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此话有理。
哎,毕竟我上次来就吃过寿喜烧了,点个鸭肉锅也不错。
「那就两种都点吧。」
我一说——
「各位决定好点什么了吗?」
店员大姊就回来了。
多么完美的时间点。
「我按了服务铃。」
原来时间是瑟拉拿捏的。
连我会发牢骚都算进去了——不愧是专精谍报的忍者。
「那我们想点鸭肉锅和牛肉寿喜烧。」
我举手点了菜。
「请问要什么饮料?」
饮料……我没有想过耶。
「呃……」
当我连忙翻开菜单时——
「先给我们所有人热茶好吗?」
瑟拉就迅速点完了。
「我明白了~」
店员大姊留下一抹笑容,然后离去。
「之后想喝什么再另外点就好。没有比客人没想清楚,却要向店员点菜更烦的了。」
也对。为了考虑喝什么饮料就把店员大姊拖住,实在是过意不去。
瑟拉真熟悉这种时候该怎么应对耶。
有没有打过工的差别,在这种场合就能看得出来。
我是不是也打个工比较好啊?
店员上完茶和小菜,我们的宴会就开始了。
「小菜是什么意思呢?这算菜名吗~?」
大师感兴趣地尝了一口盛在小碟子的汤豆腐。
满脸幸福的样子呢。
毕竟小菜会上什么并不确定。
还好来的是汤豆腐。
假如是凉拌毛豆、醋腌黄瓜、豆芽菜之类,倒可能让大师有怨言——
「小菜算是包含在服务费里的招待项目。」
这算日本独自演进出的一种文化吧。
「原来这要钱喔!东西才这么一丁点!」
结果,还是有个家伙抱怨了。
是短发春奈。
「即使量只有一丁点,料理就是料理。收费是理所当然的。」
长发春奈帮忙打圆场了,可是看起来并不像完全在帮店家说话耶,只有我这么认为吗?
「这种跟○○○一样小家子气的料理也敢收钱?」
觉得这比喻很不得了的该不会只有我吧?
「就算○○○再怎么没有文学价值,大家都还是绞尽脑汁在创作的啊!」
别说打圆场了,觉得这比喻扯太远的该不会只有我吧?
还有,这一连串的对话会不会沦为废稿啊?
真令人担心。
「这就叫入境随俗喔~」
「那句话本身就是这个国家的产物了嘛。连语言都还没有摸透,是要怎么随俗,呆子!」
春奈居然会臭骂大师。
这就是春奈内心的恶意?
……只是嚣张度比平常多一倍嘛。
反过来说,以往春奈都有稍微收敛啰?
对此,我有点感动。
原来那家伙平常还是懂得看场合,骂人也是有节制的。
尽管表现出来的是那副德行。
「抱怨归抱怨,你不是都照吃不误?」
我本来没有注意,不过小碟子确实空了。
「哎,东西是好吃没错啦。」
结果你也觉得好吃喔!
春奈只是想抱怨小菜的收费制度。
瑟拉看透了她那样的心思。
我想,在言词上没有人赢得过瑟拉。
像她这般的叶片高手,可谓登峰造极。(注:日文中的「言词」写作「言叶」。)
题外话,登峰造极讲起来满拗口的耶!好像可以编成绕口令。
在我想着这些时,有两台瓦斯炉送来了。
寿喜烧和鸭肉锅用的锅子形状不同,短发春奈对这一点果然又有意见了。
「你们那个锅子比较大吧!开什么玩笑啦!」
鸭肉锅里已经盛了满满的料,寿喜烧则是用盘子分开装。
「我想这些料秤出来的重量差不多喔。」
随口应付的瑟拉替两个炉子点了火。
简直像打点一家子生活的妈妈。
「请问~我们这锅要怎么开动呢?」
「就是啊。既然锅与料是个别送来的,应该会存专门吃法的说。的说的说。」
大师和长发春奈显得困惑。
咳咳……我像是准备引吭高歌的歌手一样,刻意清了清嗓子并且起身。
「要我来料理吗?」
还有,从包包里掏出东西的瑟拉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让你来的话后果似乎就严重了。总之,你先把那个写着硫化氰的瓶子、还有写着三氯甲烷的瓶子收回包包里。」
瑟拉一脸无奈地坐了回去,把瓶子收到包包里。
啥玩意儿啦?
三氯甲烷是啥玩意儿啦?
硫化氰光看字面就够恐怖了。
听起来对身体绝对没好处。
「话说三氯甲烷是什么?」
我忍不住发问。
「就是氯仿啊。」
长发春奈给了解答。
啊~就是在影剧中常常出现在绑架场面里,那种沾在手帕上让人一闻就失神的玩意儿嘛。
有够难懂!是氯仿就写氯仿啦!
写成三氯甲烷是怎样!
想让字面上看起来酷一点吗!
那跟把「姜黄」讲成「莪术」是同样道理吧!对不对!
那样会很酷吗!
姜黄才比莪术酷啦!
我一边思索怎么会取成「莪术」这种名称,一边用牛脂肪在酷似铁板的锅子上拉出油花。
紧接着——
「来,你们看~好红喔~」
忍不住搬出关西腔的我,夹起了牛肉。
「色泽有多红都无所谓吧?这又不是霜降肉。我想吃更高级的。」
这个女生是怎样?油花已经够多了吧?
居然还对这些肉有意见……真像春奈的本色耶。
「你们先把蛋汁打好。」
我在肉上面洒了一小撮砂糖,并且开口下指示。
「好~」
大师开始搅拌蛋汁。
「喝呀~」
「哈~」
两个春奈也带着笑容照办了。
唰啦啦啦啦啦啦啦。
打蛋汁的声音变成大合唱。
嗯~好有吃寿喜烧的感觉耶。
「好~要放肉啰。」
滋~
热气蒸腾,席间弥漫香甜的肉味。
「那个……请问你不放蔬菜吗?」
长发春奈一边轻轻地搅拌蛋汁一边问。
「吃寿喜烧,要先享受『烧烤』的部分喔。」
我俐落地淋上一层薄薄的酱油,让咸味和砂糖交融,就这样加热片刻。
然后,我把沾过酱汁的肉分给大家。
哎呀,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开动了~」
春奈打算把浸过蛋汁的肉再放回锅子里。
「不不不,那些肉,沾过蛋汁就可以直接吃了。」
「是喔?」
她大概是以为沾了蛋汁要再下锅烤吧。
春奈想得跟料理到一半的猪排一样。
蛋绝对要熟。那是外国人的观念。
我从来没想过要把肉沾上蛋汁再回锅,难免会吓到。
「这是将生蛋当成酱料对不对~?」
大师的解读对了一半。
「你们倒不如想成是为了让蛋更好吃,才要配着肉入口。」
博多花丸先生常说:生鱼片是用来尝酱油的藉口。不过我觉得这种说法也可以套用在寿喜烧上面。(注:博多花丸是一名谐星)
虽然沾蛋汁也是为了中和既甜又浓的调味啦。
「沾过以后肉会冷掉耶,这样好吗?」
「也有说法认为寿喜烧沾蛋汁的吃法,就是怕烫的人想出来的。」
瑟拉远远地帮忙做了补充。
「你们就唏哩呼噜地吃下去吧,唏哩呼噜。」
我一边看她们三个热呼呼地吃着肉,一边把蔬菜下锅。
如何?
好吃吧?
大概是因为我之前在吃煮成火锅的寿喜烧时赶着要离开,坦白讲,我觉得这种烧烤的寿喜烧比煮成火锅的寿喜烧好吃。
我希望大家也分享到那种感动。
哎,虽然瑟拉好像早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我看,这是让牛肉变得最难吃的吃法。」
短发春奈吃得啧啧有声。
你把自己当海原雄山吗?(注:漫画《美味大挑战》当中出现的挑嘴美食家)
「味道是不错啦。」
长发春奈小口小口地细细咀嚼。
这些家伙……
对喔。
春奈的厨艺是总铺师等级。
她从小就吃好吃的东西,所以才没有那么感动吧。
毕竟,我本来也不知道这种吃法,甚至还以为寿喜烧是用来掩饰劣质肉的料理方式。「好好吃喔~」
大师一脸幸福的样子。
太好了。看来合她的胃口。
反正今天要招待的就是大师,不管短发春奈讲什么都别在意好了。
「我也想吃」
优,就等你这句话,请你务必吃吃看。
在这种心情背后,我抱着一股担忧。
都是因为——
「切薄的肉片几乎吃不出肉汁,甜腻的酱汁又跟蛋汁掺在一块,根本毫无风味。而且让不懂料理肉的步负责烤,火候都掌握得乱七八糟。」
因为短发春奈吃肉时一直说着这些。
我把肉递给优——
她将那沾上蛋汁,唏哩呼噜地吃进嘴里。
「味道好棒」
虽然表情没变,但优竖起了大拇指。
哎,推荐的料理能让人觉得美味:心里果然会松一口气耶。
「剩下的,煮成牛肉锅来吃就好了。」
「咦?原来这是火锅喔?」
短发春奈愣住了。
哎,因为我刚才做的完全就是寿喜烧嘛。
再说菜名也不叫寿喜烧火锅。
「是的。寿喜烧和牛肉锅原本是两道不同的料理,不过在现代就会像这样撷取两边的优点,合称为寿喜烧。」
「我看,应该要叫你火锅博士。」
瑟拉得到了火锅博士的称号。
「接下来要煮成火锅啊,那由我来接手吧~」
大师一脸开心地拍手。
「啊~我来负责就好……」
我的胳臂被她牢牢揪住了。
「让我来接手~」
好强的力道。
我只好把公筷交给大师,然后回到座位。
「我觉得,她恐怕是想亲自享受煮火锅的乐趣。」
火锅博士瑟拉了解大师行动的理由。
「换句话说,就是所谓的火锅奉行啰?」(注:「奉行」是日本古代的地方官名称。「火锅奉行」是用来形容煮火锅时对任何细节都要讲究的人。)
火锅奉行把蔬菜铺满锅底,将那些慢慢煮熟。
「春奈,你在这种时候不会想自己掌锅吗?」
「因为我是火锅将军啊。我只负责批准。」
「我……我是火锅军师,所以只会提出建议。啊,我想白菜的量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的之后再放吧。」
「……那么,优呢?」
「煮好的美味火锅,会进贡给海尔赛兹大人——或许要叫她火锅皇帝吧?」
「……那我呢?」
「你只是平民老百姓。」
也帮我取封号啦!
帮我取个火锅开头的封号啦!
「表示目前这里有火锅皇帝、火锅将军、火锅军师、火锅奉行、火锅博士和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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