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很恶心耶。你在念什么啊?”
“……唔……我这样……会对结婚……不利吗?”
三原和平松也一手拿着杯子走来。
“你在念什么啊?好奇怪的诗—”
“这叫俳句啦,一种用五个字、七个字、五个字的格律来组句子的文字游戏。”
“但你的句子字数根本不合嘛。”
“重点是在格律啦。春奈你要不要试着做做看?”
“唔,我是位天使,春奈这个名字呢——代表了天才。”
春奈依旧摆着呕气的表情,随便凑出几句话。
“到底是天使还是天才啦!你想要的是哪个称号?”
我吐槽之后,平松又帮忙缓颊:
“她大概……是希望写成天才……然后读作天使吧?”
“呼—原来如此呼—”
这只角鸥绝对是会讲话的品种。我很笃定。
“她是用‘天’这个字来贯穿整句耶,好厉害。”
咦?刚才那句这么有意境?三原该不会是跟友纪玩太久了,连脑袋都变笨了吧?毕竟常有人说,跟傻瓜一起玩会变笨。
“不愧是春奈。可是俳句当中还必须加进能表达季节感的词,这种词就叫季语。”
织户扶起镜框,满脸得意地如此说道。
“呃,你那句也没用到季语啦。”
嫌他笨的三原摇起头。
“我认为结婚是六月的季语——离开更衣室,抓着泳装往外冲,扑通跳下水。”
“你这句里面讲到的人是在搞什么啦?”
“只有织户……才做得出……这种句子啊。”
脸红的三原揪住了织户的鼻子,平松则有些害羞地帮忙打圆场。虽然我也觉得这一句猛到光是闭上眼睛,就能想像出织户到更衣室偷拿女生内衣的画面了——
春奈思考了一会之后说——
“八点钟到了,全体集合。(注:指日本过去有名的爆笑综艺节目“8时だ!全员集合”的节目开场白。)但现在已经……”
“太感伤啦!就算没有全体到齐也行吧!”
“呃……季语……”
“我用的季节是七○年代!”
“呼—”角鸥颇有感触地点头,彷佛对那个年代相当认同。
“哇!我没想过有这种点子!不愧是春奈,我认输了。”
我认输了。对春奈来说,可以听到别人这样讲就是无比开心的事,她心情一口气就变好了。
“哈哈哈!想赢过我再等一千年啦!”
天真烂漫的她,情绪就像骰子的点数,晃一下就会改变。才刚掷出一点,立刻又会变成六点,让人觉得花时间替她担心还真浪费。
“有没有强者能赢得过春奈的!”
织户一脸不甘心地敲桌。
“啊,含蓄妹用词的品味不是很强吗?”
三原指向京子那群人。咦,京子那家伙的名字在她们之间已经变成“含蓄妹”了?
“哼,无论找谁来都不会是我的对手啦!”
春奈抱着胳臂,让呆毛像雨刷一样地摆来摆去。
织户和三原看到春奈这么开心,都呵呵笑出声音。
“啊,我去叫她好了。”
三原说完就离开位子,朝京子那群人小跑步赶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几个——”
在我说出来之前,平松就用食指抵在自己唇边“嘘)”地出了声。然后她瞥向心情大好的春奈。
果然是这样。这几个家伙知道春奈被孤立,才会帮忙想办法让她打入人群,于是用作俳句这种无聊的形式来找她较量吧?
“相川—你的表情也要开心点啦!”
由于织户搂住我的肩膀,我的脸颊被刺猬头扎得很难过。
不过,我就让自己再HIGH一点吧。好——
“平松—”
看似被织户扑倒的我,用同样的方式搂住平松肩膀,并且抱在她身上。
“……咦?……啊……咿……”
“你干嘛啊,变态!色情部落格!”
挨了春奈的龙卷踢之后,我才后悔自己疯过头了。
“抱歉,平松。”
“咦?……不会……我只是……有点……吓到而已。”
啊,她真是个好女生。
能和这些家伙做朋友,真是太好了——?
……,我算是这些人的朋友吗?
所谓的朋友,是从哪个阶段开始形成的?是从“我们来当朋友吧?好啊。”这种对话开始吗?
“喏,春奈。”
“干嘛?你这变态—人渣!步!”
她居然把我的名字当成等同于“人渣”的坏话来用。
“我问你这个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在意才问的——所谓的朋友,是怎么变成朋友的啊?”
“那当然是——对了!就是类众成友嘛!只要价值观相同,个性类似的家伙碰在一起,就会变朋友啊!”
春奈,那叫“物以类众”,意思是类似的人会自然众在一起,不然也可以解释成替身使者会互相吸引啦。不过我没办法这样开口提醒她。
没错——类聚成友。
我觉得,说不定这就是一种正确的解释。
“所以——,那只角鸥已经是春奈的朋友了吧?”
在织户的提醒下,春奈瞄向角鸥。
春奈那猫一般的大眼睛,和同样像猫一般大的角鸥眼睛,默默地望着彼此。跟着她悄悄地别开目光说道——
“也许———是这样没错啦。”
几乎没张嘴的她在嘀咕时,将音量压低到最小,而呆毛则害羞得绕了一圈,看起来就像猪尾巴。
“呼—呼—”就是啊就是啊,如此表示的角鸥点头,擧起单片翅膀。
来当朋友吧。象征这层意义的击掌,这次春奈肯定会接受——
“烦死了!我绝对不会做那种害羞的事!”
她想交朋友。可是,又觉得有些害羞。
织户和我看到春奈那副犹豫的模样,都放声大笑了。
吸血忍者开会时,我没找到机会去厕所,同时也因为吃了太多片猛加辣酱的披萨,这次我在厕所待得有点久,而飞镖酒吧里的热络气氛,就在我离开时迎向最高潮。
他们居然把我这个提议者搁在一边,自己玩起来了——倒也没关系啦。
之前打撞球时,只有女生们看着球技高明的安德森在起哄,但现在男女生都闹成一片。
越过吧台后,可以看见用餐席的旁边摆着几台电子飞镖机,所有人都聚在那里围成一个半圆型。
大师目前在撞球台旁边的沙发上打瞌睡。
完全不懂射飞镖规则的我,根本看不懂大家现在在玩什么,不过我能讲的话只有一句,那就是射飞镖不是蒙着眼睛玩的游戏。
一眼望去,蒙着眼睛的春奈正拿着飞镖瞄准。
“这是什么状况?”
我在观众中发现到织户,就先站到他旁边观察状况。
“因为春奈和安德森实在太强,现在规定他们三支飞镖中,有两支要蒙着眼射。”
呼—春奈玩游戏还是一样厉害啊。
呃,目前的得分是安德森八十分,春奈七十二分?大概是蒙着眼睛的关系吧,他们没得到多少分数。
“血腥必杀刺(注:《神龙之谜》中,魔剑士休葛尔的必杀技)——!”
春奈亮出有点陌生的姿势与吼声,掷出第一枚。镖靶传来不常有机会听见的“咚”一声,
而飞镖,就插在正中心略偏上方的位置。那块区域呈现一道环状。
啊,好可惜。
“中了!终于射到二十分的三倍环了!她抓到诀窍了吗?”
我不懂那有多厉害,但射到的明明不是正中间,大家鼓噪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接着春奈又蒙眼掷出第二枚。她根本没瞄准,就射在标框外面。
是射偏了?虽然看起来像是她故意的,真可惜。
“这样就结束了!”
第三枚。我以为拿下蒙眼布的春奈,八成会稳稳地射穿镖靶正中心,但脱手射出的飞镖却插在数字六的外框边缘。
只得六分?当我还在想这分数真寒酸—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彷佛要穿透耳膜的欢呼,令牢气产生连耳朵都隐隐作痛的撼动。
“我输了,不愧是春奈老师。”
貌似不甘心的安德森笑着找春奈握手。
“要赢我,你再等一百个世纪啦!”
咦?怎么回事?这样算春奈赢了?
不懂飞镖规则的我独自困惑着。
“春奈赢了吗?可是她第二枚没射中耶。”
“是啊,她实在很厉害。拿下二十分的三倍区之后,她第二次故意不射中,然后才射六分的两倍区,加起来正好七十二分。”
原来如此,射中那个外框的分数是两倍?刚才春奈的分数是七十二分,换句话说,这种游戏的玩法是要把手中的分数逐渐扣掉。
“那么,优胜就是春奈老师罗—”
“等一下!相川来罗。”
织户抓着我的手臂举起手。我并没有特别想玩,搔了搔脸排解难为情的感觉。
“咦?”
“这么说来,他还没玩过吧?”
安德森附近的三原眨着眼睛说。
“那就让春奈老师和相川来一场最终战吧。”
安德森说着把我叫到飞镖机前面。我顺应气氛接受大家的掌声,走到安德森那边。他递来二支飞镖,我试着把那当铅笔拿在手上,比想像中还重。我拿着飞镖,试着瞄准镖靶上的圆圈。
我第一次掷飞镖。我记得射的时候,好像要稍微放松力气。
“我们用五O一的规则来比。”
“五O一?”
“能漂亮地把五百零一分全扣完就算赢。”
原来如此,刚才春奈他们就是用这种规则比啊。虽然我本来以为是得分高的人赢。
“最后一次必须射中双倍区才可以,这点你要注意。”
——什么意思?
“那我要开始罗——去吧!腥红毒针(注:出自《圣斗土星矢》,天蝎座黄金圣斗士米罗的必杀技)!”
春奈蒙着眼射出飞镖。蒙住眼睛还是会影响到准头吧,她射中的不是正中心,而是更上面。那是二十分的区域。
“蒙眼睛根本没意义!”
观众们惊讶地叫出声音。
三次她都射中同一个位置。
难道说射那里的分数比正中心还要高?
“如果射中红心是几分?”
“中心部位是五十分,周围二十五分。”
镖靶正中间会设计划成双重圆圈,是因为这样啊。
问过之后,我才知道刺中环状部分,分数是标示数字的两倍或三倍。
春奈拿下的位置,是分数比中心更高的二十分乘三倍。我现在才发现,射飞镖不是光瞄准正中心就好的运动。
而且想凑到正好五百零一分,只射六十分的区域是不行的。再解释得更清楚点,最后一次“等一下!相川来啰。”
织户抓着我的手臂举起手。我并没有特别想玩,搔了搔脸排解难为情的感觉。
“咦?”
“这么说来,他还没玩过吧?”
安德森附近的三原眨着眼睛说。
“那就让春奈老师和相川来一场最终战吧。”
问过之后,我才知道刺中环状部分,分数是标示数字的两倍或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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