保住了平常心。
虽然觉得大吃一惊,但即便是死了也并不是消失掉了。
这样考虑着,认清现状之后,我确信了自己现在存在这里的事实。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啊。刚才听到了老师的声音,他应该在哪里的,怎么让他发现然后来帮我呢……”
我再次朝房间中东张西望地观察起来,刚才的声音感觉是从更右边的方向传来的……。
我把脸贴上四角的窗口,竭尽全力地朝右边看过去。
这样做之后,房间的深处的,至今为止都是死角而无法看见的东西,都能清楚地看见了。
在那里出现的是巨大的水槽……不对,是将存放福尔马林的容器巨大化了一般的东西,在其前方站着的是老师的身影。但是,比起刚才一直在找的老师,我对于那个容器中装着的,一个人的身影感到了更大的惊愕。
“遥、遥……!?”
虽然一瞬间以为是遥,但那身影与我所知的遥却并不一样。
与躺在床上的我相同,身上接满了管子,低着头漂浮在水中的……有着白色头发和浅粉色眼睛眼睛的青年。
“那个是遥做出来的‘KONOHA’……?但、但是为什么……!?”
对于接二连三发生的非现实的事态,我的脑袋已经转不动了。
为什么我死了?
为什么KONOHA会在那里?
然后为什么老师……?
无法好好整理思绪的时候,四角的窗口中再次传来了老师的声音。
“总之,‘钥匙’已经入手了。这样就能开启下一次的‘阳炎DAZE’了。KONOHA……你又要……”
听到这里,四角的窗口里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雪花。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我将手伸向屏幕,被薄光映照出的我的手的剪影,简直就像马赛克一般,从尖端开始慢慢地崩落。
“噫……!呜,呜哇啊啊啊啊!!这、这是什么!?身体在……!”
下一个瞬间,四角窗口的对面映出的无数的屏幕上显示出了“DELETE*”的文字。
“卖……卖个萌!?……诶嘿☆”
(*DELETE:DELETE是英语里的删除。但这里ENE却误认为DELE是傲娇(蹭得累)的那个娇,所以才有此反应。)
按照被指示的那样,我竭尽全力地卖了个萌。
——但是事态却丝毫没有改变。
那到底是什么回事,刚才的指示……!?
“嘎啊啊啊!!什么都没变!!啊啊啊,脚不见了……!!胸、胸部……嘛一开始就没有……”
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我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但是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消失吧。没错的。
会不会醒过来忽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马上就要迟到了呢。……不会的吧。
我思考着那些愚蠢的问题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快要完全消失了。
回天无力的我无意中念出了“神啊!”,而在毫无作用的下一个瞬间——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真可怜啊小丫头。连身体都失去了,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义?”
啊啊,果然身体已经没有了……我就知道是这样。
“就算回去,你的容身之所什么的,早已经全部都没有了哦?”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我就再建造出来。无论是在怎样的地方,只要将那里作为我的容身之所就行了。
“真是相当傲慢的小姑娘啊。你就那么地,想从这里脱身么?”
那、那那是当然的!因为这样下去只会不明不白的……。
“……想逃的话就觉醒(目觉)吧……小丫头”
——诶!?……话说你是谁?
我这样问道的瞬间,突然眼睛像要燃烧起来一般发烫。
与此同时,黑暗的世界中有闪电划过。
一瞬间眼花了,眼前——出现了登录的界面。
那对于我来说,是最为熟悉的光景。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那么……首先来寻找容身之地吧。要是能找到不那么无聊的地方就好了呐”
我用习以为常的速度在登录界面输入了密码。
“WELE”
伴随着完全清醒过来了的爽快感,我飞身跃入了文字罗列的海洋。
苍蓝的罗盘针飞速的回转,由0和1构成的天空无限蔓延着,闪电的鸟交错着飞翔。
——我长长的长长的电脑纪行,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卷 a headphone actor 追想FOREST
8月15日,盛夏天。
离市区稍微有些距离的郊外的道路上,人声和车子的噪音都要稀少一些,与此相对的蝉鸣声则盛大地回荡着。
只有锈蚀的路标与小小的民家,零落地点缀在看无尽蔓延的道路上。
显眼的裂缝,没有进行足够整修的道路两侧杂草恣意地生长着。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吗。感觉似乎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好几个小时了,但实际上也只有几十分钟吧。
在过于严酷的状态下身体感受到的经过时间,往往会比实际上的更长。
——事件的起源要回溯到昨天。
我,如月伸太郎,经历了约两年的家里蹲生活之后,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不得不需要外出的状况。
这里的“某种原因”,实际上是由于恶质的病毒·ENE的捣乱弄坏了电脑的部件,因而得到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东西,这种单纯至极的理由。
不过目的地的商场里,碰上了发生概率恐怕只有几万分之一的“恐怖袭击”,作为人质的结果是被枪击中了。
……虽然我觉得说到这里大家是否相信都相当危险了,但从这里开始才是正题。请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被枪击中后,被正好在那个事件现场的奇妙团体救助了。
有着透明人美杜莎变色龙男所属的,名为“目隐团”的团体。
……即使跟恐怖分子比起来我也觉得这个团体更可疑,但对方好像对我的伤进行了处理和照看,看来似乎不是坏人。
——到底为止尚且还好。
将各种想吐槽的心情最大限度的压下,要是能够说出“多谢你们了,那么再见”之后回家再次过起家里蹲NEET生活的话,各种各样的疑问也会被我忘得一干二净的吧。
不过,将名叫“鹿野”的家伙自作主张滔滔不绝地说出来的话听完后,随便回答了一句“诶这样啊”就变成了“既然你已经知道秘密了就不能再放你回去了”这种犯罪组织你好的展开。
——当然我也反驳了。
我对于他们照看了一整晚失去意识的我这件事非常感谢。
虽然我也没有要任人摆布到那种程度的打算,但太久不出门的冲击使我的精神和身体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而且本来,那种抽风的话无论跟谁说,都肯定会被回答“你脑袋抽了吧”的。
所以没商量。我拒绝。
……可是,我家那瘟神系的病毒“ENE”做出了“这才是最棒最有趣的展开啊主人!”这种容易理解的反应,带着我那丢人的秘密情报一起加入了目隐团。
拼命地劝说她也没用,我也哭哭啼啼地陷入了被迫入团的状况,现在处在目隐团NO。7“伸太郎”这个位置上。
“妈妈我交到朋友了哦!加入了一个叫目隐团的组织!团员NO。7哦!……诶?我的年龄?讨厌啦妈妈忘了么?十八岁哦!”
——想死了。让我死吧。这种话绝对说不出口。
“呐,哥哥真的是看着就热啊……而且那套衣服一点都不帅”
正在脑内展开着一个人的独白,从刚才起走在我旁边的妹妹“桃”,以不满的态度向我搭话了。
比我小两岁的妹妹今年就十六岁了。就在不久之前……虽然这么说也已经是数年前了,那个时候还是会撒娇的叫着“哥哥哥哥”的可爱妹妹。
而那态度在升上高中之时,发生了急剧的改变。
开始采取女高中生常有的高压态度。
随后更是出了差错似的当上了偶像,现在也在街中被贴着海报什么的,似乎在世间博取了相当高的人气。
虽然对妹妹的飞跃感到了高兴,但因为跟我的人格差距拉得太大了的缘故,最近连对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似乎作为偶像的活动压力相当大,昨天她跟事务所商量之后开始了暂时休假的样子。
好像原本也没什么朋友的样子,所以她能跟目隐团的家伙们变成类似朋友的关系,作为兄长虽然情绪有点儿复杂但也稍微安下心来。
“——我说啊。流了那么多汗,还是脱了吧。又不是在开忍耐大会。”
确实这个气温以及流下的汗水,使得运动衫的内部变成了桑拿室。
虽然也许只要脱了就好,但我的皮肤很脆弱所以不想被太阳晒,而且要将这个名为“运动衫”的被服文化的究极体、至高的装饰项目脱掉,对于着迷于运动衫的我来说是怎么也办不到的。
虽然曾经被友人(女生),表扬了“伸太郎君真适合穿运动衫啊”是根本的原因,但现在已经变成某种诅咒一样的东西了也说不定。
“呐~呐~……我说!哥哥你在听么!?看着就热啊!”
从执拗地对我抱怨这点来看,这家伙恐怕是把对暑热和疲劳之类的不满发泄到了我的身上吧。
虽然能够理解但是现在我也处在同样的状态下。本来就因为被挑剔而生气了,我也开始挑衅起妹妹来。
“反正也没给直接给你添麻烦吧?话说你才是穿着什么衣服啊……简直像杂耍节目的惩罚游戏一样啊?”
桃穿着的,胸前写着大大的“锁国”的卫衣,土到了连搞笑艺人都不会穿的程度。
被别人看见的话肯定会误会成“啊,这个人做了相当不好的事被惩罚了啊……”。
“哈?你不懂这件衣服的可爱之处么……哥哥果然很没品位啊!说起来哥哥才是,那件运动衫,是打算参加搞笑艺人的HITCHHIKE*企划么?赶紧去拜访哪里的农家然后因为美味的新鲜蔬菜号哭去吧”
(*HITCHHIKE:免费搭便车旅行。)
大概是因为相当中意那件衣服吧,桃也以尖刻的口吻应战道。
不过为了保住运动衫的尊严,我可不能在这里输掉。
就用秘藏的桃的“弱点”来攻击吧。
“吵死了啊。我可是知道的哦,你,每天晚上一个人看着游戏的实况动画在那里傻笑个不停。那个好恶心啊。为了吃烤鱿鱼还把房间弄那么暗。你是大叔啊……”
被我意料之外的唇枪舌剑刺伤的桃,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等……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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