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辛苦你们了~那么,下一位也是开拉面店的吗?」
「不,我爸妈开拉面店。」
「哦~是家里开拉面店的公子啊。欸?你长大了耶~」
我脑袋混乱过头,反应变得像是久久在新年见一次面的爷爷。
毕竟,我哪说得出口。
——开拉面店的来干嘛啦!
那么,在家用品卖场买了一大堆资材以后,虽然有三十个男人跟着我们回到了家里——
「位于东京的相川家。这间住宅有个问题。那就是——」
由于春奈在车上用录音机录了奇怪的旁白,我实在放不下心。
这是因为,她那些话和全能住宅改造王的开场白十分相似——巧就巧在我们要打扫。(注:日文中「相似」和「打扫」同音。)
尽管知道的人大概都心里有数,我还是为不晓得的人做个说明好了。
全能住宅改造王的标题前面,有加上一个「大改造!!」的字眼。用来表示惊讶的惊叹号一口气写了两个。这可不是件小事。(注:全能住宅改造王的原文节目名称为「大改造!!剧的ビフオⅴ榨咯‘」)
我容许家里做改装,可是听到「大改造!!」,实在难掩不安。
另外,我们家才没有问题啦!
我们家既没有问题,想做的也只是将内部装渍全面换新而已啦!
哎,我没有拉大嗓门吼出这些,是因为家里有那些陌尘的拉面店大哥,所以怕生的我几乎什么话都不敢讲。
把房间里的家具全搬到外头时,专家大概都已经计算好了。
啊!糟糕。我不小心就讲成专家了。
是春奈才对啦。
我可不会接受大改造!
「欸,春奈。要动工的只有客厅对不对?」
「嗯~整个一楼吧?」
我就知道。
「我说,高峰会明天晚上就要开始了耶。」
我试着向她暗示时间不够。
「所以我才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啊!这种事你要懂嘛!」
原来如此。时间足够的话,她会把客厅以外的部分也全部改造啰?
好恐怖。可是总不会将房子拆了吧。
最大的悬念,是专家会不会动工到一半就腻了。
要尽量避免坏了她的心情。
春奈是天才。
一旦决定要做,肯定就会让改装完美竣工。
要是那些帮手来自建筑业,至少还可以将事情交给他们办,但毕竟都是拉面店老板嘛。
所有人大概都只能照着春奈的指挥做事。
再说他们应该是吸血忍者,体能八成也非常杰出,工程本身会轻松结束才对——
但我反而尽是在祈祷,希望不要两三下就把一楼改造完毕。
「好,首先要怎么做?」
友纪戴上工作手套,捶了捶自己的手掌。
「你们先撬开地板,把地基——」
「地基够稳不会有问题!」
好险。家里差点就被大改造了。
「不然,就在庭院弄个体能游乐区——」
「不需要啦!我们家没那么多小朋友!而且庭院现在满满都是东西!」
好险。庭院差点被铺满干净安全的草皮。
「啊,要不要在玄关弄个瀑布?」
「不用啦!负离子根本什么功效都没有!」
好险。玄关差点被安装孑孑饲育装置。
「………………十二月。」
闭上嘴闹脾气的春奈,忽然嘀咕一句。
「咦?」
「感觉就像一,二月耶。」
「冬天……冬天吗……不愉快对吧!难懂得要命,有话就直说啦!干嘛把语言改装!」(注:日文中「冬天吗」和「不愉快」同音)
糟糕。让春奈继续不愉快下去,她绝对会发飙搞一些没营养的事情。
「那基础工程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呢?」
被友纪一问,我们的专家毅然回答:
「在地板加装暖气好了!」
那我倒是赞成,就在这时候——
手机来电。
娑罗室打来的。
「春奈,我去讲一下电话。」
「反正笨蛋步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赶快闪边去啦!」
要我闪边去也过分了点,但我还是一面讲电话、一面背对自己家离去。
「怎么了吗?娑罗室。」
「其实,我有件事想专程找达令谈。现在能不能直接见个面?」
现在能不能见面?
……听娑罗室这么讲,某种危机意识会让我把屁股夹紧,不过她的语气听来很严肃,因此我正色回答:
「好啊,要在哪碰面?」
假如那家伙哭了,想要人安慰的话,我随时都可以飞过去。
无关于恋或爱。
只是出自道义而已。
我欠她的恩情,就是那么多。
那么,虽然家里的事也很让我担心,不过再糟还是可以靠魔装少女的不可思议力量或优的超级神秘力量将东西复原。
还能事后补救的改装工程就交给友纪、春奈还有优去办,我一个人来到了和娑罗室约好的地点。
尽管我靠着手机装的地图程式勉强走到了这里——心里却在犹疑:真的是这里吗?
因为这里是——
「唔哇~简直像黑道的房子。」
一栋大豪宅。
保有昔时情调的平房。
停车场里停了几辆宾士,屋顶豪华得像是城堡的屋顶,玄关大门金碧辉煌。
有铁栅一样的门,外加两台照过来的保全监视器,这种情况下会有人想进去里面吗?
况且让区区的高中生独自登门拜访,只会觉得恐怖。
有种就在这里按门铃恶作剧看看。
肯定会有煞气重到要贴三张符才能镇住的狠角色追出来。
吉良上野介就是在这里被砍的喔——若有人这么介绍,我大概会「哦~」地信以为真,整座屋邸庄严得好似城堡的一部分。
我杵在原地呆呆望着那样的豪宅,结果在宛如黑色铁栅的大门另一边,有个女性从玄关出现了。
是娑罗室。
「来得好。My达令。」
原来如此,只要看监视器,立刻就明白我到了。
「你说不能在电话里谈的事,是指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丧胆的模样,我把手插到口袋,用舌头顶着脸颊内侧。
感觉像乡下的不良少年。
「进来再讲。」
说着,娑罗室对我现出笑容。
看来她已经振作了。
铁门「铿铿铿铿」地缓缓打开。
那大概是设计成自动门。让紧张感更上一层的开法。
门大到这种地步,不慢慢开的话会造成事故吧。
我踏进里头。
要避免让人发现我在调整呼吸。
单纯是因为那样很逊。
金闪闪的玄关里,晶亮光灿得像是上了漆,而且一片安静。
「里面都没有人吗?」
我脱了鞋子,往里面走。
「卡洽宾里面?」(注:卡洽宾(Gachapin)是日本儿童节目里的布偶吉祥物)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突然在好奇卡洽宾里面的玄机啦?」
「啊哈哈。开玩笑的。目前,这房子里只有三个人。」
娑罗室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把我的鞋子调头摆齐。
总觉得对她过意不去。
「三个人啊。」
换句话说,有秘密要谈的,就是娑罗室提到的第三个人吧。
娑罗室来到前面,替我准备拖鞋。
我穿上拖鞋,不出声音地走在平滑的走廊。
「首领状况怎么样?」
「至今仍在昏睡,不过性命似乎无大碍。」
这就奇怪了。
我还以为是首领恢复意识,才会找我过来。
穿着袜子走这条走廊好像一下子就会滑倒耶。应该每天都有打磨吧。
「失礼了。」
娑罗室跪着,悄悄地拉开纸门,只见宽阔和室里有一位老人家。
或许该称呼他老爷子吧。
有个表情刚毅的老爷爷在。
他穿上附家徽的裤裙,抱臂背对着挂轴,只顾盘腿打坐。
看来,他应该一直静静地在那里等。
感觉好像曾经和这老爷爷见过面。
明明只是闭目坐着,却有这种存在感及威严感。
仿佛去朋友家时,碰上朋友的爸爸那样,我退缩了。
所谓的严厉,可以从仪态体会到。
我感受到一股似乎对门禁、用餐方式都有着严格要求,有如顽固老爹的氛围——
「嗨!好久不见!」
结果这个人超亲切的!
留得像圣诞老公公一样茂密的胡须。穿和服也能看出隆隆肌肉的肉体。
再加上这种亲切——我想起来了。
这个老爷爷就是在瑟拉放弃杀害优的荒谬任务,而被同伙的吸血忍者排挤时,出面讲话的那一位——
「这位是元老大人。」
透过娑罗室介绍,印象中的轮廓总算浮现了。
比身为瑟拉上司的娑罗室还要高端的上司。
我猜,他恐怕是位阶仅次于首领的大人物吧。
八成如外表所见,是个有头有脸的角色。
「来,这边坐这边坐。」
老爷爷招了招手,让我坐到他面前。娑罗室则是一进房里就端端正正地跪坐着。
「好久不见了。」
我低头行礼。
「其实呢,现在事情变得满错综复杂。」
元老搔了搔头,露出困扰的脸色。
「怎么说?」
那严肃的表情,让我紧张地回话。
元老口里低吟有声,仿佛烦恼着该不该讲。
我等待着。
既然把我特地叫来,一定会告诉我理由的。
代表这是一度决定要找我商量,到现在却又让人踌躇起来的大事。
他从刚才就像冥想似的一直闭着眼睛,应该也是在思考吧。
「行刺首领的——是吸血忍者当中的某人。」
唰!
那句话捅中我的内心。
不会吧?
吸血忍者当中的某人?行……行刺首领?
友纪说过,不会有那种事。
我也认为不会有那种事。
「那么,找我来是为了?」
我掩饰着讶异,继续和对方谈下去。
「你想想,不是要举办三界高峰会吗?」
「喔。」
「我们打算找彩香代为出席。」
「嗯?那是谁?」
一个好像在哪听过又好像没听过,被忘得远远的名字,让我开口反问。
「首领的女儿。」
娑罗室偷偷告诉我。
首领有小孩喔?这么说来,我也觉得之前似乎有听过。
「我以为吸血忍者取的全是西洋名字耶……」
娑罗室和瑟拉都不脱此例,像友纪也是假名,她另外还有一个叫梅儿什么来着的名字才对。
现在却来个彩香?
感觉实在不像吸血忍者。
「因为彩香根本不做吸血忍者的修行呐~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被赋予能力和姓名。」
原来如此,要得到身为吸血忍者的名字,非得经过相当程度的修行才可以。
我也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些。
毕竟,我的脑袋没有好到听一次就能全部记起来。
明明是首领女儿,做为吸血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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