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这么觉得。那应该是细菌兵器之类的东西。」
「女王会不会有治疗那种病的药?用来治的可能不是药,而是某种技术就是了。」
「能指望的只有女王……没救了吗?」
「从某个角度来看,你被下的诅咒可以利用。我认为不记得你这点,女王也是同样的。」
这样啊。与其说这是女王的能力,还比较像细菌兵器,所以效力对女王也管用。
「意思是说,我只能接近女王,把疫苗或某种治疗的方法骗到手啰。」
「问题就在于,你要怎么去见她吧~」
「……嗯~总之我会到处问问看。非常感谢你。」
还好我有来找妮妮小姐。
这样子,要做的事就敲定了。
话虽如此,该怎么做才可以见到女王?要找方法去韦莉耶吗?
「那么加油啰,少年。」
妮妮小姐对我眨了眼,然后将马克杯拿着往嘴里倒,我则对她竖起大拇指。
非拚不可了。
转搭数班电车后,我回到自己住的镇上。
回家途中,我拿出手机打给某个地方。
坦白讲,我害怕这样做。
假如电话另一端的人不肯听我说,该怎么办?
害怕被冷淡回应,让我变得犹豫不决。
「这里是玛特莱兹魔法学校。」
那声音听起来温和悠哉。温柔而又可爱的嗓音,来自于大师。
「大师吗?是我,相川步。」
「你是……谁啊?」
果然,打给大师也没用?
「其实我是代替春奈当上魔装少女的人。」
「呵呵,你不是少女嘛。」
这种互动会让人怀念耶。
「大师,为了解开诅咒,我想见女王。要怎么做?」
我只讲正题。因为就算多解释,她也会忘记。
「你是……什么人?」
「我和你站在同一边。所以请你告——」
喀。嘟——嘟——嘟——
咦——还挂我电话。
我让大师起戒心了?这也难怪。突然有不认识的男生打电话,没道理不起戒心。我说话应该客气点才对。
回到家以后,我战战兢兢地到客厅露脸。
在那里,有个穿着铠甲与手甲的少女、以及绑马尾的黑发少女,两人正围着茶几看电视。
那种情景,和平时并无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瑟拉的视线。
「你是什么人?毫不顾忌地就跑进别人家。」
「这里是我家啦!……果然,连你也不记得我了。」
我伤感地望着坐在优旁边,已经拿起叶片剑备战的瑟拉。
接着我将目光转向优。
「你也不记得我?」
「对不起」
「这样啊。这里是我家,还有,我是被你变成僵尸的。」
「我将你 变成僵尸?」
「是啊,没错。虽然现在因为女王的诅咒,好像没人记得我。」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要是你不立刻出去,我会将你大卸八块。」
瑟拉……拜托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虽然你也会对我露出轻蔑,或者看脏东西的眼神——但你将敌意显露得那么清楚的眼神,我从来没见过。
要是这样,被她骂恶心还比较好。
我该怎么办?就只能像这样,连回自己家都要被人赶出去?
「喂,你回来得会不会太晚啊?我肚子饿了耶。」
被人从后面出声叫住,我惊讶地瞪圆眼睛回过头。
在那里的是身高一四五公分,把呆毛翘来翘去的少女春奈。
「你刚才在对我讲话?」
「还会有谁啊。你这呆瓜步!」
双手扠腰的平胸妹,摆架子似地对我抬头挺胸。她穿着写了「蓝宝基尼,奶油义大利面」字样的T恤。
春奈……春奈!
我在无意识间起身,并把春奈紧紧抱住。
因为我好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唔呀!喂!你这变态做什么!色情便利商店(注:原文中,春奈是把LAWSON(口渐螅┍憷痰甑淖质准恿烁觥腹ぁ梗涑伞腹た讴‘ソン」。「工口」即为色情之意)!」
「你记得我对吧?春奈。」
「你……哭什么啊?步,你今天有点恶恶的。平常明明是六万恶,今天却有八万恶耶。」
春奈满脸通红,用掌心把我的脸往上推开。
「春奈,他是你认识的人?」
对瑟拉的问句,春奈回了一声「咦?」,然后又把目光朝向我,仿佛想问:「叶片女在讲什么?」
「其实发生了一些事。好像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为什么你……为什么只有你还记得住我?」
「啊?我是天才,当然记得住嘛!别小看我啦!看过一次的东西、去过一次的地方,我都不会忘记!」
照大师所说,春奈是对付女王的王牌。
难道她拥有特殊的力量,能让诅咒失效?
「总之你放手啦!」
被春奈推开的我放开了手。
可是,真的太好了。
既然只有春奈没忘记我,就还有希望。仅仅一四五公分的小小希望。
接着我去了厕所,等回到客厅后——
「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跑进家里的?」
我被瑟拉瞪住。
原来光是稍微离开一下子,记忆就会归零?
「咦!叶片女又讲这种话!」
「春奈 你认识他?」
「是啊,拜托你们这样看待我就好。」
叹气的我围着茶几坐了下来。
要怎么办啦?可恶!
「哎哟,麻烦死了!你们在这边等一下!」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春奈从她二楼的房间,拿了某卷录影带过来。居然有人在这个时代用VHS大带!虽然家里是还有放影机可以播啦。
「你要做什么?」
「放综艺节目?」
春奈播了录影带。映在我们家自豪的电浆电视上面的,是婚宴教学影片。
影片中传出春奈的可爱嗓音,口气平淡得好似播报气象的大姊姊。
「第一课,入场。」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伴随着婚礼配乐,我和娑罗室进入会场的模样,出现在画面上。
「入场时,冲击性非常重要。让来宾吓破胆吧。」
「新————郎————!相川————步————————!」
安德森的声音响起。这样啊,他用那种台风当司仪,用意是要让人吓破胆?
「你叫相川步?没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 这是昨天拍的影片」
「似乎是因为韦莉耶女王下了诅咒,现在除了春奈以外的人都不记得我。这段影片可以当成物证。」
「真不可思议。」
瑟拉具攻击性的眼神,也逐渐缓和下来。
「第二课,切蛋糕。」
荧幕上出现织户和三原切蛋糕的影像。
「这是按快门的大好机会。错过这一刻——就是白痴。」
这影片有够讨厌!旁白不要来破坏心情啦!
「也有人用头来切。」
接着,是织户整张脸被推去撞蛋糕的模样。搭配叉叉标志,「嘟嘟——」的音效响起,影片播到被当成「错误范例」的部分。
「请绝对不要模仿劈西瓜的动作。」
我和友纪蒙着眼睛,朝安德森劈下刀子,在千钧一发之际才被他挡住。啊~原来那时候敲到的是司仪。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主持席。安德森!你是男子汉的楷模!
春奈侧眼看着认真观赏教学影片的瑟拉和优,同时也把嘴巴凑到我耳边。
「……欸,步。刚才大师有打电话给我,发生什么事了?」
「嗯,大师也忘记我了。我打过电话,问她能不能让我去见女王,把诅咒解开。」
这样啊,原来如此。大师没有和陌生男人多讲话,而是选择和春奈谈。她是想透过春奈,来验证我讲的话正不正确。
春奈气得竖直呆毛。
「你又在我不注意时做了恶恶的事?」
「……是啊,这我不否认。」
「你又把我甩到一边。」
气呼呼的表情。
「可是,这次只能靠你了。拜托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见到女王?」
「咦?你在求我?」
「是啊,只剩你可以依靠了。」
春奈把呆毛翘来翘去,动得像台坏掉的节拍器。
「那就没办法啰!既然步只剩下我可以依靠,那就没办法啰!字太多!」
原来这是俳句。字数是六、十一、六,她也当成俳句。
也许是春奈声音突然变大让瑟拉有点在意,她瞥了这边一眼,然后又马上把目光转回去。
「虽然说,问题在于——要怎么把女王叫出来。」
「用普通的方式跟她说『来我们这里玩』不就好了?」
「她这么简单就会来?啊,这么说来我们去溜冰时,她对你设计的『高速艾曼纽椅子』显得非常有兴趣。」
「啊~要再玩一次那个吗?」
「干脆约她去游乐园玩怎样?」
「游乐园?」
「对啊。那个地方有云霄飞车、自由落体座椅,还有一堆其他游乐设施。」
「那什么啊!听起来超想去的耶!好,就这么决定了!交给我!赌上被称为名侦探的人之名,我会替你安排好!」
擅作主张也要有个限度啦!不过,就因为春奈这样才靠得住。
「谢啦,春奈。」
「什么嘛!你在这种公开场合突然讲什么啦!」
你别讲得像我说出猥亵的发言。
「你别误会喔!我只是觉得帮别人一一说明你是谁好麻烦!」
「我问你喔,从以前我就很好奇——为什么你只记得我的名字?」
「唔唷?有吗?我觉得我记得的不只步耶。」
「像你就不会叫优或瑟拉吧?是这样啊,她们的名字你记得很清楚,但只是不去叫。」
对啊。春奈不可能记不住瑟拉和优的名字。
春奈不会去记自己没兴趣的事物名称。
大家一直同住到现在,春奈哪有可能对她们没兴趣。
像现在,我叫出名字以后,春奈也听得懂我指的是谁。
她只是不叫她们的名字。
那我更有疑问了。为什么春奈会用名字叫我?
「……因为,步不会死啊。」
「嗯?」
「留在我身边的人都会死,都会不见。步是我第一次认识的——呃……不会死的家人。」
家人。对这个字眼,我忍不住涌出笑意。
「优和瑟拉,都不算家人?」
「要是我把她们当成家人……她们就会死!不要小看死神啦!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叫她们!这种事你要搞懂嘛!」
死神。比如被人称为死亡召唤者的优和女王,春奈在那个世界,说不定也有被人用类似方式来称呼——因为,她总是落单。
「我不会让她们死。一个都不会。」
「虽然步比水蚤还不能期待,我会期待啦。」
要是未来能有那种机会就好了。让春奈叫得出大家名字的那一天。
「对了,你不叫织户他们的名字,理由也相同吗?」
「织户……谁啊?那是某种祷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