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我想说的,
「妹妹没有回避凛世的理由,性格上也不会回避人对吧」
「可是我觉得在回避我,那也是没有办法?」
凛世露出困惑的表情。看来,这对于凛世来说,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从凛世的口中得知,今早的晨练妹妹的样子就像隔了一层膜的感觉。
所谓的晨练最主要就是围着泳池跑。凛世进入更衣室后,妹妹已经来到并换好了衣服,
「早上好,今日子」
凛世像以往那样打招呼。妹妹理应该是,
「啊,凛世早上好!今天的训练内容是什么?是冲刺还是跑步,还是说主要训练上半身?」
从早上开始就情绪高涨地追问,可是今早,
「啊,早上好」
这样普通不能再普通地回应。如果是平时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都会马上粘着对方,明明是这样,然而今天早上却是有条有理地作出成熟的应对,使凛世不知所措起来。
结果,晨练的内容是跑步,尽管妹妹一直都是以最高速度奔跑,不仅有难以想像的持久力,而且奔跑的途中「昨晚有看哥之舞台吗?」聊起一些不必要的话题,可是今天早上却是闭口不谈。
这就难怪凛世如此在意,担心着妹妹是不是身体上的不舒服。于是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打算上前询问。然而,当凛世开口的瞬间,
「啊,野口前辈,关于昨天的训练内容……」
妹妹向其他部员搭话。不对,有可能是注意不到凛世正打算向自己搭话,可是,如果注意到而故意这样做,这不就是在回避吗……因此,不禁担心起来。
以上就是凛世说话的内容。
看来凛世真的很担心,情绪有些低落。中学以来就一直是亲友,而且还是第一次交到的朋友就是妹妹,居然有可能在回避自己什么的,这种打击可不是轻伤。
我也是,尽管中学时代是在佛教系中学就读,可是在佛像方面连一个谈得来的人也没有,高中的时候才遇到了比叡和高野,并且成立了佛像爱好会。而且那两个人,曾经陷入「喜欢日向今日子会」为了把我和妹妹分离的作战当中,把他们从我的身边分开。
「那个时候,我也是相当低落。所以我很明白凛世的心情。那的确很令人担心」
「那个,兄贵桑。把高野同学和比叡同学从兄贵的身边分开的『喜爱日向今日了会』,当时我也是其成员之一」
「啊,的确是这样」
「连这个也忘记了,你真的在担心我吗?兄贵桑依旧是那样」
原本露出悲痛表情的凛世,开始尽管是稍微,露出了笑容。啊,真可爱……一瞬间在我的脑袋里出现了这种想法。
可是接着的一瞬间,凛世突然之前的样子。我看着凛世的表情稍微感到一些可惜之余,追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休息时间的走廊上,在人山人海的地方,妹妹就在那里。并且隐藏在转角处的墙壁后面,看着我们。可是当凛世转身的瞬间,妹妹一下子就消失了。
「……刚才是妹妹吗?」
「是的,那是今日子。即使是在泳池里戴上泳帽和护眼镜,我也会认得出,而且我有自信绝对不会看错」
「竟然能感觉到妹妹在后面」
「即使水球比赛的时候戴上护眼镜站在今日子的后面,可是我们经常眼神交流,所以我能感觉到气息」
这不是超能力吗。就连踢足球也是,接到从后面传来的球,如果不是后脑长着一只眼睛根本不可能做得到,难道这是对运动员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是,按这样说,妹妹不可能注意不到凛世对吧?那么,当凛世转身的时候,搭话的时候躲藏起来,也就是说……」
「这样就可以确信,今日子在回避我」
凛世悲伤地说着。的确,这种状况下连打圆场也起不了作用。
「但是我完全找不出回避的理由,就连昨天说的『有要事』,也是很突然的事情……。兄贵桑,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虽然没有,可是你握住我手臂的力度越来越大了,总而言之在骨折之前能不能先松开手」
「不管什么也可以,总而言之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吧!你们是兄妹对吧,在家里应该注意到有什么不同才对?」
凛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然后面部突然靠近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是那么认真的。被凛世抓住的那只手臂也是,不仅感受到凛世握力带来的物理痛楚,就连心里面的痛楚也拼命地向我传达。虽然我也想能够帮到你,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原因,我也是无可奈何。
「真是对不起,我真的想不出原因。最近,我也是微秒地被妹妹回避,跟妹妹也没有什么交流,再加上备战文化祭的准备连谈话的机会也没有,所以我也不是很理解最近的妹妹。不如直接向妹妹询问……」
「正因说不出口,所以才向兄贵桑询问不是吗!」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再说,凛世和妹妹是亲友关系,什么都可以交谈一翻,从来没有隔膜,实际上至今都是如此,可是凛世却对妹妹「说不出口」,看来妹妹明摆在回避着凛世,而且事态已经发展到非常糟糕的地步。
「……啊」
这时,凛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话说,兄贵桑。刚才,为什么今日子会在那里的?这里是二年级生的教室,不是特意到访的话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
「也就是说,今日子特意来到我的教室看一看……是这个意思?」
但是,我想不出妹妹特意来到二年级生的教室的理由。是找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根本不用客气。是找水球部的前辈……那么,晨练的时候已经交谈过了。
「或者是看见我来到兄贵桑的教室,所以过来看个究竟……?」
「看个究竟,什么看个究竟?是来看我有什么事?如果是这样,按照妹妹的性格,别说看个究竟,而是直接径直地向我走过来,把心中的疑问直白地问个究竟?」
「都说了不是这样,而且根本很难直接开口问。原来如此……回避的理由,原来是这个……」
「回避的理由,那是什么?是因为很难直接向我开口吗?」
如果是妹妹的场合,「小哥哥今天不是穿史努比的短裤吗?」连我的内裤私隐都可以口无遮拦地说出口,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个妹妹不敢说出口的事情吗?
我歪着头脑想着,凛世独自叹了叹息。
「看来真的是不明白。真不愧是兄贵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感觉『真不愧是兄贵桑』这句说话一点称赞成份都没有」
「话说,这里说一个跟今日子完全没有关系的话题」
「为什么突然间转换话题」
「这跟我完全没有关系,那是朋友的朋友的远房亲戚的,女儿……」
咳咳,不知为何,凛世在这里慌慌张张地咳了咳。
「不对,是男孩。没错,这是关于男生的说话」
「朋友的朋友的远房亲戚吗,那的确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再说,那妹妹的话题呢,已经不用再交谈了吗?虽然我已经从妹妹身上习惯了女生的善变,可是,我以为凛世是一个说话理路清晰的那类人,原来也是那种话题飞跃式转换的人,真是意外。嘛,关于妹妹的话题已经足够了的话,而且不再介怀自己被回避的话,那样也轮不到我的担心,这也稍微安心了。
「然后呢,那个亲戚的朋友怎么样了?」
我露出纵容的样子,心平气和地追问话题的继续。不知为何,凛世非常地深入思考,就像特意选择般继续说下去。
「是的,那个……关于那个朋友的亲戚的朋友的话题,他好像有喜欢的女生」
「嗯嗯」
「但是,他也喜欢上了那个女生的哥哥」
「这个话题一下子变得高难度」
「没错,一开始他也觉得『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上男人』。因为他非常讨厌男生」
「嗯,嘛,都是男生,那是理所当然」(译:小哥哥,你的世界不是只有男人吗)
「不过,不管怎样想,看来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哥哥」
「也就是说,他不再喜欢妹妹了,反而喜欢上了哥哥,是这样吗?」
「如果单纯是这样,我也不用这么劳苦,因为他仍然喜欢着妹妹」
「什么!那个不就是世间所说的一脚踏两船……」
邪淫有违佛之道。那个亲戚的朋友,如果遭到佛罚那也是活该。
「果然这是一脚踏两船吗……可是他对两个人的感情都是认真的」
凛世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叹了叹息。不对不对,正因为对两个人的感情都是认真的,从根本上已经构成了一脚踏两船。
「我诚恳地觉得那个亲戚的朋友,最好去坐一坐禅」
「然后,他现在最苦恼的一件事就是,妹妹貌似在回避他」
「嗯,像这样的一脚踏两船男也是该回避」
「说得也是……所以才会被人回避」
凛世的情绪变得相当低落。原本以为凛世很冷酷,只不过是远房亲戚的朋友的朋友而已,连这样跟自己不相关的人也同情,意外有温柔的一面。不对,凛世意外温柔的一面,又不是第一次感觉到。应该说,凛世其实是个很温柔……喂,不对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在集中听凛世的朋友的朋友的远房亲戚的话题对吧?
「然后,因为妹妹在回避他,他也作出了反省」
「那反省也是应该的,因为一脚踏两船」
「那个一脚踏两船词语,我不是很喜欢。他对双方都是认真的,对双方同样都是世界第一喜欢的」
「都说了,那是世间所谓的一脚踏两船。再说,世界存在第一第二的这一点,这个论理就已经出现矛盾」
「矛盾也好什么也好,事实上的确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
凛世用尖锐的视线瞪着我。只不过是朋友的亲戚的话题,并没有关系的凛世为什么如此热心?
「都说了,他对两个都是认真诚恳的。不管是哥哥也好妹妹也好,对双方都是真心喜欢的,而且妹妹也是喜欢哥哥的」
「突然变成了很复杂的问题,由一脚踏两船变成三角关系?像这种纠缠不清的话题,身为草食男生的我一辈子也遇不到」
「总而言之,他为此而烦恼。因为他对两个人都是真心喜欢的,而且妹妹也是那么喜欢哥哥,在他们之间能不能融入自己。而且,如果自己插入了他们之间,妹妹会不会回避自己」
「不对,就算不插入他们之间,那对兄妹也不能结婚对吧」
「但是,如果『正因为兄妹不能结婚,所以我插入他们之间也没有关系吧』可以说得过去的话,『即使是兄妹也无所谓』那也不是能说得过去吗。同性也好兄妹也好都不能结婚,搬到一处可以认同结婚的地方居住,这种消极的选择也是,对于喜欢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失礼?」
凛世对于这个话题表现出相当热心。我从妹妹那里得知,女生比起三餐饭更喜欢别人的恋爱传闻,可是,像凛世这样如此沉迷就还是第一次见。
「既然不关自己的事,用不着这么认真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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