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拉尔基地区的步兵联队,真的成了弃子。
不为人所知的是,为了富拉尔基的步兵联队,关东军内部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甚至差点引发内部冲突。
第一零七章 热河空虚
夏尔B1坦克轰轰地已经发动起来,冒出几股青烟,首先向着城内开去。
中尉连长转过身来,大吼一声,“全体都有,齐步走。”
一排长双手高举一面五色国旗,挺起胸膛,走在第一位,他的弟兄都跟在后面,排成四列整齐向城内走去,冲锋枪全部横在腰间,步枪和轻机枪都背在右肩,重机枪小组和迫击炮小组则在最后面。
在后面是二排的弟兄,三排的弟兄,以及连里其他官兵,更后面是另外两个步兵连和营部直辖部队。在后面是另外一个步兵营。
一个坦克连十二辆夏尔B1坦克带头,两个个步兵营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向着敞开大门的齐齐哈尔城区挺近。
“咻???啪”城门口突然炸出一个灿烂的烟花,随之就是噼里啪啦无数的鞭炮在炸响,欢呼的浪潮刹那之间从城门弥散到了整个齐齐哈尔。
犹如变戏法一般,街头巷尾突然出现了数不尽的民国国旗。
刚刚还在为日军伪军消失无影无踪而胆战心惊齐齐哈尔市民,不知从哪里摸出来隐藏已久的这么多民国国旗,在日本人统治期间,藏这种东西可是死罪呀。
在茶肆门口翘首看着城门口正在举行进城仪式北方军的一位茶客,有些惊讶地看着胖乎乎的老板在二楼窗户那里系着一面国旗。
“老板,你搞错了,北方军使用的是五色旗,不是青天白日旗。”茶客赶紧叫住累得满头大汗的茶肆老板。
茶肆老板顿时傻眼了,自己只保留了一面青天白日旗呀。
国旗样式的变化,悄然体现着每一个激情四溢的年代。辛亥革命初期,民军首先使用的是十八星旗。中华民国初立,决议使用五色国旗。而袁世凯大总统倒台后,南方政权就提出使用青天白日旗了。
张学良带领东北军易帜,改得就是将原本的五色国旗,换成了青天白日旗。
伪满洲国成立,所谓的皇帝溥仪决议使用黄底五色旗成为国旗,但是却将五色的原本含义进行了大规模改动,里面一款颜色居然成了大和民族的象征,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伪满洲国的国旗在黑龙江省没挂上几天,立马又换回了昔日的五色国旗。
民国时期的东三省地域宽广,松花江以南包括哈尔滨都是吉林省范围,紧贴漠南的姚南一带都是奉天省范围,而黑龙江以南松花江以西,则都是黑龙江省的地盘。
黑龙江省下辖四道,海满道就是早已经被北方军控制的海拉尔一带,黑龙江流域西侧则是黑河道,嫩江流域就是龙江道,松花江流域西侧则是绥兰道了。省城齐齐哈尔,位于龙江道的南部地区,是整个黑龙江省甚至是东三省最重要的两横两纵交通网络中,一个非常关键的节点。
两横就是中东路铁路线,和松花江的水运路线,两纵就是锦州至姚南至齐齐哈尔至克山的铁路线,以及从大连至奉天至长春至哈尔滨至海伦的铁路线。
除了齐齐哈尔,两横两纵络中另外一个重要的节点,就是在黑龙江省一江之隔的哈尔滨了。
看来根据日本关东军的新计划,是准备放弃整个黑龙江省,集中力量沿着松花江以及姚南一线,和北方军进行对峙。
富拉尔基地区的日军联队,主动释放了了所有在城中的老百姓,换取了大量的粮食之后,疯狂施工,准备负隅顽抗了。
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昂昂溪地区日军撤退的太匆忙,以至于没有时间接应他们趁夜偷渡,到了北方军抢占了昂昂溪之后,真的成了四面楚歌。
日本军人很少有主动投降的习惯,这一点确实非常值得敬佩。
如果说到投敌行为,最厉害的还应该属于汉人了。当年满清十万铁骑入关,就是靠着三十万投降的汉军才打下关内花花世界,更别提范文程、吴三桂之类甘当奴才的人物了。昔日蒙古大军横扫天下,真正剿灭宋室的也是自诩为元朝忠臣的汉人将领。
富拉尔基地区日军的死守,也拖住了南部军团追击第十四师团的脚步,让他们从容撤退到姚南一带建立了纵深防御。不用说,哈尔滨一带必然已经戒备森严了。
日本人非常清楚北方军的死穴,没有像样的海军部队,甚至就没几条说得过去的舰艇,最大的也只是几艘炮艇罢了。要不然,库页岛上早就有北方军的大部队驻扎了。
说道库页岛,日本人在吉林动手之后,孤悬海外的库页岛北部一个北方军步兵连立即趁着夜暗,离开了岛屿,返回大陆。在库页岛南部,日本人驻扎了至少一个大队的兵力,北方军没有必要主动送死。
伪满洲国在松花江上有一支号称是江防舰队的部队,其实不过是原来东三省的江防舰队投敌组建而成。但是这支十分弱小的江防舰队,相对于北方军来说,却是一块非常难啃的骨头了。
伪满洲国江防舰队成立时,接收了东北军游弋在黑龙江和松花江上的十艘军舰组成,其中有四艘的排水量已近三百吨。总兵力将近二千六百人,除了船员将近七百人之外,其余都是陆上作战人员,负责基地的防护和登陆作战。
而伪满洲国江防舰队的基地,就在松花江南岸的哈尔滨,其活动范围更是以松花江和黑龙江内河为主。日本人从黑龙江省撤退后,江防舰队的活动范围更是集中在了松花江上,分成五个战队日夜不停地巡视和警戒。
松花江上的障碍显然一时无法克服,要进一步南进,就暂时只能去攻打姚南这座军事重镇了,北方军随即调整作战思路。
既然黑龙江省已下,漠北和外兴安岭自然连成了一片,对外防御圈立时缩小许多。驻守海参崴一带的东部军团,悄悄抽调一个混成旅,沿着崎岖小路进入龙江道,接受南部军团的临时指挥,以弥补南部军团进攻兵力的不足。
东部军团是白俄远东共和国最后的依靠所在,根本无法轻易出动,否则一旦被苏俄发现实力空虚有机可乘大举进攻白俄远东共和国,那就影响整个大局了。
大本营也很快从甘疆一带抽调了四个守备旅,借助铁路运输线路的打通,一整车一整车地送抵扎兰屯,准备担负刚占领三个道的守备任务。
南部军团是野战兵团,自然不能将兵力耗费在各地驻守上面。
一连串的部队调动,后勤物资的补给,前前后后就是数月过去了,等到后方隐患消除了,高桂滋开始考虑对富拉尔基地区的日军残部进行清除。
按照军团总部的估计,这个时候差不多日本人也断粮了。
扎兰屯南部军团总部,“大本营的通报,几月前东京发生了未遂军事政变”,林玉山拿着一张电报,脸色古怪地对其他两位将领说道。
“军事政变?”高桂滋像是听到了稀罕事情。
赵寿山也是不可思议,“日本人这么严酷的军纪和狂热的崇拜,也会有军事政变?”
“又不是反对天皇,干嘛不能政变?”林玉山耸耸肩。
看完了电报的高桂滋若有所思,转手将电报塞给赵寿山。
才盯了一眼,赵寿山大叫一声,“太假了吧?军事政变只刺杀了一个人,而且政变的海军军官居然还从轻发落?”
民国二十一年五月,日本东京,十一名年轻海军少壮派军官突然冲进日本首相官邸。
日本首相犬养毅遇刺前说了一句,“有话好说”。
少壮军官回答,“不必了”,随后首相被刺身亡。
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刺杀一个人就是军事政变吗?而且首相官邸的那些守卫呢?如何是让如此众多的海军少壮军官堂而皇之闯进去的?
除了首相和少壮军官的那两句对话,其他问题都被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故意忽略了。
更为蹊跷的事情还在后头。
这些刺杀了首相的少壮军官,居然在事后搭乘出租车到东京警察总部,到底准备干什么已经不得而知,因为半路上就被闻风出动的宪兵队围起来,之后所有刺杀者都非常友好的束手就擒。
然后就是异常离谱的狗血镜头了。
军事法庭在审判过程中,收到了一份由三十五万人以鲜血署名的请愿书被送到法庭,请愿书是由全日本各地的同情凶手的民众发起签署,请求法庭从宽发落。军事法庭甚至还收到了十一根手指,表示可以代替这十一位英勇无畏的海军军官接受死刑。
军事法庭果然从善如流,很快就从轻发落了。
这件事情唯一作了恶人的,就是被刺杀的犬养毅首相。唯一得了好处的,就是日本政党内阁倒台,成立以海军大将斋藤实为首的所谓“举国一致”的军部内阁。
日本帝国海军?!
高桂滋和林玉山不禁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猜测。
林玉山抢先开口,“你怎么看?”
沉吟了片刻,高桂滋说道,“海军在上海碰得头破血流,陆军却夺取了富饶的东三省。”
“海军要拖陆军后腿,关东军得不到更多支援,只好放弃黑龙江省。”林玉山的猜测,却是非常有着这种可能性。
高桂滋显然想得更多,“关东军退得太快,否则和我们在齐齐哈尔打上个把月再走才有面子,应该是把有限的兵力集中到另外的方向上去了。”
在一旁听着的赵寿山,飞快地将视线转往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
三名北方军将领都看了过去,只有一个地方有这种可能性,兵力空虚的热河。
第一零八章 商务信息
富拉尔基城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弹坑累累,尸骸遍野,不时依然响起的流弹和爆炸声,缕缕硝烟始终散发出一股令人呕吐的恶臭。
“往左前方再打两发,”少尉排长对着后面的迫击炮小组大声喊了一句,手中的冲锋枪还在不间断地喷射着火焰。
只有砰地一声爆炸响起,第二发却没了动静。
“排长,没迫击炮弹了。”后面的士官大声回应。
少尉一个翻滚,溜到另外一处掩体,避开对方一连串的弹雨,无奈骂了一句,“该死的。”
看着这边始终没有进展,中尉连长猫着腰跑了过来,“搞什么,怎么半天都拿不下来?”
才几分钟不到吧?少尉暗自腹诽了一下,口中却说道,“连长,对方是一个暗堡,位置很低,火炮够不着,迫击炮又砸不破,再给我半个小时。”
连长仔细看了一会地形,也觉得有些棘手。
正商议着,几名穿着黑军服的冲锋队员跑了过来。
中尉连长马上脸色黑了下来,不客气地说道,“兄弟,这里是我的区域,没有邀请贵方来援吧?”
林玉山轻笑了一下,顺手将自己被尘土掩住的上校军衔露了出来,“我是林玉山,过来看看战场,不和你抢功。”
看见上校军衔就觉得心中不安了,等林玉山一句话说出来,中尉连长两脚一软,本来半跪着的一下就变成趴着了。
“林长官,对不起。”不敢举手敬礼的上尉,满头冷汗,忙不迭的道歉。
少尉排长机灵,马上就将前面的话重复了一遍,总算是解了自己连长的窘境。
眨了眨眼睛,林玉山不解地问,“既然位置很低,干脆把旁边的墙炸坍塌,直接埋了再说。”
中尉和上尉面面相觑,还可以这样干嘛?
很快,十几个M24手榴弹被绑在了一起,搞出了几个集群手榴弹。
少尉排长拿在手上惦念了一下,猛吸一口气,一扯引信,用力地一连甩出了两个。中尉连长也不含糊,亲自甩出了一个。
三声巨响之后,本来已经半坍塌的墙壁彻底炸成了碎片,砖石碎瓦将半露在地面的暗堡射击口恰好给遮住了。
日本人的重机枪声曳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