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爱着贞德。
噩耗却是在他不在贞德身边的时候传来的——他该跟着她,不管怎样都陪伴在她的身侧的,却没有再,为此在无数个日夜里他这样痛苦的责备着自己,以至于将自己也逼疯——贞德,那引导着法兰西取得非凡胜利的圣女,在贡比涅之战中被俘虏了。
最最可笑的是,原因却是为了保护那群将她关在城门外的战士——多么可笑的讽刺,在她功成名就,威名赫赫的时候,被她所想保护的东西所背叛。她被关在鲁昂的高塔,多次逃跑却没能够成功。
为什么没有人去救援她,为什么没有人支持自己去救援她,为什么连神都不救她——冲天而起的火焰吞噬了少女娇弱的身躯,她的脸色惨白——吉尔斯痛哭着向天空伸出手,这是他最后一次向神绝望的祈祷。
他痛苦的祈祷着:神啊,请求你救救那个女孩啊——
嘶哑的哭声在救援贞德失败之后,久久回荡在鲁昂的上空,和贞德的祈祷一起,被神所遗忘。
他的圣女被绑在火刑柱上燃烧着,他的贞德在火中手握着十字架向神祈祷,他的圣女宽恕了点燃火苗的刽子手。即使在死去之后,他们扒开炭火展示着她受辱的,烧成焦黑的尸体,然后再次点燃火焰。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无论是侮辱贞德的英国人,还是背叛贞德的法国人!还有那将贞德当作弃子的神!全部的一切,全部的全部!不可饶恕!
你们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有神吗?!那就让他来惩罚我啊!你们不是相信神会拯救世人吗?那就让他来拯救你们啊!你们绝望的哀哭就是渎神的赞歌。你们临终恐惧的祈祷就是神威的失落,你们越是相信,他就越是在天空中笑的欢快!
法兰西高贵的元帅堕落成为了一个魔鬼。
贞德踩着雷莎在湖面上燃起的火焰,她感激的回望了一眼那个站在高处纵观着一切的女王,后者却没有看她,saber受到湖之仙女的祝福所有能够在水面上行走,她和lancer负责砍杀那些蠕动着的触|手,但是它的增值速度却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得多——不能让这东西上岸,必须在它上岸之前为贞德打开一条道路。
Saber并不知道贞德的故事,也不知道英法百年战争中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个少女,下意识的让人敬佩,她愿意帮助她,出于骑士道的荣耀,越来越近了,那大海魔的核心,只要能够为贞德打开一条路——
“请快点离开!”此时贞德却这样喊道,saber和lancer知道她即将发动她的宝具,极速从战场上撤离,那挥舞着旗帜的少女踩着火焰站在湖面上,突然高举起了双手,“主啊!”她如同祈祷般的吟唱道,“委以此身——”红色的火焰极速的膨胀起来,舞动着,暴烈的跳跃起来,一如那燃尽她生命的行刑之火,贞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燃尽一切的火,那高洁的,破灭的光辉将整个未远川和它上方的天空映照的通红,那就是贞德所有的宝具——
红莲之圣女。
那凝聚着她最后血泪和祈祷的过往。
她还记得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吉尔斯的那一刻,那个男人英俊,聪慧,精明,刚毅,总是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并肩作战,只是激动的时候眼睛会暴突——好吧。现在想起来她还是会想笑——和吉尔斯德莱斯并肩作战的日子,是她最为不受信任,最为艰难的岁月。
但是他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对于贞德来说,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吉尔斯的存在,她才能在战场上一次次毫无后顾之忧的战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接受着神旨意的圣女,神的画笔开始对自己的战友有着奇怪的感觉——贞德并不是不知道这种感觉被称呼为什么——只是,她知道这是不适合的,因为她是主的圣女。
贡比涅之战中,当她最后的逃跑失败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她该走了——她终于走到了最后,主要招唤她回去了,以最为惨烈的,嘲笑般的方式。
——即使如此,贞德依旧是神的信徒,她并不会为此感到怨恨或者别的什么——这就是她诞生的目的,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她是神手中的武器,现在,她已经完成了她需要完成的,接下来的一切都交付给剩下的人吧。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死会给自己的战友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会变成这样惨烈的结果,红莲的火所凝结成的剑刺穿了大海魔,那如同神迹一样的光芒透进了海魔之中,照射到了闭着眼睛的吉尔斯德莱斯身上,他握着他那人皮所做的宝具,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光辉就像是他和贞德一起接受神之祝福的时候,所沐浴到的光辉一样。
即使那祝福在后来被他视为诅咒。
但是——那一就是吉尔斯那绝望而如同玩笑的一生中,最耀眼的光辉——即使日后被冠以各种各样的荣耀,也没有一次能够与这在神在凡间的居所前,接受的荣耀比肩——他伸出手去,仿佛是要抓住什么一样热泪盈眶。
“贞德啊——”真是他一生也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如今再也无法说出口去了,她会恼火吧,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满是鲜血的手还能握着她伸过来的手吗?
再次见面的时候,你依旧是圣洁高贵的神之圣女,我却已经是满手鲜血的渎神者了啊——贞德,悲伤吗?难以原谅我吗?
我爱你啊——
“一起回去吧。”
在意识的最后,他感觉到有一双和记忆里一样冰凉,却有力而温柔的手握住了他的,那个温柔的,如同穿越了百年沧桑岁月,一如往昔的声音对他说——
一起回去吧。
像以前一样,只是这一次——
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
“神啊——”渎神者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贞德,我们终于能一起回去了。
吉尔斯德莱斯,我的战友啊。
我不原谅你的罪行,作为神的圣女。
但是——
即使要在红莲的业火中焚烧着,我也会继续陪伴你——作为贞徳达尔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贞德这个角色,我参考了FA里面的内容,但是大多数还是按照史实和自己的原创来→_→勿喷
☆、执念的尽头(上)
你的荣耀湮灭一切,你的光辉照亮一切,祭祀的歌颂,火焰的舞蹈,因你的荣耀,将我埋葬
在世人的唾弃。
***
艾琳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低下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现在正在圣堂教会的教堂外面等着,罗德艾尔梅洛伊正在里面向言峰璃正讨要讨伐caster的奖励,而对于只想将令咒交给远坂时臣的言峰璃正来说,现在的状况让他万分的为难,但是搀和进lancer组的纠纷却也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
然而言峰璃正却没有想到,这样秉承着魔道之血的肯尼斯居然会用枪将他射杀,当艾琳娜听到那干涩的枪声响起的时候,她突然笑了——怎么说呢,看着别人也和自己一起堕落的感觉好的简直难以想象,这让她想起那个和自己的servant,那个光辉耀眼的伊什塔女王有过那么一段的那个有着猩红眼睛的毒蛇。
那是勾引夏娃走向堕落的蛇,而艾琳娜自己也是这样的蛇,怀着狡黠的目的,将被背叛的魔道继承者引入更加可悲的深渊,背叛,阴谋,痛苦,人类似乎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为这些事情纠结,但是经历了数百年岁月的他们却丝毫没有进步。
抱着自己的手杖,她看到自己的远房表叔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眼神浑浊的转动着轮椅从大门里艰苦的挪了出来,他原本一直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看上去格外的狼狈而凌乱,艾琳娜笑了,“叔叔,看来除了你之外将不会有别的人获得令咒了。”
肯尼斯没有回答她,只是垂着头,他没有为自己暗杀了监督者这个让他尊严扫地的行为感到羞耻,只是坐在那由艾琳娜提供的轮椅上,露出那种嘲笑般的神情道,“你满意了吧?”他似乎开始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远房侄女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那个梦,那张和艾琳娜一模一样的脸。
那被淹没在传说和漫长岁月中的真相——迪卢木多奥迪那所爱的人的名字,也是他背叛自己的理由,也是他唯一的心愿。
惨死的公主,高洁的骑士,曾经的战友。
他想将她从那绝望的过去中解脱出来——想到这里,肯尼斯那因为嫉妒和绝望而浑浊的眼睛突然露出了一个讥讽而幸灾乐祸的带着笑的神情——那个家伙要是知道,要是知道——自己竭尽全力想要维护的人却想要他的性命。
真是神的杰作呀——
肯尼斯这样想着。
“啊呀,真是瞒不过叔叔呢。”艾琳娜微笑着伸手推开圣堂教会的大门,侧过头去露出一个微笑,“叔叔不介意等一会吧。”说着便大跨步的走进了教堂里面,她的面前是言峰璃正的身体,老人还没有完全死透,奋力的用指尖在地上摩擦着写下最后一个四,却没有注意到用元素术式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去的艾琳娜正在他的身后微笑着看着他写下“JN424”如果不是没有纯正信仰的人,想必不会理解这份遗言的意思吧。
但是却不包括艾琳娜,她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她用鞋底沾了一点鲜血,一脚踩在了言峰璃正用最后的努力留给儿子的遗言上将它们全部湮灭,微笑着看着老人吞咽下最后一口气,带着绝望和——憎恨。
侍奉神的奴仆露出这种表情来真是叫人觉得有趣,她怀着扭曲的心态这样想到,朱唇微启,如同赞美又如同嘲讽的语言歌颂着圣书福音,“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老人尚且温热的尸体的右腕与之呼应般闪耀出淡淡的光辉,艾琳娜只觉得她的手上传来一阵讨厌的钝痛,而那只手正是她曾经被砍去的那只。
这讨厌的疼痛让她想起曾经的经历,随即皱起了眉头,她脚上的血尚且没有干透,她抬起脚随便的在老人的尸体上擦了两下,转身离开了教堂,伸手推动着肯尼斯的轮椅,后者对于她的行为却没有丝毫感到排斥。
他依旧是一个被背叛到一无所有的人了,即使是被利用了也没有什么,艾琳娜就像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那样——她说,“叔叔,我想,我还是有能力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的。”女孩笑着用那蛊惑的语调这样对他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在那个废弃的工厂中躺在救护床上只能绝望的望着天花板的肯尼斯这样问她,艾琳娜却笑了,将他从救护床的束缚带的捆绑下解脱出来,将他放在轮椅上,他听见那个女孩咬着他的耳朵诱惑般的说道,“因为啊,我很喜欢肯尼斯叔叔,但是叔叔却总是变着法子讨好婶婶,艾琳娜很难过呢。”
——她在撒谎。
肯尼斯几乎在她话一出口就断定了她在说谎。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艾琳娜的话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次成为master的狂喜对于肯尼斯来说并不算什么了,他看着手上的令咒,脸上露出了偏执的狂热,艾琳娜推动着轮椅往前走去,要知道她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能弄到那个人偶师的帮忙,保住了肯尼斯双手的运动能力——现在却要亲手将他往死地中推去。
远坂家过早的放弃了assassin其实是一步死棋,她望着自己右腕上的储存令咒,出于需要,还是在给肯尼斯叔叔两个,凑足三个吧,她默默得想,这样才会有足够的威力。
她几乎在圣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